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巔峰 第三卷 亡命天涯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修武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重修武道

    見眾人開始怒了,便不敢再饒彎子,道:「若論消息靈通,當非我老康莫屬。神劍門就在前天,讓人給滅了。蕭和貴死了,他那六個女婿,三個女兒也讓人殺個乾淨,至於門下的弟子,一個都沒跑成。神劍門附近都是屍體,那才真當得上『血流成河』四字。」

    一席話出,全場皆靜。武樂山手不自主地一抖,裡面的酒灑了少許出來。其他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瞪圓了雙眼。過了好一會,一個人大聲道:「老康,你放什麼屁?當我們都是傻子麼?那神劍門可是讓人說滅就滅了的?」

    那老康怒道:「姓張的,閉上你那鳥嘴!我老康說的消息,什麼時候錯過?」眾人一聽都知道不假。老康嘴裡多的是離奇古怪的事情,可是每一件都是真的。何況這話若是假的,只消幾天就會揭穿。

    只聽一人不可置信地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另一人搖頭道:「南華北嶽也沒這麼大的本事。我看只有問鼎幫能做到。可是問鼎幫向來俠名遠播,怎麼會做這個?要說是無量劍派,倒也有幾分可能,可是無量劍派也絕對不會做這個。難道是廿八寨?是了,若是廿八寨出手,兩個神劍門只怕也給滅了!」旁邊一人連忙摀住那人的嘴,狠狠道:「你不想活了麼?得罪了廿八寨,咱們這票兄弟可就都走不了啦!」

    武樂山回過神來,暗暗歎息。這蕭和貴前些日子還要挾蕭信,眼下自己竟然也死於非命。這其中也是說不出的諷刺。

    耳聽老康又道:「聽說前天滅了神劍門的是一群黑衣人,一身是黑,全身上下就露著兩隻眼睛。」

    武樂山心中一動:「這幽靈會的人不也是黑衣蒙面麼?」轉念又想,那yu劍山莊被人挑了的時候,也是一群黑衣蒙面之人,這些人多半都是幽靈會的手下。想到以通天樓的勢力,仍然需要幽靈會來幫助,個中實力,果然不可小覷。

    通天樓在火燒辛府的那一晚上,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幾乎所有高手都了個乾淨。所以只派了膿包一般的八大金剛去找辛府的晦氣。否則那一晚上,馬日浩也不能如此輕易就脫身。這一節,武樂山自然也想不到了。

    耳聽得那些人胡1猜測是誰幹的,卻是無聊,那老康也不知道滅神劍門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裡來的,連連搖頭。武樂山知道他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見許邵和藍鳳凰都已經吃飽,便丟下一錠銀子,帶著兩人離開。

    剩餘路途暢通,三人有說有笑,結伴上了青蓮。

    青蓮蜿蜒八千里,其內更有崑崙一峰。前朝司馬的《大史記》卷一百二十三曰:「《禹本記》言:「河山崑崙。崑崙其高二千五百餘里,日月所避隱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瑤池」。

    瑤池便是當今所說的天池了,傳說便是當年王母娘娘宴請周穆王的地方。群峰常年積雪,遠遠望去,說不出的巍峨聖潔。

    山下林木茂密,百獸其樂,半山腰的瑤池更是宛如人間仙境。許邵和藍鳳凰哪裡見過這等景色,一時興奮無比。只是越向山頂,則越覺得冷了起來。兩人內力不濟,都有些抖。

    武樂山呵呵一笑,從給兩人輸送了一些內力過去,又從身後的包袱裡面找了兩件比較厚的衣服給他兩人穿上,他自己卻仍然是那副打扮。青蓮派坐落於青蓮東部,那崑崙峰旁邊的靈峰之上。

    山勢陡峭,白雪皚皚,卻別有一番景致。許邵無意間一昂頭,只見那雪光中的峭壁上,張著幾朵晶瑩剔透的花兒,忙拉著武樂山問那是什麼。武樂山道:「那就是青蓮雪蓮了。」許邵早有耳聞,聽說雪蓮是稀世奇珍,沒想到今生尚能見到。

    三人不知道爬了有多高,只到許邵和藍鳳凰快喘不過氣來才到了一個寬闊之處。在這陡峭之處,尚有如此寬闊的地方,兩個孩子都是有些驚訝。許邵想到自己現在修為被禁錮,以後恐怕就要住在這冰冷的地方,心裡竟然有些打怵。他和藍鳳凰都是一般的心思,不由得互相對望了一眼。

    武樂山呵呵一笑,道:「這裡供著青蓮派的祖師爺的牌位,咱們青蓮派的地方卻不在這裡了,而在那瑤池邊上。」許邵和藍鳳凰這才鬆了一口氣。

    祖師爺的牌位竟然是在一座冰屋之內。那屋子也是如雪蓮般的經營剔透,裡面大大小小擺了幾百張牌位。原來青蓮派的前輩除非是讓師父逐出師門,否則死後都在這裡有一席之地。三人按規矩拜了牌位,依足了禮數,這才出來。

    武樂山朝不遠處依靠著懸崖峭壁修建而成的半天然的小閣樓,道:「那裡就是咱們青蓮派的武功勝地『博海閣』。青蓮派所有的武學秘籍,歷代祖師的練武心得,都在那裡了。按規矩,每個青蓮派的弟子也都要自創一套武功放在裡面。」

    「本派弟子悟xing都是萬里挑一,若是再勤勉些,創出個把的武功當非難事。待你們武功到了一定層次,再來這裡學吧。裡面武功博大精深,你師父這本事,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說完,便拉著兩人下了這靈峰。

    巍巍青蓮,口含瑤池。青蓮派三十餘間房屋,俱能看見那傳說中王母娘娘的梳妝鏡,沐浴盆。青蓮派傳到許邵就是傳了整整二十七代,可是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就是這麼幾間破屋子而已。

    許邵雖然住慣了自己家裡的那些錦榻繡被,住起這普通鄉野人家的屋子來,也不叫上一聲苦。藍鳳凰雖然是管家的女兒,從小也沒受過什麼委屈,吃穿住也都是有些講究,此時也是坦然受之。武樂山見兩個孩子德行如此,心下暗暗喝彩,暗讚兩人風骨不凡。

    前見瑤池,後見白雪,許邵心下陶醉起來。只讚這自然山川,竟然有如此奧妙,如此神奇,不由得出陣陣感歎。想我神州浩土,廣袤千里,名川勝地,數不勝數。在大自然的神威下,每個人都是這麼渺小無力。

    自此,許邵在青蓮紮下了根。

    次日,兩人早早便起,武樂山開始傳授兩人武藝。青蓮派武學,最重悟xing。一朝一夕的領悟,勝於旁人苦練幾十年。資質稍差者,只怕一輩子也摸不到其中關竅。許邵資質自然是難得一見,藍鳳凰的卻差了一些,但也是日浩挑一也挑不出來的好苗子。武樂山傳了兩人一些基本招式,讓兩人勤加練習。

    青蓮派歷來弟子甚少,但是只要收為弟子,師父向來是加倍的上心。兩人稍微一點進步,武樂山都看在眼裡,稍微偷一下懶,也瞞不過武樂山的眼睛。許邵每日功課甚多,有家傳的回夢刀法,還有馬日浩的輕功要學。只是他悟xing甚好,什麼學起來都不費力,武樂山教他的拳腳工夫他也是一學就會。

    藍鳳凰資質只比許邵差了些許,但是差距卻明顯了好多。往往許邵只要一個時辰,藍鳳凰要學上半天。其實兩人若是學學什麼南華北嶽的功夫,進度便差不了多少,可是偏偏學了這青蓮派的武功,兩人便接著顯出了差距。

    如此過了將近兩年,兩人的功夫都是大大精進,尤其是內功,許邵更是出落的爐火純青。武樂山心下欣喜,便帶著兩人上了博海閣。博海閣雖然不大,可是武學典籍甚多,是為青蓮派的禁地。裡面機關陷阱厲害無比。武樂山先關了機關,才讓兩人進去。

    青蓮派的規矩就是在師父的指點下,由徒弟自己選擇喜歡的武功。青蓮派武功豐富繁多,絕大多數都是出類拔萃。內功,拳腳,劍法,輕功更是出名。其中,又以七部為,並稱青蓮七絕。武樂山所修的幻靈掌,便是其中一絕。

    青蓮派刀法非長,許邵翻了幾部,都不如那回夢刀法精妙,便不再有絲毫二心,專心去練自己的回夢刀法。又看了幾部武功,也不理想。在博海閣裡轉了幾個彎,最後來到那青蓮七絕的架子前面,想到武樂山的幻靈掌,心下羨慕無比,伸手取下。

    待要走開,卻現旁邊一本厚厚的典籍,上面寫著「傲世青蓮」三字。

    許邵打開看了看,卻現裡面竟然有許多的曲譜。不知道是不是傳承出現了問題,這裡的傲世青蓮竟然與青蓮劍仙太白子不同,但是卻有著同樣的玄妙。

    上面寫著一些怪異文字,許邵自小學習琴棋書畫,自是認得的,那些就是一部簫譜。只是這青蓮七絕裡面怎麼會有曲譜?許邵心下好奇,把那本也拿在手裡,就這麼出了博海閣。

    出門時,見藍鳳凰只選了一本,上面寫著「川女雙飛劍」五個大字,想來是一位使雙劍的青蓮派女前輩留下來的。

    他拿著兩本書欣喜地上前,武樂山現他拿在手裡的傲世青蓮,欣喜地道:「許邵你果然好眼光,竟然拿了我青蓮七絕之。」

    許邵萬萬沒想到這本不起眼的書竟然是青蓮武學之,一時間睜大了眼睛。

    武樂山搶先道:「既然你下定決心要學,可不能半途而廢。」說完,飄飄然下山去了。

    次日,武樂山便開始傳授。許邵才知道那傲世青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原來,大凡內功,練習時都有一個忌諱,那就是走火入魔。即便是循序漸進,也難保不出岔子,況且倘若當真循序漸進了,只怕這一輩子的時間也都花費在練習內功上,永遠也成不了高手。於是不少人鋌而走險,貪功冒進。這樣一來,一是走火入魔而死,二是另辟新境,三是練就了一身邪功。

    這些可能裡面,只怕第一種要多得多。修習內功,關鍵是在內息上,若是內息不出岔子,走火入魔就幾乎沒有可能。青蓮派卻出了個武學奇才,找準了樂理氣息,絲絲入扣,於是別出心裁,通過d簫,在其中注上內力,用來調整內息。

    倘若內息稍差,只消動動手指,將d簫吹奏一番,那內息自然又能順著簫聲,回到正途上面去。天下樂器本多,但以青蓮派的內功而言,卻是以d簫最是適合。簫聲音節豐富,婉轉悠揚,深合那青蓮派正宗內功之要旨。

    這些個道理雖然簡單,但是要找到獨特的音律來符合內功,卻是千難萬難。這其中只要錯了一個音符,那勢必經脈盡斷,武功盡廢。但是傲世青蓮少了走火入魔的顧慮,度可就快上太多,非普通上乘玄門內功可比。

    傲世青蓮正因為如此,才難學萬分。循序漸進,樂譜逐漸增多。每層兩百多張樂譜,共有七層。其中每張樂譜又多了幾百種的變化,多得可到上千種。這其中變化之中又生變化,無窮無盡。

    只因修習內功,驚險萬分,什麼狀況都能出現,這其中遠遠過人的預料,只能隨機應變。又因為內功的關係,每張樂譜都是樂理怪異,十分難記,饒是許邵記xing甚好,卻也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

    這過程中,許邵知道凶險,於是睜大了眼睛,用心把變化記得清楚,若是其中錯了少許,這輩子可就離不開輪椅了。除了練功要的這一千四百多張樂譜,還有其餘用來療傷,驅毒,恢復,養生等諸多樂譜,加起來,總共一千八百餘張。

    傲世青蓮既然是以簫作為媒介,那這內功可就一輩子都離不開簫聲了。多少青蓮派弟子窮極一生都不一定能背下來這近兩千張的樂譜而飲恨。

    修習傲世青蓮開始時要絕對安靜,吹奏這簫聲之時,內息在體內四周流轉,完全按照著音符的規律。倘若是出了半點雜音,內息一岔,只怕當場就要癱瘓下來。好在只要熬到第三層,內功勢必已經大有根基,那時候就不必擔心絲毫外界的影響了。

    傲世青蓮因為少了走火入魔的顧慮,便少了陰陽結合時候的凶險。是以傲世青蓮並不是純陽內功,而是八成陽,二成陰,陰陽結合。因此,這等內功,不但是剛猛之處毫不遜色於至陽之內功,其中後勁卻大大過之。正所謂孤陽不生,這陰寒的真氣在體內反而促進著內功不斷精深。又符合剛柔並濟的要旨。

    武樂山四十之後才致力於d簫神功,直到現在才有小成。那自不是因為他悟xing差的緣故,而是因為他錯過了修煉的最好年齡。於是,他對許邵也就分外的上心。這樂譜背起來實在是耗人心神,許邵整日裡都頭昏腦漲。若不是武樂山在旁邊鼓勵督促,只怕他自己早就半途而廢了。每日許邵安心地背樂譜,藍鳳凰卻勤練不輟,那川女飛劍也練得似模似樣。

    轉眼是一年過去,許邵十四歲上,那傲世青蓮才到了第三層,再不用擔心外界干擾。武樂山心下暗歎這傲世青蓮的神奇,也暗歎許邵進步的度。許邵有此進境自然和馬日浩打通任督二脈有著莫大的關係。

    但是武樂山心裡卻一清二楚其中利弊。許邵本身不是沒有修煉過武道。而是修為被禁錮,現在等於是重新學習武道。

    許邵的悟xing和意境都在,現在需要的只不過是將功力重修回來罷了。

    這任督二脈本來是練習內功最難的一個環節,馬日浩在許邵被禁錮之時,耗損全身真元來通他脈絡,原本是許邵天大的奇遇。可是這其中也有了個難處。任督二脈確實是內功中的難關,可是這個難關卻是需要練功者在內功基礎深厚之時,自行打通,這樣才符合內功正途。

    許邵通脈之時,真氣未純,沒有根基,是借助外力而成。這樣以後修煉內功雖然快了不少,可是造成的後果就是真氣多而不純,厚而不密。何況更糟的是,馬日浩在通他任督二脈的時候,最後一環以失敗告終,這樣許邵沒有在其中得宜多少,反而受到其害。武樂山心中暗歎,馬日浩雖然一片好心,卻辦了壞事。

    他這些年一直給許邵吃他自己配製的丹yao來固本培元,但是這樣效果終究不如自己按部就班來得實在。許邵知道自己內功的病,也不以為意,他對馬日浩向來是抱著感謝之情。

    馬日浩為了通他的任督二脈,耗損了全身真元,他許邵只有敬佩,哪裡能有絲毫怨言?況且若不是馬日浩,到達傲世青蓮第三層還要晚上整整一年。即便現在真氣不純,但是提早躲開了凶險,這本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許邵因為通了大半的任督二脈,傲世青蓮的度比原本要快了許多,這些才讓武樂山心裡寬慰不少。

    許邵與尋常武者不同,他是一個曾經進入了神道,然後重修之人,這種弊端隨著修為的精神,自然就會消失。

    傲世青蓮上了三層,以後自然就再不用提心吊膽。許邵每日修煉內功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都用在刀法和輕功上。刀法自然不必說,只是練來練去,總是進境緩慢。許邵心裡清楚,青蓮內功和他家傳的刀法走得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這般練習,自然無用。只是刀法既然是家傳,又哪裡能丟棄了?

    輕功既然得自於馬日浩,就好得多了。馬日浩也是青蓮內功,許邵練習他的輕功,自然是再好不過。什麼登天梯,踏虹橋,跳龍門,飛仙步,雪無痕,靈猿縱,虎跳澗,竹蜻蜓,無一不是手到擒來。馬日浩的輕功都是從取得別派之長,加以糅合,然後以三字訣的形式來命名,其中自然不免增刪幾字。

    像什麼「雪無痕」,之類,本來是踏雪無痕,這樣去了「踏」字,少了幾分瀟灑,有些不倫不類了。只是馬日浩自己尚不覺得,取了這些名字也是有些墨守成規,不懂得變通。便如他那拂雲手一樣。

    許邵修習輕功,並不藏私,諸般法門,一樣一樣教給藍鳳凰。此刻藍鳳凰也算是到了愛美的年紀,姿勢不好看的一概拋去,只把其中好看的學了個夠。但見她一件淡藍色的衣衫,在瑤池上方點水而行,當真有如仙女下凡一般。

    至於拳腳功夫,許邵當然要日漸修習那幻靈掌。武樂山精通幻靈掌,自然能夠詳加指點。幻靈掌旨再「幻」,「靈」二字。出掌迅捷,掌法靈動,幻影重重。

    武樂山使到酣處,一掌能晃出七八個幻影來,掌力方吐,二掌又出,直映得漫天都是掌影,猶如千手觀音,端地是厲害無比。就是虛招最多的武功,也及上幻靈掌。旁人看不清楚其中虛實,只怕身上中了幾掌都回不過神來。這其中關鍵,便是力道的把握。掌掌只出三分力道,自然便使出了幻影,靈動無比。

    當然,若是一門武功只講究快而不講究傷敵,那可就落了下乘的境界。幻靈掌若是使足了十成的力道,也絕對不次於天下間的剛猛掌法。因此,出掌度和掌力的深厚,就恰好合了那句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

    不過,這只是小成的境界,真正的大成則像武樂山那樣,一掌使出,便是十成的力道,但是「幻」「靈」二字,仍然不受絲毫影響,這才是幻靈掌的真諦。

    許邵記著馬日浩的恩德,硬要學馬日浩的拂雲手。武樂山無奈之下,只能傳他。拂雲手是武樂山自創的功夫,許邵學得當然是格外起勁。武樂山指點馬日浩拂雲手時候,他許邵在旁已經得了其中三味,這個時候學起來自然不用花太多時間細想。

    武樂山見他拂雲手是柔勁的武功,幻靈掌大成還要好幾年,便覺得許邵的武功裡面少了些剛猛的氣魄,見他許邵每日時間安排的綽綽有餘,便又傳了他一套「飛星拳」來。飛星拳也是武樂山自創的功夫,是一套純剛猛的拳法。

    其中絲毫沒有半點花假在裡面,拳拳碎石開山,重逾千斤,俱是真正的功夫,若無渾厚的內力,半分也模仿不來。那青蓮派至剛至猛的功夫,在其內顯露無遺。但飛星拳並不是一昧的蠻打,一拳擊出,不僅拳力收自如,其中本身還留了不少後勁,也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上乘武功。

    許邵學刀法,內功,輕功,三套拳法,也是游刃有餘。他青蓮派講究的是悟xing,並不太計較勤學苦練,只要心中明白,心神合一,自然而然就能日益精進。許邵每日除了練功,就是和藍鳳凰在瑤池邊上玩,再就是鑽研些書本,絲竹,書法,丹青,絲毫不敢忘了岳母的教誨。待許邵再有時間去找武樂山學別的功夫的時候,武樂山怕他貪多,決意不教了。

    山中無人,許邵和藍鳳凰自然就成了切磋的對象。每次都是藍鳳凰輸了不高興,許邵連忙再比一場,故意輸了讓她。可藍鳳凰還是不高興,說許邵故意讓她,瞧她不起,得許邵哭笑不得。兩人感情甚好,在這個山明水秀之地,倒也其樂融融。

    許邵無時不在掛念姐姐,藍鳳凰自然也是好生想念。他不時收到趙天兒來信,得知趙天兒毒xing漸漸驅除,氣色也好轉不少。南宮狼雖然沒了武功,可是蒼莽山威望仍在,誰也不敢打他的主意。那千年人參名不虛傳,連武樂山都讚歎不已。

    轉眼又是一年,許邵十五歲上,藍鳳凰也十二歲了。這天,許邵練習完功夫,仍然如往日,坐在瑤池邊上欣賞著風景。這青蓮的風景他不知道看了幾年,卻總也看不夠。猛聽得背後風聲迅疾,知道是有人偷襲,於是連忙一個前躍,縱出一丈,回身看時,藍鳳凰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許邵正待說話,藍鳳凰搶先道:「師兄,我看看你功夫練得怎樣了?有沒有偷懶?好不好?」

    許邵逗她道:「每次都是你輸,卻也不用比了。」原以為藍鳳凰定然氣惱無比,誰知道她仍然笑著說:「這回可是大大不同,師兄,這回我可要把你打到瑤池裡面去。就怕你那髒身子髒了瑤池的水。」

    許邵看她不氣,反而奇怪了起來,心想她難道有什麼絕招未使不成?嘴上卻也不輸,道:「師妹此言差矣,如此池水,師兄怎敢玷污,還是師妹來享用吧?」

    藍鳳凰笑道:「這樣,師兄,咱們就賭個綵頭。你敢不敢?」許邵昂頭道:「有什麼不敢的?反正都是你輸。」

    藍鳳凰哼了一聲,道:「這回若是你輸了,可得答應我到後山去給我採朵雪蓮花來。」許邵道:「雪蓮花長在那峭壁上,怎麼采?你要是想看,我陪你到後山看就是了。好好的一朵花兒,採下來未免殘忍了些。再說,你要是想要,去求師父幫你就是了,怎麼盡來難為我?」

    藍鳳凰笑道:「我就想師兄你幫我採!啊,算了,我早知道師兄你不敢。」

    許邵怒道:「采雪蓮又有什麼難了?我要是輸了,自然會幫你採。可是你要是輸了呢?」藍鳳凰想了想,道:「我,我還沒想好。」

    許邵撲哧一聲笑出來,道:「這樣,你輸了就要送我一樣東西,至於什麼東西,我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他對自己太有信心,只要使出六七成功力,藍鳳凰就絕對不是對手。只聽藍鳳凰道:「好啊!我要是輸了,一定送你一樣好東西。」許邵道:「那還不快準備好你的東西?」

    藍鳳凰不理,道:「師兄,就這麼說定了,倒時候你輸了可不許賴皮。」許邵不屑道:「每次好像都是你賴皮吧?」

    藍鳳凰給他說到癢處,臉上通紅,繼而怒道:「誰賴皮了?」說完,也不待許邵說話,手裡的兩把短劍一前一後,先後蹭了上來。藍鳳凰這幾年的工夫全在這川女劍上,練得已經很有火候,許邵不敢大意,舉起卷塵刀,使了一招「微波拂鏡」,迎上前來。

    兩人乒乓幾下,過了十幾招。許邵心中頓時安穩下來。藍鳳凰雖然進步極快,也在他預料之中。他本以為藍鳳凰學了什麼絕招來,現下一看,來來回回仍然逃不了他的掌握。

    藍鳳凰兩把劍雖然是利器,但是比許邵的卷塵刀自然是差了不少。她不願意和許邵切磋兵刃,變招奇,雙劍合抱,有如滿月,一刺許邵左太陽穴,一刺其腰眼,右腳微抬,作勢yu踢。這雙劍一腳配合的恰倒好處,許邵暗讚一聲,卷塵刀一歪,左右各是一刀,輕鬆地化解了兩招,同時左手護住下盤。

    藍鳳凰嘻嘻一笑,雙劍一收,雙臂曲回,兩隻手肘掃向許邵的胸口。許邵心裡一驚,這一招甚是奇怪,不敢1擋,後退一步。藍鳳凰一聲嬌吒,雙臂又伸直,這時兩柄短劍便一左一右,掃向許邵頸項。

    許邵萬料不到她學來這等絕招,連忙再後退一步。誰知道藍鳳凰哈哈一笑,竟然雙手撤劍,繼而兩拳擊出,拳頭甚快,眼看就要掃到許邵的膻中穴和氣海穴。許邵此時新力未生,大驚之下,腳尖連點,一個後空翻出去,避開這兩拳,

    下地之時,卻現腳下已經都是瑤池水。原來他退了又退,竟然退到了瑤池裡面。

    好在他臨危不1,憑著他的「水上飄」輕功,只要一口真氣不1,從他現在到岸邊的距離,還不足以掉進池水裡面。

    誰知藍鳳凰反手一擲,手心的一塊石頭打向了許邵。那石頭去勢極快,就要打到許邵小腹。許邵無奈之下,向旁邊一讓,同時真氣也散了,眼睜睜地掉進了瑤池。

    許邵只覺得眼耳口鼻好像都灌滿了水,好在他水xing不錯,一下子從水裡露出了頭。只聽岸上的藍鳳凰咯咯地笑聲不斷傳來:「師兄,怎麼樣,認輸了麼?」

    許邵怒道:「不服!」藍鳳凰笑得更厲害了:「噫,你要賴皮麼!」說完,伸出手去,拉他上來。只見許邵全身上下濕成一片,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許邵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暗恨自己大意,被藍鳳凰鑽了空子。卻聽藍鳳凰道:「師父教的法子果然不錯,師兄啊師兄,誰讓你每次打贏了我,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惹人討厭。這次算你活該!」

    說完,扮了個鬼臉,又道:「好啦,現在趁師父練功夫的時候,咱們去採雪蓮花吧?」許邵無奈答應一聲,又道:「可我得換身衣服吧?山上那麼冷,上去還不結冰了?」

    藍鳳凰道:「來不及啦!你內功不是很好麼?乾脆邊走就邊把衣服烘乾。」許邵苦笑著照辦,藍鳳凰在一旁道:「你走快些呀!臭師兄!」

    許邵道:「你再說我就不去了!」「你賴皮!」……兩個人一路上只是唧唧喳喳個沒完。

    只聽路旁樹葉一陣輕響,許邵心神一凜,知道是有人來了,忙喝道:「你是誰?」

    他剛才和藍鳳凰說話,竟然沒現有人來此。來人不答,又向前走了幾步。藍鳳凰有些害怕地退了兩步,躲在許邵背後。

    許邵一聲大吼,卷塵刀出,一刀把旁邊晃動的灌木劈開,只聽哎喲一聲,樹旁鑽出一個人來。細看時,兩人不禁驚呼出聲,那人,不正是南宮狼嗎?

    許邵先回過神來,叫道:「南宮叔叔,是你嗎?我姐姐呢?」南宮狼哈哈大笑,道:「小子,見了你南宮叔叔,還是先問你姐姐,唉,小心我打你屁股。」許邵忙道:「南宮叔叔好,我姐姐呢?」

    只聽南宮狼身後有人輕喚:「許邵,你還好麼?」一個人從南宮狼後面走了出來,正是讓許邵和藍鳳凰分外掛念的趙天兒。

    兩個人大喜著撲上前去。趙天兒和兩人不見多年,心裡面無時無刻不再牽掛著他們。見他們長高了,也長壯了,兩行熱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旁邊的南宮狼忙道:「說好不許哭的,你怎麼又哭了?」趙天兒連忙把眼淚擦乾淨。

    許邵和藍鳳凰搶著把問題問清楚了,原來趙天兒近來體內毒xing大除,只剩下很小的一部分。她心裡面掛念著兩個孩子,說什麼也要去青蓮一趟。

    南宮狼無法,只得拿了足夠的yao材和剩下的千年人參前來。南宮狼沒了武功,在江湖上仇家也有那麼幾個,所以兩人走得甚是慢。待兩人上了青蓮,卻mi了路,東找西找,找到一條小路,這才尋上山來,正好遇見要去採雪蓮花的兩個人。

    許邵一身的水,也顧不上髒了趙天兒的衣服,硬拉著她去見武樂山。卻聽一聲爽朗的笑聲傳過,武樂山從來路上漫步而來。

    趙天兒和南宮狼上前,行過了禮,武樂山一搭趙天兒的脈搏,連連點頭,道:「很好,天兒,你這體內的這毒,再過不到一年,就能完全祛除了。這千年人參,果真厲害。」

    隨手又搭上南宮狼的脈搏,眉頭輕微地皺了一下,歎一聲,道:「你最近幾年跟人動過一次手,是不是?」

    南宮狼沒想到武樂山這麼清楚,忙道:「是。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前年蒼莽山來了十幾個問鼎幫的人,說是要采千年人參。千年人參全蒼莽山就這麼一棵,是用來治趙姑娘傷的,上哪裡去找第二棵?他們難為那些無辜的參客,還殺了人,晚輩當然不能不管。」

    武樂山眉頭一皺,道:「是問鼎幫的?問鼎幫俠名遠播,怎麼會有這等人物出來?八成是別人冒充的把?」

    南宮狼道:「我看不像,問鼎幫的武功我是認識的。問鼎幫人士眾多,未免良莠不齊,偶爾出幾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也不算什麼。只是晚輩怕了夜長夢多,把他們都滅了口。否則晚輩在蒼莽山只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南宮狼前年的武功應該也恢復了一些,殺掉這十幾個問鼎幫的嘍囉確實不費力氣。

    武樂山眉頭一皺,心裡埋怨南宮狼殘忍,嘴上卻不便說出來,只是皺眉道:「你這內傷,本來可以恢復五六成,可是你又強催了一次真氣。現在我實話告訴你,你現在沒殘廢,已經是萬幸了。唉,你這xing子不改,只怕日後有xing命之憂。你若是再強行催動一次真氣,只怕當場就要倒地斃命。」

    南宮狼哈哈一笑,道:「晚輩知道啦!」武樂山看他仍然不放在心上,心裡暗暗搖頭。

    趙天兒卻要哭出來似的,說道:「武樂伯伯,拜託您想想法子好麼?他是為我才……」

    武樂山點點頭,道:「我試試吧,看看能幫他多少。」趙天兒連忙稱謝。

    幾人相聚,都有著說不完的故事,從下午一直說到天黑。待藍鳳凰說到青蓮雪蓮時,咳嗽一聲,向許邵打了個眼色。許邵知道她在暗示自己要明天去採,只能微微點頭答應。

    卻聽武樂山道:「雪蓮是至寶,偏偏生得地方太高。有些小猴子想採,卻採不到。」

    藍鳳凰目瞪口呆,知道師父說的是自己,一時間就愣在那裡。武樂山微微一笑,又道:「峭壁太陡,猴子們可要多試上幾次,安全當然最重要。雪蓮花雖然好,可是不能多采,最多只要一朵就行。」

    藍鳳凰知道武樂山是答應自己去採雪蓮了,頓時不再言語,卻聽許邵道:「今天不知道是誰教了一隻母猴子來打我了,害我掉進了水裡。」

    武樂山一巴掌柏在許邵屁股上,道:「猴子不聽話,當然要打屁股。」幾人笑成一團。

    第二日,武樂山便動手給南宮狼療傷。南宮狼不以為然,趙天兒卻bī著他坐在床上,再叫武樂山來給他行功。

    許邵不好打擾,照例去修煉完每天例行的傲世青蓮。兩個時辰後,藍鳳凰便跑了過來,笑著說道:「師兄,聽你的簫技,好像又長進不少,不像以前那般難聽刺耳。」

    她這話倒是不假。隨著內功的深厚,許邵只覺得裡面的曲子竟然也動聽起來,想不通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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