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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赤裸的身體如同八角章魚般緊緊地摟抱在一起,盡情地享受著高潮過後的餘韻,不知過了多久,王思宇才被輕輕推開,張倩影緩緩地吁了口氣,閉著眼睛幽幽地道:「被你害死了,這回真沒臉活了。」
王思宇沒有說話,只是拿手動情地撫摩著身前的尤物,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愛與感激,就是這具白裡透著一絲粉紅的誘人嬌軀,不久前還在自己的身下婉轉承歡,極盡妍態,給了他最最激情的一夜。
經過充沛的雨露滋潤,張倩影的俏臉越發顯得嬌艷欲滴,彎彎的睫毛微微抖動下,清亮的淚珠竟如碎玉般垂下,她用力推開王思宇的手,賭氣地轉過身去,猛地扯過被子蒙住臉,無聲地啜泣著,王思宇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就只好翻身坐起,從衣兜裡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後悶頭抽起來。
這時房門突然被咚咚敲響,外面傳來趙帆的聲音,「兄弟,是我。」
張倩影忽地抱著被子坐起,臉上滿是驚慌,身子抖成一團,抬手推了推王思宇,悄聲問:「老天,該怎麼辦?」
「等會!」王思宇扯著嗓子喊了聲,趕忙抬手向洗浴間指了指,張倩影會意,迅速拾起內衣,下了地,把地上的高跟鞋與旗袍拾起,匆匆向浴室走去,不想剛剛走了兩步,只覺得雙腿酸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就又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王思宇一眼,這才慢慢站起身子,扶著牆壁一瘸一拐地走進浴室,反手卡嚓一聲將浴室門鎖上。
王思宇此時已經穿好了內衣,見床上沒留什麼破綻,而被子上的香氣也被煙味掩蓋,這才走過去開了門。
趙帆進屋後坐在床邊,悄聲問:「看到你嫂子了沒?隔壁屋裡怎麼沒有人?」
王思宇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捏著下巴道:「應該回去了吧?半個小時前好像她過來敲門說要回家,我睡得正迷糊,就沒在意。」
趙帆這才放心地道:「兄弟,昨天睡得好不好?」
王思宇點點頭道:「很好。」
「那就好。」趙帆嘿嘿地笑了一會,就從王思宇兜裡摸出煙點上,吐了兩個煙圈後才滿臉興奮地道:「我昨晚上把黃雅莉給辦了。」
「什麼?」王思宇的心頭一顫,騰地從床上跳下。
浴室裡也發出撲騰一聲悶響。
趙帆頓時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學會金屋藏嬌了啊,昨天晚上本來想給你安排個處女,結果發生了這事,就給忘到腦後了,看來這五千塊錢又省下了,啥樣的女人,靚不?」
「夜總會找的小姐,還成。」王思宇神色自若,背後卻出了一身的冷汗,肩膀上的傷口也疼得更厲害了。
「現在雅莉正躺在床上哭,我得趕緊回去哄哄她,不能讓她鬧起來,你嫂子如果打電話問,你就說昨天晚上報社來電話,讓我緊急加了個班,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家,千萬別說走嘴了,知道嗎?」
「嗯,你放心,這邊我幫你瞞住。」王思宇在心裡叫苦不迭,趙帆居然真的把黃雅莉給辦了這下可好,三個最親近的人同時傷害了她,那絕對是致命的打擊,張倩影這時肯定難過到了極點,王思宇很怕她撐不住。
「成了,好兄弟,這次全靠你了。」趙帆說完就往外走,走到浴室門口居然停下腳步,透過小窗口向裡面望了望,卻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見,他就站在門口喊道:「小妞,小處男厲害不?一晚上幹了你幾次?有空咱倆也切磋切磋,我可比他可厲害多了,哥哥我一晚上六次都沒問題,包你爽歪歪。」
王思宇趕緊衝過去,要把他推出房門,趙帆站在門口,猶自把著門框扭頭向浴室裡喊:「小妞,留個電話號碼唄,大家以後交個朋友好嗎?」
「快點滾蛋!」王思宇趕忙把他推出去,看著他走遠,才把房門關好,就去敲浴室的門,說嫂子你快出來,咱們好好聊聊,可裡面卻沒有說話聲,好半晌才聽到哇地一聲,接下來就是一陣低低的啜泣,還有稀里嘩啦的水聲。
王思宇就靠在浴室門口吸煙,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重新換好衣服的張倩影才從裡面走出來。
「嫂子」王思宇去拉她的手,卻被一掌拍開,「不許碰我!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張倩影的臉色慘白,身軀搖搖欲墜,那難以形容的眼神憂鬱得讓王思宇看了不禁一陣陣心疼。
「那不是我的本意。」王思宇急忙搖頭解釋道。
「對,是我的錯,誰讓我走錯房間了,跟你沒關係,都是我的錯。」張倩影咬著嘴唇,淚水嘩嘩地落下。
王思宇頓時血往上湧,猛地抱住她,喃喃道:「不是你的錯,不是,是我想要你,做夢都想要你,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張倩影用力推開王思宇,啪地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轉身摔門而去。
王思宇怕出現意外,趕忙匆匆換上衣服,急急忙忙地從後面追過去,在酒店門口追上張倩影,兩人默不作聲,上了一輛出租車,返回住處。
到了三樓,張倩影甩開王思宇,騰騰地跑上五樓,開門後重重地把房門摔上,無論王思宇怎麼敲門,她就是不肯打打開。
王思宇站在門口等了半天,就想先回自己屋裡歇歇,剛剛掏出鑰匙打算開房門,就覺得右肩疼痛難忍,那裡已經腫得老高,就轉身下樓,打算先去診所簡單處理一下,轉身打算下樓,卻冷不防和一個穿著破舊夾克的瘦小男人撞了個滿懷,那人被他撞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思宇忙說對不起,而那男人卻沒有抬頭,也不吭聲,逕直從地上站起,急匆匆地往上跑,王思宇這時就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趕忙去了小區附近的一家藥店。
藥店裡的客人不多,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營業員正在聊天,見王思宇走進來,忙問先生你要買什麼藥?王思宇笑笑,說我的肩膀可能要包紮下,疼得厲害,說罷把外衣脫下來,解開襯衫的扣子,左肩頭已經腫成了一個小饅頭,上面的血漿已經凝住了,那幾個牙印依然清晰可見。
一個上了歲數的老護士忙拿著酒精幫他消毒,隨後塗抹上紅藥水,再纏上幾層紗布,把繃帶打好,老護士邊忙邊嘮叨,說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玩得太瘋,這要是得了破傷風可是要死人的,回家告訴你老婆,下次咬得別這麼狠。
她這麼一說,滿屋子的女營業員就都哄堂大笑了起來,王思宇趕忙穿好衣服,交了錢後就趕忙往回跑。
回來後他又站在門口敲了一會門,張倩影還是沒有開,王思宇就有些慌張,掏出手機一遍遍地打電話,直到對方按斷,他才稍稍放下心來,知道張倩影沒有幹傻事,這才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思慮著該怎麼安慰張倩影,這時就覺得頭昏腦脹的,折騰了一晚上的他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了四五個小時,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王思宇才從夢中驚醒,猛地翻身坐起,快步過去開了門,卻不見人影,只是門邊多了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他打開一看,裡面全是過去送給張倩影的各種小禮物,都已被砸得粉碎,那件六千多的衣服也被剪成碎布條,他見塑料袋子上面還有一封信,就拿出來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忘了我,或者,替我活下去。」
王思宇心裡咯登一下,知道這次是徹底完了,他和張倩影的關係已經在最高處斷裂,再也沒有癒合的希望,失落之餘,就拎著東西悶頭走回屋去,把東西扔在一邊,重重地倒在床上,自言自語道:「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是趙帆打開的,趕忙接通。
趙帆此時的語氣倒是輕鬆許多,如釋重負地道:「兄弟,終於搞定了,可嚇死我了。」
王思宇不鹹不淡地道:「那真該恭喜你了。」
趙帆笑笑,說:「下午三點鐘一起去喝茶,雅莉已經跟倩影約好了,老地方。」
王思宇趕忙推辭,說我現在頭還在疼,就不去了。趙帆卻執意不肯,低聲哀求道:「好兄弟,你要是不去,我自己怎麼應付得來?就算趙哥求你了,幫人幫到底,你幫我過了這道坎,我今後一定好好感謝你。」
王思宇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
王思宇趕到茶藝館的時候,其他三人早已坐在那裡了,張倩影正坐在那裡和黃雅莉輕聲說笑,兩人不時交頭接耳,依舊親密地如同姐妹一般,從臉色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趙帆則安靜地坐在張倩影身邊,極體貼地為她倒茶,不時地耳語幾句,顯得既親切,又體貼。
王思宇就覺得奇怪,人其實挺虛偽的,桌上這四個人現在的關係很複雜,也很微妙,但表面上看,卻還和以前一樣,這場面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幻覺。
張倩影或許是感冒了,就捂著小嘴打了個噴嚏,趙帆忙說老婆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這就去買藥。可他身子已經站起來了,腳卻被黃雅莉踩得死死的,黃雅莉握著張倩影的手關切地問道:「小影,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千萬別著涼。」
張倩影就笑著說:「沒事,雅莉,吃粒感冒膠囊就好了。」
黃雅莉不把腳挪開,趙帆就僵在那裡不敢動彈,他急中生智,就皺眉道:「小宇,快去幫你嫂子買點感冒藥,別耽誤了,我這腳昨天加班時崴了,今天疼的厲害。」
張倩影忙問:「老公,嚴重嗎?」就低頭向下看,趙帆這時急得出了一身冷汗,黃雅莉卻輕巧地把腳移開,端起茶杯抿上一小口,展顏笑道:「小兩口不能太恩愛了,容易招人嫉妒。」
趙帆不敢再說話,張倩影伸手在趙帆腳踝上捏了捏,見沒腫,這才放心下來,輕聲埋怨道:「看你,總是這麼不小心。」趙帆就嘿嘿地傻笑。
王思宇買藥回來,接著把感冒藥遞過去,又舉著杯子送水,但張倩影卻沒有伸手,趙帆趕忙伸手接過去,把膠囊塞進她嘴裡,又小心地給她餵水,張倩影一臉幸福狀。
「啊!」趙帆忽然一聲痛呼,張倩影忙問:「老公你怎麼了?」
「沒事,崴的地方又疼了。」趙帆說完就想轉移話題,站起身子在王思宇的肩頭重重地拍了下去,說:「謝謝老弟了,讓你受累了。」
不巧這下剛好拍在傷口上,王思宇也發出「啊」地一聲喊,疼得臉色慘白,趙帆忙關心地問:「老弟,你肩膀怎麼了?」
王思宇忙說不小心撞的,趙帆當然不信,就說少來這套,估計是那個小姐給咬的,隨後就對張倩影黃雅莉說:「別看這小子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好色得很,昨天居然自己叫了小姐。」
說完抬手就撩開王思宇的領口,把紗布一圈圈解開,隨後哈哈大笑道:「倩影、雅莉你們快看,這哪是撞的啊,這分明是牙咬的!」
黃雅莉看了就笑著說:「看不出來啊,王思宇你真會偽裝。」
張倩影就道:「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哪有幾個像我家趙帆這麼老實。」
黃雅莉從衣兜裡摸出一根女士香煙,啪地點上,抽了一口,才輕聲道:「好男人不多了,得看緊點啊。」
趙帆摸著傷口就嘖嘖歎道:「這娘們真夠騷的,居然給咬成這樣。」
王思宇也只好順著他的話道:「是啊,是挺騷的。」
這時腳上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痛,張倩影已經漲紅了臉,用尖細的鞋跟狠狠地踩住王思宇的腳,用力碾壓,王思宇大聲痛呼道:「快纏上,快纏上,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