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有策可對**補身
想要找到這兩種人,狄仁傑自己力量小了,太子更不行,一個空架子,正常發展下去,再過半個月,狄仁傑能真正調動的人,都會比太子多。因此只有裴家。
這些頂級門閥很傲氣的,別以為皇家有多了不起,公主品行不好,該拒絕還是拒絕,你皇家,俺們盧家、鄭家攀不起。甚至太子迎娶太子妃,如果太子不好,都未必會同意。看到沒有,皇后殺了王皇后,可敢動太原王家半根汗毛,這就是底蘊。
但這個太子不同的,名滿天下的仁太子,這幾天裴居道見到人,那個低調,那個謙卑,那個春風滿面,有一次狄仁傑打老遠看到,這位裴將軍的表情,差一點讓老狄嘔吐了。
這是開心的。如果太子不反對,不但裴居道會相助,東眷裴的力量都可以為太子所用。甚至操作得當,西眷裴、洗馬裴、南來吳裴、中眷裴其他河東四房的力量甚至從某種意義可以為太子所用。畢竟人家一提,哦,河東裴家,不會仔細地說河東洗馬裴家,河東南來吳裴家。
至少讓他們尋找這兩種人,不會推辭。
其實談話談到這裡,越來越隱秘,連碧兒都讓她退了下去。
李威卻道:「不妥。」
連魏元忠都奇怪了,狄仁傑這個方法很好,為什麼太子說不妥。
不妥也是有原因的,至少狄仁傑有一樣知識不知道,那就是心理暗示對疾病的幫助當真整個兩京御醫沒有一個人有明崇儼醫術高明?不是如此的,先來一個**術,哦,是一個有本事的人,然後再配合得當的藥物,父親的病才會緩解的。不相信,就是將不知有沒有活在人間的醫聖孫思邈請來,都沒有明崇儼醫治的效果好。醫術好不行,孫老爺子肯定不會明崇儼的法術。
要麼請來幻術高明的人,前來皇宮表演,將明崇儼的法術拆破,這一點比較容易一點。可是李治肯定會想,你這個小子是什麼意思,請這些人來拆明大夫的台,是不是不想老子病好?當然了,拆了台,失去了心理暗示作用,父親想病再緩解,那是不可能了。可讓父親產生了這個想法,也不要等父親駕崩吧,輕則被廢,重則學習漢武帝的那個兒子去
為環境所迫,李威終於學會了一些思考。神馬的帝王心術,不會遺傳,是學來的,逼來的。從太子到皇上,有幾個太子不是熬得苦哈哈的?
後面一句沒有說出來,改了口:「父皇誤會不說,病情再次復發,孤心中也是不安。」
狄仁傑四人也不好說,你早點將老子弄死吧,我們同樣也熬出頭了。如果李威真有這想法,這幾位鯁直的大臣,甚至有可能馬上拂袖離去。
「殿下,你是說巫術本身不起作用,是一種心理作用,才使病人康復的?」西門翀疑huo地問。
「正是,天道幽遠,豈是我們凡人所能掌控的。不是孤不信鬼神,也不是孤不信巫術。西門君,你想一想,古今往來,方術讓多少帝王荒廢了政事?國家因此凋落,百姓因此困窘,難道是這些帝王供養鬼神之心不誠?一年有春夏秋冬,春天來了,燕子回歸,開始耕種。秋天來了,燕子走了,開始收穫。人呢,有男女之別,也有生老病死,男子作戰耕種,女子紡織生育。所以四季替更,萬物替更,生生不息。這才是真正的天道。用醫術治療病人,是人類的本領。可用了巫術治病,是使用了鬼神之力,是逆天而行。鬼神會不會借力於你?再說了,就是借力,也會借與窺基法師這樣的高人,怎麼借給了明崇儼這樣的人?難道神靈善惡顛倒了不成?」
雖然解釋得有些勉強,可也讓魏元忠等人無言以對。
神靈不知道有沒有,即使有,古今往來,神兵神將不提,真正老百姓嘴中管事的神靈也就那麼幾千位。就算一個念頭千千萬,這個宇宙有多少星球,又有多少星球有智慧生命,當真只有地球一個星球才有?能管得過來嗎?可這話解釋不得。現在百姓認為要麼就是天,要麼就是地,明明比嶺南面積還大的月亮,只有兩間破屋子,一株桂huā樹,肯定沒有東宮大。明明與太陽差不多大小的星星,肯定沒有母親武則天鳳冠上的紅寶石大。如何解釋?
「恭喜陛下省悟此節。」不管李威說得有理沒有理,先恭賀了再說。
亡國的君王這樣那樣的陋習,比如好美人,不是不能好,可不能像周幽王那樣為博美人一笑,來個烽火戲諸侯。窮奢極yu,紂王就是典型。或者聽信方士讒言,漢武大帝秦始皇就為此做下許多糊塗事。或是過於軟弱,被太監外戚把持朝政。或者過於玩樂,不理政務。只要將以上幾點去掉了,基本就是一個好皇帝了。好到什麼地步,就看皇帝的能力大小。
李威不算很好,可畢竟後世的理念,要比這時民主得多。因此,狄仁傑幾人為李威時時刻刻在絞盡腦汁,可絞得開心。這樣的太子,如果做皇帝會如何?這就是這幾個人心中時常的假想。
但這樣一來,又將狄仁傑這條方法堵塞住了。不過狄仁傑沉思了一下,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了。他是法術,臣無可奈何。」
這玩意兒不知有沒有,不過有些人,比如裴行儉,或者李淳風他與他師父袁天罡,都是有大本事的人,遇到真正法術,或者這極個別不可思議的牛人,狄仁傑同樣無可奈何。
可狄仁傑又是傲然地說道:「只要是人為的,臣自可讓它水落石出。這一次作罷,他的幫手大約是皇宮,臣沒有能力查處。可是他是一個會法術的人,不可能一直只在皇宮表演。又是孤身赴入東都,借用的幫手無非是許少師在東都的親信。只要他在宮外施法,臣從這兩方面插手,肯定能將真相找出來。」
這不但是找了,比剛才那條辦法還要管用,直接從內部瓦解。證據確鑿了,欺騙皇上皇后與滿朝文武大臣,就是許敬宗鐵了心,要保護,也會秋後問斬的。
「此計甚妙,」姚元崇說道。
「也不妙,如殿下所說,只要一動明大夫,必招陛下怨惱。看吧,」只有等了,看掰倒了許敬宗,明崇儼孤立無援,會不會改變。如果改就算了,權當陛下養了一條尊貴的神狗。
但連魏元忠都對狄仁傑開始越來越佩服了。
大理寺的事開始傳揚起來,雖然說積案,可能到大理寺的積案,也不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案子。其實有的案子,以狄仁傑這樣的智商,也不得不派人手,調查幾天才能結案。不過調查時他不是躬身必親就是。手下在調查證據,自己繼續處理其他案子,處理積案速度不變,依然很快。
當然,也只有高智商,像他才能玩得起來。其他的人,非得出事不可。
……
看著四人離開,李威歎了一口氣:「真累啊。」
穿到太子身上,富貴沒有享過多少,幾個月下來,倒是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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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敬宗靜靜地聽著老僕役的稟報,當聽到太子請明崇儼入宮這一段時,低聲說道:「這個太子,很有些麻煩。」
老僕役說道:「阿郎,也不一定是,主要是他手下有四個幕僚,卻是麻煩,特別是那個大理寺丞,查案子很厲害,一天能查上百起案子。僕在路上想,明大夫的法術卻是假的。」
「假的好,是真的,某也無法掌控。正因為是假的,他必須借助某給他的人手,才脫不了某的掌心。」
「可是阿郎,僕就擔心如果讓那個狄法曹發現破綻……」說到這裡,有些心虛,那可是欺君大罪,一追查下來,是許敬宗指使的,還是許敬宗的人,就這憑借這一條,自家主子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這倒也是,再替某去一趟東都,吩咐明崇儼小心一點。」
「喏」老僕役應了一聲,心裡卻是很怨言,你都得想清楚了,這一來一去,又是用的快馬,你老了,我也老了,一趟又一趟折騰,人是吃不消的。但也理解主子的苦衷,這些事非同小可,主子連信都不敢寫,只帶口信。除了自己跟隨他多年,其他人還真不放心。
「且慢,某再問你一件事,你好好想一想。」
「阿郎,什麼事?」
「皇上召明崇儼進宮幾次?」
「好像每天都有吧,畢竟要為皇上診斷。」
「皇后在不在場?」
「這個僕沒有詢問明大夫,不過皇后對皇上一直很關心,想來診病時,皇后一定相陪。」
「你去對明崇儼說,皇后也有病的。」
「皇后身體很好啊。」
「是你說了算,還是明崇儼說了算。」
「是明大夫說了算。」不管巫術是真是假,醫術卻是有一手。
「皇后為國家操勞,身體虧損,需開一些春情之藥補身。不過傳出去,未免遭人非議,你對明崇儼說,需要巧妙小心一些,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反正他對藥物之理,甚是精通。」
「可是阿郎,春情之藥與增補身體有何關係?」老僕役也傻了眼。皇后四十幾歲,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齡,可是皇上病怏怏的,本來很難滿足了,再開一些春情之藥,豈不是亂了套?
「皇后好啊,為了國家操勞了多少,可憐天下人都不理解皇后。未免對她太過委屈。就是人事,太宗那時已暮,又不甚珍惜。皇上身體一直不大好啊。不過明崇儼倒是不錯,不但才情過人,又會醫巫兩道,而且十分風趣,人又壯實。可是明崇儼有了這個本錢,卻不知如何利用,枉某當初見到他時,一再注意他的相貌。某料到他的巫術多半是假的,這份相貌,這份醫術,才是他真正的長處,真正的飛黃騰達之路啊。可惜還是笨了一點,需要某來指點。不過這個,倒不是很急。你跟了某後面多年,也上了歲數了。這一趟可以慢一點,權當出外放鬆一下……」
許敬宗還沒有說完呢,老僕役一翻白眼,嚇得生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