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亞為斯托克西面一塊地勢較高的長方形空地上,數千名身著灰黑色軍服的俄國士兵正在默默地揮著工兵鏟,一擔擔泥土從其他地方抬來鋪在地上,幾十個裝滿石頭的空油桶備人們推動著來回攆壓著。在空地四周,數千德軍士兵表情冷漠地坐在摩托車和卡車上盯著這些俄國人,黑洞洞的機槍口讓每個俄國俘虜都不敢油非分之想。
俄國人的散漫令負責監督的德國軍官們都非常不滿,他們不斷用鞭子和皮靴驅使這些人加快速度,即便如此,進度依舊緩慢。
「德國人應該是想把這裡弄成一個飛機場,大家盡量拖慢一些,我們外圍的部隊很快就會來解決我們的,東面的戰鬥聽起來很激烈,我相信德國人堅持不了多久了!」俄國俘虜中,一些軍官模樣的人向周圍的士兵們說著,並鼓勵他們將這些話傳到周圍其他人那裡,漸漸的,人群開始出現小小的騷動。
德軍士兵們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他們一邊大喊著「不許說話」一邊將圍攏在一起的俄國人驅散開,就在這時兩個俄國人居然吵了起來,功夫片隨即上演,所有俄國人都停了下倆看著熱鬧。
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這個臨時機場的工程負責人羅貝爾少校冷冷地看著下面的鬧劇。很明顯,那是俄國人為了故意拖延而弄出來的,直到幾個德軍士兵衝過去將那兩個俄國人分開的時候,其他俄國俘虜才又悻悻地開始揮舞鏟子。
由於大雨使得之前作為機場的平地泥濘不堪,軍團指揮部只好利用這些俄國俘虜修建一個新的臨時機場,德,俄兩軍都有很多工兵鏟,羅貝爾無需為工具擔憂,然而德國人並不傻,他們並不會為德國人拚命勞動。
在和軍團指揮部通過電話之後,羅貝爾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他叫來旁邊的士兵吩咐了幾句。
十幾分鐘之後。兩輛俄軍炊事車開到那塊平地旁邊,羅貝爾走到車上拿起簡易的大喇叭用俄語喊著:「俄軍官們。現在我要對你們實行包干負責制,一會兒我的士兵會將你們分批,一批人負責一塊地的施工,哪一塊地的工程完成並通過我的驗收,這批人就可以吃飯。今天地午飯時麵包和土豆湯!」
很快,長方形的平地備劃成幾十個方形的格子,每個格子裡放著一個油桶改改裝成的簡易滾桶。俄國俘虜們備分成上百人一批。各自負責屬於自己的格子。聽到又飯吃,俄軍人群緩緩移動起來,但是在一些俄軍官地勸說和恐嚇下,他們的動作還是慢吞吞的,工程並沒有比剛才塊多少。
不一會兒,幾輛卡車又運來一批「俄軍俘虜」。這些人面孔雖然時髒兮兮的,但眼神中並沒有其他俘虜一樣的疲憊和沮喪。他們在德軍士兵的帶領下很快走到角落的兩個格子裡,快速地揮舞起鏟子。
不久之後,炊事車上面土豆湯的香味開始飄揚,一爐一爐的烤麵包不僅讓俄國俘虜們眼冒綠光。許多德軍士兵也不停地嚥著口水,在基蒙失陷之後,普通德軍士兵的日配給給降低了一般,他們很多人肚子也在咕咕直叫。
在後來的那群『俄國俘虜「的帶領下,眾多俄國士兵也不知不覺地加快了速度,一些俄國軍官們仍舊在不停地嘟囔著,羅貝爾少校則讓他的士兵將那些喋喋不休的傢伙從人群中揪出來一頓暴打。
不到半個小時,那兩個小格子的平地便被後來的」俄軍俘虜「修平並壓實,羅貝爾裝模做樣地走了兩圈驗收這之後,揮手讓他們去炊事車領取食物。這些人拿著麵包和土豆湯坐到一旁大口大口享用之後,整個工地上突然出現一片火熱朝天的景象,所有俄國俘虜們都拚命幹了起來,他們從昨天就被俘之後便幾乎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早已飢餓難忍了,所有人都處於對食物的渴望而重新迸發出活力。
「我們好了,我們也好了!」很快,一群真正的俄國俘虜也將他們的那格平地修平和壓實了,他們激動的喊聲讓其他俄國人陷入更加瘋狂的勞動之中。
羅貝爾走到那塊平地上,雖然這塊格子的質量比之前那些「俄國俘虜」做的還要好,但是他依舊搖了搖頭,那群俄國人眼中充滿了失望。
「這裡的地面好要再平一些,土地也要再壓幾遍,不過我相信你們可以最快吃到食物!」羅貝爾此言一出,俄國人一掃之前的渴望又積極開動了。
「我們好了!」
「我們好了!」
俄國人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羅貝爾忙碌地一次次前去驗收,一次次搖頭,不過最終還是又幾批俄國戰俘將他們的格子裡的平地做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羅貝爾揮了揮手,他們歡呼雀躍地朝炊事車跑去。
然而,當俄國俘虜們發現只能得到很少一點麵包和土豆湯時,他們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們之前明明看到第一批「俄國俘虜」得到了大塊得麵包和大碗得湯,直到他們看到那些「俄國俘虜」躲在炊事車後面滿臉笑容得和其他德國士兵交談得時候,這才恍然大悟,不過為時已晚。
臨時機場得工程就這樣再短時間和高質量得情況下完成了,及架德國飛機很快隆隆發動,從這片平坦而堅實的土地上起飛了。
當第一批偵察機臨比亞為斯托克東面的戰場上空時,德軍步兵們正在從俄軍陣地上撤回,他們後面不遠處,3個白俄羅斯騎兵師再快速奔馳而來。偵察機上的飛行員不禁為自己的步兵兄弟們感到擔憂,他們從空中看到的是步兵們還有上千米的距離才能回到自己的陣地,而俄國騎兵離他們只有不到3千米,簡短的估算之後,他們顯現對方騎兵將尾隨自己的步兵衝入陣地,再這種情況下,自己陣地上的機槍根本無法發揮威力,而步兵兄弟也面臨殘忍的殺戮。
地面上,鮑魯斯攙扶著一瘸一拐的普爾克落在了後撤的德軍步兵後面。
「鮑魯斯,不要管我。你自己先跑吧!不然我們都會被俄國人趕上的!」看到越來越近的俄國騎兵,普爾克有些絕望了。
「別傻了,你忘了我們軍團的精神了嗎?絕不拋棄自己的同伴!」鮑魯斯沒有回頭看俄國騎兵,而是繼續扶著普爾克往前走。
「就算我一個人跑,我們也不是跑不過俄國人的馬蹄的!不過不用擔心。你還記得進攻之前最後一道命令嗎?」
「俄國騎兵出現之後依照命令脫離與敵接觸後撤,看到一顆綠色信號彈之後,沒有回到陣地的人一律趴在地上?」普爾克發覺剛剛的驚惶失措幾乎令自己忘掉了這條命令。
「沒錯。我現在這才明白這條命令的意義了!」鮑魯斯一臉敬佩的表情。就在這時,一顆綠色的信號彈冉冉升入空中。
空中的偵察機飛行員們驚訝地看到一打半未撤回到陣地的德軍步兵在一瞬間全部趴倒在地上,此時俄軍騎兵在前鋒已經距離最後一名德軍不足百米,所有騎兵都進入距離德軍陣地500米到3000米的區域內。
俄國騎兵們對此十分詫異,不過詫異之餘他們驚恐的看到俄軍陣地上擺著數量眾多的馬克沁重機槍,這些機槍此時不是放在戰壕中的機槍位裡,而是架在戰壕後面的平地上。德軍機槍手們蹲在重機槍後面冷漠的看著呼嘯而來的俄國騎兵,三腳架上馬克沁重機槍的槍管略微向上翹起。所有俄軍騎兵都已經進入這種金屬死神的射程之內。
400多挺馬克沁重機槍同時開火所發出的聲音是恐怖的,也是悅耳的。在這種距離上一發重機槍子彈甚至可以穿透戰馬的脖子再集中騎手,最前排的俄國騎兵的前胸再一瞬間全部被子彈打穿,他們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痛苦
便已經和坐騎一同栽向地面。泥濘的地面被他們撞出一個個不小的泥坑。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前面的俄國騎兵來不及減速便被擊中,後面的騎兵則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保持衝擊速度,他們突然間發覺前面霍然開朗,然而這時自己已經暴露在德國人機槍之下。
無數子彈從頭頂飛過是令人恐怖的,德軍步兵們緊緊趴在地面上,生怕稍微抬一下頭便會被自己人的子彈擊中。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德軍步兵被自己陣地上的機槍擊中,倒是後面一些倒霉的傢伙被倒下的俄國騎兵人砸中或壓倒,不如不幸的鮑魯斯。
鮑魯斯和普爾克正趴在一灘爛泥旁邊崇拜相處這種戰術的指揮官時,他們旁邊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一個俄國騎兵連人代馬直直栽在旁邊的泥潭裡,濺起一大團爛泥。
「啊!我的腿!」
普爾克回頭一看,那匹戰馬的身體居然壓在鮑魯斯的左腿上。看著鮑魯斯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普爾克情急之下居然想走過去替他搬開那匹戰馬,但他俄腦袋剛一抬起來便被鮑魯斯一把拉住。
「你瘋了!不要亂動,你想被自己人的子彈擊中嗎?我沒事,挺得住!」鮑魯斯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普爾克沒有說話,他盡量低著腦袋朝後面爬去,鮑魯斯被壓住的左腿已經血肉模糊了。他試圖將俄國戰馬挪開,但是用盡全力,沉重的戰馬還是紋絲不動。
普爾克環視四周,他的步槍正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爛泥中。他努力的爬了過去,受傷的大腿一陣疼痛,但是他毫不在意。終於,他摸到了步槍,將刺刀卸下之後又往回爬去。
「鮑魯斯,不要動!」他喊了一聲,接著將刺刀捅入戰馬腹部,用力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馬血和內臟緩緩地流了出來,馬的內臟流了鮑魯斯一腿,也流倒了普爾克身上,他顧不上噁心,將馬腹內剩餘的內臟一點點掏了出來。當戰馬只剩下一具軀殼的時候,他終於將鮑魯斯的左腿從戰馬身下拉了出來,不過他發現那條腿已經被壓得骨折了。
「啊!」鮑魯斯一聲慘叫。
「不要動,你的腿骨已經斷了!」普爾克再一次環顧四周,沒有任何可以用來作夾板的東西,他們現在只有呆在這裡等著別人支援了。
漫長的十幾分鐘終於走倒了盡頭,德軍陣地上的機槍停止了射擊。陣地前方的地面上,前面一半事趴到在地上的一大片穿灰色軍裝的德軍步兵,後面一半則是黑壓壓的俄國騎兵和戰馬的屍體,鮮血染紅整片土地。
在沉寂了幾秒之後,戰場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在泥地力一直趴著的德軍步兵們紛紛爬了起來,他們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步槍。不久之前他們還以為自己要遭到俄國騎兵屠殺,現在那3萬多名俄軍騎兵只有近千人逃回樹林,實際上比亞韋斯托克東面的俄軍已經被擊敗了。剛才鏖戰之後撤退的俄軍步兵本來又跟著騎兵準備進行反擊,看到這種場面他們都愣在了原來的陣地上。
「反擊!」
隨著辰天一聲令下,德軍士兵轉身朝俄軍陣地衝去,劫後餘生的暢快感覺讓他們每個人都信心滿滿。這次還未與德軍接觸,俄軍步兵便迅速向後撤去,留下不少還沒來得及拉走的大炮和彈藥。
德軍步兵衝鋒隊列離去之後,普爾克孤零零站在戰場上,集隊醫護兵正從陣地上趕來。鮑魯斯此時嘴裡叼著一根煙仰面躺著,看著蔚藍的天空,因痛苦而幾乎抽搐得變形得臉上露出一絲輕鬆得表情來,戰爭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此結束了。
在擊比亞維斯托克東面得俄軍之後,辰天並沒有讓自己得部隊立即向東追擊,而是命令步兵打掃戰場並原地休整。
半個小時之後,辰天終於等來了偵察機的報告:基蒙俄軍開始向東撤離,並大規模炸毀基蒙附近的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