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那個山洞,自深處,走來一人,身披純白的皮毛,皮毛柔順光滑,一看便知是最上好的狐皮裘,此人相貌柔和,一舉一動,透著高貴的典雅之氣,若非是他胸部平平,當真會讓人以為他是某個富貴超過十幾代的絕價貴婦。
“倒是靈神寄居的絕好皮囊,天生媚骨,比狐族中人甚至要強上幾分,可惜了,元神近散,唉……”那人說著,手指微微一晃,一根指頭大小的雪白玉柱出現在手指上,輕輕的點上幾下,叮叮的擊玉聲在這洞穴裡回響了,玉柱化做一股乳白的煙氣順著晴兒的七竅便鑽了進去,已經死去的晴兒,身體一震,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瞳仍然有些龜裂,卻可以視物,看著眼前這個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的男人,久久無法開口,在他面前,哪所是對相貌再有自信,也免不了要受上幾分打擊。
“救你,成為我族靈神寄居之身,入我狐族,可願?”漂亮男子說道。
“我要自由之身。”晴兒說道。
漂亮男子修長的眉毛動了幾動,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完全自由之身,需為我狐族服務,保護我狐族安全。”漂亮男子說道。
“好。”晴兒應是,漂亮男子這才眉頭舒展,然後點了點頭,微微的歎了口氣,“又是為情所迷的可憐女子,需知,情字,最是纏人,若是無法看破,怕是此生,升仙無望啊。”漂亮男子說道。
“意決,願往之。”晴兒堅定的回答道。
“隨你,只需護我狐族安全便可。”漂亮男子倒是沒有強求,雙手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的綻動,修長潔白的手指在晴兒的身上一點便走,隨著漂亮男了的點動,晴兒只覺得體內似有一股溫暖的水流隨著點動而流動著,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干澀的身體再一次變得水潤起來。
晴兒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水嫩,從頭至腳,漸漸恢復了原狀,甚至變得更加的圓潤,尤其是那雙眼睛,眼波流動,更添幾分媚態,一舉一動,都變得雍榮華貴,其中更有上位者,甚至是仙者的氣息,晴兒暗自檢查了一番身體,與從前別無二致,只是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盤踞在丹田之處,如同一顆心髒一般,不時的跳動一下,讓自己變得更有活力。
“我狐族靈神寄於體內,你本已該死,全憑狐族靈神所佑,不必驚慌。”漂亮男子說道。
“請問你是……”晴兒微微蹲身行了一禮後問道。
“狐族長老,小胡胡。”漂亮男子微笑著說道。
山上,打到最後,武小樓總算是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不再憑著手腳,而是隨手從乾坤袋裡抓出些飛劍之類的利器,披頭蓋臉的便向木迪身上刺去,二人身上都有不少的抓痕,卻都不致命,當武小樓再一次拿出飛劍的時候,直嚇得木迪幾乎魂飛魄散,拳頭尚能頂得住,可是這飛劍卻無法抵擋,情急之下,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扭腰挺身,生生的將武小樓從自己的身上震了下去,起身還不待不回轉,武小樓哇呀呀的怪叫著舉劍再一次殺到,似乎還想近身與木迪扭打纏頭,氣得木迪幾乎要哭出來,同為修仙中人,哪有你這麼打架的,你不嫌丟臉,我一個大掌門還嫌丟人呢。
木迪的身子一縱,武小樓一劍刺空,噗的一聲,長劍刺入地下,武小樓用力一拔,只是身子前沖之勢太快,飛劍竟然直接被扭斷,武小樓扔了手上的劍柄,回手又拿出一柄長劍來,別的沒有,飛劍這東西在木迪的居室裡倒是搜來十幾把。
“姓武的,本尊一派之長,不與你計較,我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日後再與算帳。”木迪哪裡還肯與狀若瘋狂,卻又實力暴漲的武小樓纏斗,伸手召回了空中與升龍鎖鏈纏斗不休的飛劍,飛身便向山頂飛去,再看手上這把上品飛劍,處處缺口,顏色暗啞,品相低了不只一籌,卻是武小樓那條升龍鎖鏈,主要材質乃是天外來石,具有神奇的本源力量,吸收其它飛劍裡自己所缺的東西,極為神奇,甚至殺個人,都會吸收進一丁點其它的玩意來,武小樓卻從未在意過。
“姓木的,你給小爺我等的,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若是不取了你的性命,從此就他***跟你姓。”武小樓指著木迪消失的方向跳腳大罵著,罵完,收拾東西轉身便走,跑得比誰都快,武小樓剛剛雖然瘋狂,但是卻極為有理智,老酒鬼的酒仙液固然讓自己的修為瞬間提升,也沖破了木迪的禁制,本身也有木迪修為不純的因素在其中,但是如此霸烈的力量若是沒有一點後遺症,說死誰都不信,武小樓現在就已經感覺到身體的酸痛,腳底板在地上一踩,就像是有無數根鋼針攢動著扎進腳心裡一樣,酸疼得要命。
李詩見武小樓就這麼虎頭蛇尾的收場了,不由微微一愣,連忙跟了上去想問個明白,可是武小樓卻是一聲不吭,直接一頭就鑽進了山腳下那個山洞之中,尋了塊還算是平整的地方,一頭扎下去再無動靜。
“別……別他***碰我,難受死我了。”武小樓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頭,都是錐心刺骨般的酸痛,痛到骨子裡頭那種感覺,讓武小樓恨不得立刻拔劍把自己宰了,酒仙液是個好東西,活命的代價也大了點,不過還好,自己還活著。
“晴兒師姐呢?”李詩突然發現這洞中已經沒了晴兒的身影,連忙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被野狗叼走了吧。”武小樓輕輕的哼哼著,連說話都會讓全身刺痛,刺痛的感覺甚至讓武小樓無暇去想晴兒的事情。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師姐為你送命,卻被你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李詩怒聲罵道,一腳踢在武小樓的肚子上,疼得武小樓抱著肚子像蝦米一樣蜷在一起,見武小樓這般難受,李詩也失去了與他斗嘴的興趣,四下尋找著晴兒,卻是一點蹤影都沒有。
木迪可以說是逃到了山上,回頭見武小樓沒有追上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剛剛打斗起來,他分明就是占了上風,木迪可是研究過武小樓的性格,他可不是什麼善茬子,占了上風還不撿便宜,那不是武小樓而文小樓了。
“不對勁……”木迪猛然驚醒過來,那小子指不定是用了什麼樣的藥物或是功法,可以讓修為瞬間提升,他可是星星宗的弟子,星星宗怎麼可能沒有點保命的法門呢,這種瞬間提升修為的法門,都有一個共同點,過度的透支仙元,最最不濟也會使得全身虛弱無力,甚至無法行動,若是自己再堅持一小會,只怕一根手指頭都能搞定他。
“唉,又讓他給騙了,姓武的,我跟你沒完。”反應過來的木迪先回屋拿出一套衣衫來,一邊系著衣服,一邊召集門人弟子,下達了四處搜索的命令,眾弟子領命而去,在木迪的面前,倒是精神飽滿,一副願為本門灑盡最後一滴血的樣子,可是一離了木迪的視線,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變了樣子,他們只是普通弟子,修為最高的不過八重而已,還是速成的,誰的心裡都明白,就憑這點修為,想跟那位高手斗,簡直就是天地之差,誰願意送死?能修仙的,沒一個傻瓜,誰都沒說,可是在行動上誰都做出了一致的選擇,匆匆敷衍了事,自然,那隱秘的洞穴也便無人發覺了,讓武小樓和李詩躲過了一劫。
“都***是一群廢物。”木迪指著一眾弟子大聲吼罵著,他雖然是十重修為的高手,可是卻分身乏術,方圓幾百裡,走馬觀花的查上一遍倒是可以,但是卻無法細查,自然也是空手而歸,一肚子的怒氣都撒在了門下弟子的身上,恨不得一劍一個都殺了,可是只剩下自己光桿一個,還談什麼門派,只能大聲吼罵幾聲罷了。
再一次散出弟子四處搜索,明知無功,卻也全當是一種希望的寄托了,只是兩天下來,武小樓早已經恢過勁來,與李詩離開了德善宗的地界,再一次向西而行,晴兒固然是為自己而死,憑添幾分憂愁,只是自己對她並不情愛之意,背負倒不沉重,只是李詩為師姐打抱不平,一路上嘟嘟囔囔,讓武小樓耳根子無法清靜,那張開合速度極快的小嘴一串串惡毒的語語迸出來,讓武小樓心浮氣躁,恨不得將她的腸子掏出來勒到脖子上。
“奶奶個喇叭花的,死丫頭,如果你他***再敢羅嗦不停,小爺我今天就將你就地正法,先奸後殺再奸再殺。”武小樓一臉猙獰的低吼著。
看著武小樓凶狠的臉色,李詩直愣愣的看著他,直看得武小樓有些發毛,這才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得武小樓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干什麼呀?”武小樓沒好氣的問道。
“真不知道師姐是怎麼看上你的,你瞅瞅你自己,論相貌,比木迪差遠了,論家世,不過是一覆滅門派的殘徒,身後還跟著無數的追殺者,要論實力,嘖嘖嘖,就你那兩下子,拼了命不過才唬住木迪而已。”李詩像是看一件貨物一樣的看著武小樓,不過在說話間,卻把師兄改成了木迪,直呼其名,可見李詩對木迪也是頗有怨念,此話不過是拿出來打擊武小樓而已。
“那你找他去呀,人家木迪還惦記著你呢,嘿嘿,惦記著拿你領功啊,夢無痕的弟子,不也是殘徒一個,比起小爺我來差得遠了。”武小樓說道。
“不不,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現在看你,嘖嘖,還真像那麼回事,瞅這身肌肉壯得跟什麼似的,這模樣雖不俊朗,不過卻挺有男人味了,你不是說要將本姑娘先奸後殺嗎?來呀來呀,反正本姑娘已經破了相,男人見了我就跑,你倒是湊上來了,本姑娘我倒是樂意之極,免得到死那天還是個處。”李詩說道,語氣輕俏,讓武小樓想起了那些逛窯子的嫖客,現在李詩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女嫖客,而自己,就是待價而沽,只要價格合適,立刻就可以脫褲子的青樓女子。
“我呸,奶奶個喇叭花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鬼見了你都得叫媽呀,小爺我守著如花似玉,有天下最美之稱的妹妹穆生香都沒打主意,還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想的美吧。”武小樓連連呸了幾口叫罵著,氣哼哼的當頭行,免得自己心煩,伸手將陰陽靈石拿了出來,准備一邊走一邊煉化一下,試試能不能融入升龍鎖鏈當中去。
陰陽靈石雖然是李詩給他的,可是當時情急,又沒當成是好東西,憾山指裡的東西又多,她又哪裡能挨個都記著,仍然跟在武小樓的身後磨叨著,武小樓只當沒聽見一樣不理會,只顧著專心煉制陰陽靈石,這石頭無論怎麼用真火去燒,都是一成不變,連顏色都沒有變上一下。
武小樓的嘴裡嘀咕著,伸手拉出了升龍鎖鏈,將用鎖鏈將這陰陽靈石盤了,一起用真火燒了起來,直燒得鎖鏈嘎嘎做響,化做半融,可是陰陽靈石仍然無動於衷,武小樓的眉毛都皺起了川形。
“嘿,還會煉器呢,手法也不怎麼樣,連塊破石頭都煉不動。”李詩在一旁碎言碎語的念叨著。
“奶奶個喇叭花的,真源派的煉器篇也不過如此,只記著陰陽靈石,卻不記煉化之法。”武小樓暗自罵著,卻哪知,陰陽靈石極少,能遇一顆已是天大造化,哪怕是在洪荒年月裡,陰陽靈石也是絕代之寶,憑空創出元神靈魂吶,如此逆天之物的陰陽靈石只是傳說,根本就沒有煉化之法。
“小爺我用血祭。”武小樓折騰得有些急了,運起仙元,湧起一滴精血來,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到了陰陽靈石上,如此霸道卻又下乘的煉器之法只有煉器菜鳥才會用,稍有一點本事的都懶得用這種遭踏法寶的煉器之術。
可是如此下乘的煉器之術竟然真的起了作用,眼見那黑白兩塊靈石扭動著便纏到了一起化做黑白交纏的怪異模樣,而升龍鎖鏈也如同電擊了一般刷拉一下拉得筆直,鎖鏈一下子變得如同山一般的沉重,拉著武小樓一下子就從空中掉落下去,武小樓仗著自己分心幾用的本事,可沒少在行進中煉器,包括夢無痕的那個碎玉碟都是如此溫養,此時突如其來的異狀讓武小樓大驚,一驚未過,轟的一聲便墜入地下,將地面生生的砸出碩大一深坑來,升龍鎖鏈和陰陽靈石就在身前扭動著。
李詩一下子就傻了,她不懂煉器,卻又不好求教,只是一直都小心而又專注的盯著武小樓,想偷學一點東西,煉器這東西,表面上看起來頗為無趣,其中精華,皆在控制者的內在運行當中,李詩哪裡能學得去,正覺無趣,琢磨著是不是再尋些話題與武小樓打打嘴仗,武小樓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將她也嚇了一跳,再看下去,只見武小樓張大了嘴,一臉驚訝的樣子。
武小樓本就沒有控制真火,可是升龍鎖鏈卻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大團的火紅液體,讓武小樓費了無數心血煉成的得意法寶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從前的溫養全都化做無用功,武小樓哭都找不到調了。
正當氣急之時,那陰陽靈石也化做黑白分明的液體,拉長了形狀將升龍鎖鏈化做的火紅液體裹了進去,裹成了球狀黑白夾雜的顏色,黑白交纏的球體扭動著,拉長了形狀,竟然又是升龍鎖鏈原來的模樣,大小形狀絲毫未變,只是原本黑中帶著半透明樣子的鎖鏈此時變成了黑白相間的顏色,仍然有半透明的質感,可是給武小樓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奶奶個……喇叭花……”愣了好半天,武小樓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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