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邊升起一彎新月,在雲層中忽隱忽現,鬆軟的沙灘上燃著一堆篝火,四人圍坐在篝火邊,把乾柴丟進去,在嗶嗶**的聲音裡,梁桂芝的臉色被映得通紅,她扶了扶眼鏡,笑著說:「很久沒有開心了,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覺中就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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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漢濤喝了口啤酒,把易拉罐捏扁,丟到一旁,抹了抹嘴道:「十年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本來玩得很開心的,可沒想到,晚上有人找彆扭,硬是和我吵了一架,她自己賭氣開車回了城裡,把我一個人丟沙灘上了。」
梁桂芝笑笑,拿手推了他一下,皺眉道:「你個大男人,怎麼小肚雞腸的,每次喝多了酒都抱怨個不停。」
俞漢濤點了一根煙,伸手拍了拍王思宇的後背,小聲嘀咕道:「王書記,以後討老婆,千萬不能找太潑辣的,否則你這輩子就算毀了,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王思宇呵呵地笑了起來,擺手道:「俞書記,你是真喝多了,馬上就要吃苦頭了。」
話音剛落,梁桂芝已經抄起一根木棍,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冷笑著道:「來勁了是吧?我是母老虎,我潑辣,那你明兒趕緊回去,找個溫柔點的婆娘伺候你。」
俞漢濤嘿嘿地笑了起來,伸手搶過木棍,折斷後丟進火堆裡,悻悻地道:「瞧,又來了,還不讓人說話了。」
周媛雙手捧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輕聲道:「梁姐,你們夫妻真有意思。」
梁桂芝抿嘴一笑,搓手道:「兩口子嘛,打打鬧鬧過到老,媛媛,你現在也不小了,該考慮個人問題了,要不梁姐為你牽線搭橋,幫你介紹個如意郎君?」
周媛低下頭去,淡淡地道:「不用了呢,一個人也蠻好的。」
梁桂芝微微皺眉,就拿手撫著額頭,輕聲道:「哎,被這榆木疙瘩氣得頭疼,老俞啊,快扶我回去歇會。」
俞漢濤卻擺手道:「這麼著急回去做什麼,再呆會吧。」
梁桂芝豎眉瞪了他一眼,又用腳踢了踢他,低聲道:「不開竅!」
俞漢濤恍然大悟,忙起身道:「那你們先坐,我回去跪搓板。」
梁桂芝哼了一聲,跟著他向左側的帳篷走去,輕聲抱怨道:「你啊,什麼時候能變得機靈起來。」
俞漢濤嘿嘿笑著,走到帳篷邊,回頭望了一眼,低聲道:「有戲嗎?」
梁桂芝撲哧一笑,悄聲道:「管那麼多幹嘛,成了是緣分,不成咱們也盡到心意了。」
兩人離開後,篝火邊安靜了下來,王思宇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來,摸起一根燃燒的木棍,點燃後吸了一口,把木棍丟回去,抬眼望去,見周媛抱著雙膝,身子在微微發抖,就脫下外衣,為她披上,輕聲道:「周老師,要是覺得冷,就先回去吧。」
周媛搖了搖頭,摸起一根木棒,撥拉著火堆,淡淡地道:「不急,再坐會吧。」
王思宇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那冷艷的面容上,低聲道:「周老師,要是我長得不像他,你怕是永遠都不會注意我吧?」
周媛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其實,你們並不太像,他是沉默的石頭,你是燃燒的炭火。」
王思宇笑了笑,摸了一把細沙,揉.搓著灑了下去,輕聲道:「再怎麼燃燒都沒有用,就算炭火熄滅了,也融化不開這座美麗的冰山。」
周媛秀眉微蹙,淡淡地道:「為什麼要融化?」
「生命只有一次,當然要快樂些,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裡。」王思宇坦誠地望著她,神色鄭重地道。
周媛歎了口氣,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服,仰頭望著空中的一輪圓月,喃喃道:「你錯了,我其實並不悲傷,這麼久了,我已經有些忘記他了,只是每次見到你,才能想起他。」
王思宇微微一怔,皺眉吸了口煙,輕聲道:「怪不得你總是不肯接聽我的電話,看起來,我不應該到閔江來。」
周媛垂下頭去,抱著雙膝,淡淡地道:「沒什麼,我只是需要些時間。」
王思宇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歎息道:「在你心裡,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對嗎?」
周媛的表情滯了一下,遲疑著抬起頭來,神色複雜地望了王思宇一眼,輕聲道:「曾經有段時間,我把你當作了他,那是我的錯,如果對你造成了困擾,我願意道歉。」
王思宇苦笑著擺了擺手,搖頭道:「不需要道歉,只是想和你講一個故事。」
周媛凝視著風中晃動的火焰,淡淡地道:「什麼?」
王思宇撣了撣煙灰,閉了眼睛,緩緩地道:「在很久以前,華西大學有個青澀的學生,非常傾慕她的漂亮老師,可是,和其他同學一樣,他沒有勇氣表白,儘管疊了一萬隻紙鶴,卻沒有送到老師的手裡,只能掛在她家樓下的一棵樹上,希望她能夠看到。」
周媛淡淡一笑,伸手拂了拂秀髮,悵然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提它做什麼。」
王思宇歎了口氣,緩緩站起來,皺眉吸了口煙,苦笑道:「是啊,時過境遷,似乎一切都改變了,唯獨沒有變化的就是,那位老師還是那樣的聖潔,也依然是那樣的冷漠,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冰山,讓人望而怯步,不過,在那個學生的心目中,她永遠都佔據著極特殊的位置。」
周媛轉過頭來,溫柔地望了他一眼,也站了起來,低聲道:「陪我走走。」
王思宇輕輕點頭,陪著她離開火堆,漫步在鬆軟的沙灘上,逕直來到江邊。
周媛停下腳步,沉默半晌,才柔聲道:「那個學生很優秀,她時常引以為榮,也關注著他的發展,但她們之間,只有師生之誼,沒有其他的情感。」
王思宇默默地點點頭,神色落寞地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周媛恍惚一笑,轉過身子,悄聲道:「有沒有覺得很掃興?」
王思宇苦笑著搖搖頭,歎息道:「還好,早有心理準備。」
周媛微微蹙眉,失神地望著水面,沉思半晌,就轉過身子,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王思宇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回到沙灘邊的帳篷裡,兩人各自掀開被子,躺了下去,褥子下面墊的是海綿墊,再往下是厚厚的保溫板,因此,躺下去很是舒服,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王思宇側過身子,望著身邊的周媛,笑著道:「周老師,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應該早點解決個人問題,畢竟老爺子年紀大了,你現在的情形,確實很讓他擔心。」
周媛拉了拉被子,輕吁了口氣,淡淡地道:「再說吧,現在真的不想呢。」
王思宇皺了皺眉,望著那張嬌美的俏臉,聲若蚊蠅地道:「那個,以後想的時候,能考慮我嗎?」
周媛微微一怔,蹙眉道:「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出爾反爾?」
王思宇嗯了一聲,無精打采地道:「剛才是剛才,現在又有點後悔了。」
周媛莞爾一笑,牽著被角,淡淡地道:「快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王思宇翻了個身,趴在被窩裡,輕聲道:「你先回答問題,不然我睡不著。」
周媛把身子轉到另一側,悄聲道:「那你就失眠吧,只是別來吵我。」
王思宇瞇著眼睛,抖了抖眉頭,陰測測地道:「身邊躺著一頭大色狼,你能睡得安穩嗎?」
周媛哼了一聲,悄聲道:「梁姐給我準備了兩瓶防狼劑,你要不要試試?」
王思宇笑了笑,摸著下巴道:「拿東西對付不了我,除非你答應下來,否則我我就趁著你睡熟了摸過去,把生米煮成熟飯。」
周媛翻了個身,蹙眉瞪著王思宇,沒好氣地道:「你啊,站著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老師,怎麼躺下來就變樣子了,別鬧了,不然我可真生氣了。」
王思宇歎了口氣,仰面躺了下去,拉起被子蒙住臉,低聲道:「好吧,聽老師的,睡覺。」
周媛咬了嘴唇,安靜地望著身前的蜷縮的身體,眼圈竟有些濕潤,她暗自歎了口氣,閉了眼睛,默默地想著心事,很快進入了夢鄉。
數了一萬三千六百六十六隻羊,王思宇猛然睜開眼睛,悄悄地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披上衣服走到帳篷外面,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後惡狠狠地吸了一口,有些焦慮不安地踱著步子。
半晌,他才停下腳步,抬頭望著空中一輪明月,忿忿不平地道:「禽獸,真是禽獸,這樣齷齪的事情,你怎麼幹得出來啊,想想都覺得罪惡」
很快,腦海中閃過另一個聲音:「什麼齷齪不齷齪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複雜著呢,她其實對你很有好感,只是不肯承認罷了,這可是一條捷徑,機會錯過了,只能便宜了旁人,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王思宇捏了捏拳頭,點頭道:「也有道理。」
正在外面來回徘徊時,二十幾米外的帳篷裡傳出一聲驚呼,緊接著,簾子一挑,梁桂芝披著藍格子睡衣奔了出來,她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不但披頭散髮,衣裳不整,兩條白生生的大腿還都露在外面,她望見王思宇,下意識地拿手擋了下面,倉惶喊道:「王書記,快過來,老俞出事了。」
王思宇吃了一驚,忙把手中的煙頭丟掉,快步奔了過去,鑽進帳篷,卻見俞漢濤光著下身,直挺挺地躺在被子上,雙眼緊閉,嘴唇發青,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模樣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怕。
王思宇趕忙把手湊到他的鼻端,試了試,又在他的前胸上摸了摸,就托起她的脖子,用指尖抵住他的人中,用力擠壓著,低聲道:「梁姐,怎麼回事?」
梁桂芝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此時抱著雙肩,渾身哆嗦著道:「他好像吃過什麼藥了,晚上瘋得厲害,一連要了幾次,剛才忽然就停下來,不省人事了,嚇死我了。」
王思宇皺了皺眉,用力按了按俞漢濤的胸口,低聲道:「梁姐,別慌,快做人工呼吸。」
梁桂芝嗯了一聲,忙奔了過去,跪在地上,把俞漢濤抱在懷裡,嘴對嘴做起了人工呼吸,兩人手忙腳亂間,足足忙了一刻鐘的功夫,俞漢濤才哎唷一聲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王思宇,怔怔地道:「王書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梁桂芝長出了一口氣,抱緊了他,關切地道:「老俞,別說那麼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俞漢濤用手指了指腦殼,有氣無力地道:「已經沒事了,就是頭有些暈,胸口發悶,剛才做過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梁桂芝面色微紅,扶著俞漢濤坐了起來,輕輕轉過身子,從地上摸起內褲,急慌慌地穿了上去,低聲啐了一口,恨恨地道:「你這榆木疙瘩,下次再也別做那種蠢事了,險些被你嚇死。」
王思宇摸了兩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後遞過去,低聲道:「俞書記,你多喝點水,然後起來到外面走走。」
俞漢濤喝了水,又穿了褲子,在王思宇的攙扶下,在外面轉了一圈,精神好轉許多,有些尷尬地道:「王書記,沒事了,你回去吧。」
王思宇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望著他貓腰鑽進帳篷,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帳篷。
周媛似是被驚動,輕輕翻了個身,含糊不清地咕嘟道:「外面怎麼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躺了下去,輕聲道:「沒什麼,放心睡吧。」
周媛沒有再說話,而是將一條白嫩的胳膊丟了出來,粉唇微微翕動幾下,就又香甜地睡了過去。
王思宇握了她的手腕,將她的玉臂放回被子裡,靜靜地注視著她恬靜的睡姿,啞然失笑,過了許久,他悄悄伸出手去,掀開對面的被子,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側過身子,將那具溫軟的身子抱在懷裡,輕輕撫摩著。
周媛睡得正香,身子只是無意識地扭動了兩下,就安靜下來。
王思宇的膽子大了些,就把右臂繞過她的脖頸,將周媛緊緊擁在懷中,右手悄悄撫上了她的香.臀,閉著眼睛思討道:「美人老師莫怪,就抱上半個小時。」
二十分鐘後,王思宇的脖子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剛剛放亮,帳篷裡忽地傳出一聲痛呼,帳篷晃了晃,王思宇狼狽不堪地奔了出來,只跑出七八米遠,一隻黑色的高跟鞋就從他耳畔飛了過去,他轉過身子,卻見周媛面色緋紅地站在帳篷前,雙手掐腰,蹙眉瞪著自己。
王思宇聳聳肩,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道:「周老師,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周媛咬著嘴唇,衝他勾了勾手指,隨後氣哼哼地掀開簾子,轉身進了帳篷。
王思宇擼起袖子,望著胳膊上一圈整齊的牙印,歎了口氣,走了幾步,彎腰拾起那只黑色的高跟鞋,硬著頭皮返了回去。
幾分鐘後,帳篷裡再次傳出一聲痛呼:「別再咬了,我可是常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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