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異道:「一定是我老婆故意騙他,想讓他放了自己,沒想到,這傢伙還是殺了他的嫂子。」
花滿溪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秦雙武一指賽果老的屍體道:「這種人是自作聰明,最終害了自己。」
花滿溪問道:「公孫前輩,你說的許邵住處可靠嗎?」
「姑娘,我就知道在泰山下,泰山下大得很,要你們自己去找。」
花滿溪點頭道:「那就一定能找到。」
秦雙武問道:「公孫異,你準備去哪裡?回去嗎?」「我要為老婆修座很大的墳,一直守著她,直到在陰間見到她。」
花滿溪點頭,暗道:「公孫異前輩倒是個一往情深的男子漢大丈夫」
花滿溪在客棧裡等候「陰陽手」秦雙武的消息已經有三天。
三天來,花滿溪幾乎時時往客棧外張望,希望能看到秦老伯回來,卻總是失望。
花滿溪很悶,又怕出去錯過與秦老伯見面的時機,她一見到秦雙武就要知道結果。
泰山腳下很大,方圓將近千里,為能快點找到武癡的家,秦雙武把花滿溪安排在一個小鎮的客棧裡,自己去尋武癡的住處,找到後再來接花滿溪。
這幾天夜裡,花滿溪次次都夢見和武癡相會,成親、洞房花燭的情景,每次笑醒後,都增添一份焦急。
終於,秦雙武滿面春風地回到客棧,興奮地對花滿溪道:「找到啦」
花滿溪欣喜若狂,手和腿竟不知放在什麼地方好,淚水落了下來。
秦雙武連忙安慰她道:「花姑娘,不要哭,找到了就是最好的結果。」
花滿溪擦著眼淚,連連點頭。
秦雙武坐下喘了口氣道:「許邵的『武聖莊』離此有一天左右的路程,待會,我去買匹馬,讓你騎著去。」
花滿溪突然想起一件事,悶悶不樂道:「秦老伯,我去了,怎麼說呢?」
「花姑娘,你是許邵的未婚妻,還用著說」
花滿溪低下頭道:「可是,我沒見過許邵呢。」
秦雙武先是一愣,馬上醒悟,道:「你們兩個一定是媒灼之言,只知道有此一緣卻未見其人,這沒關係,一說就知道啦。」
「許邵還不知道我是誰。」
秦雙武驚得目瞪口呆道:「許邵怎會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的名字?」
花滿溪只好說實話道:「我一直在心中把許邵當成未婚夫,才不遠千里來找他。」
「摧毀手」秦雙武腦袋轟的一聲,暗道:「原來她是一廂情願,我秦雙武這個當上得不輕。」
「秦老伯,我一定要嫁給許邵,他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
秦雙武望著花滿溪,不知說什麼好。
花滿溪看出他的心思,道:「秦老伯,你已經帶我到了這裡,就好事做到底,幫我向許邵求親。」
秦雙武搖頭道:「花姑娘,你知道許邵有沒有老婆?」
花滿溪一愣,喑道:「沒想到這點。」轉念一想,搖頭道:「秦老伯,許邵一定沒有老婆。」
「為什麼?」
「他如有老婆,還會整天在外面跟人比武,把老婆丟在家裡?」
秦雙武不以為然道:「花姑娘,天州中人,身不由己。」
花滿溪堅定地道:「我相信許邵一定沒有老婆。」
秦雙武擺手道:「就算他沒有老婆,萬一他有心上人,你還不空想一場?」
花滿溪聽完,不急不忙,問道:「秦老伯,你看我漂亮嗎?」
秦雙武沒想到她問這話,道:「花姑娘貌美如花,很漂亮。」
花滿溪一笑,道:「秦老伯,像我這麼漂亮的姑娘,多不多?」
「不多,不多。」秦雙武明白了花滿溪的意思。「秦老伯,你說,許邵如果看見我,會娶我嗎?」
秦雙武道:「許邵如果有眼力,一定不會辜負姑娘對他的一片癡情。」
看花滿溪非常自信,秦雙武心中暗道:「也不見得。」
花滿溪道:「那我們快去武聖莊,找許邵提親。」
「陰陽手」秦雙武想起一件事,搖頭道:「如此前去,似有不妥。」「秦老伯,有何不妥?」
「花姑娘,自古提親的非父母既親戚,我與花姑娘非親非故,人家問起,讓我怎麼說出道理。」
花滿溪想了會,看看秦雙武,暗道:「秦老伯年齡與父親相仿,何不認作乾爹,辦起事來也方便些。為了我朝思暮想的許郎,認就認了吧」想到這,開口道:「秦老伯,如果不嫌棄,我認你為乾爹如何?」
「哦?」秦雙武瞧著花滿溪道,「這姑娘與我的女兒秦瀟湘年齡相仿,相貌也都出類拔萃,認做干女也不抹我的面子。況且,既要為她去提親,沒有名份不行。」於是,點點頭道:「如此,我收下你這個乾女兒。」
花滿溪倒身下拜道:「乾爹在上,受女兒一拜」
秦雙武用手扶起道:「女兒,起來,起來。都一家人了,還用行此大禮。」
花滿溪迫不及待道:「乾爹,我們這就去武聖莊,找許邵提親。」
「不忙。」秦雙武道,「提親可是大事,要準備些禮物。另外,還要買匹馬,女兒路上少遭罪。」
花滿溪又拜道:「一切全仗乾爹操勞。」
「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秦雙武道,「女兒在此稍候,乾爹去去就來。」
花滿溪看著乾爹出去,心中激動不已道:「就要見到許郎了,成親後,我一定要對許郎百般溫柔,過好小日子。」
她情不自禁笑出聲,眼裡的神情有些癡,但,此時的花滿溪光彩照人,更顯出她清麗脫俗,與眾不同。
騎在馬上的花滿溪,幾乎是一路唱著小曲向前走。來來往往的行人,對這個俊悄出奇的姑娘無不注目而視,那些好多事嘴又快的直誇跟在馬後的秦雙武有這樣漂亮的女兒好福氣。
秦雙武樂得眉毛鬍子一把抓,心裡美滋滋的,說不盡有多舒服。
一天的路程很快過去,秦雙武在武聖莊附近的一處茶攤前叫住花滿溪。
「女兒,你先在此等候,為父先到武聖莊提前,待他應下後再來叫你進去。」
花滿溪不樂意道:「不答應也要來叫我。」
秦雙武一愣道:「不應親就不必進去啦」
花滿溪小聲道:「乾爹,女兒對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
秦雙武恍然,點頭道:「對,對,為父先去探探路,一會就來接女兒。」
秦雙武扶花滿溪下馬,對賣茶的道:「老闆,為我女兒來杯好茶。」
賣茶的老頭連聲答應。
秦雙武拴好馬,囑咐幾句,去了武聖莊。
花滿溪直等到看不見乾爹的背影,才坐進茶攤,心中忐忑不安道:「乾爹去也不知許邵
應不應
親?如果不應,那我一定要讓他看到我本人,他見我這麼漂亮,一定巴不得呢。」
正想著,茶攤外過來兩個一身勁裝,手提羊刀的年輕人。「老闆,武聖莊是不是在前頭?」「就在前面不遠。」
「兄弟,咱哥倆在此喝口茶,商議商議怎麼對付武癡。」
個年輕人進了茶攤,每人要了碗茶喝著。
花滿溪聽說他們要對付武癡,心中一驚道:「這兩個人一定是來找許郎比武的,聽聽他們出什麼主意,等見到許郎告訴他。」
「大哥,你說,那條懸賞的告示是不是真的?」
「兄弟,那告示雖說時間長了些,假是不可能的。」
「大哥,我們哥倆拿了武癡的人頭,人家真的會給十萬兩銀子?」「他敢不給雖說我們哥倆聽人說的,沒看見告示,可天州上人人都說是真的,他賴帳,我就剁了他」
「對,我們弟兄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兄弟,那武癡武功高強,對付時我們要前後夾擊,專攻他的要害。」「大哥,你的刀法比我好,一定要罩著小弟。」
「那不必說,誰讓我跟你一個頭磕在地上,八拜之交呢」「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啦。」「兄弟,你說咱們是
現在去,還是等夜深後再去?」「大哥,小弟聽你的,你怎麼說,小弟怎麼聽。」「兄弟,這大哥信。」
那位大哥在沉思道:「兄弟,現在去,武癡正要吃晚飯,咱們一叫板,他一『氣』得不行,盛怒之下,武功比什麼時候都厲害,咱們弄不好會吃虧。」「大哥,那咱們夜裡去?」
「別忙,兄弟,容大哥好好琢磨琢磨。」「大哥,你要想周全了,咱們的把握更高一些。」
「兄弟,夜深時,武癡在幹什麼?」「那還用說,一定睡覺唄」
「對武癡正在睡覺,咱們一叫板,他從床上爬起來,睡意朦朧,頭昏腦脹,咱們就勢一衝,他先亂了自家陣腳,到時候,招也不會使了,手也不會動了,腿也不知往哪放了,咱們也不戀戰,砍下他腦袋就走,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十萬兩銀子,多省心。」
「大哥,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打心裡佩服」
「兄弟,十萬兩銀子咱們怎麼花?」
「大哥,這小弟早就想好,我們先蓋座漂亮的房子,建一個大花園,再給大哥娶一個絕對漂亮的老婆。」
「別,兄弟,怎麼也要給你也娶個漂亮媳婦,有福同享嘛?」
「謝謝大哥」
「兄弟,你就先想花銀子,不想賺點銀子回來?」
「大哥,你有什麼好主意?」「兄弟,大哥早就打算過。除了你講的那些,再買一座很大的房子,有院子有二樓,把裡面的房間佈置得漂漂亮亮,然後買上一堆姑娘,往裡一放,鞭炮鑼鼓一響,就開張,保管男人撅著屁股往裡跑,那銀子就大把大把地往咱兄弟的手上流。」
「大哥,你想開ji院啦?」「ji院賺銀子容易,一年估計弄個十幾萬兩不成問題。」
「大哥,能賺那麼多?」「當然,你知道我定的價碼是多少嗎?」
「不知道。」「大哥說給你聽聽:一夜二百兩,一個時辰五十兩,這是一般的女人。好一點的,一夜六百兩,一個時辰一百五十兩。絕頂的,絕頂的你懂不懂?」「小弟不懂。」
「絕頂的就是頭牌,一夜一千兩,一個時辰三百兩。」「這麼多啊」「大哥我算算,
一年十二個月,一月三十天,一天一千兩,一年就是……就是三十六萬兩」「三十六萬兩」「大哥也沒想到能賺這麼多。」「大哥,咱幹哪」
「兄弟,拿了銀子咱就干。」兩個年輕人興奮不已。「兄弟,咱們要等到夜深時再去,現在幹什麼?」
兩個年輕人東張西望,一眼看見花滿溪,頓時眼睛直直地拔不出來。
「乖乖,太漂亮啦」「大哥,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頭牌?」「頭你個頭這比那頭牌漂亮多啦」
「大哥,乾脆,給兄弟作媳婦吧?」「你想的美,這麼漂亮的姑娘,應該先給我做老婆。」
「大哥,乾脆,咱誰也不要她做老婆,等玩厭了,送到咱的ji院給咱賺銀子」
「兄弟,好主意,一舉兩得。」
兩年輕湊到花滿溪面前道:「請問姑娘貴姓,叫什麼好聽的名字?」
花滿溪白了他們一眼道:「姓姑名奶奶」「姑奶奶」兩個年輕人一怔。「大哥,她佔我們便宜。」「兄弟,別沒禮貌,姑娘是和我們開玩笑呢。」
花滿溪眼珠一轉,問道:「聽說,你們要找武癡比武?」
兩年輕人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花滿溪一笑道:「你們剛才不是說的嗎?」
兩年輕人點頭道:「姑娘都聽見啦」
花滿溪道:「告訴你們,武癡過會兒來這裡,你們要小心。」
「他來這裡幹什麼?」「找你們比武呀。」「找我們?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來找他比武?」「武癡有暗哨在這一帶盯著」
兩年輕人緊張地四處張望,問道:「在哪?」
花滿溪拿起寶劍,大叫一聲道:「在這」一劍劈了下去。
兩年輕人一驚,馬上閃開,沒來得及跑利索,衣服上被刺出個大口子。
花滿溪一喜道:「這兩個小子不怎麼樣,今天,我要露一手啦」
「哈哈,姑娘是練家子,咱兄弟倒真走了眼了」兩個年輕一左一右,夾攻花滿溪。十幾招下來,花滿溪竟和他們戰得難分難解,心中好笑道:「連我都打不過,還找許郎比武,許郎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照樣會砍下你們的腦袋。」
不一會,五十招過去也未有結果,茶攤老頭突然歎口氣道:「唉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莊武聖在前耍弄,真要讓人笑掉大牙。」花滿溪眼珠一轉道:「老伯伯,我是武聖莊未來的女主人,這兩個傢伙來找麻煩,我不管誰管?」
老頭搖頭道:「姑娘,恕老朽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的功夫也差得很。」
花滿溪挺老實,道:「老伯伯,我的武功是不好,對付這兩個人卻還綽綽有餘。」
「大哥,她簡直不把咱兄弟放在眼裡」
「兄弟,給她點厲害瞧瞧」
兩個年輕人說完,並沒有多大變化,還是你一刀「刀劈華山」,我一刀「玉帶纏腰」,並不見有個麼出奇。
老頭不耐煩道:「像這樣沒完沒了,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花滿溪動作異常瀟灑,一把寶劍揮動自如,倒沒覺得有什麼壓力。
「老伯伯,你可否幫我打發了他們,我會重重地謝你。」
老頭道:「姑娘,你莫騙我老漢,武聖莊的許邵根本就沒媳婦。」
「老伯伯,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等成親後,就名正言順啦。」
老頭依舊不信道:「我老漢在此賣茶几十年,從許邵小時就看著他長大,從沒聽說他訂過親。」
「老伯伯,剛才那就是我的乾爹,去武聖莊找許邵求親去啦。」
老頭摸著下巴上的鬍子,左看右瞧道:「你這姑娘長得確實漂亮,和許邵挺般配的,就是武功差了點。」
「老伯伯,我做了許邵的夫人,他一定會教我幾招,武功一定會長進不少。」
老頭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姑娘,這兩個小子武功一般,你正可以顯示顯示,老漢替你壓陣。」
「老伯伯,你不幫我,要打到什麼時候才能抓住他們?」
老頭道:「不長,不長。老漢看過,三百招以內,姑娘可以撂倒一個,五百招以內,那剩下的一個也逃不了。」
「老伯伯,現在多少招?」
「姑娘,莫心急,才剛過七十七招,這早著啦。」
花滿溪聞言大喜道:「抓住這兩個傢伙,往許郎面前一送,也讓他知道,自己的夫人能對付幾個毛小子。」
老頭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慢慢打,不要著急,我老漢先睡一會。」
「大哥,等收拾了這姑娘再收拾收拾這個老東西」「兄弟放心,這老胳膊老腿的,大哥一刀就放了他的血。」
老頭不理他們,對花滿溪道:「姑娘,等撂倒第一個時叫老漢一聲,老漢替你綁好,別忘了。」
「老伯伯,這種事我怎麼能忘。」
老頭咂咂嘴,把胳膊支在大腿上,架起頭閉上眼昏昏欲睡,沒多會,鼾聲起來,並且越來越大,鼾聲裡還有極有規律的哨聲。
氣勢宏大的武聖莊建在泰山腳下,雖說武聖莊與泰山不能相比,但近幾年來,武聖莊裡的主人「武癡」許邵在天州上闖下的名頭,一點不比泰山遜色到什麼地方。
「武癡」許邵在天州中的地位如日中天,這一點,讓許邵的堂弟聖天吳極為不滿。
他非常嫉妒許邵,以為自己和許邵學的都是「無影旋風掌」,應該不相上下才對。
事實是,許邵在天州中被越捧越高,聖天吳至今知道的人卻又太少太少,少到幾乎沒有。
雖然說聖天吳也算是皇室一員,但是已經年代久遠,沒有什麼地位了。
聖天吳為此經常悶悶不樂,總是幻想著有一天天州中到處傳揚聖天吳如何了得如何厲害,最好能蓋過許邵。
其實,聖天吳的無影旋風掌,不論在招式純熟、內力修為和臨場經驗上都比「武癡」許邵差很多。
聖天吳卻看不到這些,他總以為自己出不了名是堂哥許邵壓制的結果。
曾經,聖天吳也想過像許邵一樣闖蕩天州,尋得地位和名聲。但,他很知道天州風險浪急,稍不留神就會船毀人亡,要聖天吳為爭地位和名聲冒送掉性命的危險,就是倒貼一座金山,他也決不會去幹。
「哼傻子才幹那種蠢事」
聖天吳站在自己的房裡,拿著銅鏡照著自己的臉,暗道:「連我的這張臉都長得幾乎跟堂哥許邵一模一樣,憑什麼他比我有名?」
聖天吳生氣地放下鏡子,走到武聖莊的大廳前,喊道:「人都去了哪兒,都死光啦」
聞聲跑過來十幾個家人,互相交頭接耳,眼睛不住偷看臉色難看的聖天吳。「我堂哥不在莊裡,你們就拿我聖天聖大爺不當回事。告訴你們,現在,我就是武聖莊的主人,都要聽我的,如發現有不聽的,家法處置」
家人們沒有了聲息,一個個低下頭去,暗底下卻仍然擠眉弄眼。
聖天吳一指武聖莊道:「你們自己看看,偌大的一座好莊子被你們這些個懶蟲弄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到處灰塵,到處髒兮兮的。」
家人們到相交換眼神,一個個直搖腦袋。聖天吳一叉腰道:「現在,你們給我把莊子裡裡外外都收拾乾淨,半個時辰後,我要四處查看,有一處不滿意,每人打十棍,兩處不滿意打二十棍,三處不滿意打四十棍,四處不滿意打八十棍,下面照此推算,你們都聽清楚嗎?」
「聽清楚了」
聖天吳很愉快地一揮手道:「去吧」
家人們一個個嘴裡嘟嘟囔囔散去。
有個家人仗著膽子問道:「大爺,天要黑了,看不見打掃,怎麼辦?」
「我今天吩咐的事一定要做完,看不見就點上火把,屋裡點上大蠟燭。」
家人點頭轉身離去,心中一個勁地暗罵道:「裝什麼主人,這武聖莊是許邵的,你聖天吳不過暫住在這裡,永遠也成不了主人」
聖天吳站在大廳外,得意地看著武聖莊內外火光通明,照得整個莊子如白晝一般,心中非常受用道:「我的命令,誰敢不聽許邵不在,這武聖莊就是我的」
半個時辰過後,聖天吳手裡拿著棍子四處檢查,轉了一圈後,心中非常滿意,但總覺得應該顯顯自己的威風,於是,自己坐到大廳內,讓家人們在廳外站成一排,足有半個時辰沒說一句話。
家人們不知怎麼回事,一個個偷眼往廳內瞧,見那位聖天聖大爺竟在閉目養神,家人們十分不滿。
又過了近小半個時辰,聖天吳還是沒有動靜。
家人們議論紛紛。「這位聖天聖大爺是不是睡了?」「像。」「那咱們也別在這站著,累了一天,也該休息休息啦。」
「對,咱們去睡覺。」「你們幾個值夜的可別去睡覺。」「知道,主人臨走時吩咐過,莊子交給我們打理,不能忘。」「那就這樣。」
家人們正要散去,聖天吳睜開眼,喝道:「放肆沒有大爺的命令,你們敢擅自離開,眼裡還有本大爺嗎」
「聖大爺,你有事儘管吩咐,沒事也別讓我們耗在這裡,我們也累了一天,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干。」
聖天吳眼皮一翻道:「你還敢頂嘴」說罷,根子往外一扔道:「打十棍子」
家人們面面相覷,一個個不動地方。
「反了你們」聖天吳衝到廳外,一腳踢翻那名家人,抄起棍子就打,劈哩叭啦,全打在家人的背上。
那名家人慘嚎,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聖天吳惡狠狠盯著大家道:「以後誰敢不聽我的,這就是下場」
家人們默然不語,但,一個個的眼裡含著憤憤不平的目光。
聖天吳卻突然歎口氣道:「唉我也是沒辦法,誰叫堂哥臨走時把莊子托給我,不打量好,對不住堂哥。」
家人們給他弄得糊里糊塗。
聖天吳掏出一張銀票,對那名被打的家人道:「我剛才手下留著情,否則,你的背梁早打斷。」把銀票遞過去道,「這一百兩銀子你拿去請大夫治傷,這幾天就不要幹活,傷好後再休息幾天。」
聖天吳又對眾家人道:「你們只要聽我的,不會有虧吃。」
家人們有的感激有的憤怒有的不知所措。
聖天吳心中好笑,一抬手道:「你們扶他回去治傷。」
家人們抬著被打的走了。
聖天吳看著家人們離去,臉上露出笑容道:「這叫打一掌給個甜棗吃,看你們還敢不拿我當這裡的主人」
志得意滿的聖天吳似乎意猶未盡,又背著手在武聖莊裡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大廳,讓人上茶,坐在廳裡邊喝茶邊往外看,那派頭那神情,儼然一副主人樣。
外面進來一個家人,稟報道:「大爺,外面有人求見。」
聖天吳暗道:「這麼晚,誰來拜訪?」問道:「姓什麼叫什麼?」
「姓秦,帶著幾樣禮物。」
「姓秦?」聖天吳暗道,「還帶著禮物,一定是來拜訪堂哥的。」有些不快,道:「他叫秦什麼,問清楚再說。」
家人看了聖天吳一眼,道:「大爺,姓秦的說拜訪武聖莊的主人。」
「我就是武聖莊的主人」聖天吳瞪了家人一眼,道,「問清楚姓名,再來回。」
家人無奈,跑了出去。不大會,又匆匆回來道:「大爺,他叫秦雙武。」
「秦雙武?」聖天吳一怔道,「那個『陰陽手』秦雙武?」
家人一笑道:「大爺,名字一模一樣。」
「他不是來找堂哥比武的吧?」聖天吳暗道:「若是找堂哥比武的,我才不替他趟這趟渾水,傷在哪兒不值得。」
家人心中暗笑,道:「大爺,秦雙武帶著禮物,想必不是找主人比武。」
「你看秦雙武臉色怎麼樣?」聖天吳依然不放心。「好像臉帶喜氣,表情溫和。」
聖天吳鬆口氣,道:「這麼說,就請秦雙武進來。」家人滿臉譏笑而去。
聖天吳整整衣服,挺挺腰板,端坐在大廳中,目光放出神彩,作出一副威風凜凜的駕式。
家人領著秦雙武進來,道:「這就是聖大爺。」
秦雙武上前一步,抱拳施禮道:「秦雙武有禮」
聖天吳起身道:「秦在老俠客氣了,在下久聞秦大俠威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說完,示意家人離去。
家人離開去值夜。秦雙武觀察聖天吳,暗道:「這就是許邵?」
聖天吳請秦雙武坐下,道:「秦大俠,到此何事?」
秦雙武咳嗽一聲,卻道:「許大俠近來挑戰天州各門各派高手,聲名日盛,秦某慕名而來。」
哦,原來他想見許邵。聖天吳暗道:「我先不說破,如果有好處,就冒堂哥收了,如果沒有,再說實話。」
「秦大俠過譽,在下實不敢當。」
秦雙武暗道:「他這樣說,就是許邵了。可我總覺得有些心浮氣躁,不像武功極高的樣子。」
聖天吳見秦雙武總在打量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慌亂,面上裝的極其鎮定,叫道:「怎麼還不給秦大俠上茶?」
家人上茶,聖天吳打發家人出去,對秦雙武施禮道:「秦大俠,失禮之處,請多多原諒,
都怪在下管教不嚴。」
「許大俠太客氣啦,這座武聖莊氣勢非凡,看情形,房屋庭院足有百間之多,要想面面俱到不大可能。」
「他到底來此何事?」聖天吳揣測著,口中應付道:「是,秦老俠體諒在下,在下甚感欣慰。」
秦雙武試探問道:「許大俠,打理家居理應是女人掌管,看來令夫人也有難處。」
「他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幹什麼?似乎不像簡單來拜。」聖天吳微微一笑道:「秦大俠,在
下並無妻室,所以,大事小事不得不問。可在下是習武之人,很多事勉為其難。」
秦雙武心中暗喜道:「沒老婆,有門」遂表情鎮定道:「像許大俠這樣的英雄,天州上追逐的姑娘還不多的是。」
聖天吳道:「說來不怕秦老俠客笑話,一是沒有中意的,二來自己不善與姑娘打交道,所以,耽誤至今。」
秦雙武趁勢問道:「許大俠中意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當然越漂亮越好。聖天吳心中這樣想,嘴裡盡揀好聽的說道:「在下是個習武之人,只
求夫人賢惠溫柔,把武聖莊打理得井井有條,別的倒沒什麼。」
秦雙武一笑道:「相貌上沒要求嗎?」
「老東西真狡猾」聖天吳心中暗罵,面上卻裝作有些不好意思。
秦雙武道:「許大俠,天州中人,有什麼說什麼,你說出來,說不定我會幫你留點心。」
「很可能是來做媒的。」聖天吳心中一喜,故作正色道:「秦大俠說的是,在下對夫人相貌沒特別的,能說的過去就行。」
秦雙武問道:「漂亮些,你不反對吧?」
聖天吳道:「秦大俠與在下玩笑,在下還不知丈人丈母在何處。又何談什麼夫人?」
「陰陽手」秦雙武話題一轉,道:「許大俠,聽說你的『無影旋風掌』獨步天州,我倒想見識見識。」
聖天吳故作謙虛道:「在秦大俠面前,在下怎敢班門弄斧。」
「哎,許大俠。我若不見,寢食難安。還請許大俠讓我開開眼。」
聖天吳為難之情現在臉上道:「秦大俠,無影旋風掌乃吳家獨門絕技,不輕易演示於人的。」
「許大俠為難,我也不勉強。」
聖天吳對秦雙武一抱拳,彷彿下了決心似的,道:「秦大俠難得登門,在下就演示個一招半式,請大俠指教。」
秦雙武暗暗點頭道:「我倒看看與聽說的是不是一樣。」嘴裡卻道:「使不得,我不是強人所難嗎?」
聖天吳大步走到廳外,對秦雙武一拱手道:「秦大俠,在下只是將招式演示,其餘的只好請大俠海涵。」
他不願暴露內功的深淺,所以才對我這麼說。秦雙武暗道:「虧好你的無影旋風掌一使出來,我就能判定你是不是真的許邵。」
「能見到幾招,我秦雙武已是三生有幸,還奢望什麼其它。」
聖天吳一笑道:「如此,請老俠客指教」說罷,聖天吳將無影旋風掌中最實用的招數揀出幾招演示了一遍。
秦雙武邊看邊點頭道:「果然是上乘的招數,的確名不虛傳」
聖天吳收招回到廳中,道:「秦大俠,在下現醜了。」
秦雙武哈哈大笑,道:「許大俠的無影旋風掌果然是上乘的武功,佩服佩服」
聖天吳故作謙虛道:「在下怎麼敢當,秦大俠給在下點撥點撥。」
「陰陽手」秦雙武暗道:「剛才那幾招還真找不出什麼破綻,如果不說兩句,我的老臉豈不丟盡?」一邊想著,一邊故作沉思,似乎在回憶剛才的招數。
聖天吳也不說話,心中卻道:「看起來,這老傢伙剛才是試探我,幸好許邵和我都學的是無影旋風掌,否則,真要露出馬腳。」
秦雙武終於開口道:「許大俠,秦某說的不對,還望不要見笑。」
「秦老俠客閱歷豐富,在下洗耳恭聽」
「許大俠,剛才的幾招放在臨敵上很實用,能起到克敵致勝的作用。」秦雙武得意地看看聖天吳,接著道,「可惜,高手對陣,首先應在氣勢上壓倒對手,那幾招恰恰在氣勢上尚有不足。」
「放屁」聖天吳心中不服,但一臉的謙虛道:「秦老俠客說的對,在下也考慮改進,只是一時還無好的辦法。」
「許大俠,武學之道深不可測,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
「多謝秦大俠指點。」
秦雙武此時已完全相信眼前就是「武癡」許邵,一指自己帶來的禮物,道:「許大俠,實不相瞞,我是為你提議來的。」
「果然如此」聖天吳故作驚訝道,「秦大俠要為在下議親?」
雙武道,「有一位姑娘,對許大俠一往情深,對許大俠一片癡情,一心要嫁給許大俠為妻,我就是代她來提親的。」
一聞此言,聖天吳心中極不是滋味道:許邵出了名,要什麼有什麼,連姑娘都想著他,所有的便宜都給他佔盡啦」想到此,恨得暗暗咬牙道:「不行我聖天吳決不能讓他處處稱心如意」
聖天吳立即裝作突然的樣子道:「秦大俠,此事太突然,在下毫無準備。」
秦雙武道:「我也覺得有些唐突,但那位姑娘對許大俠非常癡情,不惜孤身一人行走天州,追隨許大俠的身影,可惜總與許大俠失之交臂,不得已,才想到親來武聖莊,路上又經歷了許多危險,最終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姑娘找到了武聖莊。」
聖天吳聽著想著道:這姑娘追著要嫁給許邵,說不定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可要漂亮
的做老婆,若真是醜的,就代許邵應下來,讓他天天面對醜八怪,看他還得意
秦雙武催促道:「許大俠,你意下如何?」
聖天吳胸有成竹,道:「秦大俠,在下想見見這位姑娘,成嗎?」
「應當,應當。」秦雙武道,「許大俠,那姑娘保你見了中意。」「秦大俠,姑娘現在何處?」
秦雙武道:「我這就叫她去。」
「有勞秦大俠。」聖天吳送秦雙武出了武聖莊,站在那裡暗笑道:若真是個美人,我聖天吳生米做成熟飯,她知道真相也晚啦
不行聖天吳又想起一件事道,我要安頓好這班家人,免得壞了我的好事。怎麼對他們說?說我冒充許邵絕對使不得聖天吳腦筋一轉,眼睛一亮道:對就告訴他們,那姑娘是來找我的,秦雙武來拜訪許邵,半路遇見姑娘,就好心幫她尋到我。
這謊似有點不好圓?聖天吳一咬牙道:我有言在先,誰敢亂說話就殺了誰我是許邵的堂弟,殺個把家人,堂哥回來也不會說什麼。
主意打定,聖天吳匆匆去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