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毒……高明的計策……段失慶將毒辣忍了回去,改成了高明。
未必會有唐太子想的那麼樂觀,失去了白蘭羌,還有東女羌、迷桑、春桑等部阻隔,這些部族地形複雜,部族眾多,就是吐蕃也只能佞靖而己,想要它們全部臣服不大可能的,想斬盡殺絕更不可能的。也不要打吐蕃了,就是這些羌人,也將唐朝國力消耗一空。
難道從多彌部攻打吐蕃,上了吐蕃高原,那才真正會有唐朝人所說的氣彝。
不過一旦得逞,青海是丟了,西域也丟了,或者從大小勃律國向吐火羅、筒失蜜、健馱羅(今克什米爾、阿富汗、巴基斯坦一帶)。那也是一場災難,吐蕃出西域四道,勃律國就是一道,這一條道很不好走的,大雪山(喜馬拉雅山)、蔥嶺、崑崙山幾條大山脈的源頭所在,道路艱險可想而知。第二條路是從順著察察嶺山谷,經過門山(略喇崑崙山與崑崙山交際的山口),第三條路是從拉達克(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直過崑崙山,最後到達朱俱波(葉城)。這兩條路同樣不大好走。其實經營西域,甚至商貿主要還是後一條道路,青海道!
一旦青海一丟,吐蕃不一定會滅國,但將會被徹底打回原來的一窮二白的原形。那樣,也不用唐朝人動手了,吐蕃的各個貴族會搶著拼著,將噶爾兄弟的人頭,送到唐朝長安,或者洛陽來。
「是啊所以我現在有些頭痛……」,張大安說著,還揉了特腦袋。
這就頭痛了……旦段夫慶的身份曝光,他的頭才會真正頭痛。
「別要急,讓我好好想一想。」說完了,就在想。
吐蕃局勢很危險了。唐朝做法很簡單,很不要臉。大軍來了,我就龜縮在一個個城堡裡,讓你們吐蕃人攻,大約接受了李敬玄這一次虧,估計使用什麼反間計,唐朝軍隊,也不會主動出擊。
吐蕃軍隊一走,南可以騷擾白蘭羌,甚至向東南,對付迷桑、向東女羌報復。這些個兩面羌,到時候一定又會反過來投降唐朝的。至少表面上投降。或者再向青海繼續洗掠。
政策很野蠻,可這些百姓擄來,全部送給了唐朝大戶人家做了部曲,他們皆是唐朝的精英。對他們有好處,自然沒有一個人作聲。如沒有奇跡,真有可能這個未來上演。
現在匯報,到青海,是不行了,到處都是唐軍,有可能會活捉起來。只有回邏些城,找到大論,又得最少要三四個月,也沒有多大作用。那時候唐太子,恐怕早對白蘭羌施了手,其實匯不匯報,都起不到什麼作用。一旦出手,自己就不打小報告,以大論的智慧,也能猜想出來。
這樣說來,自己就失職了。
沒有接近則罷,接近了,還接觸到唐朝的最高層,居然沒有得到這條消息,是自己失誤啊。
還有家人,生死未卜,這樣一想,心思就亂了。
「李先責,也沒有好的辦法?」張大安看到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
讓段夫慶回過魂來,不能亂,不過原來一些想法,要做一些修改。本來是想再放出風聲,說太子與皇后勾連,想舉兵,強迫唐朝皇帝退位的。現在大約不行,青海大局已定,那樣的話,只能將太子逼回京城。可青海唐朝一片好局形成,換一個穩重的將領鎮守,就不會出現大的砒漏道:「讓我想一想。」
又想了半天,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太子風頭正勁,非是殿下所能抵擋的。
這一段時間需避一避。」
「是這樣。」
「但不是不動。我說過,太子成了亢龍有悔之勢,飛到天頂了不能再飛了……」,但心裡在想,那也未必,像赤傑曲巴祖師(笨教的創世神,相當於盤古)創造了天與地,地有十幾層地,天有十幾層天,只要有能力,飛上一層天,還能再飛上另外一層天。屁的亢龍。這時候,他從小讀的《易經》也讓他詆毀起來。
前面是忽怒的,後面才是正文,道:「可是皇天智慧天下無雙。」
李賢在一旁冷哼一聲,段夫慶心中在冷笑,你這個傻王爺,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鑽了牛角尖,得學習你大哥,爭一爭,讓一讓,不讓你母親反感。讓你母親反感,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不會說,難道他真想扶持這個主做皇帝不成,也沒有那資格。繼續道:「得讓他們內鬥。不是朝中各個宰相,而是兩個人,這才是太子與天後的核心。」
「那兩個人?」
「秋仁傑與周國公武承嗣。武承嗣此人胸無大志,又是從嶺南回來,小人得志,會做下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們派人暗中打聽著,挑嚴重的,然後暗中投意,讓苦主找到秋仁傑,上訴武承嗣。此人是外威最重要的人物,為了太子將來登龘基平安,相信秋仁傑一定很想再度將他放出外州做一個刺史的。而且前一段時間,放了一些風聲,天皇一定會聽到。他也不想天後黨與太龘子黨絞在一起,不符合他的平衡之道。必然會讓秋仁傑得意,矛盾便有了。鵑蚌相爭,那一個得利?笑到最後的一個人,未必是最強大的人,而是最能沉著氣的人。當年天皇登龘基前,誰能想得到?」
「是啊,此計甚妙。」李賢撫掌說道。
反正事已至此,也不急。
撫完掌後,雙手合起,在一個銅佛像面前唸唸有詞,說了一些祈禱感謝的話。
在他心中,卻將這個段夫友,當作了神仙派來,前來相助他的。
派人監視著武承嗣。
隨後好消息源源不斷地向洛陽湧來,果如劉仁軌所料,開始有收穫了,大量的金銀珠寶,開始送向洛陽。不一定會有五百萬一千萬氓錢那麼多,但不會少能讓空虛的國庫緩上一緩。不然,朝廷也要開始熬苦日子過。
還有大量的牲畜也在向中原運送,這也是朝廷所需要的。隋唐戰亂太苦,剩下的牲畜不多幾十年過去依然有許多百姓用人力在拉犁耕地。還有部曲。當然,史書記載此事,皆是一略而過。
然後李治舉行了大朝會,說了一件事,前段時間因為太子下落不明,自己生病,所以任用了多名宰輔。是多了些達到了十人。因此,將王德真又罷為相王府長史。
從數字上看,是一道合理的罷龘免。不過各個不知道內情的大臣都在猜測,皇上又要搞什麼活動?
這幾年反反覆覆的搞活動,搞得下面諸臣全部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秋仁傑持著牙籠站了出來,說道:「臣有一奏。」
「奏來。」
「臣彈劾周國公。思順坊趙文蘆有一未婚娘子章氏,長相艷麗被周國公看到後,不顧她有婚約在身,強搶進了國公府。」
前天下值讓這個趙生攔住,上了狀告的。
他說的秋仁傑也未必聽,於是做了一下調查,果有其事,還有其他的一些惡劣行為,也不算過份。又挑了兩三件嚴重的,一起作為證供,彈劾出來。
李治一聽有些火,你不大省事……度讓聯都下不了台,到下面呆了一段時間,按理說,回來要老實一點。嗯要美人,內外教坊絕色的美人還少嘛?為什麼要強佔人家有夫之婦。當年太宗還因為此事,將兩美人退出皇宮呢。
同道:「武卿,可有此事?」
武承嗣臉上一臉茫然,裝得挺逼真的,說道:「臣不知,前些時間是看重了一個章氏,將她買回來做了小妾。不相信,秋侍郎可以派人查一查,我給了錢帛。」周國公,當真?章氏有婚約在身,敢欺騙你?還有,章家見女兒被你強佔回府,於走到趙家退親,趙家不肯,你為什麼還派了家中僕役對他恐嚇,這才將親事退成。」
「這個我不知道了。難道是章氏她不好向某說出來,可又怕給某帶來麻煩,讓僕役替她辦理此事的。陛下,不管怎麼說,是臣錯了,臣下值後,立即將章氏送回。」
反正一個勁地推。
李濤也不是傻子,也知道。生氣地悶哼。
秋仁傑也不滿意,說道:「陛下,周國公知錯不改,又想蒙騙聖上,請聖上派人查處此案。」
武則天在簾後十分生氣,這倒了一個不夠,還想來個哥倆好?
可是她政治嗅覺,十分靈敏的。
王德真不倒便罷,再加上秋仁傑盯上了武承嗣,又想到了坊間的那些謠傳,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偶然。不可能一件事未了,又一件事發生,無論怎麼合理,集中在一起爆發,就不是合理。
看了一下群臣,張大安是沒有這個水平的。裴炎有這個能耐,卻不會這麼做,倒自己的人,對他沒有利。要麼倒向長子的幾位宰相,戴張郝李劉五人,有的人倒有這個水平,可這五人是不是君子難說,但皆自詡自己為君子,散佈謠傳,不屑為之。
想到這裡,從簾中拽了一下李治的衣袖,說道:「陛下,此事沒有秋卿所說的那麼簡單。不如散朝,臣妾與秋卿一敘。」
以丈夫的內心,倒是很想借這個機會,再削一削自己的力量,不然次子永無抬頭之日。要讓次子抬一下頭,才好平衡一下。更不想自己的手下與長子的手下絞合在一起。真一查,秋仁傑協助一下,自己這個侄子,說不定又要下放了。
既然妻子強請,李治只好忍住。
散了朝,將秋仁傑喊到後宮,武則天暴跳如雷,直接從簾後走了出來,說道:「秋仁傑,為什麼本宮向陛下請求,將你調到京城,還立即擔任六部侍郎?正是因為幾月前某些人還不安份。本宮怕動搖太子地位,於是從你與魏元忠二人中挑一人入京擔任重職,替太子震懾一下群小。然而為什麼挑中你?正是你會變通,不古板。」
秋仁傑不能作聲,這一次升得是太快,沒有這個皇后出力,不大可能。
「可你知道為什麼本宮,讓李首成去青海嗎?還知道太子為了勝利,少犧牲將士,竟然答應迎娶一名黨項女子進入東宮嗎?」
「變有這事?」秋仁傑真不知道。
「難道本宮撒謊不成?本宮一直在維護太子,甚至派人到青海,準備秘密將這名黨項女子接入東宮。你作為弘兒的心腹,就是這樣回報本宮的嗎?」
「」
「算了,弘兒在青海,本宮不怪你,你查案能力天下無雙,好像你用弘兒的錢,又養了一批閒人。
「」
點撥他一下,不要以為隻手遮天,立即放過,又說道:「替本宮查一查,最近莫名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謠傳,對本宮不利,對弘兒不利。又出了這次民告國公案。本宮不相信它們是單獨發生的。」
「諾」,秋仁傑帶著一頭霧水離開後宮。武則天的話說得頗有幾道理似的,可難道這個皇后真想幫助殿下?還有,雍王看起來這一回真心退出奪嫡之爭了,實際不是,他想以小博大,一口吃下皇后與太子?有這麼大的抱負?
當然,心中也是戚威的,讓武則天狠嚇了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