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沒有人預料到這個晚上居然會發生那種性質惡劣的事情。
鬥毆!
聚眾鬥毆!
性質惡劣,簡直是非常之惡劣。
參加鬥毆的,一方是來自南非地區的德國外籍軍團士兵,數量在兩千五百人左右;另一方,則是號稱亞洲第一陸軍的日本皇軍部隊,數量在六千人左右。
鬥毆時間,凌晨12點半左右,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1個小時。
鬥毆原因,據說是這兩群人準備去對方家裡搗亂,半路遭遇後當場大打出手。
一開始,雙方手裡都拿著帶有刺刀的步槍,但是鬥毆開始之後,大家都覺得這種武器長而笨拙,不利於黑夜之中的近戰發揮,於是腿和拳頭成為最有效的武器。
眾多受傷的日本士兵都堅持認為,這是一場非常不公平的打鬥,因為他們生來就是一副短手短腿、小拳小腳,這在打鬥過程中令他們非常吃虧。僅僅兩倍於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少,他們認為如果己方的人數在對方十倍以上,結果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德軍突擊隊裡面的非洲士兵承認,自己在毆鬥過程中的確有虐待對方的傾向,不過對於整個鬥毆過程,他們只想用一個字來形容:爽!
看著自己被毆打的士兵,宮本秀先是默哀了三分鐘。在這場鬥毆事件中,他的士兵表現得非常之勇敢,雖然對方窮凶極惡,但是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日本人選擇後退,這些人完全佩得上大和武士的稱號。
對此,阿倫斯中校狠狠的批評了自己的非洲士兵,因為他們打得還不夠狠,還沒有打出德國軍隊的氣勢,也沒有打出奧林匹克精神。
所有參與鬥毆的非洲士兵都表示接受批評。
整個鬥毆事件要從之前一天晚上說起。
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雙方指揮官阿倫斯中校和宮本秀少將是有喜有憂。這種光線自然可以為行動部隊提供很好的視線,但這對於對方的哨兵來說也是一樣的。不過命令既然已經下達,他們決定維持原來的計劃。
正是這個決定,導致了後來鬥毆事件的發生。
大約在晚上12點,雙方行動部隊都開始集合了。
宮本少將派出的是從6個師團中共挑選出1萬8千名敢死隊員,分三隊從東北、正北和西北三處突襲德軍防線,三支突擊隊分別由川口大魚中佐、田中龜中佐和大島賀中佐率領。參與鬥毆的是田中龜的中路行動部隊,由於相隔距離較遠,川口和大島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加入鬥毆,事後也得到對手的尊敬和讚揚。
阿倫斯中校派出的是德國外籍軍團「黑色風暴」的兩個團2千5百名士兵,對正北方的日軍主力營地進行突襲,這支突擊隊由德國少校克羅德少校指揮。實際上,派出這些非洲人是個很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們在整個鬥毆事件中完全佔據了上風。當初這些非洲人剛剛被招募進外籍軍團的時候,大多數人看起來都瘦骨如柴,享受與普通德軍士兵相同夥食兩年之後,他們居然長得一個比一個壯,加上每天的鍛煉,他們參加這種鬥毆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在日軍營地裡,背著步槍刺刀或是扛著炸藥包的日本士兵正在聆聽軍官訓話,最前面的桌子上擺著一盞盞小酒杯。士兵們脫去軍帽,在頭上縛上一條條白色的頭巾,飲過送行酒之後,他們與戰友們互相道別,接著便默默踏上征程。
可惜,帶著炸藥包參加鬥毆是個非常錯誤的選擇,在雙方混戰的情況下,這種武器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可以說,日本人一開始就選錯了武器。如果他們攜帶的是折椅或者狼牙棒,或許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在德軍防線後面,非洲士兵們在空地上列隊,月色下這支部隊似乎只剩下一套套灰色軍服和一雙雙眼睛,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膚色在黑夜中的優勢。如果他們光著身體、閉上眼睛前進,或許沒有誰能夠在百米開外發現他們。沒有多餘的語言,在參襲人員集中完畢之後,這些非洲人默默出發了。
從營地出發之後,一隊隊日軍士兵悄無聲息的走在鄉間的小道上,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貓頭鷹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死去的亡魂在控訴這支無情的軍隊。日本士兵事後回想起來,都認為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他們當初完全應該就此調頭回去睡覺。
非洲士兵們則跨過陣地前那一具具在白天戰鬥中殞命者的屍體,不論是德軍的還是日軍的,它們都已經僵硬而冰冷,沒有人擔心它們會突然從地上蹦起來,不過非洲人還是盡量避免打擾它們的安息。由於這種非常禮貌的行為,非洲人在鬥毆過程中受到了祝福。
在突擊隊離開之後,日軍營地裡面的士兵和衣枕槍而睡,隨時準備出發去擴大突擊隊創造的戰果;德軍防線上探照燈的光柱在陣地前來回掃視著,負責值夜的士兵們全都警惕的注視著前方。
這一切,對於雙方突襲部隊來說似乎都不是太有利。不過,鬥毆事件之後,非洲人和日本人都各自返回了駐地,因此這一情況也沒有人再提起。
日軍營地和德軍防線之間只有1個小時路程,雙方的行軍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因為腿長腿短而相差太大,而雙方體力在鬥毆事件發生之前消耗都不大,因此人們對日本士兵因為行軍疲勞而導致戰鬥力減弱這一借口表示強烈的鄙視。
日軍的三支突擊隊先後來到他們白天的進攻出發陣地上,他們將在這裡作短暫停留並進行觀察。那條由一些簡單戰壕組成的出發陣地,既是日軍的最前沿陣地,也是他們的第一道警戒線。白天曾經隱藏著數萬士兵的地方,現在只有少量哨兵還在陣地上巡視。
田中突擊隊來到的那段進攻出發陣地,也就是鬥毆發生的地點。
田中龜中佐用自以為很有型的姿勢立於戰壕中,他舉止自己的雙筒望遠鏡掃視著對面的德軍防線。由於月光和探照燈的存在,想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靠近那條防線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對此田中感到一絲憂慮。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前方數百米的地方,另外一群參加鬥毆的人,也就是德軍的突襲部隊,正在準備摸掉日軍陣地上的哨兵並通過這裡。
巧合的是,這兩支突襲部隊的行動路線相隔之後數十米。不論是誰先被對方發現,都會是一件災難性的事情。
結果,災難真的發生了。
克羅德少校派出的幾個士兵扭斷日軍哨兵脖子之後,用電筒向後發出了摸哨成功、部隊前進的信號,兩千多名突襲部隊的非洲士兵黑壓壓的朝日軍陣地前進。
在被幹掉的哨兵旁邊幾十米的地方,毫不知情的田中突擊隊剛好從出發陣地的戰壕中爬了出來。於是,前去摸哨的非洲士兵怔怔的看著從戰壕中冒出來的大股日軍士兵,而日軍士兵也發現了這幾個黑不溜秋的傢伙,還有地上已經斷氣的日本哨兵。
月光下,非洲人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日本人,日本人也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幾個黑影。
雙方呆呆的對峙了好幾秒,克羅德突擊隊的主力也適時的加入到這種對峙中。
這種對峙並不是由於不明對方身份,而是兩位指揮官都在考慮如何處理如此近距離的遭遇。實際上,為了防止走火,雙方士兵的子彈都沒有上膛,步槍前面明晃晃的刺刀替他們作出了選擇。
這個時候,兩軍的突襲行動已經雙雙宣告破產。
同時,鬥毆事件正式開始。
發現對手是白天那群黑煞神之後,日本兵們心裡都忐忑起來,尤其是這朦朧的月光下,非洲士兵顯得若隱若現,日軍根本無法辨識他們的具體人數,而黃色垃圾的數量則一目瞭然,非洲人再次因為自己的膚色贏得一分。在種距離上,後退的一方只會遭到對方在背後對自己無情的射殺,日本人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非洲人的一雙雙眼睛猶如凌空懸著的鬼眼一樣瞪著對方,日本人一開頭就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很快,雙方士兵都非常熱情的打成一片,反射著微弱月光的刺刀不時扎進人類的身體,不論是黑色還是黃色的皮膚,在破口湧出的都是紅色的鮮血,只不過在這種光線下,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一點了。
在這種黑夜的混戰中,格鬥技巧和小隊戰術的威力受到很大的限制。因此,日本士兵在鬥毆中的戰鬥力已經大大減弱。大部分人都被非洲人的拳頭和大腳揍得面目全非。能夠或者回到營地的人,恐怕也沒有臉再回去見自己的家人了。
根據日本士兵小泉龜太郎回憶,當時他和另外一個同伴對上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非洲士兵,原本他們想利用人數優勢包夾對方,沒到自己的同伴被對方一個飛踹就踢飛了。
「那一腳,實在是太恐怖了!我甚至聽到小林肋骨斷裂的聲音,時候也證實,非洲人那一腳踢斷了他三根肋骨。我抗議,我強烈抗議,非洲人的腿實在太有力的,在搏鬥中應該禁止他們使用腿!」
小泉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後來,我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結果那個非洲人居然用手掌抵在我的腦門上。我拚命揮舞自己的雙手,卻連他的身體都碰不到。我認為對方這個動作實在太侮辱人了,我要求對方向我道歉!替我擦皮鞋!替我端馬桶!還有,那個傢伙將我推倒之後,居然一腳踩在我的……踩在我的那個寶貝上面!我們小泉家絕後了,嗚嗚嗚!」
後來,好事者又找到了那個將小泉廢掉的非洲士兵。但是那個傢伙一臉憨厚的樣子,根本不像小泉描述的那樣面目猙獰。
「那天,我看到兩個日本兵撲了上來,就順勢飛了一腳,結果好像踢在空盒子上面一樣,那個日本人一下子就飛了出去,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到日本人這麼弱!這時,我發現自己的鞋帶子好像鬆了,本來想先繫鞋帶,可是另外一個日本人不依不饒的貼了上來,於是我用一隻手抵住他的腦門,一隻手繫腳上的鞋帶!」
看著眾人不相信的樣子,非洲人當場表演了一次單手繫鞋帶,結果引來一陣掌聲。
「繫好鞋帶之後,我把那個日本人推開,準備和他好好打一場,結果他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看他那麼可憐,我本來想放過他的,不知道誰在後面撞了我一下,結果我一個踉蹌就踩了上去。日本人那裡有點軟綿綿的,感覺好像踩在雞蛋上,我似乎還聽到啪的一聲。後來日本人就縮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挪動,我每理他就走開了!」
在得到兩支突襲部隊遭遇的消息之後,阿倫斯中校一面派出部隊前去接應,一面命令所有士兵加強戒備。不過當接應部隊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非洲人已經將兩倍於己的日本士兵干倒在地,大多數日本人都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另外一邊,宮本秀也下令取消其他兩支突襲部隊的行動,並派出另外一支接應部隊,接應部隊到達那裡時與德軍發生短暫交火,不過很快雙方都各自脫離了接觸。
在整個鬥毆事件中,田中突擊隊有一千五百多人被毆打致死,其餘四千多人全部不同程度受傷,而克羅德突擊隊有一百多名士兵死亡,一千兩百人受傷,不過很多傷者都是被日本人抓傷,因此德軍在事後對日本士兵這一不文明的行徑予以譴責。
整個鬥毆事件雖然只持續了短短一個小時,但是對於兩軍的影響卻非常大。宮本秀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停止了進攻,強令自己的士兵加強鍛煉,同時要求駐守在山東各地的其他日軍部隊前來增援,積極準備著在下次鬥毆中擊敗對手;而阿倫斯中校則利用這個間隙舉行了一個簡單的頒獎儀式,對在鬥毆事件中表現特別突出的非洲士兵進行了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