「那童子,你是那個洞府的?」袁洪走得進點問道。
那童子正在悶頭採藥,忽然聽見人聲卻是嚇了一跳。待抬頭看清楚是個道者打拌時卻也不敢怠慢。微微打了個稽手道:「我是這不遠處骷髏山白骨洞內石磯娘娘座下的碧雲童子,今日該我當值採藥,卻不知道長的在何處修仙?」袁洪見他言語得體,不卑不亢,心下也有幾分喜歡。聽得他是石磯座下,才想起這碧雲童兒後來似乎是給哪吒一箭射死了。心裡未免為他可惜。
也罷,既然叫自己遇上,也算的是有緣。再說自己也正好打算打亂闡教的部署,卻是正好從此事開始。若是自己連一個闡教三代弟子的事都不敢插手,也就不用出來混了,還是直接回到那天姥峰內縮著是正經。
「你這童子既然與我相見,也算有緣,那石磯娘娘我也知道。只是你日後有一場大難,她也庇護你不得,你若想揭過此厄,可隨我修行,我保你日後劫數得脫便是了!」袁洪一邊說話,一邊使神通變了一把拂塵在手,輕輕揮動,一副賣像倒也算得上仙風道骨。
「這老道,想是昏了,大白天黃口白牙的說些鬼話,只是看他這副樣子,只怕是有幾分手段的,倒不好和他翻臉。」碧雲童子聽完袁洪的話,那裡肯信。只是怕袁洪著惱,倒也不敢明說:「多謝道長慈悲,只是我現在在石磯娘娘坐下,卻不是自由之身,若要隨道長時,先需和娘娘交代清楚才可!」
「那是自然,你前面帶路,我也正好去會會那石磯!」袁洪一聽他的言語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說不得,連石磯一起收了便是。
當下二人一前一後,卻是各懷鬼胎。不一時到了那白骨洞,碧雲童子正想和袁洪說幾句場面話,將石磯娘娘驚動。可回頭時瞥見袁洪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似乎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一般,話出口時卻是立刻就換了味道:「道長請稍等,我去報與娘娘知道。」說話,便飛也似的跑了。
袁洪看的暗暗鬱悶,看樣子好像是自己不懷好意一樣,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現在倒也確實沒有懷什麼好意。
不過片刻,袁洪正在看周圍的風景,心中卻在暗思:這番下山沒有將那幽魂白骨幡帶在身上,卻是諸多不便。呆會若是爭鬥起來,也只有先用楊戩那把三尖兩刃刀了。只是揮刀舞劍的,未免不雅。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就聽得一個聲音在面前響起:「不知是何方的道友要收我門下弟子,我道行雖淺,卻也正好請教!」
言語雖還算客氣,但意思卻也直白。袁洪抬眼看去,只見那洞內步出一女子頭帶魚尾金冠,穿大紅八卦衣,麻履絲絛。身後兩童子緊隨,不是石磯娘娘又是那個?
「哈哈,我們也不用做這口舌之爭,我聞你得道數千年,想是有些本事的。我今日閒遊到此,也正好有些技癢,咱們便比過一場如何?」袁洪也不廢話,既然準備收服這石磯,自然是要她心服口服才行。
「好,痛快,我們便如你所說,手底下見真章。若你能勝得過我是後中寶劍,我便將碧雲童兒送與你,若你鬥不過我,卻又當如何?」石磯娘娘聽得袁洪的話先是一呆,而後也顯出了巾幗氣概,準備大戰一場。
「哈!娘娘此言差矣!若是我勝了,這碧雲童子當然是隨我走,那裡還要你相送?這番賭注卻是做不得數。若我輸時,自然是任憑你處置。但我若僥倖獲勝的話,不知娘娘又會如何?」主意打定,袁洪便獅子大張口了。
這道者的口氣不小,看樣子竟是連我也要收服!石磯娘娘那裡會聽不出袁洪的話外之音,卻是心中暗怒,那裡來的道人,敢如此小瞧於我!
心中雖怒,但千年修煉又豈是白修的?倒也沒有一口應承。敢出此大話,想來這道人是有幾分本事的。只是在門人面前,自己倒也不好示弱,石磯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賭上一把,自己新近剛煉成一寶,還未來得及實驗威力如何。倒是正好拿這狂言的道人試上一試!
「我便如你所願,我若敗了,連這洞府並我自身便都歸在你的門下。不過你若敗了,日後便需在我這白骨洞中為奴!你可敢答應?」既然決定賭鬥,她便也豁出去了。
袁洪心中暗喜,正要你如此!當下也不取法寶,只是對石磯做了個請的手勢,倒也不是他托大,那四海瓶早進煉的與元神合一,只要自己有一絲意動就可以立即將之召出。現在這樣顧做大方,也正是要看看石磯有何法寶手段。有了前幾次的教訓,他自然是不敢太相信原著的,這次可是把自己也押了上去,也容不得他不用心。
不過這番舉動落在石磯眼中無疑就是極端的輕視了,正是聖人發怒,喜怒不形於色。這道人自家取死,卻是怪不得我了!她心中雖然怒極,臉色卻是依舊。不慌不忙的祭出一方五彩手帕來,只見上攜八卦之形,山巒鳥蟲,江河淤澤。正是采八卦中坎離兌震之氣煉成的奇寶—八卦雲光帕。
袁洪見得此帕,那裡會不認得。卻也不急著祭寶,只將法力使出,化成一張方圓丈長的米黃的大手朝那手帕抓去。只見那帕上四光齊發,險險敵住大手,卻已經露出了不支之狀。兩相正斗間,不防石磯仗劍而來。袁洪慌忙將三尖兩刃刀祭出,那半空中的大手失了指揮,卻是正好和那帕子鬥了個旗鼓相當。
戰得片刻,石磯見奈何不得袁洪,又見他尚未使出法寶,卻是有些心焦。微微向後一閃,早取得一珠在手,捏了一個印訣,只見那珠子發了一聲霹靂,一道金光長起。袁洪早在她取寶間就已經留意,又怎會著了他的暗算。
眼見一派金光襲來,其速甚急,心念一動,便將那四海瓶取在了手中,只見那瓶中無數的青氣湧出,那金光在片青雲中閃了一閃,便沒了影子。石磯暗暗心疼,知道是被袁洪收去,還未來得及運法感應,就見那青雲又向上面的八卦雲光帕纏去。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那裡容他收去。急忙運法收回,卻未料到那米黃手掌也緊跟而至,一舉將自己抓了個正著。
雖然失手被擒,但她也不甘失敗。正在鼓動渾身的法力,準備一舉將這大手破去時,忽覺頭頂一片清涼之氣傳來,正是袁洪趁機欺進身前,運法震在了自己的泥宮丸上。到這一刻,才是真正的失敗,再無一絲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