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大案落幕蕙好xiǎo母
許敬宗的案子,開始處理迅速了。
虧得李威的信,不然也不大好辦。大多數大臣,繼續看皇上動向的。可李治自己都說不出口,許敬宗犯下這麼大案子,不能說一句,高拿輕放。民意洶洶,也許大多數皇帝不顧,李治還是會考慮的。從本質上來,正是如此,他這個皇帝做得並不差。
接到李威的信,有幾人不明白繼續處理下去,勢必連累太子?再說,縱然有大臣藉機想倒掉武則天,可太子開了口,不能皇上不顧,皇后不顧,太子不顧,那麼他們成了什麼臣子?於是自動放棄下來。這正是武則天讓李威出面的原因。
就是從輕處理了,牽連的人不少。相關的幕僚刺客,以及僕役,全部斬殺。是立即斬殺,都沒有等到秋後,殺的人也遠遠超過賀蘭敏之那一次大案。但李威琢磨立即殺,也是為了急時滅口。然後是流放、貶職,皆是許敬宗親近的大臣,這些大臣也多半對武則天很抱有好感。其實與此案並不相干,可因為與許敬宗jiāo好,牽連進去了。
武則天在皇宮中聽到後,痛得牙齒都掉了幾顆,還不得不同意。
接下來,是許敬宗的家人,包括許彥伯在內,一起流放到嶺南。郝處俊等人堅決要問斬的,不說誅滅九族大罪,可以參考上官儀之案,上官儀只是一個子虛烏有的謀反案,父子全部被殺。
李治卻yīn沉著臉,說道:「一年兩次大案,難道折騰得還不夠嗎?這讓朕如何去大雩?」
反對的聲音立即落了下去,這有可能是許敬宗自殺的回報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許彥伯自己沒有讓人「看重」,不是許敬宗,他一倒朝堂為之一清,諸位大臣也感到放心多了,於是最後緘默不語。
其實聽到案情的發展,連李威原來只想給父母台階下的,最後也認為是要高拿輕放了。如果不及時制止,案件不是案件,有可能演變成一場錯綜複雜的政治角力。
甚至楊思玄都上疏,此案真相大白,其中楊思儉之nv,受到許敬宗的污蔑更多,請朝廷給楊家一個公道,還楊敏一份清白。
裴居道一直沒有作聲,倒是裴家另一個大臣左遷為起居舍人的裴炎進諫附和,許敬宗一案需要放下來,畢竟牽連的臣子名士,前後達到近兩百人次。又不適時宜地加了一句,太子眼看就要到了及冠之期,太子妃需要早些定下來。這才是要緊的事。
裴炎官職並不重,可是名氣很大,不但出身名men,其父也是重要的官職,幼年時還在弘文館進學。不是國子監,是弘文館,那是些什麼子弟能進學的?尉遲敬德以及程知節或者李績那樣的功臣後代才能進去的,許敬宗讓他孫子許彥伯進去還托了皇后的men路。憑借這兩個身份,自可謀得一官半職,然而此人氣節不凡,非要科舉,得以明經中榜,這才進入仕途。許多人稱他為寡言笑,有奇節。
不過裴炎與裴居道雖同出於河東裴,但不是一房,不知道這個有奇節的人,怎麼替裴居道說話了?李威很是不解……
總之,都想從這個案子撈到一些好處。
最後李威鬱悶地說了一句:「這就是神馬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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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se尚好。
遠處就是洛水,河堤倒了一些,一直沒有修,這個沼澤就成了活水,遠處還有一條xiǎo溪從邙山而來,通過沼澤,匯向洛水。於是水兒沒有腐臭味,散發著一種河藻的氣息。水se更是澄明清澈,站在岸邊,能看到水裡的魚兒在游動。
蘆葦也是青碧茂盛,不時有鳥兒飛出。往遠處看,能看到洛水中有許多船兒經過,白帆高懸,漿櫓欸乃……
在東宮呆久了,就想出來散心。
比圍城還烈,外面的人都認為皇宮裡面到處是金是銀是yu,就連宮殿的大柱都鑲滿金子的,宮中的美nv如雲,歌舞不休。其實呆在宮中的許多人,對外面卻是仰慕得很。
李威xing格算是溫吞了,因此呆在東宮,倒也呆得住,鍛煉看書。換了一個xing急的現代人穿過來,且不說政治的醜陋,勾心鬥角,就是宮中沉悶的生活,都會承受不了。
但不代表著李威喜歡。
正好nong了這個皇莊做試驗,便有了借口,經常到皇莊來透個氣兒。然後就有了異想天開,因為要種苜蓿,山坡上還是缺水的,終不能讓人來擔水,或者靠老天下雨,長勢總會不旺盛的。
因此說了一個想法,將水一步步象南方的梯田一樣,引到山坡頂上,來對苜蓿灌溉。對此,朱敬則很無語,不知道要不要勸說。因為這不是農業了,有些像工匠趨勢在發展。
朱敬則直率有加,李治龍顏大悅,讓朱敬則擔任了太子司直,也就相當於朝中的御史大夫,負責規勸的。倒底是皇上派來的人,可憐狄仁傑與魏元忠拚死效力,只是太子心中的幕僚,沒有掛上東宮任何官職。
但朱敬則算是猜對了
又將司農卿、將作匠與工部的一些官員光明正大請來。這是農事嗎,不怕有人進諫,裝模作樣的商議,也就是新水車,如何用一種新式水車,將水一步步chōu到山頂上。一邊故作懵懂地猜測,一步步地提示,死了許多腦細胞,終於使大臣開竅,多軸水車出來了。
好累
看到這些官員們將圖紙畫出來,李威一下子躺在地上。
這些官員興奮地回去。李威沒有起來,看著天上的雲彩,八月就要到了,天空高闊起來,雲彩也變得好看了,二月看chūn雲輕盈低垂,八月看秋雲高潔淡薄,都是一年中看雲的最佳時間。
神遊天外好一會時間,天就到了中午,還是有些熱的。來到蘆葦叢中,不過看著水,倒是動了心,將外面長袍脫下來,走入水中。這一回朱敬則沒有阻攔,太子不用說,下去看泥巴,回去又啃了一下《齊民要術》。可他也沒有做過什麼農事,看那些個文字,能看出什麼玩意?最後只好認為太子是「天賦過人」,非他所及。
但李威一下子趴下去,其他地方是淤泥,看fei不fei踩上去無所謂,如果游泳不合適了。不過蘆葦叢旁的泥巴,讓蘆葦根固定起來,倒是很乾淨,於是踩上去,在水中做了幾個很漂亮的泳姿。
這個念頭動了很久,今天終於得以實現。
可是朱敬則急了,都不知道說錯話了,大喊:「快將殿下捉住。」
捉住殿下?
也沒有shi衛來糾正他的語病,「噗通通」,全部跳下水,真將李威捉了上來。
李威也氣著了,向朱敬則問道:「朱補闕,孤在東宮之中,可有斗jī斗蟲蹴鞠樗蒲之事?」
「沒有。」
「那麼孤在東宮,可有絲竹luan耳,美se自娛之事?」
「沒有。」
「那麼孤平時飲食可有不知節制,極盡奢侈,衣服穿著,極盡豪麗之事?」
「沒有。」
「那麼孤每次出巡,可有sāo擾民眾,或者遊獵不知節度之事?」
「沒有。」
「那麼為什麼孤游泳,你都不讓我游泳?」
「殿下,非是如此,水火無情,殿下乃千金之體,不可輕舉。」
「這個xiǎo沼澤,有什麼水火無情,就是洛水,孤也不在話下。」不但是洛水,到了黃河,也敢游上一遊,也許長江還寬了些,不敢說大話,橫渡過去。或者象金沙江某些河段,哪兒有一個個暗漩,卻是不好游的,水xing再好都不行,碰到了強力的暗漩,能將人生生吸到江底。
「殿下,縱然殿下水xing好,也不能游。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況且是莽莽水澤?比如殿下,你可想起在終南山,有逆臣派人對你行刺?」
拿這個朱同志無輒了,李威無奈說道:「孤只是在這裡游一個泳,什麼莽莽水澤?」
「殿下,不是臣要強諫,只是殿下身份不同也不僅如此,將來殿下得承大寶,即使臣子歡歌載舞以自娛,可進諫殿下生活質樸,都是應當的。」
這一回連碧兒也聽不下去,不悅道:「這樣,是不是對殿下不公平?」
「江xiǎo娘子,不是不公平,是殿下是儲君,將來是人君,應作天下表率。當然,殿下想學隋煬帝,想學桀紂,就當臣什麼話沒有說。」
碰到這樣的大臣,怎麼辦?李威怏怏不樂地說道:「且回。」
魏元忠卻是很欣賞的,在他耳邊說道:「忠言逆耳利於行。」
得,也不利於行了,你們乾脆要我做聖人,估計孔聖人在世,恐怕也沒有朱敬則對自己要求來得嚴格。
讓朱敬則nong得很掃興,鬱悶了,沒有立即回東宮,卻跑到狄仁傑府上。還是很想看看楊敏的,不過現在什麼事沒有定下來,惹起爭議,有可能對楊敏更加不利,只好作罷。
處了幾次,還是狄蕙與狄好給他最舒心,畢竟二十出頭,懂的事多,又不求名份。其實說到底,主要是歲數稍大一些,沒有給他一種蘿莉的罪惡感。而且在那種場合呆了很長時間,品xing是好的,察顏觀se也學會一些。這個,卻是楊敏、徐儷三名nv子學都學不來的。
因此,與狄好狄蕙jiāo談很舒服。
不但狄蕙狄好在,還有賜給狄仁傑的一名宮nv,也在府上。全部迎了出來。
將李威迎到客廳,狄蕙狄好替李威沏茶。可一會兒,李威就感到氣氛不大好,狄蕙與狄好不怎麼說話。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做得欠考慮了,賞賜狄仁傑宮nv,以示公平,大家一人一個,卻沒有考慮到兩名少nv的感受。宮nv賜給了狄仁傑,是做xiǎo妾的,也就是她們的「xiǎo母」,比她們歲數還xiǎo的xiǎo母。雖然也正常,可感覺上總讓二nv會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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