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下,許邵倒提著李青山的頭顱,穿梭與明琿城外的繁茂叢林之中。一路行來,許邵的腳步越加的輕浮,磕磕碰撞的艱難行走著。
面色蒼白若紙,在明琿城中的連番戰鬥,輸死一搏下連續兩次施展逆殺七步流星斬,讓許邵的全身經脈盡數斷裂,整個人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揮手一刀將一隻阻擋道路的白額老虎斬殺,許邵再也壓抑不住身上的傷勢,仰頭一口猩紅鮮血就噴吐了出去。
一口鮮血噴出,許邵整個人好似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灰暗的面孔之上,雖然極力的掩飾著,卻還是能夠在那顫抖的肌肉之上,看出許邵所承受的極度痛苦。
披散著長髮,許邵抬頭向著那幽深的叢林深處看了一眼,猶豫再三,許邵眼中閃爍過一抹的決然之色。
「看來是無法在最短的時間逃離明琿城了,罷了。就在這明琿城外尋找一處隱蔽之地,先將傷勢養好再說。」輕歎一聲,許邵如何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艱難,李家在明琿城權勢滔天,雖然因為李青山與李煥龍兩人的身死,地下一號暗殺勢力對李家的破壞,必然會使得李家陷入一陣慌亂之中。
但是李家底蘊深厚,而許邵又處在明琿城之中,難保自己不會被李家之人搜索到。
不過,許邵此時身體的情勢已經容不得他在逃離了,至今之計,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在明琿城這危險之地,暫時的隱藏下來:「還好將李煥龍斬殺了,家主身死,李家內的族人必然會群起爭奪家主之位,這樣也能夠給我一段喘息的時間。」
雙拳緊握,許邵眼中閃爍著濃烈的恨意:「李家,遲早有一天,我許邵要將你整族誅滅,以報我許家滅門之仇,毀家之恨。」
輕咳一聲,許邵抬手一揮,自回到明琿城後,就一直被許邵隱藏起來的花斑豹就出現在了許邵的身前。
花斑豹剛剛出現,看到許邵那淒慘的摸樣,瞬時爆發出一陣陣憤怒的嘶吼,一雙燈籠一般巨大的雙眼,好似有著道道血光閃爍。
強忍身上陣陣痛楚,許邵憐惜的抬手在花斑豹額頭上輕輕的撫摸而過,翻身就躍上了花斑豹的身體,運用心神控制花斑豹向著叢林深處而去。
半日之後,許邵趨勢花斑豹來到了叢林深處一座無人的荒谷之中,簡單的掃視了一圈之後,許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座山谷,是許邵年幼之時,跟隨爺爺許天南上山採藥,偶然闖入進來的。
饒是以許天南在明琿城數十年,當時卻也沒有想到在明琿城之外,居然還會有如此隱秘之地,或許正是因此山谷太過隱秘,許邵爺倆在山谷中一番搜索,很是暢快淋漓的收穫了一番。
而在探索結束之後,許天南兩人卻發現無論如何無法離開山谷了,最後耗費了數日時間,卻才從一處水潭邊緣,發現了一線之地,離開山谷。
從此之後,這座山谷伴隨著歲月的消逝也漸漸的被許天南遺忘,而許邵因為幼時資質所限,在家族之中備受欺凌,雖然有著許天南的照拂,但許邵卻也漸漸厭煩了家族中的人情冷落,不時就會獨身前來這座荒蕪的山谷之中居住數日,藉以緩解心中那龐大的壓力。
在這座山谷之中,許邵還曾經獨自建立過一座簡樸的木屋,費盡心力的整理出了一座不算太大的花圃,被其視之為心中永遠的秘密。
正因為有著這座山谷的原因,所以許邵才敢於不盲目逃竄,相反的是,在明琿城這個至險之地,躲藏起來。
「兩年了,不知道那木屋倒塌了沒有,花圃的內的花草漲勢如何。只是……,沒想到兩年後再一次來到此地,居然會是這般的情形。真是物是人非,不可預料啊。」低聲的輕歎了一聲,許邵拖著慘軀自一線天之地進入了峽谷之中。
入目的,是一方寧靜之地,各種不知名的花草鄰里錯亂的生長在山谷深處,處處鳥語花香,讓許邵那壓抑的陰鬱心情一時間緩解了不少。
看著那熟悉的一幕,許邵嘴角輕揚,抬手一拍花斑豹的額頭,緩步的向著山谷深處而去。
穿梭與濃密的山草之中,許邵與花斑豹不一刻就來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山腳,遠遠的,可以看到在那山腳之下,一座略顯殘破的木屋整矗立在懸崖邊緣。
看到這種情形,許邵心中雖然稍微有些失望,但是卻還是難掩心中驚喜:「想不到時隔兩年,這座我當時匆忙蓋起的木屋,居然還沒有崩塌。這樣養傷的地方就有了。」
低聲自語了一聲,許邵忍不住仰頭發出一聲清嘯,嘯聲激盪虛空。許邵運轉體內僅存的一些元氣,縱身向著木屋疾馳而去。
矗立在那已經顯得殘破的木屋,許邵伸手在木屋之上輕輕撫摸而過。眼中有著濃郁散不開的回憶。
輕歎聲中,花斑豹也跟隨著許邵來到了木屋之前,歪著頭顱很是不解的向著許邵看去,好似對許邵這突然的轉變很是有些不解。
那一雙燈籠大一般的雙眼,充滿了疑惑之色。
低聲的嘶吼了一聲,花斑豹甩了甩身後的尾巴,逕直走到木屋之前的一方空地,兩隻爪子掩住雙眼,酣然大睡了起來。
哭笑不得的看著花斑豹的行為,許邵緩步的走到了木屋前方不遠處的花圃之上,看著那早已被野草充斥的花園,許邵低頭沉吟了片刻,也不著急去調養傷勢,低頭整理起這不大的一方之地。
日漸西斜,許邵甩手將額頭上的汗水甩去,滿意的看著身前這明顯整齊了許多的花圃,許邵輕笑了起來。
抬頭看了眼山谷上已經傾斜的日頭,許邵走到花斑豹的身前,抬腿一腳就向著那倒頭大睡的花斑豹踢了下去:「懶鬼,起來去給我抓幾隻野物來,如若傍晚前抓不來的話,今天晚上你就給我餓著。」
許邵的話,讓花斑豹悚然一驚,仰頭發出一聲嘶吼,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就竄進了山谷叢林深處。
一時間,山谷之中虎嘯豹鳴,雞飛肉跳。
聽著遠處的喧鬧之聲,許邵嘴角的笑意越加濃重,走進木屋之中,抬出一方木椅,靜靜的坐了起來。
看著那日漸西斜,許邵眼角有著淚水悄然滑落,一陣清風拂過,許邵抬手自包裹之中拿出李青山的頭顱,珍重無比的擺放在地上,對著遙遠許家的方向,跪了下去。
「祖父,許家的英靈,我許邵給你們報仇了。」
聲音低沉,略微有些顫抖,那迴盪的聲音,讓整個山谷,好似在一瞬間都有了一絲的悲涼。
………………
此後數月時間,許邵獨自一人在這荒蕪山谷之中,過起了隱居的寧靜生活。
在數月時間內,許邵的生活可謂是非常有定律,除了養傷調戲,就是把玩那木屋之前的小小花圃。在許邵的努力之下,這一方寧靜之地,也越來越變得有韻味起來。
而與這一方寧靜之地所不同的是,在荒蕪山谷深處的樹林之中,卻顯得要熱鬧了許多,沒有了許邵的束縛,花斑豹再如叢林,讓整個山之中的野獸陷入了水深火熱的難熬歲月。
當然,在這數月中,許邵也不是沒有收穫,不僅將在明琿城之中連番施展逆殺七步流星斬所受到的傷勢,完全的調理養好,許邵在這寧靜的氣氛之中,因為心境的平和,久久未曾突破的悟玄期境界,也在做突破,終於達到了悟玄期巔峰境界,距離突破通天期境界已經不遠了。
身體傷勢的恢復,許邵心中對李家的滔天恨意,也越加的濃烈,無法在加以控制。
這種現象的出現,讓許邵也明白自己的寧靜生活,已經無法在繼續下去了。
調整好心情,許邵攜帶著花斑豹穿過一線之地,向著明琿城而去。
在即將離開這荒蕪山谷之前,花斑豹很是有些不捨的仰天發出了一聲歷吼,旋即跟隨著許邵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在花斑豹離去之後,在那荒蕪山谷深處,偌大的山林之中突然爆發出了陣陣的野獸嘶吼,無論是老虎、獅子亦或者山雞、麻雀,居然整齊的從山林之中跑了出來,放棄了大自然賦予的神聖食肉法則,整齊如一的目送花斑豹離去。
當然,這種現象,很是讓花斑豹有些自鳴得意。搖頭晃腦的圍著許邵一陣亂轉,宛若君王閱兵一般的,在數百種野獸前緩緩走過。
這種情形,讓許邵很是有些錯愕。不過許邵卻也知道,花斑豹雖然不是魔獸,但是其身居上古神獸血脈,又豈是這些普通野獸可以比擬的。
當然,許邵也很是有些同情這荒蕪山谷中野獸,數月時間,不知道這些野獸過的是如何水深火熱的生活。
君王一般的遊蕩而過,許邵與花斑豹剛剛離開山谷,就聽到在那山谷之中突然響起了百獸嘶吼,聲音之中,有著無盡的喜悅。
這讓許邵一陣錯愕,旋即不可控制的大聲暢笑了起來。
在輕鬆愉悅的心情之中,許邵好似忘記了明琿城中那隱藏的無盡風險,與深夜中,翻進了明琿城之中。
而許邵剛剛進入明琿城之中,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十分震驚的消息。
「明琿城城主身死,雨兮被李家所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