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縣,蕪湖現在有兵馬多少?」崔瑩瑩剛上長江渡口。就有蕪湖縣令接入城中,原本準備大肆歡迎的蕪湖縣令,現在也是一臉的緊張之色,早就將那些準備迎接皇后的百姓、士紳等等都趕了回去。而自己更是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一方面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縣令,也許一生都難得一見皇后娘娘,心中緊張無比,但是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長江上的事情,好歹哪裡也是屬於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卻出了這種事情,皇后娘娘在江上險些被刺殺,這要是追查起來,恐怕蕪湖縣令難逃一個滅門之罪,所以伺候的更加的小心了。
「回娘娘的話,蕪湖乃是江南米市之一,乃是交通要道,江南行營在這裡有兵八百人。」蕪湖縣令聽的崔瑩瑩的問話聲,不敢怠慢,趕緊稟報道:「是由蕪湖都尉杜躍統領,臣屬下有衙役五十人。」
「王將軍,從江南行營調人前來,需要多少時間?」崔瑩瑩皺了皺眉頭,八百多人能起到什麼作用,崔瑩瑩不知道,但是也知道若是對方趁機作亂,八百人根本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蕪湖縣肯定會瞬間被攻破。不過,自己也帶來了千餘護衛,這些都是御林軍兵馬,驍勇善戰,有這些人守衛蕪湖,應該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回娘娘的話,此去揚州,恐怕要六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王笑仔細盤算了一下,又說道:「若是井軍途中,拋開糧草轆重由沿途州縣供給的話,可以節省一半時間。娘娘,是不是召集江南行營前來護駕。」
「江南行營並沒有設行軍總管,雖然號稱行營但是實際上兵馬都是分散的。」崔瑩瑩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連本宮都不知道應該調動誰前來救駕?」
「臣聽說武學二期師兄殷不破就在江寧認都尉,三期師兄程鐵牛也在和州任都尉,這兩處都是離蕪湖最近的州縣了。娘娘何不下懿旨,讓這二人前來救駕。」王笑想了想又說道:「殷不破都尉和程鐵牛都尉二人都走出自名將之後,其指揮才能遠在臣之上,手下的兵馬也都是精兵強將,都有三四千人,前來救駕,必定能使敵人不敢前來冒犯。支撐到江南行營兵馬前來剿滅叛逆易如反掌。然後娘娘再任命一位行軍總管,號令江南行營,十數萬兵馬唾手可得,敵人如何能擋娘娘鳳駕。」
「招兩位將軍前來救駕之事倒是可行的,至於任命江南道行軍總管恐怕不是本宮的權力了。軍中之事,非陛下不能決斷,或者非本宮和宣德殿聯合起來不能決斷。」崔瑩瑩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待本宮手書一道,先至兩位將軍,再派人去宣德殿任命新的江南道行軍總管坐鎮江南將那些逆賊一一剿滅。哼哼,江南遠離朝廷」更是那些人有了生存的土壤,當初大將軍平定江南之後陛下重心一直放在關中、山東一帶,對江南之事難免有些疏漏了哼哼,這次若是不加以整頓,弄不好過段世時間,江南都不是大唐的江南了。」
「是,臣這就去辦。」王笑點了集頭。
「蕪湖縣,你可知道江南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是何原因?」崔瑩瑩邊走邊問道。
「這個,這個。」蕪湖縣令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聞言肥胖的臉孔上露出一絲油光,雙目中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好半響才說道:「回娘娘話,臣也不知道這裡面的緣故,想江南一向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陛下當政,徭役賦稅都很低,臣也實在找不到亂賊作亂的理由,也實在找不到這些人都是從哪裡來的。」
「照你這麼說,這些人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王笑在一邊聲色俱厲的冷哼道:「都說江南人刁滑,哼哼,今日看來,江南人不僅僅是刁滑,膽子還不小,居然敢謀逆。」
「好了,派人前去打探叛軍到達什麼地方了。」崔瑩瑩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她也未曾想到自己江南之行居然會出現這種事情。看來天下太平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在民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當地官府居然一點都知道。她可以想像,這種事情若不是預先謀劃的話,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聲勢。既然是預先謀劃,那必定是有著蛛絲馬跡,當地官府若是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發現這種事情,如今倒好,亂民如此大筧模的朝蕪湖飛奔而來,當地官府居然不知道,而自己也居然是從一個叛賊口中才得知這個消息的,真是讓人驚訝。若非對方想盡可能的減少自己的損失,派一個逆賊假冒錦衣衛,好將自己等誘入對方口袋之中,恐怕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已經有大隊人馬正朝蕪湖殺來。
「是,是,臣這就去。」蕪湖縣令這個時候嚇的面色蒼白,心中更是鬱悶不已,想自己在蕪湖縣任上也從來沒有出現任何過錯,過段時間,就是*縣官員考察了,按照自己的政績,或許能升一個州的刺史都是有可能的,這下碰到這種事情,自己的仕途也算走到家了。一想到這裡,不由的對那些叛賊們咒罵不已。
「聽說江南的寺廟甚多?」崔瑩瑩周圍那些尚未消散的人群一眼,卻見其中有四五個和尚,在人群之中慢慢的行走。
「回娘娘的話,當年南朝的時候,有四百八十寺之稱,實際上,江南的寺廟何止這麼多,實在是數不勝數,就走到如今,在江南,佛門仍然是昌盛無比。」蕪湖縣令說道:「在江南,有許多人都是佛教信徒。江南佛風盛行,民風淳。」蕪湖縣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又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江南民風若是淖樸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蕪湖縣令哪裡還敢自誇。
不過幸虧崔瑩瑩並沒有計較這些」而只是淡淡的說道:「當年陛下曾經下令佛、道等宗教寺廟、道觀都必須在各地官府處備案,無論是人數、田地等等,都必須是有案可查,蕪湖縣可曾做到了?」
「那是自然」陛下的聖旨豈能看書就來oO違抗。」蕪湖縣聞言趕緊說道:「只是在民間,有許多人以佛門居士自居,還有人的因為陛下的聖旨,嚴格控制各寺廟的僧眾,不能剃度的,乾脆就在家中剃度,這種虔誠之心,就是臣等也十分的佩服。所以臣以為江南雖然有少許的亂民,可是大多數還是良善之輩。還請娘娘明察。」言語之中,隱隱可聽見祈求之色。
「你也不用擔心。正如同你說的那樣,大多數人還是良善之輩,只有那些陰謀小人才會如此,這些人到底都是少數的。」崔盈盈擺了擺手說道:「正好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將江南清洗一片,還江南一個太平盛世。哎,江南遠離朝廷,朝廷的政令在這裡所起的作用要的多,才有了眼前的這種情況。」
「謝娘娘。」蕪湖縣令聞言心中一鬆,能得皇后娘娘體諒,自己的官位也就等於保住了,心頭頓時也落下了一塊大石」現在只能氣祈求著皇后能平平安安的回到長安,這樣就是得天之幸了。弄不好自己還能憑借這個功勞」再升一級呢!
崔瑩瑩如今是住在蕪湖縣一個士紳的園子內,江南的園林充斥著江南的特色,亭台樓榭顯的極為精美,有著江南水鄉的氣息」與北方的建築大為不同,讓住慣了北方高大建築的崔瑩瑩感覺到不一樣的特色來。臉上也逐漸多了一些笑容。若非有城外的叛軍雲集」崔瑩瑩真想在江南好好玩一玩。
「末將殷不破、程千里、王笑拜見娘娘。」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三位神情威猛的將軍,正是殷不破三人。隨著殷不破和程千里兩人的到來,蕪湖縣的守衛士兵達到七千人,守衛一個蕪湖是綽綽有餘的了,加上蕪湖本就是江南有名的米市,糧食充足,六千士兵的糧草問題也能得到很好的解決,唯一不好的消息,大概就是城外的數萬亂民將整個蕪湖團團圍住,只是讓人驚訝的是,卻沒有進攻,只是在打造攻城器械,這讓眾人十分的驚訝。不過,饒是如此,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是城中居住的乃是帝國的皇后,一國之母,豈是非同小可。一旦出了問題,已經死去的殷開山和正在高句麗作戰的程咬金等人都得跟著後面倒霉。
「三位將軍,城外情況如何?」崔瑩瑩神情淡雅,面上毫無緊張之色,好像城外根本沒有任何大草圍攻的模樣一樣。
「回娘娘的話,仍然與昨日一樣,數萬人馬在城外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進攻跡象,讓人很是奇怪。」殷不破眉頭緊皺,搖了搖頭,當將軍這麼長時間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模樣,只圍城,不進攻。
「江南行營的軍隊何時能到?」崔瑩瑩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時候江南行營也應該有消息傳來才是啊!」
「娘娘,若是沒有陛下聖旨,和總參謀部的文書,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調動軍隊的。就算是娘娘調動軍隊,也是有一定限度的。」程千里拱手說道:「江寧、和州離蕪湖較近,臣等來此也算是勉強可以,天下的臣民不會說什麼的,至於其他的地方,恐怕沒這麼快。」
「這麼說,只能等到新的江南道行軍總管前來,才能調動軍隊,前來解圍?那還要等到何時?從關中到江南,最起碼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王笑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更為重要的是,長安城內如今有德高望重的將軍嗎?讓這些人前來調動兵將,還不如讓皇后娘娘親自任命一員大將,統領江南行營。擊潰城外的敗叛軍。就城外的那些叛軍,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其滅之。以護衛皇后娘娘安危。」
「娘娘,事情若是如此簡單,臣等就不會在此等候了。」殷不破聞言苦笑道:「臣以為這些逆賊膽敢如此,必定是有人在後面指使的,所謀劃的絕對不是眼前的這麼簡單。臣以為還是小心為妙。」
「不錯。若非如此」這些人也不會講蕪湖團團圍住,而不進攻了,他們顯然是在等待著什麼,或者是有其他的陰謀。」崔瑩瑩點了點頭說道:「可惜了」蕪湖被圍,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哼哼,娘娘,這些人不過土雞瓦狗而已,不若待臣出去廝殺一般,也許能看出其中的一點虛實來。」王笑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說道:「娘娘,我御林軍跟隨陛下東征西討,都是大唐精銳中精銳,城下的人馬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待臣衝殺一番之後,再護送娘娘南下遊玩。「哼,哼,御林軍陌刀手還沒有試過鋒芒呢?娘娘,末將請戰。」
「這也不是不可以。」崔瑩瑩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掃了殷不破和程千里一眼」說道:「兩位將軍以為呢?要知道御林軍的陌刀手也是相當厲害的。」
「既然娘娘想進攻,那就進攻。」殷不破和程千里二人聞言相互望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或許能在對方的包圍中打開一個缺口。這樣一來,或許能打亂對方的計劃也說不定。」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對方必定是有陰謀的,否則的話」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好機會,畢竟活捉一個皇后,對於叛軍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而對於大唐來說」是一今天大的恥辱。可是對方偏偏沒有進攻,這裡面就透著邪門了。
「來將這就去安排。」王笑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他雖然是御林軍的統領,可是從來就沒有指揮過大軍進攻,參與剿滅叛逆的戰爭中來,這次有了這股機會,自然是要抓緊了。更為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兄弟們,陌刀手在其他的部隊數量也許很少,可是在御林軍中卻是很多的,每一個營就會有數百人的陌刀手。如今他的率人隊伍之中,就有三百人的陌刀手,如牆而進,其勢不可擋,他就不相信,在強大的陌刀手面前,還有什麼軍隊可以抵擋的。
「走,我們也上去看看。」崔瑩瑩忽然說道:「若是能借的這個機會攻破對方井包圍,江南的死水就能盤活,對方的算計也會失去作用,除非他們還有後招。本宮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末將保護娘娘。」殷不破和程千里二人拱手說道。
「殷將軍,陌刀手強悍無比,對方雖然人數眾多,但是絕對不會是陌刀手的對手,王將軍此去必定能攻破對方的防線,到時候,你可以率領一支騎兵,衝入陣中,擴大戰果,若是能就此擊敗來犯之敵。」崔瑩瑩儘管沒有指揮過戰爭,但是卻是冰雪聰明,跟隨在盧照辭身邊,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趁勢擴大戰果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末將領命。」殷不破不敢怠慢,趕緊領著千餘騎兵緊隨在王笑身後,緩緩朝城下的大營壓了過去。
「咦!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什麼動靜啊!」崔瑩瑩在程千里的護衛下,望著城下的大營,面對唐軍的進攻,對方不但沒有任何反擊的舉動,而且連一般的弓箭手都沒有防備,這顯然是不可常理的。
「娘娘,在陌刀手面前,任何抵抗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除非他們也使用陌刀手。或者是重裝騎兵,否則都是不可能抵擋的住陌刀手的進攻。」程千里搖搖頭說道:「對方就是使用了弓箭手,也是抵擋不住我軍的進攻。」
「看來,對方也是不堪一擊的啊!」崔瑩瑩口中雖然說著,但是雙眼卻死死的盯住對面的大營,潛意識中,對面的敵兵不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被陌刀手所擊破的。
果然,就在王笑準備進攻的時候,對面營門大開,一隊士兵穿著明光閃閃的鎧甲緩緩的走了出來,這些士兵身披鎧甲,僅僅只是讓自己的雙眼露在外面,手中的環手刀閃爍著凜凜寒光,好像是臘月中的寒風一般,讓人見了都感覺肌膚森冷。不敢再看第二眼。
「具裝鎧甲?」程千里面色一變,大驚失色,說道:「前隋餘孽?」
「程將軍,此話怎講?」崔瑩瑩臉色也變了起來,驚訝的問道。此事若真是涉及到前隋餘孽,那事情就大條了。
「具裝鎧甲乃是前隋皇室遺留下來的,作為重裝步兵使用的。耗費甚是厲害,前隋也沒有留下多少。後來陛下登基之後,就拋棄了這種具裝鎧甲,使用了更為輕便的明光鎧,手執陌刀,具裝鎧甲雖然防守能力不錯,但是失去了進攻力,而我大唐的明光鎧,更為輕便,雖然防守能力上差了不少,但走進攻方面卻是厲害了不少。這種具裝鎧甲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而且還是這麼多,所以臣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