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邊之前,辰天站在屋簷下,看著雨珠從天空中紛紛揚揚落下,雨點漸漸變大、變密,當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只剩下一片滴答滴答的聲音。
指揮室裡,眾人都是一臉疲憊,但是目前的局勢容不得任何人鬆懈下來。西面的戰鬥早已經結束,包括之前的戰鬥,一共有8萬俄軍被俘,其中超過3萬人是傷兵,讓傷兵在這種雨天呆在露天下是殘忍的,但是東普魯士軍團的帳篷也不多,許多德軍士兵不得不縮在民居和火車站裡,將一部分帳篷讓給受傷的俄軍士兵。
上天的眼淚,不知道是在為雨水無法刷淨的滿地血水而流,還是為白天拼得你死我活的人此時出來的人道精神而流,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許久,辰天才回過神來,現在他所面臨的,才是真正的戰爭,雙方鬥智鬥勇、互有傷亡的戰爭,看著這些表現優秀的軍官們,他緩緩開口問道:
「現在除了留守雷夫河大橋的第1軍第2師和原地駐守的第3軍之外,其他部隊全部進入比亞韋斯托克了吧!」
「是的,親王殿下!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在一天的戰鬥中,我軍共有三萬八千三百二十六人陣亡,兩萬四千多人受傷,其中六千七百多人傷勢嚴重;擊斃俄軍十三萬千餘人,俘虜包括俄軍指揮官魯茲斯基上將在內的八萬三千多名俄軍官兵,繳獲大炮八十九門,戰馬槍支無數;我軍目前剩餘157輛裝甲車、341輛卡車、3815輛摩托車和856門大炮,但是汽油和彈藥剩餘不多,裝甲部隊甚至無法參加一場大規模的戰鬥!」霍夫曼將簡短的報告讀完的時候,在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我希望大家,當然也包括我自己,能夠從今天的戰鬥中意識到一些東西!首先,我們德意志軍隊不是無敵的,我們的對手不是蟲子或者綿羊,隨便一拳便可以打倒。今天下午,我們的沃爾貝克師損失了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士兵,這是我們軍團參戰以來損失最慘重的一場戰鬥,部隊可以重建,但是老兵們卻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帶出來的。那種戰鬥的激情和精神也許就此消失了。」
說到這裡辰天停了下來,再次走到沃爾貝克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接著開口道:
「這次失利的責任在於我,也在於我們這些指揮官,每個德意志的士兵都是好樣的,但是我們對於情報的疏忽和對俄國人的輕視,卻讓這些勇士們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而我們作為千千萬萬士兵的統帥,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所下的每一條命令,都是關係著他們的生死。在這裡我鄭重宣誓,從此以後在戰術上重視每一個敵人,絕不掉以輕心;在戰略上輕視每一個敵人,絕不妥協;絕不輕率下達命令,對於最新的敵情,必須作出果斷和迅速的判斷。損失任何一名士兵,我都會責問自己,他們的犧牲到底有沒有意義,如果沒有意義,那便是我的錯誤!」
這時,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他,他們看到一個不願推脫責任的指揮官,一個把士兵生命看得非常重的將領,一個痛定思痛的人。
「先生們,請起立,讓我們為今天逝去的三萬八千三百二十六名德國士兵默哀!」說罷辰天默默的低下了頭。
其他人默然起立,一顆顆高貴的頭顱低下了,不僅為今天德意志流下的血淚,更是為了明天德意志不在流血流淚,所有人都記住了自己的使命,作為指揮官的使命。
許久之後,辰天抬起頭來,他將眼中的懊悔與悲哀全部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從前的自信與堅定。
「各位,過去的一切到此為止,我們現在應該好好想想如何對付我們的敵人。要記住,他們是俄羅斯帝國的皇家近衛軍,俄國最精銳的部隊,我們並不比他們差,但是我們要小心應對!」
「親王殿下,經過一整天的戰鬥,士兵們都非常疲憊,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巡邏隊和崗哨,士兵們也是和衣而睡,隨時可以進行戰鬥!」弗朗索瓦今天打得最痛快,心情也最爽,他是走進會議室時唯一面容輕鬆的人,不過經過辰天的一番話之後,他的心情也沉重起來,細細回味之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忽略了許多東西,包括每一個寶貴的德意志士兵。
「很好!不過除了哨兵之外,讓所有士兵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我想對方今天晚上應該不會進行大規模的偷襲,儘管我們已經疲憊不堪,但是作為他們的籠中之鳥,我們一定會非常警覺的防備偷襲。如果不出意外,對方只會用騎兵進行小規模騷擾,不過為了確保安全,我們還是多在外圍安排一些暗哨!」
看到辰天像往常一樣大膽推測對方的行動,將領們眼光中出現一絲驚異的眼神。辰天發現了這一點,報以往常那種淺淺的微笑。
「作為一個指揮官,不應該因為一兩次失敗而束縛自己的思維,失敗並不可怕,害怕失敗才是最致命的!失敗應該讓一個指揮官用更為嚴謹的思路去作出判斷,而不是讓他猶豫不絕!」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受益匪淺。
「如果我是對方指揮官,也會防備自己的籠中之鳥趁夜進行偷襲,所以……」
「所以我們就好好的睡一覺!哈哈!」馬修爽朗地笑了起來。
「不,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偷襲他們,而且在基蒙和比亞韋斯托克東面的俄軍駐地之間,我要去路程最為遙遠的基蒙!」
「您……您去偷襲,我們睡覺?」眾人將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人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
「是的,你們睡覺!我去偷襲,確切地說,是我帶著我的衛隊去偷襲他們!」辰天示意他們不要激動,然後慢慢講起自己的理由來。
「也許你們很多人都不知道。5年前,我在青島擔任膠澳總督的時候曾經被日本人綁架過,幾乎差點喪命!在那之後,我從退伍老兵和狙擊部隊中挑選了一批體格健壯、反應靈活的人建立了一支特別的衛隊,也就是我現在的警衛營。我請來兩名中國武師訓練他們格鬥,請來劍道館的教練訓練他們擊劍,請來最好的狙擊手教他們生存和忍耐。這幾年來,他們不但出色的保衛了我和我的家人,也練就了遠遠超出一般軍隊的戰鬥力,所以今天晚上我將帶領他們前去偷襲基蒙!」
「雖然俄國人一定會防備我們偷襲,但那是指防備我們大規模偷襲。他們會在比亞韋斯托克到基蒙的道路上安排許多崗哨,但是基蒙城內的防備不會很嚴密,如果我們不想明天被他們肆意炮轟的話,今天晚上一定要將他們的彈藥庫炸毀,如果能將對方指揮官俘虜或幹掉的話,這裡的形勢就可以瞬時扭轉!」
辰天這個以身冒險的計劃幾乎遭到所有將領的反對,馬修和奧爾格則要求由自己領隊前去。
「不要爭論了。這裡我是指揮官,大家服從命令!我的衛隊只有我最瞭解,他們每個人都是好士兵、好保鏢,但是從來沒有進行過偷襲行動。因此我一定要親自帶隊前去!我考慮過了,除非奧地利援軍及時趕到,或者留在東普魯士的馬肯森將軍所部前來增援,憑我們自己手裡剩下的彈藥很難突破對方的包圍,明天對方肯定要動用重炮,這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傷亡,俄國人甚至能突破我們的防禦陣地。」辰天讓沃爾貝克向大家描述了一遍下午俄軍進攻的戰術,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不用對奧匈軍隊的實力寄予厚望,我們實際上只能等待馬肯森將軍。即使不帶著坦克,他們也需要3-4天的時間穿過馬祖裡湖區南面的沼澤地帶,如果帶著坦克,他們必須花上一個星期時間繞道而行。如果大家看清這個局勢的話,今天的偷襲是我們爭取時間甚至反敗為勝的最好機會!」
辰天再次用堅定的目光將在場所有人掃視一遍之後,眾人終於同意。作為皇家陸軍學院的搏擊和劍術高手,馬修一再堅持要一同前往,最終辰天只能允諾。
夜深了,大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炎熱的夏天終於變得涼爽起來,甚至有一絲絲寒意。在泥濘的田野中,出現一支百人組成的隊伍,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雨披,在夜幕和雨聲中悄無聲息的向北前進著。
走在最前面的大個子突然將右手舉起,整個隊伍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半蹲在地上警覺的四處張望著。過了好幾分鐘,大個子才將手臂放下,隊伍又開始默默的前進著。
「剛才怎麼了?」隊伍中央,馬修低聲地問著辰天。
「噓……剛才雷尼發現前面有俄國騎兵,不過現在已經離開了!」辰天轉過頭小聲地解釋道。「你怎麼知道?」馬修仍舊不滿足,不過辰天的回答差點讓他摔倒在地上。
「猜的!」
馬修大概覺得很無聊,他不停地追問著: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這種光線下我什麼也看不到!」
「你忘了他是忍者麼?他有貓頭鷹的眼睛和狼的聽力!你要是再不閉嘴我們全部會被俄國人發現的!」
他們就這樣走走停停,不時還繞著彎子,終於在凌晨3點的時候來到基蒙城外,這正好也是人最睏倦的時候。俄軍在基蒙南面將之前沃爾貝克師留下的戰壕進行了加固,還修建了幾個炮兵陣地。整個防線上一片寂靜,士兵們都躲到城裡避雨去了,只有哨兵冒著雨來回走動著。
辰天一行在泥濘中輕輕的向前摸索著,繞了一個大***之後他們從基蒙西南角兩塊陣地之間的空曠地帶穿過,最終摸進了基蒙城區。
由於之前一天的戰鬥主要在城東進行,之後的巷戰很快就結素了,城區裡面的房屋並沒有遭到太大的損毀,不過幾乎每棟房子裡都有渾濁的呼吸聲,甚至還有吱呀磨牙的聲音。街道上偶然有一隊巡邏的士兵經過。辰天發現一百多人在田野中行進還好,到了這座小城裡卻是一支異常龐大的隊伍。脫下雨披之後,他們霍然成為一支俄軍部隊。
「我們現在20人一隊分散行動!不會說俄語的千萬不要開口,找到這裡的軍火庫就伺機動手!天亮之前我們在城南3英里處的小樹林匯合!」辰天將各小隊的指揮官叫來吩咐道,隨即他們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排著整齊的隊伍開始「巡邏」。各隊都由會說俄語的士兵裝扮成領頭的軍官。
辰天身上穿著一套下士的軍服,他不會說俄語,只能跟在不知道從哪裡學會俄語的馬修先生後面。
「馬修,我警告你,一會兒不要亂說話,不然我們就全完蛋了!」馬修雖然治軍嚴謹,但是說話卻是大大咧咧的,平時辰天也不介意,但是關鍵時刻他要是停不住嘴巴……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隊俄國士兵,辰天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他盯著馬修的腦袋目不斜視,生怕對方從自己眼神裡面發現什麼。
「你們好!」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領頭的軍官突然冒了一句。
「你們好!」馬修大大咧咧的朝對方打了個招呼,辰天的心突然懸了起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後面的士兵們把匕首都拔出來了。然而兩隊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分開了。
呼……
辰天終於鬆了一口氣,俄國人巡邏居然沒有口令,他剛剛還以為要動手了,雖然他的士兵可以輕鬆的將對方制服,但是沒有人能保證不驚動其他俄軍。
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從一條街轉向另一條街,可是除了冷清的街道和冰冷的雨水,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奇怪,俄國人的軍火庫和指揮部到底在哪裡呢?」辰天小聲地嘀咕著,此時其他人也抱著同樣的疑問,這時前面的馬修從牙縫吐出一句另辰天茅塞頓開的話:
「守衛最森嚴的地方,要是***通明就是指揮部,要是***昏暗就是軍火庫,哈哈!」
就在這時,幾個人騎著馬從他們身旁超了過去,這時辰天忽然在冷清的空氣中聞到一股清香。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就在這時馬修突然停了下來,辰天冷不防撞了上去。
「馬修你……」
「噓……看前面!」馬修沒有回頭,依舊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來。
他們前方幾十米的地方,有棟兩層樓的房子前***通明,而且有二十來個士兵守在門口,看來就是馬修所說的指揮部了。那幾匹馬也在那裡停了下來,幾個穿著雨披的人很快走進房子裡面。
「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辰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用德語說出這句話來的,不過其他人並沒有理會他。,馬修用老大的口吻擠出最後幾個字:「準備動手!」接著帶頭朝那邊走了過去。
後面的士兵這次全部的將匕首拔了出來,辰天則將手伸進口袋裡,緊緊握著他那把魯格的槍柄,這種行動對於他來說真是太瘋狂了,他幾乎不能抑制住心裡的緊張和激動,曾經電影中的情節居然出現在真實生活裡。不過那裡守衛的士兵雖然只有十幾個,但是附近的巡邏隊明顯比其他地方多出許多,就在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另外一隊巡邏兵朝他們迎面而來,那隊俄軍士兵明顯放輕了腳步,看來是怕吵到指揮部裡面的將領們。辰天他們走到指揮部門口的時候,那隊士兵剛好消失在後面的拐角。
馬修走到一個尉官面前啪地一個立正,然後慢慢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盒香煙來。
「兄弟們辛苦了!這是我們下午從德國人那裡繳獲的香煙,大家嘗嘗吧!」
辰天不知道馬修在說什麼,他只是默默的數著,19個!正好自己不用動手,他後面的士兵們也隨時準備衝上去。就在這時,對面的街口又拐過來一隊巡邏兵,只是辰天發現,他們走到這條街道的時候,腳步並沒有像前面一隊巡邏兵那樣輕,皮靴仍舊發出響亮的嘩啦嘩啦聲。
「走開走開!不要在這裡打擾大公休息!」那個俄國人並沒有接過馬修手裡的香煙。而是用低沉的聲音揮手示意他們離開,不過馬修一直陪著笑臉希望他笑納一支。
尉官看了他一眼,終於伸手接過一支香煙,此時另外一隊巡邏兵也過來了,燈光下映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那裡有什麼東西!」馬修突然用高一節的音量指著俄國軍官身後說道。
正當其他俄國士兵也扭頭朝那邊望去的時候。馬修用德語喊了一聲:「動手!」
除了辰天之外,兩隊一共39個如狼似虎的德軍士兵衝了上去,二對一瞬間結束了19個俄國官兵的性命。俄國人甚至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來,便被一刀割破了喉嚨,整個街道在幾秒鐘之內又恢復了平靜。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房子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戴著單片眼鏡參謀模樣的軍官走了出來,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他,此時辰天的士兵們有的手裡還扶著已經斷氣的俄國士兵,有的剛剛準備往那道門走去,所有人都距離那個參謀至少幾米遠的地方,只有一個人除外……
就在其他士兵們表演割喉嚨的時候。辰天拿著手槍獨自朝門走去。當那個俄軍參謀走出來的時候,辰天正好站在他側身1米的地方,就在1/40柱香之後,辰天作出了一個完全不經大腦考慮的動作——將參謀的腦袋當作皮球,側身一個漂亮的橫撲,將握著手槍的拳頭朝參謀的腦袋砸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之後,參謀倒了下去.
「長官小心,這裡地滑!來,我扶您起來!」馬修以最快的語速大聲的用俄語說著,屋裡原本一陣騷動,聽到他的這句話又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人用嘲笑的口吻說道:
「吉裡可夫,你已經老了!走路都會摔倒,是不是早點回去養老啊!哈哈哈!」
趴在地上的辰天儘管不知道馬修在說什麼,但是從屋內的反應來看,裡面的俄國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樓上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馬修示意一隊士兵留在外面清理屍體和警戒,扶起辰天之後,他掏出手槍帶頭衝了進去。
「不許動!想活命的乖乖舉起手來!」
屋子裡面兩個參謀模樣的軍官頓時愣在哪裡,他們圍著一張地圖似乎正在研究著什麼,不過半夜三更還不睡覺,看來不是在討論什麼好主意,也許他們正在yy明天怎麼修理德國軍隊,不想卻瞬間成了德國人的俘虜。士兵們很快衝進隔壁一間房間,那是一個臥室,幾個軍官剛剛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他們只看到幾個拳頭出現在眼前,便又昏睡過去。
另外幾個士兵往樓梯衝去,辰天緊緊跟在他們後面,剛才渾厚的聲音應該就是昨天吃掉他一個師的那個近衛軍統帥,他非常想第一時間看看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阿格列尼。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兩聲槍響,一個德軍士兵蜷縮著倒在地上,但是其他士兵並沒有退卻,而是一鼓作氣地衝了上去,隨著另外幾聲槍響,樓上的幾個俄軍衛兵終於被幹掉了,不過辰天的士兵也有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當辰天衝到樓上的時候,發現上面也只有兩間房間,其中一間房門大開,兩個俄國衛兵倒在門口,房間裡面還有兩具,看來主角躲在另外一間大門緊閉的房間裡。
辰天讓士兵將走廊和另外一個房間的燈關上,這樣自己一方將處於黑暗的保護之中。兩個德軍士兵輕輕地走到門那裡,其他人則稍微躲開一些,一個士兵猛的將門踹開,接著一個跟斗滾了進去,另一個在兩秒之後才閃到門口將槍口對準裡面。
裡面靜悄悄的,那個士兵直直的站在門口,辰天慢慢地挪了過去,裡面黑洞洞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