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立志
首先相貌,不一定太好,可是也不差的,主要那種儒雅之氣,讓沒祿氏喜歡。真換成黑齒常之這些英雄壯漢們,吐蕃不要太多,沒祿氏反而不喜。然後是血脈,這是天下間最尊貴的血脈,中原的五姓七家,她根本沒有放在眼中,關上偷樂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得一統天下。還有才氣,才氣更好,聰明人與聰明人的後代,「種好」。萬一有了兒子,很有可能就是贊普,自己的兒子當贊普,唐朝不好用兵,甚至乖乖地替自己對付噶爾家族。
至於芒松芒贊,只好對不起了。沒有後代,就沒有傳承,不但松贊干布這一脈就此絕緣,自己下場,自己娘家人的下場,全部能可想而知。
然後又想起某人的種種,眼睛汪汪的,粉意似乎要從眼睛裡滴出來。
越想越是得意,嘴角也勾起一份笑意。
長安城中那些發uā癡的少nv,都沒有她此刻表情過份。
但現在不行,在長安沒有機會,即使有機會,日期不對,不像在姚州,一月不到就能趕回去,找一些機會,就能將生產日期誤差消除。想到這裡,立即吩咐隨從道:「你立即找到那個明崇儼,對他說,本王妃同意了,特別是太子的動靜,想辦法通知我們吐蕃。」
可她是一個做事的人,知道自己這一行沒有結果,立即匆匆忙忙地返回吐蕃,唐朝不同意,得回去商議對策。
聽到沒祿氏離開,李威感到很可惜。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特別是論欽陵這樣的大將。關健是自己沒有決策權,而幾乎從上到下,所有大臣都將大非川之敗定論為薛仁貴指揮失誤,不是論欽陵的軍事才能。南詔一戰後,造成了吐蕃境內許多部族想入非非,也造成了唐朝自上到下的輕敵。
歎了一口氣,帶著幾位兄弟去驪山狩獵,李賢過來要解釋,讓李威制止了,道:「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們是兄弟,你做過什麼,沒有做過什麼,我心裡面清楚。無論做未做,過去就過去了,兄弟之間,需要和睦相處,勿要讓人家笑話,更不要讓留笑柄於史冊。」
「是,」李賢答道。
可還沒有到驪山,就讓欽差追上,李治瘧疾病重,命李威立即回京監國,受諸司啟事。
李威只好返回長安。監國不是一次兩次,即使奉旨受諸司啟事,能實質處理政務,李威也沒有當真。
……
天又涼了幾分,卻是不冷不熱的一年最好時光。
又監了幾天國,就是看一些奏折,然後觀摩各個大臣如何處理的。不能說一點作用都不起,處理奏折時不是想當然就當然的,地方呈上的奏折,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又不能一一派人下去調查。因此,有的會立即處理,有的是權宜二字,有的會派人調查。這需要智慧去甄別。還有各個相關的輕重,程序,禮度等等。如果一開始李威就接手的話,非得洋相百出,甚至有可能成為第二個王莽,將下面得民不聊生。
不登基罷,一登基這個學習很重要。
就像武則天,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李治一步步引導,縱然有野心,也做不成nv皇帝的。
這一天,回到東宮,碧兒說道:「狄蕙狄好來信了。」
說著將信jiā給他,也沒有說其他,只說已平安到了揚州,還與楊敏徐儷二nv見了面,勿勞牽掛云云。
這使李威想起另一件事,楊思儉與徐齊聃。不是大錯,處罰也處罰過了,現在與父母親關係融洽,機會很難得的。想登基還是十分遙遠,不如辦一些實事。
於是第二天等到各位官員商議完畢,李威悄聲詢問李敬玄:「李相公,孤想將楊思儉與徐齊聃從嶺南召回,不是召回京城,在山東兩淮之地,擔任一名刺史,或者長史之類,你意下如何?」
李敬玄沉一下,說到底,太子對徐楊兩家的nv兒還是有些留戀。當然,他不會掃太子的興,卻在考慮事情的後果。上一次於其說是裴炎掰倒了楊徐,不如是皇帝本人不開心。但現在與上次又有些不同,既然皇上能讓那兩名粉頭進入東宮,大約心情不是很鬱悶。即使是太子妃,馬上就要與太子完婚了。在這個時候,調回京城顯然不可的,但從嶺南調回來,調到山東兩淮之地,擔任一個地方官員,皇上大約能允可。
其實是皇帝的病,身體讓李敬玄很擔憂,太子名聲又好,繼位似乎是水到渠成,因此思考了一下說道:「臣也不知,不過可以試一試。但只是臣一人稟奏皇上,未必准許。不過殿下,請三思,只是兩名臣子,殿下最好不要生出其他不必要的風bō。」
李威笑了一下,道:「李相公,徐楊二人被流,你也知的。都是因為孤孟輕率所至。昔日,晉李喜彈劾山濤、劉友、司馬睦、武陔侵佔官田,請免濤等官,陔已亡,請貶其謚。武帝獎喜懲友,而濤竟不問。而天下皆以喜言是,濤等則不能赦。言非喜則不能獎。又,四臣同罪,友誅濤等不問,施法避貴懲賤,非治政之道。創業之初,政本不立,無法垂統後世。後來果不其然。當時之懲,如有罪孤罪當其衝,而不懲,如無罪,至少楊思儉則不必流。此二者亦是一理。當初之罰已過,二人流於嶺南一年有餘,懲戒已足,也為他人立過榜樣。此時召回,不是不可。不然一有小過,不給悔改機會,長流嶺南,諸司官員豈不心寒乎?」
萬事得說出一個道道來。
用司馬炎中一案來證,就顯得有道理。而且最後一句話,也頗讓李敬玄心動,大過大錯,可以殺可以流,只是小過錯,那個官員沒有政敵,那個官員又不犯錯,百密一疏,此為常理。流放嶺南,懲戒即可,可一流不歸,施法顯得有些殘酷了。
最主要,朝中各個宰輔與太子關係似乎都十分友善。他自己也算一個,可論友善度,卻不及劉仁軌、戴至德、郝處俊,甚至不及閻立本。李威沒有尋找他們三人,而找自己,也是一種信任,一種改善關係的楔機。
於是拱手說道:「殿下仁愛,但此事殿下勿要出頭,讓臣等來替殿下辦好此事。」
李威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兩天後,李敬玄卻找到他,苦皺著眉頭說道:「殿下,已來不及了。」
「何出此言?」
「徐舍人去了嶺南後,因為身體不好,立即生病,不久後就去逝了。楊尉卿也因為年已高,去了嶺南水土不服,剛剛楊家接到消息,去世了。」
李威一直在擔心,也有了思想準備,然而聽到後,臉e立即變白,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到地上。
「殿下,生者還生,死者已死,還以國事為重。」
「孤知……」
但李威只是呆坐了一會兒,就去了大理寺,狄仁傑正在處理積案。找到狄仁傑,說道:「狄卿,為什麼要瞞孤?」
「何事?」
「楊思儉與徐齊聃的消息。」
狄仁傑歎了一口氣,終於沒有瞞住。他只好說道:「殿下,此次南行,你是不是大捷而歸?」
「是啊。」
「臣又聞吐蕃那個王妃親自來到長安,想約同我們大唐,一起置論欽陵於死地。但臣問一句,噶爾家族有沒有真正謀反?」
「沒有,」李威搖了搖頭。知道得不多,但知道噶爾兄弟很不將吐蕃王室放在眼中,幾十年後被吐蕃王室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不知道。好像論欽陵的兒子因此還投奔了唐朝,替唐朝立過功勞。還有一點,只是輕視吐蕃王室,並沒有真正謀反。
「功高則震主。殿下雖是太子,可眼下還是陛下的兒臣。但此次大捷,殿下名聲隱隱在陛下之上。此時殿下更需戒驕戒躁。如果殿下知道,一時暴怒,失了方寸,後果並不是很好的。因此,臣一直沒有說。」
不提則罷,一提李威猛地想到臨行前裴行儉也說過一句話,殿下只需安排大捷後的事務。
狄仁傑又說道:「殿下,如果覺得歉意,徐楊二人皆有子nv尚在人世,以後殿下可以做一些補償。此時殿下失措,聖上未必會開心。聖上ūn秋尚盛,一旦不開心,就會被小人所乘。況且二皇子已有了意……」
說到這裡,狄仁傑有些頭痛的,早知道了他們死因,卻不停地向兩戶人家打招呼,說明事情輕重,不要煩惱太子。誰曾想,太子居然這麼快就得知。
「孤知道了。」李威說著離開,可是心中十分不悅。對楊思儉沒有什麼感情的,徐齊聃只是略有好感。但對兩個少nv很覺得內疚,自己沒有給她們帶來幸福,甚至連京城都不能呆,只好逃到揚州。這還不夠,連累著她們父親都因為自己喪命了。
說到底,自己不是皇帝。
這一次真正對帝位產生一些渴望。
心中也清楚,兵變行不通的,也許因為西南一行,自己能調動一些心折的羽林軍將士。可是父親沒有過錯,即使是這些將士,如果自己帶領他們毆打明崇儼會同意,可兵變多半不肯。即使兵變成功,開了先例,以後自己老了,兒子帶人兵變。再到孫子。整個國家就了。
可等待,更不是辦法。
還不知得等多少年,父親疑心病如此,又有母親暗中虎視眈眈,就算這兩三年自己不像歷史上突然死亡,以後不好還是逃路的下場。想到這裡,心中下了一個決斷。
立即返回,讓太監向各個宰相傳達命令,到延英殿中議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