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軒不同意讓漠北狼返回大陸,又沒拿到典斌承諾的情報,劉威與周譽龍只能收留這條無家可歸的野狼。
因為外面風聲正緊,所以三人都老老實實的呆在租來的房子裡。
漠北狼也本分了下來,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只是睡醒起來做的就不是人事了,比如把飯煮成鍋巴、把麵條熬成麵糊,還差點燒穿水壺。
開始的時候,劉威與周譽龍還罵兩句,後來覺得他怪可憐的,就懶得說了。
說來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孑然一身不說,連一點基本生活常識都沒有。現在他還能殺這殺那,再過二十年,等他殺不動了,那就是悲劇了。
只不過漠北狼這種長期生活在死亡邊緣,與死神同枕共眠的傢伙,活到六十歲的幾乎沒有,活到四十歲的都是鳳毛麟角。
等了一天,在新聞裡看到「華盛頓」號航母停靠香港期間遭到恐怖襲擊的消息,三人才鬆了口氣。
只是這恐怖份子也太強悍了,不但炸傷了航母,還炸死了百名美軍官兵。
又等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三人才見到了給他們送食物來的典斌。
「你再不來,我們就要餓死了。把那幾包也給我,你不吃就別浪費。」
「誰說我不吃?老子正在燒水!」
「燒個鳥的水,把調料放進去,捏碎了就是香辣面。」
見到漠北狼與周譽龍要為兩袋方便麵打起來,典斌趕緊拿出幾包餅乾丟了過去。
「你們白天沒吃飯?」
「吃個鳥,鍋都燒穿了。」劉威凌空抓住飛來的餅乾,沒給漠北狼與周譽龍機會。
「電飯褒呢?」
「燒壞了,都是他弄的。」周譽龍瞪了眼正在干吃方便麵的漠北狼,把手裡兩包在爭奪中被捏得粉碎的方便面丟了過去。
「離我遠點,吃的面前沒兄弟。」劉威也餓慌了,側身護住了餅乾。
「我操!」
「得了,我這裡還有,蛋塔、芙、炸薯條,還有香港有名的撒尿牛丸、蟹黃包……」
周譽龍近水樓台,一把就將典斌手裡的口袋奪了過去-首-發
這下,輪到漠北狼與劉威傻眼了。
與那些好吃的比起來,方便面與早餐餅乾算個鳥啊。
「你們別搶,不夠的話,我再去買就行了。」
聽到這話,周譽龍才把袋子放到了茶几。再說了,劉威與漠北狼動手搶的話,他也吃不住。
典斌知道劉威很能吃,帶來的吃的並不少,足夠填飽三個人的肚皮。
「你不吃?」
「在路吃過了。」典斌還是比較有修養,畢竟他是職業特工,外派的話,就是名副其實的間諜了。
「我們看到新聞了,美軍在給自己擦屁股。」
典斌笑了笑,沒把李廷軒做的事告訴劉威,也沒那個必要。
在他趕過來的時候,李廷軒已經離開香港,載著九套「伊斯坎得爾」與五十枚「布拉莫斯」的貨運列車也通過了羅湖口岸。
「是你們幹的?」
典斌又笑了笑,以劉威的智商,肯定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那麼,我們該結賬了?」
「結賬?」劉威突然轉移話題,讓典斌有點措不及防。
「我們說好了的,情報。」劉威踢了下正在與漠北狼搶一袋蟹黃包的周譽龍,又看了眼漠北狼,這才對典斌說道,「人我已經救了出來,而且完完整整的帶到了你的面前。你們不肯接他走,那是你們的事,但是我們完成了任務,所以我要回報。」
典斌這時候也回過了神來,說道:「沒問題,但是你們得帶著他一塊走。」
「不可能!」周譽龍馬說了一句,「有他在,我哪也不去。」
「那就呆在這裡好了。」典斌早就摸透了這幾個人的脾氣,「放心,吃喝由我管著,你們仨個一輩子也吃不了多少。」
「你……」
「你不怕我們翻臉不認人?」劉威也很是惱火。
典斌呵呵一笑,說道:「那你們還在等什麼呢?」
有李廷軒撐腰,典斌還真有點肆無忌憚。
「好,我們帶著他,但是不管死活。」
「隨你的便,你有本事就殺了他。」
劉威立即翻了下白眼,知道拿典斌沒辦法。
「喂,你們三個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誰?」漠北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娘的,還死活不管,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們三個。」
「那你就弄啊,反正我沒有還手之力,你得先幹掉他倆。」典斌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操!」漠北狼也翻起了白眼。
他有十成的把握幹掉周譽龍,但是只有三成的把握能夠幹掉劉威。這意味著,劉威有七成把握幹掉他。
顯然,劉威不會拿七成把握去冒險。因為他知道,在他出手的時候,漠北狼肯定會對周譽龍下手,而他保住周譽龍的把握不會超過三成。
典斌清楚這種情況,因此堅持要劉威與周譽龍帶著漠北狼。
只有他們三人在一起,才能形成恐怖平衡,也才能控制住漠北狼。
「鬧夠了嗎?」典斌不慌不忙的掏出香煙,「你們三個在一起,老李才放心,所以你們必須達成共識,不然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劉威與周譽龍盯著漠北狼,漠北狼也盯著他倆。
典斌說得沒錯,如果不能在這個房間裡達成共識,三人出去之後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幹掉對方。
「媽的,老子算是闖到鬼了,竟然跟這兩個乳臭小子搭檔。」
「那你是同意了?」典斌問得很直接。
「只要他們不想著割我的喉嚨,我就不會掐他們的脖子。」
典斌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劉威。他沒有徵求周譽龍的意見,因為在這裡,周譽龍就沒有發言權。
「還有別的選擇嗎?」劉威卻不得不考慮周譽龍的感受。
「這不是選擇題,是是非題。」
劉威歎了口氣,朝周譽龍看了過去。
「現在下船,恐怕來不及了。」周譽龍只能苦笑。
「那我們沒意見,只是這傢伙必須學會煮飯燒水,老子可不想養個廢物。」
「小子,誰要你養我,你又不是我兒子。」
「操!」
見到劉威就要動手,典斌趕緊說道:「既然雙方都沒意見,我就代老李當個見證,今後你們三個一致對外、絕不對內,誰要起了異心,就是與我們為敵,當見證的肯定會替受害者申冤,沒問題?」
三個人都翻了下白眼。
「那就是沒問題了。」典斌呵呵一笑,對劉威說道,「你要的情報,我正在搞,還需要幾天時間,不過『日出』號就要到港了。」
「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老子還插入號呢。」漠北狼搶先說了一句。
典斌沒有理會漠北狼,本來這事就與他沒有直接關係。
「先別說這事,我們當中誰說了算?」劉威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那還用說?」典斌故作驚訝,「你們K1不是有規矩嗎?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不行!」漠北狼馬就跳了起來。
「你害怕了?」典斌呵呵一笑。
「怕個鳥,老子就沒怕過誰。」
「那你叫什麼?」
「老子……老子一把年紀了,打得過、也活不過這兩個小的,你總不能讓我聽他們的指揮?」
「為什麼不能?」典斌仍然是一副很驚訝的神色,「難道服役幾十年的老兵就不應該聽年輕軍官的話嗎?」
「他們又不是軍官。」
這下,劉威與周譽龍笑了。
兩人都是軍官,而且軍銜還不低。
「得了,那麼多廢話幹嘛。」典斌知道這一點,也知道漠北狼被李廷軒趕出K1的時候只是個少尉。說出來的話,太傷漠北狼的自尊了。「這裡不是軍隊,你們也不再是軍人,就比拳頭。你要不服氣,就把他們打爬下。」
漠北狼苦笑了一下,一屁股坐了下來。
「還有問題嗎?」典斌掃三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到劉威身,「你肯定要問,『日出』號是個什麼東西。那是一條船,亞洲最大的豪華郵輪,在全球都排得進前五。這艘船與你們前幾天幹的事有關,也與你們在機場碰到的那幾個日本人有關。」
「日本鬼子?」漠北狼一下又來了勁。「老子這輩子殺的人不少,可是殺的日本鬼子還真沒幾個,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
典斌翻了下白眼,繼續對劉威說道:「至於是什麼關係,我還在查。現在查到的是,那幾個日本人將隨郵輪前往南洋某個地方,參加一個秘密活動。至於是什麼活動,我查到的線索非常少,只知道與日本幾個主要社團、以及東亞與東南亞各國各地區最有實力的幾個黑幫有直接關係。」
「大會?」周譽龍一直在思考。
「不清楚,應該沒這麼簡單,不然也不會跑到南洋去。」典斌長出口氣,說道,「我會繼續查下去,只是你們得想辦法船。」
「我們?」劉威愣了一下,「軍事情報局神通廣大,不可能連幾張頭等艙的傳票都搞不到。」
「確實搞不到,不過弄幾套海魂衫不成問題。」
聽到典斌的話,三人同時豎起了中指。
「我沒開玩笑,就算能弄到船票,也不能由局裡出面。畢竟這與國家安全無關,也不是局裡的任務,是你們自己要弄的。」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不過你得保證提供完整的情報。」
「那是當然,不過你知道怎麼弄船票嗎?」
「你說呢?」
見到劉威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典斌笑了笑,沒再多說。
最不需要懷疑的,就是劉威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