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與關捷勝、小村一郎之間的事,因為張勝搶先發動,獲得了有利的形勢,迫使對方有所顧忌,最終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得以解決。這對張勝來說是獲得了完勝,因為即便坐定了是強姦未遂,按刑法也只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這樣的輕罪對外籍人士的處理一般只是驅逐出境。如果對方咬定是張勝動用私刑,毆人重傷,至少一個拘留是少不了的。現在自已的女友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又把兩個敗類痛毆一頓,理智的作法自然是見好就好。
經過這件事,小璐終於同意了張勝的建議,到他廠子裡幫忙了。
小璐性情溫順,做事有股韌勁兒,屬於外柔內剛的性子,先前總是習慣以良好的願望來揣度人情世故,總以為只要自己真誠地對待別人,也一定能收穫一份真誠;總以為對她關心的人,應該不會存著什麼壞心思,而她厭惡的人,盡量避而遠之就是了,以為這樣,就可以從容地在這世間生存了。
當她只是個普通女工時,生活***相對單純,她與人無爭地默默地生活著,再加上她人前人後總掛在臉上的甜甜的笑容,的確讓她更容易被人接受,就像是人群裡的一隻可愛小貓,因為無害,所以能與人很好地共處。
而隨著升職帶來的一系列生活空間的改變,使她無意中邁入了某個利益***而不自覺。她不再是那只與人無害的可愛小貓,而變成了一隻有著美麗犄角的小鹿,成為了別人垂涎與狩獵的目標,而她這時還抱著一顆純善地心來面對。結果只能是碰壁了。
小村與關廠長的醜惡表現,讓小璐終於明白,這個社會並不是憑善良、憑能力就能立足的,女人要想在社會中打拼出一片天地,需要付出的實在太多了。而以她的個性,並不足以支撐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來。認清自己。才是走向成熟地第一步。
小璐為人特別敏感,先前顧忌較多,總是擔心別人說她傍大款、擔心別人說他們開夫妻店、擔心張勝的親戚朋友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如今認清了自己,才明白別人說什麼都並不重要,重要地是找到適合自己做的事。愛一個人,就給他更多的。不在於形式,而在於需要。
現在她最需要做的事,就是與張勝並肩站在一起。分擔他創業的艱辛,給他更多的慰藉,不論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
張勝那晚匆匆離開秦若蘭地家,彼此之間留下一個未解的結,如今時過境遷。他更沒有勇氣去見小蘭了,小蘭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張勝狠狠心,乾脆避而不見了。
在他想來,秦若蘭是一時衝動,這種性格外向地女孩子一般不會死心眼兒,過段日子也就會淡漠了這段感情。殊不知小蘭衣帶漸寬,日漸憔悴,只是因為知道他有女友,道德感使她強自壓抑,不敢和他取得聯繫而已。像她這樣輕易不動情的女孩子,一旦動了心,哪那麼容易驅除走進她心裡的男人?
小璐擅長的是行政工作,不過一家公司最主要的部門就是財務部,張勝地公司財務又出過事,所以他現在特別看重這一塊,而且自從發生了居酒屋事件後,他也不願再讓小璐拋頭露面,於是便把她安排到了財務。
小璐對這一塊業務是外行,她想做好張勝的賢內助,可是限於財會知識有限,總感到有心無力,要強的小璐上了十多天班之後,就跑去電大財會班報了名,每晚都要回城裡上課,這一來兩人相聚地時間倒是比以前多了,但不是在財務室就是在回城出城的車上,纏綿談心的時間反而更少了。
小璐知道張勝管著整個公司很辛苦,多次勸他不要來送自已,但是張勝除非晚上有重要應酬,否則總是堅持親自送她,這樣雖然很累、很苦,但是兩個人的心卻比以前貼的更近、更甜蜜,只是偶爾想起秦若蘭,張勝的心中不免悵然。
這天,張勝回城辦事,路過公安醫院,他把車停在醫院門外,盯著四樓外科病房,打開車窗吸著煙,一連吸了三支煙,也沒有勇氣走進去,終於還是輕聲一歎,啟動車子離開了。
四樓窗口,秦若蘭定定地望著窗外,一手舉著點滴瓶,就保持那姿勢,一動不動,就好像石化了一樣。點滴瓶的瓶底塑料吊繩距棚頂垂下的吊桿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她的眼中先是閃過驚喜和興奮,慢慢的,變成了擔心和緊張,最後,當張勝發動車子揚長而去的時候,秦若蘭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嘴角委曲地抿起來,她的眼中溢出了閃閃的淚光。
「大夫……,大夫……?不是,護士……,同志……,你……你這麼舉著不累嗎?」床上的病號小心翼翼地說。
「啊?」秦若蘭如大夢初醒,雖說她體質極好,這手舉了這麼久,也酸的厲害,被他一提醒,一下子放了下來。
那病號慌了:「哎喲,可別,護士,會回流的呀。」
「對不起,對不起!」秦若蘭連忙給他掛好滴流瓶,鼻子酸酸地走了出去。
張勝的車開到了省工商聯,向門口的武警問清了道路,向大院後邊駛去。
張二蛋帶領資金部的人正在省工商聯工會活動室內集資,他今天就是來找張二蛋的。
張二蛋經過一番認真考慮後,最終還是採納了徐海生的意見,在市工商聯租了間辦公室,大大方方地搞起了集資。那年月對這類民間集資,只要能按時償付利息,不造成不良社會影響。政府一般是睜隻眼閉只眼的
張二蛋的企業名聲在外,規模龐大,所以倒沒幾個人擔心他到期不能償付利息的。所以在沒有宣傳地情況下,第一天來辦理集資的都是工商聯大院裡的機關幹部。這些人剛開始還保持觀望,然後便有三三兩兩的人前來資詢。當真的有人抱錢前來集資時,觀望地人群的熱情一下被點著了。紛紛急著去銀行取錢,生怕晚了趕不上趟似地。
僅第一天,張二蛋就順利集資兩百多萬元。緊臨市政府的工行儲蓄所這一天人來人往,分外熱鬧,不過取多存少,不得已。只得臨時調撥資金以應急。
集資形勢如此喜人,把張二蛋心中尚存的一絲隱憂也衝到爪哇國去了。這種方式來錢快。又不需要像銀行貸款一樣先提供提押,唯一不足的就是利息高了點,不過憑著寶元集團的贏利能力,這點利息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根據會計最新報來的數據,集資一周以來。集資款總額已超過一千萬,張二蛋拿著這份報告,笑得躊躇滿志。
今天。張二蛋是應邀來省工商聯集資地。張二蛋在市工商聯的集資行動很快傳開了,其他單位地職工頗為意動,於是紛紛向領導提出該為職工謀點福利,於是市政府辦公室通過關係向寶元集團提出專門對他們的職工辦理一次集資服務。
張二蛋一向認為官與商不可分家,達官貴人的要求不能拒絕,自然一口答應,為了以示隆重,他還親自趕了來。張勝事先打過電話,知道他在城裡,這才趕來見他。
一到省工商聯的辦公樓,人就多了起來,這些人都是來集資的機關幹部。現在人們在報上一看到非法集資四個字,就能把其中地風險說的頭頭是道,一副旁觀者清的模樣,可在現實生活中並不是這樣。且不說那個時代企業集資風盛行,人們地風險意識極低。就是現在,仍有不少企業在搞高息集資,你得是關係單位或者有權有勢的單位,還得托關係走後門才能擠進去分一杯羹。
這種事是要做為單位辦公室、工會的一項政績、一件為員工謀福利的大事寫進年終總結的,誰會想到那遙遠的風險能和自已掛上鉤了?而且事實上高息攬存集資,一開始初衷就是為了騙錢的終究是少數,大部分企業還是能按時還款的,這是事實。
更何況寶元公司還拉上了市工商聯和太平鎮農村信用合作社,如日中天的「寶元集團」與「農村信用合作社」還有「市工商聯」這麼三塊金字招牌,更給人一種信譽卓著的模樣,足以打消人們的所有疑慮了,所以人們是趨之若騖。
所以,雖說民間集資並不受我國現行法律保護,但誰會想到那遙遠的風險能和自已掛上鉤了?
省工商聯的工會活動室裡邊已經把桌椅重新安排了一下,一長排桌子把活動室一分為二,外邊是集資者的地盤,裡邊則是積資者的地方,電源線鋪了一地,信用社的儲蓄人員擺好點鈔機、紙鈕、海綿盒、帆布錢袋子,開了三個組收錢,還有保安維持秩序。
張勝趕到的時候,正有幾個人往裡搬著一箱箱的飲料,張勝便往旁邊讓了讓。這時,身邊一個男人突然道:「喂,你……你好像是張……張勝是吧?」
張勝一扭頭,只見是個中年人,身穿一套深藍色西服,方臉白面,中等身材,從舉質氣度上看得出是個官面上的人物,張勝瞧著眼熟,卻沒認出來他是誰。
張勝正疑惑呢,那人笑著自已揭開了謎底:「我是彩虹區公安分局的喬羽,你還記得嗎?」
張勝恍然大悟,他因為居酒屋毆鬥事件第二天趕去區分局接受調查,坐了大半天的冷板凳,後來就是這人進來告訴他事情有了緩和的餘地,希望他也能讓一步,讓各方都能下得了台。
這些事背後的無奈和複雜張勝也是明白的,他知道事情的處理並非這位局長不肯主持正義,所以對他並沒有什麼成見,一認出他來,張勝也笑了,他笑著伸出手,與喬局熱情地握了握:「記起來了,原來是喬局長,你好你好。你這是……?」
喬羽呵呵一笑,看看那擁擠的六條長龍,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哎呀,這不是寶元集團正在集資嘛。我的幾個親戚朋友拿來一些錢,托我來集上。你看。我的工作也很忙,這隊伍這麼長,還不知要站到什麼時候,我知道你和寶元老總關係密切,如果方便地話,你看能不能照顧照顧啊?呵呵。當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張勝一聽。扭頭看看集資的人群,那些站長排的人已經有人很警覺地向他們看來。如果現在把喬羽的錢接下來,這些站排的難免有人要罵爹罵娘,他靈機一動,小聲說:「喬局長。您開了金口,這麼點小事我哪能不幫忙?不過我在這兒接下來不合適。您看……」
他四下瞧了瞧,說:「你先出去。把錢送到側門,我進去見了張總,讓他派人去側門接進來,先停了一組讓他們到後面去給你點清楚,馬上開收據給你,你看怎麼樣?」
喬羽一聽連連點頭,轉身便出去了。張勝走進去,找到正在喝茶地張二蛋,兩人聊了幾句,張二蛋便吩咐了下去,片刻之後,便有一組收款人員聲稱可能收錯了款,需要馬上核票對款,暫時停了那個收款窗口,把收據和錢都提到後邊去對帳了。
他們開了側門,把喬羽喬局長的款子收進來點清,一共是182萬,錢袋裡確實有三四個人名,並沒有一個姓喬地,他們便照著那些名字和後邊的錢數開好收據交給喬羽,這才返回前台。
前後只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款就收完了,喬局長十分高興,驗
之後,遞給張勝一張名片說:「小張,很夠意思啊,友,以後有事打聲招呼,哈哈,先說好,可不能是違法亂紀的事情。」
張勝也笑了,在這種部門工作的朋友當然認識的越多越好,不過還是不要有什麼事麻煩到他們地好。
送走了喬局長,張勝趕回去,開始和張二蛋談事情。今天張勝來,主要是和張二蛋洽談合作的事,張勝已經與徐海生商洽過了,準備籌措三百萬元,入伙張二蛋地煤礦。張二蛋是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對他的加盟表示歡迎。而徐海生因為有了張二蛋這個資金渠道,對寶元匯金的資金需求便有所鬆動了,張勝的經營的確紅火,雖說他不看重這塊收入,但是對他來說畢竟是一塊穩定而逐步攀升地收入,所以對他的經營主張也表示了同意和。
張勝和張二蛋一番商量,最終確定了張勝參股的事情,這一來,他們兩個地企業就變成互有股份了,關係自然比以前親近得多。張二蛋今天親自帶隊只是為了和省政府的有關領導見個面而已,上午他們已經聊過了,張勝一來,他也不想再在這種吵吵嚷嚷的地方多呆了,便和張勝離開,同資金部的幾個下屬一起在附近酒店喝了頓酒。
天色已晚的時候,張勝見天色陰沉,秋風刮的越來越急,心中掛念著還在上電大的小璐,便搶著會了賬,送走了酒意醺然的張二蛋,便趕向小璐就學的電大學校。
風越刮越急了,張勝把車停在電大門口,看著匆匆而過的路人,把窗子打開一條縫,點上一枝煙吸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天空中響起轟隆隆的沉雷聲,前擋風玻璃被一顆顆雨點打成了花臉。
張勝扭頭向電大校院裡看了看,小璐所在的教室正亮著燈,他微微笑了笑,合上車窗,把車座放平了些,躺在上面小憩起來。
晚上八點,小璐放了學,這時雨基本上已經停了,只有淅瀝的小雨輕飄,但是天色如墨,看起來這場秋雨還沒爆發完。
小璐走到門口,下意識地四下打量。張勝只要有時間,一定會親自來接她的,如果走不開,一般也會安排了人接她,如果事先不能說定,也會在她放學的時間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但是今晚卻沒有什麼動靜,所以她有些奇怪。
小璐四下看了看,瞧見路燈下那輛黑色奔馳,臉上露出了釋然、開心的笑意。她抱著書袋跑過去,白色旅遊鞋在地面的積水裡踏出了一圈圈漣漪,把燈光搖曳的支離破碎。
輕輕打開車門,小璐欠身坐了進去,一邊摸著打濕了的頭髮。一邊笑盈盈地道:「勝子,你啥時來地?」
張勝沒有說話,小璐一怔,扭頭一瞧,藉著車外路燈的燈光。她看見張勝仰臥在座位上,頭輕輕歪向一側睡得正香。他的身體隨著呼呼微微地動著,還有輕微的鼾聲。
小璐憐惜地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放好塑料袋裝著地課本,托著下巴打量了張勝一陣,輕手輕腳地脫下自已的外套,悄悄蓋在張勝身上。然後把他虛搭著地一隻手托在自已的掌心裡,柔柔的在他掌背上一吻。然後睨著他熟睡的臉龐甜蜜地笑了。
「嚓!」一道如青蛇般的閃電,緊接著一串殷雷陣陣。
「唔!」張勝的身子顫了一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摸索了一下蓋在身上地衣服,扭頭看見了小璐。
「你下課了?幾點了現在?」張勝看看表,「呀」地一聲道:「都九點半了。你在車裡坐了一個多小時,怎麼不叫我?」
小璐悻悻地道:「這雷真討厭,把你給吵醒了。看你累的。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你接送,你偏不聽,我不想成為你地麻煩。」
雷聲震震,雨又驟急。張勝發動了車子,雨刷器刷清了夜色,轉瞬迷離。
車子開了起來,張勝輕笑道:「這叫什麼話,你什麼時候成我的麻煩了?接送自已的女友上下課,天經地義吧。我還見過你同學的男友從上課等到下課呢。」
「那不同,他們無所事事啊,你平時的事情夠多地了。」
張勝拍拍她的小手,笑道:「是啊,我平時的事情是多,可是辛辛苦苦做這些事圖什麼呢,還不是圖我們地生活更幸福?如果因此放棄了生活,豈不是本末倒置?」
一個小時後,車子開回了公司,張勝把車停在公司門前的車道上時,雨下得正大,雨滴像豆粒般地撒了下來。整個天空被烏雲籠罩著,公司門口兩盞路燈淡淡的亮光也被傾盆而下的大雨所吞沒了。
張勝看看門口,像個孩子似的笑道:「雨不小,一時半會兒還不見得停,咱們衝進去吧,怎麼樣?」
「好!」小璐穿起外套,也有點躍躍欲試。
張勝熄了火,兩個飛快地打開車門,快速地跑到公司主樓的雨搭下。被暴雨一淋,小璐驚叫連連,張勝則哈哈大笑。
這裡並不太寬,停不了汽車,由於大門是玻璃鋼的,上邊的雨搭也設計成了藍色玻璃鋼拱頂的,看著很新穎,不過在這樣風驟雨急的時候,它的作用有限,即便站得靠近門口,風也會把雨水到腿上。
兩人偎依在門下,張勝細細打量,小璐原本直直的黑髮被雨水一淋,多出些彎曲的小圈,有些頭髮緊緊貼在她美麗的臉上;一些雨水從她的齊肩發繼續滴落到粉紅的襯衫上,讓襯衫變得有些透明。透過半透明的襯衫,張勝可以看到她襯衫下面的黑色飾帶胸罩。
只是這裡只能借助大門口微弱的燈光,無法看得清晰,胸
一團黑色的陰影凸現出來的美好曲線,但是正因看不可以充分想像著乳罩下面所罩著的美麗乳房。小璐或許覺得自已現在的樣子有點狼狽,但是在張勝眼中,她現在呈現出的風情很是迷人。
「小璐……」
「唔……?」
小璐被他溫柔的擁抱和正在自已嘴唇上輕撫的手指弄得意亂情迷,迷迷糊糊地答道。
「我們……上樓去吧。」
「嗯,好……」,小璐下意識地答著,忽地反應過來,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結結巴巴地道:「上……上樓?我……我還是回宿舍吧。」
雨水很冷,風吹在身上更冷,張勝把小璐擁在懷裡,用更加溫暖的聲音誘惑道:「這兒距宿舍樓還有段距離呢,你要是跑過去,身上可就全淋透了,走吧,咱們上樓吧。」
小璐心中也是一陣蕩漾,但她克制著感情的軟弱,掙扎地說:「這兒離宿舍樓遠,那你開車送我過去嘛,然後你再開回來。」
張勝涎著臉笑:「我不開。你要會開自已開好啦,走吧,小璐,在我這兒住一晚怕什麼。」
「我不……」小璐臉紅得像柿子,不依地輕推他:「好啦。別鬧啦,快送我過去嘛。你也好累了,早點休息。」
張勝鍥而不捨地繼續勸道:「真是的,不用那麼封建吧,咱們還有三個月就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了,住在一起怕個啥?」
「我……我……」,小璐忽然心慌起來。女人是一種很情緒化地動物,如果氛圍合適。原本不可能答應的要求,有時就會稀里糊塗地答應下來,如果張勝繼續懇求幾句,她真不知道自已是否還能堅持了。
大雨如注,扯天連地如同巨幕。風寒、雨寒,空氣濕濕的叫人難受,尤其……他等了這麼久接她回來。小璐現在好想躺在柔軟乾燥的被子裡。抱著他光滑、溫暖的身體,依偎在他寬闊地胸膛上……
就在這時,一束光忽然照了過來,兩個人一驚,連忙分開了身子。
燈光照見他們便向下移去,落在他們的腳下,張勝瞇著眼向燈光望去,見一個持著手電筒地人影在原地停了一停,然後便繼續向他們走來,那人來的方向正是職工宿舍那邊。
那人在幾步之外站住了,停在雨裡,輕輕地笑了笑:「剛才恰巧看到車子回來,果然是你們,我就猜你們沒帶傘,呵呵……」
「啊,是鍾姐……」,小璐臉蛋紅了紅,腳尖兒不安地碾著。
雨中,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妙人兒,驟雨打得傘微微歪向一邊,鍾情小半邊身子都淋濕了。
張勝的臉悄然一熱,雖然看不清鍾情的模樣,他卻有種被鍾情窺破了心事的感覺。
鍾情繼續走近,輕笑道:「張總,我接小璐回去吧,我給她帶了把傘。」
她遞過一支雨傘。小璐踏前一步,接過自動雨傘,「砰」地一下打開,然後親熱地說:「謝謝鍾姐,咱們一齊走吧。」
小璐回過頭來,得意地睨了一眼張勝,向他扮個鬼臉。
張勝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嗯,麻煩鍾姐了,小璐啊,回去把濕衣服換掉,免得感冒,這個這個……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遵命,董事長。」小璐調皮地笑著,和鍾情並肩走進了風雨之中。
「鍾姐,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呀。」
「哦,呵呵,我已經睡了,睡地時候雨停了,結果半夜又下起來,吵得人睡不好。我起來關窗子,看到你們回來,所以來接一下。」
「真是麻煩你了,鍾姐,」小璐感激地說。
此時,兩人已到了宿舍樓下,小璐收了傘,甩了甩雨水,無意間瞥了眼鍾情的頭髮,心中忽起疑竇:
鍾情地髮髻非常整齊,根本不像睡過的樣子,她為什麼要說已經睡了?僅僅是隨口敷衍麼?還是她根本就一直等在那裡?她是不放心我們雨夜晚歸?不……她是不放心他雨夜晚歸……,她為什麼要做掩飾?
小璐的心沉了沉,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記得她剛剛決定報考電大,好好學習一下財務知識,盡量幫上勝子的時候,冷庫經理郭胖子曾經語重心長地和她說過一番話,對她說漂亮女孩子不需要太多地知識,再說張勝也不是雇不到合格的財會人員,勸她留在張勝身邊,做個秘書一類的工作,照顧好他地生活就行。
當時她還有些不服氣,郭胖子說什麼來著?他好像半開玩笑地說,張勝現在已經是個成功人士,相中他的漂亮女人可不止一個兩個,不在身邊看緊了,小心被別人搶了去。那時就覺得他語意含糊,似乎別有所指,不像是簡單的開個玩笑,莫非……
「走吧,快上樓去。」鍾情收了傘,微笑著對小璐說。
「好,」小璐答應一聲。
廊燈下細看鍾情,娉娉婷婷,人比花嬌,她隨意一動,就彷彿身上每一處都在動,每一處都在說話,她已把女人的肢體語言發揮到了極致。尤其那雙眼睛,當它看著你的時候,你立刻會覺得她彷彿正在向你低訴著人生的寂寞和淒苦,低訴著一種纏綿入骨的情意。
小璐做不出這種成熟嫵媚的味道,但她卻知道,像這樣的女人,正是男人們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一種危機感,悄然襲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