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回到自己的崗位,石安國又有了新的動作,在周,點燃了許多火堆,都是可以燃燒好幾小時的大火堆。別墅一二層的窗簾都被放下,所有的燈都被關掉,王耀祖所在的閣樓成了整棟別墅唯一的光亮所在。
「王副股,石股長請你小心,閣樓上的燈不能熄。」鐵頭給王耀祖帶來了壞消息,石安國這是要讓王耀祖所在的閣樓變成靶子。
「知道了!」王耀祖能說什麼?!說什麼也沒用。原本還有在窗邊認真監視的王耀祖,一下就進了他那不怎麼堅固的小碉堡,將望遠鏡放到一邊。
整個閣樓成了誘餌,王耀祖也怪不得石安國,這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王耀祖一開始多嘴,讓石安國把外圍的人撤入別墅內,石安國也不會用閣樓來作為誘餌。
躲在「碉堡」內的王耀祖不在觀察外面的動靜,低著頭等待著射向閣樓的子彈。繩子已經準備好了,就綁在椅子上,槍聲一響,王耀祖就拉倒椅子。
晚上八點!槍聲響了,甚至還有爆炸聲!別墅的燈光依舊沒有點亮,裡面依舊靜得可怕。槍聲、爆炸聲都是從不遠處的林子內傳來,王耀祖小心地探出頭去觀察遠方,共黨約定的,交換鄭副處長的小樹林亮起陣陣火光,槍聲與爆炸聲不斷響起,整片小樹林淪為了雙方的戰場。
戰鬥持續十五分鐘,槍聲越來越激烈。爆炸聲也是連續不斷,王耀祖越聽越不對,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人,不可能這麼拚命。而且黑夜之中看不清楚敵人,槍聲這麼多,人多地一方注定要吃虧。
王耀祖又縮回到了他的「碉堡」內,直到樓下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樓下馬上出現了燈光,敲門者是調查股裡的自己人。毛子手下二組的成員。
「樂副股長,小樹林那邊一片混亂,已經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幫忙的了。警察局的人突然向警備司令部的人開槍,警備司令部的人馬上用手榴彈反擊。警察與士兵也襲擊了我們,還有那些躲在暗處地共黨份子,毛組長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請求支援!」
小樹林那邊的情況如此糟糕。樂心趕緊著帶著來人上了樓,來到了石安國的面前,將情況向石安國匯報。
本來想請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人幫忙,結果卻是讓情況更加地混亂。原本石安國只想犧牲鄭副處長還有幾名調查科的成員,現在的情況卻是如果石安國不去救援,毛子那邊調查股一半的人就要交代在小樹林裡。
毛子手下地二組。可都是日後上海調查股擴充後的基礎與骨幹。沒了原本的一半人。上海調查股將失去一半的實力。另外一方面,南京方面新來地電報說得也很清楚。石安國必須有所交代。可就這麼分兵去救,輕易中了共黨的分兵之計,石安國不甘心。
「鐵頭,帶五個人去幫一下毛子,不要直接介入戰鬥,在小樹林外點燃篝火,將所有車輛的燈光集中起來,大聲喊話讓樹林內地黨國同志全都撤出樹林,重新集結。一定要小心共黨潛伏份子地破壞!」
石安國最終只派出了五個人,原本樓梯口地守衛交給了樂心,這是石安國現在所能派出人員的極限。在鐵頭離開前,石安國專門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警察局局長絕對不可能在小樹林那邊指揮戰鬥。
王耀祖並沒有看到鐵頭帶著人離開,也不大清楚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真出了事,樓下一定會有所通知地,既然沒動靜,那王耀祖當然是首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晚上九點半,王耀祖開始感覺到餓了,終於是掀開了樂心給的小籃子,拿出一小塊炸肉放進了嘴裡,慢慢地咀嚼著。如果樓下沒動靜,子彈又沒有打進閣樓,王耀祖準備就這麼一直待在他的小「碉堡」內。
遠處的槍聲與爆炸聲變小了,打了這麼久,人一定死了很多,也是該安靜下來了。可就在王耀祖認為不會有更大爆炸聲出現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了連續七聲巨響!
王耀祖拿著小茶壺的手抖了一下,沒有一點準備的王耀祖被突然出現的巨響驚了一下,茶水灑到了身上。王耀祖趕緊著從小「碉堡」裡站了出來,探出頭來用望遠鏡觀察小樹林的方向,遠遠的就看沖天的火光,也不知道這爆炸是共黨弄出來的,還是警備司令部那群大兵弄出來的。
二樓的石安國也被驚動了,掀起窗簾的一角石安國的手上也有一個望遠鏡。觀察了一小會後,石安國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一樓的樂心也在看,這麼大的動靜,在一樓的他必須要瞭解。看著遠方的火光,樂心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回到了樓梯處,讓身邊一半的人繼續休息,他則走上了二樓。
伯特蘭就在石安國所在的房間內,聽到巨大的爆炸聲,伯特蘭坐在床上身子一直在抖。伯特蘭很害怕,因為這裡根本就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從進入別墅那一刻開始就發現了,所以伯特蘭一直沒有將他心中認為最重要的情報告訴石安國。
不過,伯特蘭也有向石安國提供另外一條秘密的情報,這條情報對上海調查股內部十分重要。那就是伯特蘭瞭解到,中共上海地下組織在上海調查股內部安插了一名重要的間諜,掌控著整個調查股的情報。至於具體人名,或者是其他有用的情報,伯特蘭都沒有,就知道有間諜潛伏在上海調查股內部。
伯特蘭很害怕,就算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撤退背叛中國共產黨。他還是很害怕。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身處在高度危險之中,隨時都可能喪命,這怎麼能不讓伯特蘭害怕。伯特蘭之所
變,就是因為他害怕死亡,他想要得到榮華富貴,如那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老石,樹林那邊的情況有些不對。警察局地人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警備司令部的人有這個能力,可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我懷疑樹林那邊,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樂心掃了伯特蘭一眼。看著其顫抖的身子就不再多看,等待著石安國新的命令。
「那本來就是一個陷阱,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共黨會一次拿出如此強大的潛伏力量出來。看來共黨雖然沒有瞭解到伯特蘭地真實身份。也清楚在我們保護之下的共黨叛徒的重要性!伯先生,我希望你最好現在就說出來,這樣我們也能夠更好的保護你,由南京方面來直接確認你地新身份。」
石安國再次逼迫伯特蘭將最後一個情報說出來。只要伯特蘭在這個時候開口了,石安國一個電話就能夠抓獲共產國際的駐華代表,如果時間再拖延下去。目標很可能轉移。石安國所能動用到的力量。不光只有調查股內部的人員。
石安國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伯特蘭在這個時候開口,石安國就會馬上聯繫南京方面。讓伯特蘭從一個囚犯變成受黨國地立功人員。可最後,伯特蘭還是選擇了拖延時間。
「過了今天晚上,只要我還是安全的,在明天早上十點,我就會把地址告訴你。一旦抓到人,你們必須馬上送我到南京去,上海灘無論是華界還是租界都很危險!」
原本在很多共黨叛徒的眼中,上海灘的租界是比較安全地,有很多叛徒就躲在租界內,由公共巡捕房的人保護著。可自從去年發生的「東方惟一大暗殺案」後,整個租界也不安全了。整個上海灘無不對共黨「紅隊」地可怕而顫抖。
石安國得不到他想要地,幾步上前伸手抓住伯特蘭地領口,將其提了起來,低沉地威脅道:「你還在猶豫什麼?!別再心存妄想,共黨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你也還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拚一拚,不然地話,誰都保不了你!」
被石安國提了起來,伯特蘭用力掙扎著想掰開石安國的雙手,結果卻發現石安國的雙手不僅有力,手上也全部都是堅硬的死皮,伯特蘭無法掙脫開石安國的那雙鐵手。
「放開我!我沒有再猶豫,只是不想死而已!如果我把什麼都說了,我也就沒用了,你也就不會派這麼多人保護我了!我知道,今天晚上是個坎,紅隊的人一定會在今天晚上動手,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如果讓紅隊的人衝進來,我也就暴露了!我只想活著,活著得到我應得的一切。」
伯特蘭被石安國扔回到了床上,石安國剛才揪得太緊,落到床上的伯特蘭一陣咳嗽。
「明天早上十點,最後的機會,如果到了明天早上十點,你再不說出我需要的情報,我將不會再向你提供任何的保護。你要知道,為了你,我們上海調查股面對了多大的風險!為了你,從南京來的一位鄭副處長落在了共黨的手上生死未卜。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南京方面也不會滿意的!」
石安國給了伯特蘭最後的期限,對於石安國來說,過了今天晚上,伯特蘭所剩下的價值也只是一個小小綵頭罷了。共黨外面全亂了,這才是石安國抓伯特蘭的真正目的,要抓住藏在草叢裡的蛇,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草驚蛇。
「老樂,你去閣樓上看看,讓耀祖小心點,但也必須時刻注意外面的動靜。如果外面的人扔了手榴彈進來我們都不知道,那耀祖就是嚴重失職!還有你,一定要死守住樓梯,」
石安國帶著樂心離開了伯特蘭所在的房間,石安國要讓伯特蘭好好地考慮一下,房間裡除了伯特蘭再也沒有其他人,這種時候石安國不允許有其他人跟伯特蘭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對於這點樂心已經猜到了。
「好的,老石,如果這一次我戰死了,我家人就拜託你照顧一下了。我知道你很忙,但可以的話,雅有困難的時候,可以找你幫忙。」對於石安國死守樓梯的命令,樂心只能服從。
「為黨國犧牲的任何人,我石安國都會全力照顧其家人。如果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大的變故,股裡是不會出現巨大的傷亡。一切就看共黨那邊會如何安排了?我相信自己能夠做的都做了。」
石安國說的話很奇怪,樂心只是應付著點了點頭,然後上了閣樓。閣樓上,王耀祖還在他的小「~.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向下點,人十分的疲憊。
「耀祖!」樂心用力拍打著書牆,王耀祖打了個激靈,勉強醒了過來。
「樂大哥啊,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想睡覺,人太累了,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這樣啊。」對於自己的疲憊,王耀祖很是奇怪,他瞭解自己的身體。
「這裡的空氣不好,窗戶不能打開,耀祖你忍一忍。老石讓你小心點,但是命令你一定要觀察好外圍,防止敵人摸到別墅邊上,向一樓投擲手榴彈或者是其他攻擊。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是你的失職。」
又是一個壞消息,王耀祖很無奈地搖了搖頭,讓自己精神點。對於石安國的命令,王耀祖也只能服從。
「我會小心的,樂大哥你也小心點,你負責的是一樓,最猛烈的進攻就在一樓。」王耀祖被迫從小「~.向外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