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譽龍進了浴室,典斌才坐了下來。
接觸到劉威與漠北狼的目光,典斌長出口氣,說道:「好了,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老實交代還不成嗎?確實是面安排的,老李親自下的命令。」
劉威苦笑起來,他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
「老李,哪個老李?」漠北狼卻有點搞不明白了。
典斌遲疑了一下,說道:「二十多年前,他叫張存孝。」
「什麼?你說的是那個老混蛋?」
漠北狼的表情很誇張,他沒注意到,在他把「老混蛋」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劉威的眉頭跳了幾下。
等到他回過神來,劉威已經飛身而起,腳踢到了他的面前。
漠北狼的反應非常快,即將被踢中的時候,抬手擋住要害,那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他的右臂。
力量之大,漠北狼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身軀直接飛了出去。
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爆發力?
就在漠北狼萬分驚恐的時候,劉威左腳落地,一個蜻蜓點水,又閃電般的撲。趁漠北狼雙手自然下垂,將他撞到牆,胳膊肘頂住了他的喉嚨。
「的嘴巴放乾淨點,再敢說老李一句壞話,老子擰斷你的脖子!」
這時,漠北狼才感到右臂疼痛難忍,開始那一腳很有可能踢裂了骨頭。
「的瘋了……」
「你再說一句看看!」劉威再一發力,手肘又頂進去半分。
右臂使不力,漠北狼無法與劉威拚力氣,喉頭受制又說不出話來,只能放棄抵抗,舉起雙手。
「聽明白了嗎?老子不管你是漠北狼還是賴皮狗,別在老子面前說老李的壞話,不然老子親手廢了你。」
說完這句話,劉威才卸掉力氣。
他也只是想教訓一下漠北狼,並不想殺了這個拼著命救出來的混蛋。
「媽的,你小子吃了春藥,這麼大的力氣?」漠北狼甩了甩右臂,疼痛減輕了一點,應該沒有骨折。「老子記心不好,忘記你是劉老四的兒子了-
劉威朝漠北狼瞪了一眼,不怒自威。
「得了,我不說壞話總成了?」漠北狼顯然是那種欠打的傢伙,只會對比他厲害的人服服帖帖。
「你們鬧夠了沒有?」典斌一直在旁邊看熱鬧。
雖然不是格鬥高手,但是典斌早就看了出來,劉威不想要漠北狼的命,不然第一腳就應該抬高三寸,對準太陽穴,而不是脖子。
「鬧夠了的話,我接著說。」典斌掏出香煙,抽出一根,把剩下的丟給了劉威。「接下的事情與你們無關,由我們負責處理。你們只需要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呆幾天,等到風平浪靜後再離開,沒問題?」
「我們!?」劉威瞟了眼漠北狼。
「老李沒讓他回去,而且他也不能回去。」
「我當然不能回去,我還不想被那個老……」見到劉威目光,漠北狼呵呵一笑,轉口說道,「我還不想被老李斃掉。他當年可沒跟我開玩笑,我要出現在他面前,不死都得脫一層皮。不過你二伯不錯,為人仗義,不然也沒我……」
「我二伯怎麼樣,不用你來評價。要是他當年不仗義,我也沒今天的麻煩。」
「小子……」
「什麼?」
漠北狼一愣,呵呵一笑,說道:「這怎麼叫麻煩呢?你今後多了一個左右臂膀,難道不好嗎?」
劉威翻了下白眼,朝典斌看了過去。
典斌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也是老李的意思。老李的原話是,如果這條瘋狗不想自尋出路,就暫時跟著你們。」
「瘋狗?老子……」
「媽的,老子才不要他跟著!」劉威也急了,哪還管得了罵罵咧咧的漠北狼。
「我也沒辦法,我只是個傳話筒。」
「不行,你給老李打個電話,我這不是流浪狗收容中心。」
「小子,你……」
「說的就是你,沒說你是喪家犬就算客氣了。怎麼,不服氣?」
見到劉威又要打架,漠北狼一下沒了氣勢。
真打的話,漠北狼不一定打不過劉威,只是右臂的傷還沒好,而且劉威的爆發力讓他吃不著底,也就洩了氣。
「得了,你們別鬧了。我可以幫你給老李打電話,但是不能保證結果。」
劉威點了點頭。典斌本來就是個傳話筒,為難他沒什麼意思。
接到典斌打來的電話時,李廷軒正趕去見杜彥寧。
「李局,局座正在等你。」
「等下,我接個電話。」
秘點了點頭,沒有急著推開辦公室的房門。
李廷軒是專門負責行動的副局長,掌握著數百名特工與間諜,接到緊急電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到角落裡,李廷軒才接通了電話。
「是我,接到人了?」李廷軒說的是他自編的那套密語。
「接到了,完好無損。」
「我剛接到局長的電話,香港那邊出事了。」
「一清二楚,駐港部隊在第一時間趕到,肯定逮個現行。」
李廷軒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先把他們安頓好,你不用急著回來。這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大,說不定要我出面收拾殘局。」
「明白,只是我這邊有點麻煩,他們不想收留流浪狗。」
「流浪狗!?」李廷軒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不想收留也得收留。過了這段時期,他想去哪就讓他去哪。只是現在得盯緊點,不然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長此下去不是個辦法,最好讓他們離開香港。」
「有好的途徑嗎?」
「日本會所那件事還沒完,『日出』號過幾天抵港,既然他們想玩下去,還不如把他們送走。」
李廷軒沉思了一下,說道:「可以,但是不能由我們出面,你自己想辦法。」
「明白,我去想辦法。」
「他們要的資料已經發到你的信箱裡了,時機成熟就給他們。能送走就送走,只要離開我們的管轄範圍,鬧翻天也與我們無關。」
「明白,我會安排。」
「就這樣。」掛斷電話,李廷軒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
進了杜彥寧的辦公室,李廷軒顯得神清氣爽,好像才吞下一大把安神丸。
「精神不錯嘛,剛來了第二春?」
「局座,我這把老骨頭了,還第二春?」
「廢話少說,香港的事與你有沒有關?」
「沒有,絕對沒有!」
「一點關係都沒有?」
「絕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杜彥寧笑了笑,明白了李廷軒的意思。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就是有全部關係。
「聽說死了百人,還在海裡撈到二十多具屍體,這他媽誰幹的,太狠了。」
「得了,沒把航母炸了就算是心慈手軟了。」杜彥寧拿起香煙,先給李廷軒點,才給自己點。「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老子絕對授予他最高級別的榮譽勳章,只不過是私人的。」
「有局座這句話就夠了。」李廷軒也心知肚白,知道瞞不了杜彥寧。
「你得去香港一趟。」
「我?」
「易容化名。」
李廷軒的眉頭跳了幾下。
「我已經與I搭線了。被我們抓了個現行,而且涉及到老毛子,白皮豬比我們還要急。」杜彥寧呵呵一笑,「好久沒有這麼揚眉吐氣了,如果不是得向面匯報、一時半會走不開,我還想親自去看看。」
「我去幹什麼?」
「接洽談判。」
「有什麼好談的?人贓俱獲,白皮豬必須認栽。」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今天做得太絕,今後少不了有麻煩。再說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協助海軍完成南海演習。這是頭等大事,不能有任何閃失,你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不然也不會讓你跑一趟。」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海軍想動真格的?」
「你不是有內線嗎?」
「哪來的內線,劉秀勳你也認識。」
「老子當然認識,跟他家老爺子學藝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杜彥寧呵呵一笑,說道,「不管怎麼說,得壓著白皮豬。東西少要點沒什麼,關鍵得讓『華盛頓』號留在香港,等海軍的演習結束後,再放行。」
「底線?」
杜彥寧點了點頭,說道:「你經驗豐富,具體怎麼談不用我多說。記得用新身份,準備充足,不要留下把柄。」
「這可不好辦。」
「我相信你能辦到。」
李廷軒長出口氣,說道:「行,那我用什麼身份去談?」
「就現在的身份,級別低了,壓不住場子。」
「那行,我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就飛過去。」
「我幫你安排好了專機。」
李廷軒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起身告辭。
既然是以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身份去香港與I進行秘密接洽,自然不用與普通老百姓擠航班。
當然,知道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
此時,I蘭利總部。
裡克爾是在等消息的時候被局長特納的電話叫過去的,隨後才知道,他安排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你馬飛往香港,給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我?」
「難道是我嗎?」特納的火氣非常大,因為他剛剛接到好幾個電話,被總統、國防部長與參聯會主席痛罵了一頓,又在電話中向對手認栽,讓他很沒面子。
「可是……」
「這件事情已經完了,明白嗎?完了!」特納揮起拳頭,在桌敲了好幾下,「你馬給我飛過去,與對方進行面談,把這件事情給我處理好。我們已經輸了,但是我不想什麼結果都沒有,必須給我帶點東西回來,明白嗎?」
「明白,我馬啟程。」
「記住,一定得給我帶點東西回來。」特納顯得很激動,「要是我沒法向面交代,我保證,最先倒霉的人肯定不是我!」
裡克爾很清楚特納的意思,只是他能從香港帶些什麼東西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