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的話使得柳柳愣了一下,因為她一時不適應這樣的話,國舅?她成了皇后娘娘,那她的兄長不就成了當朝的國舅了嗎?
哥哥回來了?柳柳欣喜的輕呼,隨即才認清事實,哥哥被抓了,為什麼啊,本就蒼白的臉色青紫一片,虛弱的身子搖擺了一下,望向下跪著的小安子。
「你說國舅被抓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娘娘的話,是今兒早上生的事,剛剛大總管偷偷派人來告訴奴才,說國舅一大早進宮和皇上打了起來,現如今被皇上下到大牢裡去了。」小安子恭敬的稟報,他的話一完,柳柳哪裡還管得了自己尚在病中,飛快的翻身下床。
「翠兒,伺候我起來。」
「娘娘?」翠兒一臉憂色,娘娘還在生病呢,可是大公子被抓,娘娘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只得走過去侍候著柳柳穿衣盥洗,很快收拾好了。
柳柳身形一移便往外走去,小安子急急的爬起來,緊跟著娘娘的身後叫著:「娘娘,你去哪啊?」
「去見皇上,」柳柳拋下一句,人已經走下殿門前的石階,那背景纖細瘦弱,卻挺得筆直,步伐不穩,他們從來沒有看過娘娘驚慌失措過,很顯然國舅爺在娘娘心目中是無比重要的。
華清宮裡的其他宮女和太監見娘娘神色不定,細眉緊蹙,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追問跟著娘娘走出去的小安子。
「生什麼事情了?」
「國舅爺被抓了?」小安子扔下一句話,和翠兒追上娘娘,一起往皇上居住的永元殿而去。
永元殿,金鼎裡繚繚青煙,宮燈裡的燈花還沒有熄滅,白玉珍珠簾不時的撞擊出悅耳的響聲,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此時鴉雀無聲,空氣中是肅殺的冷戾,宮女和太監們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有高座上的男子面罩寒霜,不時的喘著粗氣,俊美的五官上,眉眼含笑,那笑卻陰冷妖魅的,一扯前面的白色衣襟,露出性感的鎖骨,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到長衫上,頭有絲凌亂,顯然剛剛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鬥。
那柳霆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一大早竟然闖進他的寢宮,和他打了一架,真是可惱,他是一國之皇,豈會讓他任意妄為,竟然為了他那個醜女妹妹找他拚命,若不是遺詔難為,他根本不會娶他妹妹,現在他娶了,他不但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打了他,可惱的傢伙,如果是平常人,他早就滅了他的九族,現在才打了他一板子,關進大牢裡。
風邪正坐在上沉著臉生著悶氣,小玩子從大殿外走進來,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風邪一聽,那俊美的臉上,鳳眉凝成秋色,膚如薄冰,一臉清絕冷傲的態度,鬢邊的一小緝長,因為剛剛激烈的打鬥濕漉漉的黏在臉上,帶著凜然的怒意,冷哼。
「讓她滾回去,朕誰也不想見。」
風邪想也知道這女人來是何用意,她雖然長的醜,一向可高傲得很,什麼時候來找過自己了,剛把她哥哥關進大牢裡,她就出面了,這兩兄妹還真是情深啊,不過別在他面前演這些,他可不買他們的帳。
「是。」小玩子應聲走了出去,大殿上誰也不敢出聲,風邪掃視了一圈,心裡的怒氣總算好了一些,邪冷的揮手:「都下去吧。」
「是,皇上。」一干太監和宮女鬆了口氣,不亞於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回來了,除了一身冷汗,一出永元殿,便用衣袖抹著腦門的汗,見到殿門前皇后娘娘領著一個宮女和太監守在外面,恭敬的俯身施禮,方才退了下去。
大殿上,皇上斂眉閉目的斜靠到軟榻上休息,昨兒一夜沒睡,正在為荊州的事情煩心,一直到早上才瞇上眼,誰知道那柳霆竟該死的跑到永元殿裡和他打了一架,可惡的傢伙,別指望他這次輕易放過他。
風邪正想的入神,小玩子悄悄的走進來,小心謹慎的開口。
「皇上,皇后娘娘說可以解荊州燃眉之急,求見皇上。」
小玩子的話音一落,風邪的眸子一瞬間睜開,光華灼灼,璀璨逼人你,性感的唇角勾出笑意,這消息對於他來說太好了,只是高興的情緒只持續了一會兒,便熄了下去,說不定這是那女人想見自己編出的借口,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不過如果她膽敢騙自己,看自己怎麼治她的罪。
「讓她進來吧。」他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犀利,如
兩柄出鞘的利劍,寒光四射,只要那女人膽敢騙他,他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是,皇上,」小玩子鬆了口氣,恭身往外退。他還真怕皇上不答應呢,因為皇后娘娘是那樣的堅定,如果皇上不見她,她一定會站在外面不走的。
柳柳聽到小玩子說皇上願意見她,總算鬆了口氣,只要他見她,她就有把握救自己的兄長,雖然利用了荊州的洪災有些卑鄙,可是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受苦的。
永元殿的高座上,風邪隨意的歪斜在明黃的軟榻上,身上只著一件織錦的中衣狂放邪魅的俊臉上布著怒氣,眸子閃著犀利的光芒,柳柳相信如果自己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風邪一定會連同她和哥哥一起治罪的,幸好她利用了三天的時間不眠不休的相出退水之策,這不但救了荊州的百姓,很有可能也救了哥哥和自己。
「聽說你想見朕,還說有辦法解救荊州?」
柳柳眸子裡閃過智慧的光芒,鎮定的望著高座上的皇上,舉止嫻雅,沒有一絲兒慌忙,倒真的好似有退水之策,陽光斜射到她的身上,輝了她的黑色瞳孔,深幽自信,看得他快呆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再面對皇上時,能夠如此的從容,鎮定,自信,她是一人。
「回皇上,臣妾確實可以解荊州之急。」柳柳說完,不緊不慢的從水雲袖中拿出一張圖紙晃了晃,不卑不亢的開口:「但是臣妾有一個條件,希望皇上可以答應?」
風邪的眸子微瞇,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他是知道的,如果這份圖紙真的可以解除荊州的危機,那麼放了柳霆又何妨,何況他已經被打了二十大板,他的心裡已經平衡了,要是真的治柳霆的罪,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又沒有真的犯下罪行。
「好,但願你的方法游泳。」風邪的唇角浮起淺笑,笑裡流淌著寒意蕭殺的決冷,鎖著下面的醜女人,以前他看到她就像躲著走,可現在竟然可以坦然面對,而且她說話的神情如此的璀璨,自信,自負,還帶著絲絲的狂傲,好像天下間的事沒有她辦不到的,如果她是一個男子,一定是他的重臣。
「那麼,立刻放了我哥哥,我會讓你知道這個方法有沒有用的。」柳柳淡漠的點頭,她本來就想救荊州的百姓。
風邪好看的眼睛一瞇,危險的光芒掃過,他決定相信這個女人一次,因為她的神情是那樣專注又認真,完全不像是耍了什麼心眼,整張小臉上都閃著智慧的亮澤,使人不敢小覷,他看得晃了一下眼,掉頭吩咐下的小玩子。
「立刻放了柳大人。」
「是,皇上。」小玩子點頭退出去,不禁暗暗佩服娘娘,竟然輕而易舉的便讓皇上放了柳大人,不過娘娘真的有辦法解救荊州嗎?千萬別是她用的計謀,到時候她可就要吃苦了。
永元殿上,只有風邪和柳柳兩個人對望著,那跳動著火花的眼神在空中較量,研判,一挑細長的眉峰,打破沉寂。
「人已經放了,東西拿過來吧。」
柳柳福了一下身子:「是,皇上。」緩緩的走到龍榻前,雙手奉上圖紙,上面畫了教橫錯雜的圖形,還有一些風邪看也沒有看多的東西,凝著臉,唇角抽搐了幾下,他自覺上認為她糊弄了他,隨便畫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來換柳霆,這女人好大的膽子,風邪的俊臉在一瞬間蒙上陰黑。
「大膽,你這是什麼解決之道,竟敢隨便找圖案來欺騙朕!」
柳柳抬高小臉蛋,眼神布著不屑,鄙夷,黑瞳裡幽暗如潭,泛著耀眼的光芒。
「難道只要是皇上看不懂的東西都是欺騙嗎?」
風邪一怔,被柳柳的話堵住了嘴,這女人不論何時何地總是自信驕傲的,因為自信使得她這樣的一副丑顏竟然鍍了一層光圈,熠熠生輝,引人眼目,那大大明亮的眼睛,彎彎的捲翹的睫毛,紅艷艷的小嘴,無論哪一處都是迷人的,只因為臉上多了一個胎痣,便被自己認定為醜女,其實仔細的看來,她並不醜,相反的很漂亮。
陽光照射進大殿,殿堂上有些悶熱,風邪感到自己有些迷惑了,難道是太久沒有碰女人的原因麼,新進宮的秀女,他還沒召過她們侍寢,因為有潔癖,即便是美女,有時候也有讓他噁心的毛病,所以他不是個輕易召女人侍寢的皇帝,只有認定了,心不反彈了,他才會召那個女人侍寢,所以當初他原本只想留下兩三個女人的,後來因為心裡不平衡,才一下子留下來十多個。
柳柳靜靜的不開言,等著風邪的反駁,好久沒有聲響,奇怪的抬頭,只見高座上的風邪,隨意的歪斜在龍榻上,整張臉罩在光亮處,使得他的俊顏越的耀眼,眉輕輕的擰起,好似被什麼困擾住了,他的長睫毛又長又密,很直的那種,這使得他的臉上多了一份陽剛的魅力,鼻子挺翹著,薄唇粉嫩,浮著鮮艷的色澤,頭上的烏絲因為打頭鬆鬆垮垮的垂下來,瀉到胸前,掩映著他半敞的衣衫,說不出的性感妖嬈。
柳柳忽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心裡火辣辣的,好似極不舒服,她本來就燒了,再看到眼前的美男性感圖,頓時有一種眼冒金星的感覺,深深的呼吸了兩口。
「皇上,皇上?」她鎮定的輕喚了兩聲,腦門竟然=溢出細密的汗珠,手心裡也是,氣息有些不平穩。
不過經過她的輕喚,風邪回過神來,不禁暗咒自己一聲,怎麼想這女人的事竟然想呆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怕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飛快的沉下臉來。
「你確定這張圖可解荊州之急?」他揚了揚手裡的圖紙,既然自己看不懂,就讓這女人講來聽聽。
「是。」柳柳明澈的眸子裡清澈自信,勾唇輕輕的一笑,那笑有些恍惚。
「好,你過來,給朕講一下,這見鬼的圖式怎麼回事。」風邪隨手一撥烏,凝眉低咒了一聲,現柳柳的身子輕晃了一下,臉色潮紅一片,風邪不禁有些詫異,這女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面紅臉熱的樣子,難道她的弱點是?見不到性感妖嬈的美男,這倒好玩了,風邪的唇角浮起玩味的笑。
柳柳退後一步,本想拒絕,可看著那高坐的男人一臉不容商量的餘地,只得抬腳往前面奏,她的腳步為什麼這麼重呢,究竟是怎麼了?好不容易踏上了高階,還沒等她站穩,身形便凌空一躍,落進了風邪身邊的龍榻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已伏進他的懷裡,小臉蛋不偏不倚的跌倒他健硬的胸肌上,那胸肌還散著男性的麝香,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大腦瞬間空白一片,風邪看著她愈來愈紅的小臉蛋,唇角浮起算計的笑容,原來這就是她的弱點。
「皇后沒事吧?」
「沒事。」柳柳拚命的搖頭,身子越來越熱,她真的沒事嗎?為什麼頭越來越重,這該死的男人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緊摟著她,伸出手去推他的身子,卻現那麼無力,就連嘴邊的話都成了喃語:「放開我,不是要講圖紙嗎?拿過來。」
「皇后這麼急幹什麼。」風邪瞇起邪惑的眼,目光變幻莫測,探究的緊盯著懷裡的人,一向淡漠的女人慌忙起來,原來是如此的嬌羞可愛,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完全不同於那些做作的女人,清新自然,風邪越看越覺得有趣。
「你究竟在幹什麼?」柳柳掙扎了一下身子,欲去推開他,白皙的小手不經意的觸摸到他前胸光潔有彈性的肌膚,嚇得如觸電般猛的後退,身子就那麼直直的跌落出去,眼看著要滾落出去,風邪總算好心的一伸手再次把她拉到身邊。
「好了,皇后還是給朕說說這圖是怎麼回事吧。」
他不再逗她,坐直身子,拿過圖很認真的歪過來問她。
柳柳用力呼吸一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她還是盡快把這個問她解決了離開這裡才是,這個男人太危險了,自己又不能露出武力,這樣無論如何是鬥不過他,不如搞定一切,離得遠些才是緊要的。
「皇上請看,這是柳兒畫的荊州幾個縣城的洪災圖,因為長江外圍的洪水水位高於這幾個縣,形成的地勢就是這幾個縣深陷在最底層,那麼先要隔絕高水位和低水位的連接,要阻止這兩個接口,便要築高大堤,築堤不能用污泥或者是麻袋,必須用大石子堵住大堤,堤外另加一道麻袋堤,這樣可以一勞永逸。」柳柳說到這兒,不由得喘氣起來,氣息不順,風邪聽出了些意味,心情莫名的興奮,也不去計較,伸手把自己的茶盅遞到柳柳的手邊,完全忘了自己的東西從來不讓女人碰的。
柳柳喝了一口茶,放到一邊的高几上,繼續指著圖紙開口。
「把大堤的問題解決了,剩下就是如何把這水引出去,你看這幾個縣城的最後面有一座山,這山地勢並不高,我們可以從中牽出一條溝渠,雖然有些難度,但我相信只要認真的去做就行,看到這個像水壺一樣的東西了嗎?這叫做引雷,可以把大山炸開一條渠道,這引雷做起來很簡單,我旁邊寫了做的方法,隨便什麼人一看就會,等到把荊州幾個小縣的水流順著這個溝渠引流出去,這樣水位便退了,水位退了,農田里的水稻已經全部被淹死了,那麼皇上可以下令放玉米種子,改種玉米,這樣可確保災民度過一個冬季,來年,種上別的莊稼,荊州之災便可度過去。」
柳柳說完,腦門上全是細密的汗水,小臉蛋紅撲撲的甚是迷人,風邪的雙眸璀璨一片,激動起來,沒想到這醜女人不但可愛,而且腦子如此好使。
「嗯,皇后的點子倒也可行。」雖然心裡讚賞,可臉上卻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柳柳也懶得計較風邪的話,身子急急的站起來,輕聲的開口。
「那柳兒告退了。」掉頭往下走去,風邪見她走得急,忙伸手去拉她,現在荊州之急既然解了,他正好可以逗逗她,誰讓她如此好玩呢,從沒想過那個冷漠淡定的女人原來也有驚慌失措的一面,唇角浮起淺笑。
誰知柳柳被他一拉,無力的身子一下子回跌到皇上的身上,這次她的臉沒有對著他的胸,可是唇卻落到皇上的唇上,風邪的臉在一瞬間冷沉下來,眸子裡殺氣浮起,他從來不允許女人隨意碰到他的唇,即便是張修儀還沒能碰到他的唇,所以這感覺怪異的很,他冷冽的怒瞪著貼著自己臉的女人,真想一巴掌把她甩下去,可是那唇意外的柔軟,甜甜的,還帶著一股香濃的味道,不禁試探的伸出舌舔了一下,好軟噢,他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裡的一份希翼,原來女人的唇是如此的柔軟,而且又好聞,又好吃,不禁用的的吸下去。
永元殿外的小玩子小安子和翠兒趴在大門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大殿上有什麼聲音,心裡暗自詫異,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怎麼樣了?
小安子一想到娘娘可能被皇上責罰,心急不已,和翠兒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拉著小玩子的手。
「小玩子公公,你進去看看吧,要是皇上責罰了娘娘怎麼辦?」
小玩子一臉的為難,可看到這兩傢伙可憐巴巴的表情,算了,誰讓他小玩子心地善良呢,一咬牙:「好吧,算我怕了你們兩個了。」
小玩子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飛快的奔進永元殿,只見高座上的兩個人耳鬢廝磨的纏在一起,與糾纏,人與人糾纏,而且還是皇后壓著皇上身上,皇上竟然沒有怒,小玩子徹底的愣了,好半晌才開口。
「皇上,你們在幹什麼?」
小玩子說完,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在幹什麼,他還不知道嗎?他驚訝的是皇上怎麼會允許皇后娘娘對他上下其手了,而且皇后娘娘也太猛了吧,就這麼直直的強行壓倒了他們俊美神武的皇上,這真是天鳳最大的傳奇了。
高座上的風邪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急急的推開身上的柳柳,自己真是瘋了,竟然和這個女人親嘴了,這女人長得醜,可竟然會蠱惑人心,害得他這樣一個俊美如神詆的人毫無招架的能力,竟然和她親嘴了。
可是為什麼一向伶牙俐齒的女人會毫無反應呢,風邪奇怪的望過去,只見軟榻上,那女人一臉的潮紅,雙目緊閉,臉上細細的汗珠子順著鬢流下來,風邪心下不安,忙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天哪,她竟然燒了,而且還昏了過去,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燒了,自己竟然想成她花癡,還正奇怪她那樣一個女人也會花癡呢,不禁心疼起來,朝著下的小玩子叫了起來。
「立刻傳御醫,皇后娘娘病了。」
「啊?」小玩子立刻跳起來奔出去,原來不是皇后娘娘強上了皇上,是皇后娘娘病了,小玩子一想到這個不禁埋怨起皇上來,皇后娘娘都病了,皇上怎麼還纏著娘娘親個不停,真是的。
風邪大手一揮,抱起柳柳的身子往永元殿裡的寢宮走去,沒想到這女人如此輕盈,抱在懷裡一點份量都沒有,真不知道平常有沒有吃飯。
接下來是診治,餵藥,直到她醒來,睜開水眸,頭仍有些暈厥,搖轉頭打量宮殿裡的一切,忘記了風邪親她的事。
頭頂是雕花銅柱支起的百蝶穿花的米色錦帳,絲穗珠綴,薄如蟬翼,熏香繚繞,有一扇寬大的繡面屏風,自己正睡在雕花鏤空的檀香床上,銅柱上祥雲瑞獸,紗紅宮燈懸掛在四角之上。
好華麗的擺設,華麗中透著皇家的奢侈之氣,這是哪裡啊,柳柳困惑的皺眉,聽到耳邊響起欣喜的聲音。
「娘娘,你醒了?把奴婢嚇死了!」
原來是翠兒丫頭,一雙眼睛上此時還掛著淚痕,紅通通的,自己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她動了一下,欲起身坐起來,翠兒趕緊過去扶起她,擔憂的開口:「娘娘忘記了嗎?娘娘昏過去了,請御醫診治過了,藥也吃了,現在不會有什麼事了。」
「這是哪裡啊?」柳柳點了一下頭,思緒慢慢回到腦海裡,原來自己過來找風邪了,頭越來越重,直到講解完那幅圖,便覺得頭重得不行,直至後來的事情都忘了。
「皇上的寢宮。」翠兒小心的開口,她可沒忘了娘娘可不喜歡和皇上糾纏到一起,雖然這份榮耀,對於別的女人是欣喜,但是娘娘是例外的,她當初根本就不想進宮。
「風邪的寢宮?」柳柳的唇角抽了抽,她可沒忘記那男人有多小心眼,怎麼會讓她睡他的寢宮呢,一定是自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一時好心,所以讓她睡了一下,她還是不要惹人嫌,快點離開吧,而且她要回柳家去看看哥哥怎麼樣了。
「是。」翠兒見娘娘雖然臉色暗沉了一下,好歹沒說什麼,才放下心來。
柳柳示意翠兒扶自己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寢宮,小玩子守在殿門外,一見柳柳出來:「皇后娘娘是否好些了,皇上命奴才守在這裡,如果娘娘好些了,奴才就是稟報皇上。」
「死不了,你去告訴他,本宮回柳府去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柳柳揮揮手打了小玩子,掉頭吩咐身後的翠兒。
「回柳府去吧,我不放心哥哥,想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是,娘娘。」翠兒點頭,吩咐小安子去備輦車,她挽扶著娘娘走出永元殿。
殿門外,夕陽西照,清風徐來,漫天飄飛的花絮,柳柳伸手逮住一朵花瓣,卻是那珍珠海,沒想到永元殿裡竟栽種了這種樹,滿枝頭白色的小花,風一吹,漫天飛舞,落到殿前的湖面上,像鋪了一層白色的毯子,剎是美麗。
小安子把輦車駕駛過來,翠蓋珠櫻八寶車,裝潢極是華麗考究,上等的雪紡布料,頂端鑲嵌著珍貴的南海珍珠,四角吊著珍禽搖鈴,風一吹,搖曳生響。
翠兒扶著柳柳上了輦車,一行人出了皇宮回柳府去了。
上書房裡,皇上和金紹遠還有鳳冽正在看皇上手裡的圖紙,聽著皇上的話,不禁驚歎,這心思可真縝密,而且嚴謹,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女人的思路。
「沒想到皇后娘娘如此聰慧。」金紹遠真心的讚歎,站在他身邊的鳳冽眉梢高挑,想不到那個女人果然想出來對策,當初他就知道只有她可以相處好辦法來,可惜她根本不理自己,沒想到為了她兄長,她到底還是出面了。
「是沒想到,連朕都很意外。」風邪的腦海裡浮起那女人潮紅的小臉,迷人的樣子,唇角浮起若有似無的效益,口氣間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
鳳冽心下一緊,皇兄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就因為這個就對柳兒生出什麼想法吧,不禁脫口而出。
「皇兄不會喜歡上皇后了吧?」他知道,像皇兄這樣驕傲的人絕不會容許這種事生的,果然風邪的臉色一變,眸子冷冽起來。
「你胡說什麼!朕怎麼可能喜歡那女人,只不過感到不可思議罷了,最多也就是欣賞她有些才華罷了。」
金紹遠站在旁邊看著這兩兄弟斗計,好笑的望著,看來兄弟倆都喜歡皇后娘娘,想想也是,那樣出色的一個女人,受吸引是理所當然的,幸好自己沒有深陷其中,這大概是因為他見到她比較晚吧,而他的心裡裝上了另一道身影。
「皇上,聽說南宮月生病了,是真的嗎?」
金紹遠穿著深藍的長衫,映得他古銅色的臉越的俊朗,雙手如蒲扇,一抱拳恭敬的打斷皇上和炎親王之間的話題。
炎親王鳳冽,眉一挑,很是不樂意,他差點就逼出皇兄的話來了,沒想到這可惡的男人竟然打斷了他,一雙星目如利劍掃過去,只見金紹遠若無其事的一掀衫擺,站到下去了。
風邪俊美的臉上,漆黑如墨的瞳孔瞬間變幻莫測的暗芒,自己差點中了皇弟的計,不管他喜不喜歡柳柳,都不管他的事,柳柳現在可是天鳳的皇后,他的如意算盤可真響啊,唇角勾出一抹淺笑,那笑帶著清冷,不過幸好金紹遠的文化,使得自己沒有中了他的計,掉頭望向金紹遠。
「一早太監過來稟報,說他受涼風熱了,這傢伙可真難得生回病。」風邪說完,不由得想起自己寢宮裡的那個女人,不知她病得怎麼樣了,小玩子這個死奴才怎麼不過來報一聲。
風邪正想著,小玩子一溜小跑奔了進來:「稟皇上,皇后娘娘沒事了,不過娘娘出宮回柳家去了。」
「回柳家。」風邪內斂的哼了一聲,那女人還真兄妹情深,心內有些不樂意,可當著兩個臣子的面,自然不好作,只淡聲開口:「由著她去吧。」
「是,皇上。」小玩子退了下去,鳳冽一聽到小玩子的話,緊張的追問:「皇后娘娘怎麼了?」
「可能是受涼了,今兒一大早過來,講解完圖紙的事便昏了過去,朕吩咐太醫給她診治了,現在沒事了。」風邪不悅的開口,掃了一眼自個的皇弟,他慌的什麼。看來鳳冽是真的喜歡上他的皇后了,對於一向幫他治理夠愛的皇弟,他一直是疼寵有加的,如果在一開始,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把皇后賜給他,可是現在他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在遲疑什麼,總之是一份不願意的情緒困擾著他,使得他張不了口。
鳳冽點了一下頭,上書房裡已經點上了宮燈,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風邪望了鳳冽一眼,冷厲的出聲:「皇弟可查清了荊州貪污賑銀的案子?」
鳳冽一怔,沒想到皇上突然轉換了話題,他面色一正,連忙恭敬的把貪污案稟報給皇上:「查清了,臣弟正想稟明皇上,此案牽連到很多朝堂大員,是隱而半治,還是一查到底呢?臣請皇上定奪。」
隱而半治,就是只整治下面小的,朝堂之上還維持和諧,這是歷朝歷代都會有的現象,如果是一查到底,就會涉及很多人,現如今這樣的形勢,一動而白動,真怕引起什麼不利的動盪,所以鳳冽希望先隱而不。
風邪豈會不知此時的光景,天鳳二十年,有很多隱患存在,如果再動了這些官員,可謂動了根基,但是一想到這些可惡的傢伙,他的心裡便堵住了一口氣,這些腐爛的東西,如果聽任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為之,那麼天鳳只會連根都爛掉,但眼下也不能一動而,只能邊動邊治,眸子銳利,暗芒閃爍,沉聲吩咐。
「一查到底或隱而半治都是不可行的,現在實行邊治邊剝,把這些腐蝕的東西,一層層的剝出去,你可以把下面先清理乾淨,連後把此案中最大的主者治了,剩下的人立一份名單給朕,朕會慢慢把這些人整治出去,重新換上得力的精銳的人手。」
風邪狂放不羈的開口,神情冷然,蕭殺,細眉飛揚,唇角浮笑,整張臉流光溢彩,瞳孔中閃過迫人的睿智,他不是不動手,只是時機未到,這些傢伙便如此不安分了,現在就讓他一個一個把他們清理乾淨。
金紹遠和鳳冽忽視一眼,同時盯著上的皇上看來皇上要動手了,那些人如果還抱著僥倖的心理,那麼只能等著被抄家滅族了。
「臣遵旨。」
鳳冽抱拳領命,看來他有事可做了,摩拳擦掌,最近閒的慌,正好可以找些傢伙出氣。
風邪望向下的金紹遠,吩咐他去忙荊州之事:「戶部侍郎聽旨。」
「臣接旨。」金紹遠一躬身領命,心裡鬆了一口氣,皇上如此處理,甚得人心,相信那些災民會即刻返鄉的,誰願意在外面做乞丐啊。
「你們都回去吧。」風邪揮揮手,金紹遠和鳳冽告安走了出去。
小玩子見網頁和金大人走了,才從外面走進來,只見宮燈的映照下,皇上已經靠在龍榻上睡著了,那張俊美的臉上神情安詳,長長的睫毛蓋著他亮如星辰的眸子,鮮艷的唇吹破可彈,頭上的銀簪明晃晃的耀人眼目,一頭烏絲全數披散在肩頭,飄逸出塵,那麼靜靜的仰靠著,恍如謫仙。
小玩子心疼極了,皇上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為了荊州的事情,可說是日夜難眠了,好在事情解決了,他一下子便累的睡著了,小玩子輕手輕腳的拿了一張氈毯蓋在皇上的身上,走出上書房。
月亮爬上頭頂,暗夜襲來。
丞相府,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似的,人人疲憊之極,偌大的廳裡此刻安靜無比,只有厚重的喘息聲,伴隨著輕輕的啜泣聲,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只小心的拿眼角瞄著老爺,就連老爺也不敢再說什麼,陪著小心望著夫人。
「好了,不是沒事嗎。」
「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沒事讓柳兒進宮幹什麼,看吧,柳兒在宮裡過的不舒服,霆兒一回來屁股便被打爛了,這下你滿意了。」一向溫柔的柳夫人此時好似那伸出利爪的母豹,維護自己的孩子張牙舞爪的和柳丞相鬥著氣,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是哭了好久的。
「是為夫的錯,為夫不是向你賠罪了嗎……」柳丞相無奈的開口,他已經不知道賠多少回罪了,可是每回夫人一聽到孩子們過得不如意的時候,便和他鬧個沒完,事實上,他也後悔自己讓柳兒進宮,可現在已成定局,他們總不至於整天鬥氣吧,本來好些了的,誰知這霆兒一回來聽到妹妹的事情,便像瘋了似的衝進
皇宮去找皇上理論,他們一向知道霆兒疼柳兒,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柳兒敢找皇上拚命,皇上是什麼人,若不是柳兒解了荊州的燃眉之急,只怕他現在就要坐牢了。
「賠罪有什麼用,柳兒一樣呆在宮裡,霆兒一樣被打了,難道犯罪的人可以賠了罪就沒事了嗎?」柳夫人一聽到柳丞相的話,眼淚可又下來了。
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