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威廉三世 寒冬 第二十四章 存在艦隊
    當德國飛機第一次飛過頭頂的時候,法國艦隊指揮官拉梅上將並沒有像他的水兵那樣感到恐慌。

    他堅信,自己能夠創造歷史,就像法國最偉大的人一樣。

    「我叫做拉梅.波拿巴!」

    艦橋上,對著初升的太陽,拉梅上將大聲喊道,甲板上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這位上將。

    拉梅毫不在於別人怎麼看,他只是為自己的姓氏感到自豪。

    看著上將有些自戀的樣子,若不是軍情緊急,副官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去打擾他了。

    「將軍,根據英國人的情報,德國艦隊依舊在對塞濟斯菲厄澤港進行炮擊!」

    「喔!很好,繼續全速前進!這裡距塞濟斯菲厄澤港還有100多海裡吧!」拉梅收回自己目空一切的眼神,抬頭挺胸做了一個深呼吸。

    副官剛剛從航海室經過,因此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確切的說是102海里,將軍!」

    拉梅意氣風發的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我們要讓世界記住法國海軍!」

    僅僅幾分鐘之後,德國製造的魚雷劃破了海面的平靜,也打碎了拉梅的特拉法爾加之夢。

    距離拉梅的旗艦「孤拔」號幾百碼的地方,法國艦隊最前方的「巴特」號巡洋艦一側迸發出爆米花機揭蓋般的悶響。它的右舷先是升起一根高高的水柱,接著另一枚魚雷拖著白色的痕跡滑過它的艦尾。上面的法國水兵還來不及為第二枚魚雷脫靶而慶幸,「巴特」號便發出金屬刀叉在瓷質餐具用力劃過那種刺耳而揪心的聲音,整條戰艦如同被人活生生折斷一樣從中部開始崩裂。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最初從軍艦中部升起的火花和硝煙已經散去,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是漆黑殘破的艦體,木質甲板附在鋼鐵艦體上開始下沉,整條戰艦分成兩段迅速向海底插去。

    「巴特」號上的法國水手們用極其快的速度躍入水中,戰艦周圍的海面如同剛剛下過餃子的熱鍋一般,到處都是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很快,戰艦從海面消失並造成一個不小的漩渦,那些浪花這才一下子少了許多。

    「德國潛艇!」

    幾乎所有的法國將領都在第一時間作出同樣的判斷。

    如果這是一場要求嚴格的考試,所有人的答案都不能算對。

    正確的答案應該是:「排成矩形潛艇伏擊陣行的27艘德國潛艇。」

    「將軍,是否停下來救援『巴特』號的落水人員?」尚未離開艦橋的副官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拉梅。

    在魚雷擊中「巴特」號艦體並發生爆炸的那一刻,那艘法國巡洋艦就已經正式從法國海軍的戰鬥序列上抹去,這個現象對於法國戰艦來說並沒有好奇怪的。這也算是幾乎所有法國艦艇的天生缺陷——法國的船舶設計師們在設計階段就忽略了戰艦水線附近的裝甲。

    法國人或許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去進攻達達尼爾海峽,否則他們創造出一艘戰列艦被一枚土耳其水雷擊沉的光輝事跡。

    當更多的白色痕跡劃過海面的時候,所有的法國人都已經目瞪口呆。如此多的魚雷就這樣突然從水裡竄了出來,可憐的法國人甚至還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

    「艦隊轉向,拋下救生艇,戰艦進行Z字規避!」

    拉梅在短短幾秒之內下達了好幾個指令,這也讓他的副官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了。

    「將軍,您究竟想下達什麼命令?」

    副官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然而在越來越多的爆炸聲中,拉梅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通紅,他用彷彿要將人活生生吞下的目光看著一旁的副官,嘴唇在顫動著,卻遲遲沒有說話。

    這種場面是奧匈帝國那幾艘可憐的潛艇所無法弄出來的,然而,這裡是大西洋,這些是德國潛艇。

    忽然間,一朵巨大的火團從「巴黎」號戰列艦上升起,在耀眼的光芒下並沒有讓人感到刺眼,然而所有法國人都感到一陣心痛。

    一艘「孤拔」級戰列艦的造價接近1000萬英鎊,這對於進入20世紀之後財政狀況並不算好的法國是一筆巨款,眾多法國居民縮衣節食才讓法國海軍擁有這幾艘最新式的戰列艦。

    拉梅眼都不眨的將這三艘戰列艦帶出港口,現在他連眼都來不及眨就發現自己損失了一艘,而且「巴黎」號的爆炸僅僅是一個開始。

    「全速通過這一區域,各艦注意規避魚雷!」

    在這幾分鐘時間內,拉梅上將似乎經歷了很多很多,他得到的經驗似乎要比之前幾十年所取得的還要多,然而學費也比之前幾十年多出好多倍。可惜,他交了學費卻還是下達了這個幾乎令法國艦隊全軍覆沒的命令。

    短短幾分鐘時間內,二十幾枚魚雷將平靜的海面劃成一個不規則的棋盤,到處都是白色氣泡留下的痕跡。

    龐大的戰列艦如何一面高速前進一面規避這些死神的信徒?

    在魚雷射程之內的德國潛艇都發射完艇首魚雷之後,這些潛艇開始原地轉向,而距離稍遠一些的潛艇正從陷阱周圍聚攏過來,如同一朵食人花正在收攏它致命的葉子一般。

    據說食人花是非常美麗的,這裡的食人花卻將自己隱藏在水面之下。

    在1艘戰列艦、3艘巡洋艦中彈之後,法國人還是連自己的敵人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這不得不說是拿破侖後人的悲哀。

    一艘艘戰艦滑稽的扭動著身軀,卻還是沒能逃過被魚雷擊中的命運。海面上顯得非常熱鬧,到處都是斷斷續續的爆炸聲,大火產生的濃煙污染著海面的環境,而迅速沉沒的法國戰艦也將成為某些魚類的樂園。

    法國人終於明白了,英國海軍失敗並不是因為將領無能,而是他們的對手實在太強!

    有時候,領悟總是來得太晚。

    對於這些德國潛艇,協約國的水面艦艇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武器,僅憑火炮和機槍對水面之下的物體進行攻擊總是顯得徒勞無功,以至於在開戰之後,還沒有一艘德國潛艇是由於戰鬥原因而被擊沉。

    英國人正在努力研製可以攻擊潛艇的武器,但是他們的資源已經逐漸緊缺起來,更何況他們還要研製新式飛機、新式坦克等等,彷彿他們的任何武器在德國人面前都變成了原始人的木棒,一切都急需按照德國武器的樣式進行仿造。

    回想開戰之前,德國人艦艇的設計總是跟在英國人屁股後面,而現在,英國人也終於得以享受這一「樂趣」了!

    然而對於潛艇,德國人似乎也同樣束手無策,英國人到目前為止損失的潛艇也都是浮上水面換氣時被德國飛機和驅逐艦聯手幹掉,確切的說英國潛艇力量是在第二次海戰中被德國海軍的策略所重創。

    雙方都無力剿殺對方的水中力量,但是對於潛艇技術和數量都佔據絕對優勢的德國來說,這完全是個可以接受的局面,儘管在哥尼斯堡船廠的試驗室裡,聲納和深水炸彈正在不斷完善。

    「將軍,您看……」由於劇烈震動而摔倒在甲板上的副官來不及慶幸自己是在一艘無畏艦上,從遠處飄來的黑色煙雲就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和手指。

    「德國戰艦……」

    在確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拉梅終於體現出一個沒有能力也有經驗的海軍將領應有的判斷:這是一個陷阱,自己被騙了!

    在收到鄧尼茨發來的戰報之後,希佩爾中將感到非常滿意,法國人現在只剩下兩艘被魚雷擊中而受到不同創傷的戰列艦和兩艘如同紙盒般脆弱的巡洋艦。

    與黑色煙雲一同出現的,還有大口徑艦炮遠距離射擊時炮彈發出的聲音。

    拉梅從來沒有試過在十幾海里之外受到對方炮擊的感受,以他數十年從軍的經驗來看,艦炮在這種距離上毫無準確性可言。

    德國人第一波炮彈落下的時候,拉梅的經驗是對的。

    但當第二波、第三波炮彈落下的時候,拉梅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

    德國人的飛機並沒有參加戰鬥,但是它們現在的作用要比直接參戰還要大得多。

    當輕巡洋艦被大口徑艦炮的炮彈命中時,那個場面就像一個火柴盒子被人用腳踩扁一樣毫不費力。

    「『水晶』號沉沒了!」副官在吵雜的環境中無助的喊叫著。

    這支艦隊裡面的每個法國人都感到無助!落水者如是,困在傾覆的戰艦上的人入是,祈禱自己的戰艦能夠安然離開的人如是,唯有已死者例外!

    水下的魚雷、海面的炮彈,加上空中德國飛機的噪音污染,拉梅和他的將領們好好的享受了一把全方位的立體打擊,可惜他們和英國海軍一樣已經沒有學習的機會了!

    「巴黎」號在命中了2枚魚雷之後已經開始側翻,現在幾乎是底朝天的躺在後面,而「孤拔」號和「海洋」號各自命中1枚魚雷,航速分別降到了14節和11節,對於戰列艦龐大的身軀來說,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僅僅命中1枚魚雷已經非常不錯了。

    重巡洋艦『青銅』號非常幸運的保留了它的完璧之身,對於它這種追求速度和火力的戰艦來說,或許一枚魚雷就足以將它們送去海底。

    奧匈海軍不善使用魚雷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法國海軍對魚雷的防護非常薄弱,如果一直呆在地中海區域的話,法國人這一弱點或許還不至於如此致命。

    但是這並不是奧地利人的錯!

    當另外一枚魚雷劃破海面朝自己的戰艦直奔而來的時候,拉梅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失落。在這一刻,他似乎讀懂了費希爾勳爵那種無奈的眼神。

    德國海軍的確已經達到了無敵的狀態,至少在英國人和法國人面前,優秀的將領加上優秀的武器成了一堵無法逾越的海牆。

    當水兵們紛紛棄艦跳入海中的時候,拉梅已經下定決心追隨自己的先輩而去了,就像幾分鐘以前殉爆的那艘以他祖先出生地命名的「科西嘉」號巡洋艦一樣。

    旗艦軍旗伴隨著「孤拔」號緩緩沉入水中之後,「青銅」號忍痛升起新的旗艦旗,前往塞濟斯菲厄澤港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倖存的法國人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逃!

    緩慢轉向的時候,法國戰列艦「海洋」號幾乎同時從兩側被德國魚雷擊中,因此它並沒有像自己的同伴那樣翻轉或是殉爆,而是採用了一種看起來舒心多了的沉沒方式——筆直的下沉,所有艦炮的炮口都傲然斜指向藍天。

    希佩爾編隊趕到的時候,「海洋」號的主甲板已經開始沒入水中。不過令德國人驚訝不已的時候,它的一個炮塔居然還在緩緩轉動,粗大的炮口似乎準備發出最後的吶喊。

    「大選帝侯」號毫不含糊,兩輪齊射讓「海洋」號的下沉速度加快了許多。那艘戰列艦甚至沒有來的急燃燒多久,所有的火焰和濃煙便消失在碧藍的海水中。

    燦爛的陽光下,剛才氣勢洶洶而來那一列鋼鐵戰艦大都已經不見蹤影,不過瀰漫在它們上空的黑煙絲毫沒有減弱,甚至有更加濃密的趨勢。

    拉梅爾站在沒膝的海水中愣愣的看著周圍的場面,或許他的先祖拿破侖皇帝在滑鐵盧戰役臨近尾聲的時候,所感受到的也就是這種氣氛吧。可惜,記住拉梅的人遠不會有紀念拿破侖皇帝的人那麼多。

    在得知法國艦隊幾乎全軍覆沒之後,英國巡洋艦編隊甚至直接調頭返航。

    最終,出擊的法國艦隊只有「青銅」號有幸逃回普利茅斯港。

    這場戰鬥中英法艦隊損失的艦隻雖然遠不如前面幾次海戰損失的那麼多,但是這個結果讓英國國王和海軍大臣費希爾更加堅定了保存所有戰艦實力的念頭。

    英法聯合艦隊變成了一支「存在艦隊」,這對於歷史來說簡直是個莫大的嘲諷。

    Posted:2007-04-0813:17|[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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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第二十五章狼與狽

    歐洲戰場烽火連天,從天空到陸地,從海面到海中,交戰雙方軍人的身影簡直無處不在。

    相比之下,古老的亞洲大地上似乎要寧靜許多,但是最平靜的冰面下,往往藏著最洶湧的暗流。

    由於最初的進攻受挫,青島外圍的日本軍隊自從9月中旬以後,就一直在積極的調兵遣將之中。除了之前日軍為試驗坦克性能而發動的進攻之外,雙方近一個月來只進行了不到十場規模不大的戰鬥,而且雙方進退距離不過幾公里。

    作為這片土地最原始也是最合法的主人,中國人民充分利用了同盟國與協約國因戰事激烈而無暇東顧的機會,大力發展民族工商業。儘管日本人拚命拉攏,但是鑒於德國在青島的實力依舊雄厚,而且歐洲戰局一直在朝著有利於同盟國的方向發展,老謀深算的袁光頭政府暫時毫無加入戰爭的打算。

    日本,東京,英國大使館。

    英國大使勞倫愁眉不展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現在倒不是在為國家的命運而憂慮,一切都來自於他面前那個胖乎乎的傢伙。

    「大使先生,日本人那方面還是沒有消息嗎?」胖子叼著一支粗大的雪茄,而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一種優質南美煙草的味道。

    對於勞倫來說,這種味道是他最厭惡的。

    「是的,邱吉爾先生!畢竟您現在是大英帝國海軍部情報處長的身份,想要受到日本首相大隈重信、日本外務大臣加籐高明、日本海軍大臣齋滕實、陸軍大臣上原勇作的接見,恐怕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胖子沉默了,對著雪茄又是一口。

    「日本人現在忙著加強對青島的攻勢,所以他們最近是會忙碌一些……」勞倫有些黯然的說道,實際上在英國海軍遭遇重創之後,日本人在自己面前的態度似乎一夜之間變得強硬起來。另外邱吉爾也算不上喬治國王的特使,因為國王對日本人是否願意加入歐戰持強烈的懷疑態度。邱吉爾自以為非常瞭解日本這個民族和國家,因此他堅持進行這次日本之行。

    邱吉爾用拿著雪茄的手搖了搖,「如果這樣等下去,我恐怕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受到他們接見!不行,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再這樣耗下去了!大使先生,在您看來這些人裡面,我最容易見到誰?」

    勞倫想了想,「外務大臣,加籐高明!我和此人略有私交,單獨見他還是有機會的!」

    「那好,就先見見他吧!」

    兩天後的一個夜晚,外務大臣的官邸。

    「勞倫先生,我們可有好幾天沒見了!今天居然還帶這麼貴重禮物來看我,勞倫,您太客氣了!」加籐一面用流利的英語說著,一面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勞倫帶來的古董,確切的說是邱吉爾送給他的見面禮。

    大英帝國的官員居然要憑借私交和禮物才能見到日本大臣,邱吉爾覺得這個世界真的變了。

    「加籐先生喜歡就好!我今天還帶了一位客人來,這位是我國海軍部情報處的處長邱吉爾先生!」

    加籐仔細盯著邱吉爾看了一會兒,忽然開懷大笑起來。

    「這不是大英帝國的海軍大臣邱吉爾先生嗎?原來真的是您!您不記得了嗎?我們四年前在倫敦見過,我國海軍代表團前往貴國維克斯軍火公司定購金剛級戰列巡洋艦,當時我還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以大臣閣下自然不會對我有什麼印象了!」

    「哦,原來如此!真是榮幸之至!」邱吉爾頓時覺得此行達成目的的希望大增,而這個加籐就是他的第一個突破口。

    「大家不要光站著,一起坐下來喝茶吧!飯點很快就好,一會兒我們要好好喝上幾杯!」加籐領著兩人在小木桌旁坐了下來,這樣他就不會有仰頭說話的尷尬感覺了。

    邱吉爾和勞倫都選擇了盤腿而坐,不過對於邱吉爾這種身材來說,造型實在有些滑稽。

    「中國有句古話,無事不登三寶殿,二位既然算是我的故友,又帶了這麼好的禮物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加籐跪坐在英國人對面,作為一個外務大臣,他很瞭解這些英國人直率的說話方式。

    「大臣閣下說話真是爽快,那麼邱吉爾先生,我是不是迴避一下?」勞倫看了看邱吉爾,當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之後,自己才穩坐下來。

    「是這樣的,加籐先生,想必歐洲的局勢您已經非常清楚了,戰局對於我們協約各國非常不利!自從我國海軍在海戰中接連失利之後,英倫三島正面臨德國人的包圍和封鎖,而歐洲大陸上,俄國暫時已經不能對德奧構成威脅,因此德國人得以將陸軍力量集中在法國戰場,現在我們的法國盟友也只是在苦苦支撐。」邱吉爾說到這裡的時候,加籐的侍女將幾瓶清酒端了進來,為他們面前的酒杯滿上之後坐侍在一旁。

    看著邱吉爾警覺的眼神,加籐已經明白到這次會談的重要性,於是揮手讓侍女出去。

    「邱吉爾先生,這些情況我們都非常瞭解,對於我們的盟友遭受的困境我們也表示同情,可惜我們與歐洲之間相隔實在太遙遠了。當年俄國人花了半年時間才將艦隊從歐洲開到這裡,然後被我們以逸待勞一舉擊潰,莫非先生希望我們的海軍也從這裡花上半年前往歐洲參戰?德國太平洋分艦隊尚存,就憑這點我們也無法將海軍主力調走,否則連我國本土也有被德艦攻擊的危險!」

    加籐的思路和他的英語口語一樣流暢,這點令邱吉爾讚歎有佳。

    「作為外務大臣,加籐先生居然在戰略上也如此精通,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

    「客氣客氣!」加籐端起酒杯,伸手示意英國人一同享用。

    對於喝慣威士忌的人來說,如同中國米酒一般清淡的清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加籐為兩個英國人斟酒的時候,邱吉爾緩緩開口道:

    「現在我們的確需要貴國的幫助,唯有協約各國齊心合力,才有機會擊敗暫時強大的敵人。若是我們英國和法國都被德國人消滅,想必德國人下一個目標就是貴國了吧!」

    「哦?我想強盛的大英帝國不至於這樣就被擊敗了吧!還有號稱世界陸軍強國的法國,難道短短幾個月就要被德國軍隊全部佔領嗎?如果德國人真的從歐洲趕來與我國作戰,那麼我們會讓他們成為第二個俄國!」加籐滿不在乎的回答到。

    「可是加籐先生,在得到土耳其的絕對後,德國軍隊完全可以從陸地進入亞洲,越過伊朗、印度之後,他們將站在中國和朝鮮的踏板上,隨時對貴國發動進攻!至於他們的海軍,我不得不在這裡透露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邱吉爾壓低聲音一副神秘的樣子,「蘇伊士運河恐怕很快就要落入德土聯軍手裡!到時候德國艦隊從歐洲來到亞洲的時間將大大縮短!」

    「哦?土耳其人有這種能力嗎?」加籐有些驚訝,看來日本人並沒有太過關注那裡的戰局。

    邱吉爾一臉失望,「在凱末爾的領導下,土耳其已經今非昔比了,他們的軍隊經過德國教官的訓練和德國武器的裝備之後,戰鬥力非同小可!當俄國忙於內戰之後,德土聯軍更是將主力調往大馬士革一線,英法聯軍在埃及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

    「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加籐搖了搖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所以從貴國的根本利益出發,是絕對不允許出現一個獨霸歐洲的德國出現的。我始終認為,貴國應該參與到歐洲戰局中來,尤其是貴國強大的海軍。如果由我們英日法三國組成聯合艦隊,想必對抗德國海軍就大有希望。只要成功遏制住了德國海軍,我們就可以將防衛英倫三島的百萬英國陸軍調往法國戰場,而法國的戰局就完全可能被扭轉。到時候我們可以瓜分德國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而貴國也不用在局限於小小的亞洲,非洲、美洲甚至歐洲的殖民地是多麼令人眼饞啊!」邱吉爾越說越有勁,就像當初對意大利人那樣,一副壯觀的場面在他的描繪下栩栩如生。

    加籐抬頭看了一眼邱吉爾那張有些陶醉的臉龐,拿起裝清酒的白色小酒瓶往自己杯子裡加酒,一面不冷不熱的說道:

    「邱吉爾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一下,我國關心首要問題,是我國軍隊加入歐洲戰場後勝算有多少。就算我將你引薦到首相和大臣們那裡,這個問題也是他們最想知道的,我們絕對不會去打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仗!」

    「不,尊敬的外務大臣閣下,貴國關心的應該是未來能夠取得多少利益,我說的沒錯吧!至於戰爭的結果,用勝算來衡量是不現實的。在滑鐵盧戰役之前,在特拉法爾加海戰之前,甚至是對馬海戰之前,誰又知道哪一方會有多少勝算呢?勝利不是靠計算的來的,而是憑借充分的準備和必勝的決心,這不也是貴國軍隊一直堅持的信念嗎?」

    加籐有些詫異的看著邱吉爾,英國人也一針見血的說中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就算如此,您真的可以全權代表英國向我國作出承諾嗎?」

    邱吉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的聲音說出一句話:「不,我現在不能!」

    「真是令人惋惜!」加籐無奈的歎了口氣。

    「很不幸,由於海軍的失利,我已經失去了海軍大臣的位置。但是我仍舊希望通過我的力量來拯救這個帝國,如果我們能夠達成合作意向,我完全有把握勸說我國喬治國王和政府與貴國正式簽訂協約。」

    「先生真是憂國憂民啊!那麼德國本土各港口、德屬南非、德屬波蘭都屬於我們可以開價的範圍嗎?」加籐的語氣忽然像個正在問價錢的商人,或許這才是外交家的真正面目。

    「是的,當然前提是擊敗德奧軍隊!」邱吉爾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於困頓中的英國政府來說,只要能夠遏制德國咄咄逼人的氣勢並贏得足夠的喘息時間,一切都可以商量。

    精明的加籐自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於是他將日本在亞洲最想要的兩塊地盤報了出來:「那香港和新加坡呢?」

    邱吉爾並沒有多麼的吃驚,日本人的貪婪是出了名的,他無非是想讓這些矮子去和德國人火拚,等大英帝國恢復元氣了,現在的承諾大可被遺忘掉。

    「這個我恐怕還要請示一下我們國王和政府!」

    加籐點了點頭,「今天只能算我們兩個私下會晤,不過我會將您的意願轉達給我國政府的!」

    看到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成,邱吉爾和勞倫起身準備告辭。

    「不多坐一會兒嗎?」加籐很客氣的問道,雖然他知道英國人對於桌子上精緻的食物並不感興趣。

    「不了,加籐先生。我們就回去等您的好消息吧!希望我們兩國能夠合作愉快!」

    三天後,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的官邸。

    官邸外面的警衛層層疊疊,荷槍實彈的軍人、警惕的便衣憲兵,構成一個幾乎密不透風的保護網。看來5年前那場政變以及大批陸軍高級將領的殞命給這些活著的人留下了深刻的教訓。

    在進行嚴格的搜身檢查之後,邱吉爾和勞倫才被允許進入官邸。

    在一間古典的日式會議室裡,幾個神情嚴肅的人跪坐在蓆子上。為首的正是76歲的首相大隈重信,而外務大臣加籐高明、海軍大臣齋滕實、陸軍大臣上原勇作也如數出席。

    對此,邱吉爾感到非常滿意,看來日本人的野心讓他們決定冒著巨大的危險角逐歐洲戰場。也只有對日本人,邱吉爾才會這樣做。換作是美國人,這種辦法幾乎是行不通的,美國人不僅很在意自己士兵的生命,更在意戰爭的結果。

    「特使先生,請坐!」年邁的大隈首相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說話的語速也很快,不過很可惜說的是日語。

    勞倫在一旁擔當起兼職翻譯,將日本人的話小心翼翼的翻譯給邱吉爾。

    「我國對參加歐戰沒有任何興趣!」

    「什麼?」邱吉爾愣愣的看著勞倫,但是勞倫的表情告訴他自己沒有譯錯。

    「我國不打算參加歐戰!」大隈首相又重複了一遍。

    在座的其他日本人全都面無表情,連外務大臣加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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