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的巨大威力散去,眼前已經失去了晴兒和李詩的蹤影,木迪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孔裡流出來的黑血,身上涼,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破了,甚至下面那一嘟嚕都露了出來,身上更是劃了好幾道血口子,足有半指深,肌肉外翻,血流如注。
「你們……你們竟然沒有攔住她們?你們這麼多的人,都是干吃飯不幹活的嗎?你都是廢物,廢物。」木迪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了這些可憐的弟子身上,不顧自己一身的血跡,衝上前去,揮劍連殺兩人,嚇得一眾弟子退個不停,個個一臉驚恐,裴竹游等實力與木迪相差無幾的弟子都不在,這些尋常弟子哪裡敢多出聲,只是盡量的縮著身子,不讓自己成為木迪洩憤的目標,木迪殺了兩人,氣也洩得差不多,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隨手抓過一名弟子,脫下他的衣服,帶著厭惡的神情將這身灰色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喜歡白衣。
「還……還看……還他娘的看,我打死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木迪穿好衣服,見眾弟子還遠遠的圍在四周沒人動彈,急得揚劍便向四周追殺過去,嚇得眾弟子作鳥獸散,四下鑽出去尋找李詩和晴兒的蹤跡。
「臭娘們,敢傷我……」木迪看著自己一身的傷痕,咬得牙齒咯咯做響,幾片碎利的牙茬子迸進了嘴裡,劃破了舌頭,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淡淡的血水來,木迪怒急攻心,幾欲吐出血來,本以為進入十重之境後就不再會受傷,只有自己欺負別人,哪裡料到,從來都讓自己看不上眼的李詩竟然傷了他,一時之間,怒極了木迪連武小樓都扔到了腦後,專心的追起李詩來。
「奶奶個喇叭花的,果然是為人財死,鳥為食亡啊,都他***快要死了,還惦記著乾坤袋呢。」武小樓身上披著一塊從地上扯起的草皮,趴在一個小土坑裡聽著頭頂上呼嘯而過的飛劍聲響,咧了咧嘴巴,喃喃的小聲自語著,不時的從草縫裡向外張望著,頭頂沒了聲響,武小樓掀開草皮便鑽了出來,一溜煙的向山頂跑去,誰能想到,大敵當前,舉派追殺之下,選逃走的武小樓非但沒有跑,反而又上山了呢。
武小樓並不知道木迪住在哪裡,不過眼神卻好使,雖然仙元被禁無法使用,但是大白月亮天的,看東西仍然清晰得很呢,姓木那小子的臭屁樣,一瞅就知道,滿山上下最好的房子肯定是他住的。
武小樓猜得一點都沒錯,木迪就住在最山頂的那座房子裡,雖然不大,卻極為精緻極為顯眼,孤凌凌的透著孤傲之氣,想不被盯上都不行。
山上已經沒人了,木迪暴怒之下,全都趕出去追人去了,武小樓一路無阻的便直向山頂奔去,腳不沾地,輕如羽毛,身體強健吶,比起一般的武林中人來還要厲害許多呢。
德善宗這座山本就不大,勝在風影優美,有山有水有樹林,躍過兩條山下流出泉水河,再跨過兩個不大但是卻極清的水潭,武小樓很快的便到了山頂上,木迪的地盤,沒人敢守在這裡,木迪也不允許有人打擾自己,武小樓很輕鬆的便鑽進了屋子裡,剛一進屋,哈哈的就樂了,自己的乾坤袋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在小屋的牆壁上,還掛著數十把飛劍,還有幾樣奇形怪狀的法寶,武小樓拎起乾坤袋,流著口水的將那些飛劍法寶一骨腦的向袋子裡裝去,揮手之間,木迪在神武門裝孫子拜大爺求來的這點好東西都讓武小樓收了去。
「奶奶個喇叭花的,東西都不怎麼樣啊,還好還好,幸好小爺我懂得煉器之術,都給煉嘍,把裡頭的好東西挑出來,倒也能湊成不錯的東西,大不了都餵給小龍算了。」武小樓嘿嘿一笑自語道,小龍便是那把升龍鎖鏈了。
在手上掂了掂乾坤袋,親了一口,一貓腰便向外頭鑽去,剛剛一出去,忽拉一聲,一人如同大鳥一般的自空中落下。
「哈哈,好你個小狗,竟然跑到本尊的房中來了,好大的膽子啊,武小樓,我木迪今日豁出去了,哪怕拼了受罰,今日是也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讓你後悔為何生到世間來。[閱讀文字版,請上]」木迪仰天哇噢的大叫了一聲,狠狠的捶了自己胸膛一拳頭,他幾乎要氣炸了。
「那樣的話小爺我寧可自殺,也不受那個罪。」武小樓故技重施,只不過這效果,不太理想。
「好,你死啊,死啊……」木迪指著武小樓的鼻子大罵道。
「呃……姓木的,你錯了,知道錯在哪了不?」武小樓歎了口氣說道。
「什麼?」武小樓反應的舉動反讓木迪一愣。
「你呀,就錯在這話太多了,如果你出現便一掌把我打死的話什麼事都沒了,現在,沒那麼容易了。」武小樓說著揚了揚眉毛,示意木迪看看身後,木迪冷笑一聲,臉色一僵,果然,身後人有,回頭一見,正是晴兒和李詩,不知何時又轉了回來,依他的修為本不難發現二人靠近,只是怒火沖昏了頭,仙元幾乎暴走,哪裡還能分心顧暇身後呢。
李詩憑著腳下的渡仙靴,這德善宗是想來便走,想走便走,打不過,逃卻無人能敵,哪怕是帶著晴兒也是如此。
「師姐,為了他,你再回來?」李詩有些不滿的說道。
「嘿嘿,敢情你還真愛上我了?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還真是有女人緣。」武小樓嘿嘿的笑著,繞了個***湊了過去,一閃身便躲到了二女的身後,雖然自己一個大男人要躲在女人身後,只要自己能活命管他呢,誰知道這是不是德善這幾位演戲給自己看呢。
「師妹,帶著他先走。」晴兒說道,面沉如水,靈蛇在身邊吐吞不定,光芒越來越盛,似有拚命的架式。
「奶奶個喇叭花的,演的倒挺像的。」武小樓暗忖道,手指一勾,乾坤袋中的酒仙液倒到了手上,用指甲挑出一丁點來,沾在手指上,手也慢慢的向上移動,那個老酒鬼說得挺好,實際上什麼效果自己還沒試過,不知這酒仙液能不能幫自己衝破木迪的禁制。
「唉,師姐呀師姐,你……」李詩恨恨的說著,曲指一彈,一顆黑溜溜的珠子便欲向前彈出,可是只覺眼前晶亮一片,卻是木迪的飛劍已經劈到了眼前,連彈指的時間都沒有。
「叮……」
「噗……」
前一聲是飛劍交擊的聲音,後一聲中噴血的聲音,靈蛇劍架住了那柄秋水般的長劍,木迪陰沉的盯著嘴裡不停噴血的晴兒,鼻子猛地一皺皺,長劍嘩拉一聲發出炸響聲,赤紅的靈蛇劍更是啪的一聲炸碎,碎片噗的一聲穿透了李詩的身體,又從武小樓的肩頭穿,連穿兩人還不做罷,一直遠遠的射出幾里才算是落下,可見十重高手之厲害。
「師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晴兒尖利的呼嘯起來,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尖利得如同低尖的哨聲,垂臀的長長秀髮更是如同一根根的鋼針一樣沖天立起,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人都變形了。
「啊!天地其善?」李詩驚呼起來,二話不說,伸手一把便將武小樓提在手上,渡仙靴一蹬,嗖一聲便不見了影子。
「晴兒……你壞我好事……」木迪嗷嗷的怪叫起來,飛劍滋滋的怪嘯著劈向晴兒,全身都變了形狀的晴兒如同鬼魅一般的穿行在劍光當中,揮掌便向木迪拍擊著,無風掌不只是木迪才會,動了拚命法訣的晴兒修為絲毫不遜於木迪,無風掌果然無風,形成一個個巨大而有形有質的掌印向木迪印去,拍擊在飛劍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將飛劍打得倒飛回去。
噗,幾招過後,晴兒再度噴血,揚起的秀髮也再度垂了下來,臉色蒼白得嚇人,甚至皮膚都龜裂開來。
嗡……劍尖在顫動,將晴兒的眉心處顫出一個小指大小的血洞來,深及骨,卻無血流出,晴兒發動了拚命絕招天地其善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精血,就算木迪不殺她,她也難活三刻。
「晴兒,今日我不殺你,還你當年所有的情誼,武小樓,我會將他抓回來千刀萬剮……我會讓你死都不甘心……」木迪抽動著臉皮,咬著牙狠狠的說道,刷的一收劍,背身而立,不再看晴兒。
「我救他一命,足矣……」晴兒輕輕的說道,原本柔和圓潤的聲音此時變得乾澀暗啞,像是垂死的老人掙扎說話一般,再不出聲,轉身,飄飛,遠去。
「師姐,在這裡。」李詩揚手叫道,他們並未遠去,只是藏身於德善宗山腳下的一處山洞當中,這裡是李詩的秘密,這是她發現的,誰都沒有告訴過,小洞很小,僅容一人彎腰而入,洞前有怪石,石後有樹叢灌木,哪怕是走到近前也未必能發現,仙元更是可以被怪石灌木擋開,無從發覺。
晴兒幾乎是從空中掉落下來,李詩連忙接住她拖進了洞內,洞口雖小,入得丈許便寬敞起來,只是洞中陰森森的,哪怕是無風,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森之氣盤繞,至洞口又旋回,也不知這洞是通向哪裡,有什麼陰奇之處。
「師姐,你怎麼那麼傻啊,他值得你用性命相救嗎?」李詩抱著全身龜裂,乾枯得如同骷髏一般的晴兒痛心的叫道。
武小樓輕輕的咳了兩聲,訕訕的湊了過來,人家把命的都送了,看來不是演戲了,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武小樓就站在晴兒的身邊,手抬起又放下,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武……小樓……」晴兒的手晃了晃,終還是沒有抬起來。
「小爺我在……」武小樓呲呲牙,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我真的把自己也騙了,我真的以為……我愛上了你,真的,我沒有騙你,真的,是真的……」
「小爺我知道了,唉,為了我,把命都送了,又怎麼會是假的呢,只是當年,你我敵對,我對你有所懷疑也是情有可原,唉,你的情義,我領了,咱修仙中人不信來世……」
「小……小樓……你……愛我嗎?」
「這……」武小樓使勁的撓了撓腦袋,歎了口氣,自己跟這晴兒一共也沒見上幾面,見面還都差點打起來,上哪談情說愛去。
「小……樓……騙騙我也好啊……」晴兒想哭,可是眼中乾澀,甚至無法視物,又如何能哭得出來。
「好吧,我愛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那時候,你多清純……」
「小樓……下輩子,我會是一個清純如水的女人,下輩子,我嫁給你……」晴兒的臉竟然微微有些紅潤,好像一下子又活過來了一樣。
「好,如果下輩子你是一個清純如水的女人,不管你長什麼樣,我娶你……」武小樓狠狠的點了點對說道,用很確定的語氣,還一把抓住了晴兒的手。
「我……記……著……」晴兒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武小樓,我告訴你,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沒有你,我們德善宗也不會變成這樣……」李詩慢慢的放下晴兒,將她擺成一個睡覺的姿勢,又看了晴兒好一會,這才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指著武小樓的鼻子大罵道。
「李詩,你他***給小爺我閉嘴。」武小樓同樣怒視著李詩怒吼著,終於還是將那沾著酒仙液的手指放進了嘴裡,覺得不夠,又將小瓶拿了出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兩步便衝出了洞外,狠狠的吸了口氣,這一口氣,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周邊的天地元氣劇烈的波動起來,急劇的向武小樓的身體裡衝去,啪啪的炸響聲中,武小樓的衣衫盡碎,形成布條掛在身上,胸膛也高高的鼓起如球,身周甚至刮起了劇烈的旋風。
「木迪,**你姥姥……」武小樓一口氣噴出,帶出的罵聲像炸雷一樣在天空中滾來滾去,聲傳數百里,轟的一聲巨響從武小樓的體內傳出,木迪布下的禁制盡碎,仙元如水般在體內流動起來,酒仙液更是融入其中,如果一根根針一樣在體內刮動著,刺痛得武小樓雙目盡赤,牙根都咬出鮮血來。
武小樓的雙腳一蹬,轟的一聲,腳下的怪石炸碎,人更是沖天而起,紫光一亮,升龍鎖鏈出現的腳下,托著武小樓化做一道紫光向德善宗射去,剛入山腳,慘叫聲傳來,卻是武小樓大開了殺戒,鎖頭直刺入一名普通弟子有胸口,半聲慘叫,紫色的真火轟的一聲便將他燒成了飛灰,而武小樓已經拖著鎖鏈沒了影子,又是一名普通弟子被燒成灰。
武小樓腳踏實地,如果一尊魔神一般的向德善宗深處殺去,所遇之人,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本事,飛劍近體,便是一巴掌拍開,隨後鎖鏈毒蛇般的刺去,真火之下,再無完屍。
「武小樓,你安敢欺我?」木迪氣急敗壞的衝下山下,一身的白衣還沒有來得及繫上扣子扎上腰帶,就這麼拖在身後衝下山來,此時,已有十餘名弟子被殺,好在優秀弟子都出山尋找穆生香去了,沒有被武小樓禍害。
「姓木的,我日你八輩血祖宗……」武小樓眼見仇人,眼睛更紅,紅得如同滴下血來,不管木迪是不是十重修為的高手,揚鎖便向木迪的脖子抽去。
「哇呀呀呀……」木迪氣得呀呀大叫,十得修為盡展,與武小樓鬥了起來,鎖飛劍射,糾纏一起嘩拉拉嘎吱吱怪響,二人的頭上法寶在鬥,下面,二人更是拳來腳來掌來巴掌去的幹了起來。
一記無風掌印在武小樓的胸口,一口血噴出,武小樓紅著眼睛憑由血水從嘴裡不要錢似的湧出,合身就撲了上去,攔腰便將木迪抱住。
「好你個小狗。」蠻勁發做的武小樓差點把木迪的腰勒斷,急得木迪大罵,啪啪就是幾肘砸下去,砸得武小樓椎骨嘎巴做響。
「我干……」武小樓怪叫一聲,奮力起身,一把將木迪抱了起來,抱著木迪便向後摔去,撲通一聲,二人同時倒地翻滾起來,兩大修仙界的高手,這會像是街頭混混打架一般的翻滾在地,只是威力大了許多,所滾之處,泥草飛揚,遇石石碎遇樹木倒,凡是撞到堅硬之處,皆如炸雷一般的炸響轟隆隆的聲音,讓人以為德善宗這座山似是要崩塌一般。
李詩就站在旁邊,無論是空中相鬥的法寶,還是地上掐得死去活來的兩人,她都伸不上手,而那些趕來的德善宗弟子也都是遠遠的看著,高手相搏,他們更沒有插手的餘地,除非是本派之中,如裴竹游那等高手回歸或許還有插手的餘地,李詩和那些弟子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遠遠的站開,李詩不想對昔日同門下手,同門們也不想招惹李詩,就這麼看著兩人對掐。
啪啪啪,武小樓和木迪的雙手像是百花齊放一般的綻動著,交擊著,發出一聲聲的炸響,身上的衣衫根本就無法禁得住二人如此強力的搏殺,早就破碎開,舉動之間,那一嘟嚕也跟著劇烈的晃動著,打在大腿上啪啪做響,甚至還不時的交擊一下,隱隱還有金鐵交鳴的聲音傳出,直看得眾人歎息不止,高手,就是高手,連那一嘟嚕都沒省下,都能煉成武器打人,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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