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小輩,殺我孩兒,難道還想輕易離去不成?」
聲音如雷,滾滾而來。
這一聲怒吼剛剛傳來,許邵身在半空,面色瞬息間不知道轉換了多少次,最後就見許邵暗咬鋼牙,居然迎著那呼嘯而來的勁風,逕直撞了上去。
此時的情勢可謂危險到了極點,伴隨著李煥龍的出現,憑藉著李煥龍數十年在李家的威望,必定能夠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收攏慌亂的李家之人,再次將許邵留在這李家深宅之中。
一番算計,許邵才借助自己毒辣的眼光,尋找到了一線生機,現在眼看著就要脫離此地,從此天高雲闊,任意遨遊,許邵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容許被李煥龍破壞的。
輸死一搏,不是逃出生天,就是慘死與李家之手,許邵已經沒有了其他退路。
「小輩而敢,給我留下。」許邵的舉動,很顯然激起了李煥龍心中滔天的怒意,李煥龍人尚未出現,一直慘白兮兮的巨大骨爪,就浮現在了天際之中,攪動天際雲層,當頭向著許邵拍了下來。
巨大骨爪的速度很快,李煥龍的聲音剛剛想起之時,許邵就感覺到身體周圍的虛空突然的凝滯了起來,饒是以九星步這樣的絕世輕功手法,始魂天武所錘煉出來的精純元氣,在這一刻都難以驅動。
面臨生死危機之時,許邵的心境卻並沒有絲毫的變化,眼中決然之色一閃而逝。身在半空許邵倒提血飲刀,眨眼間踏出七步,每一步,許邵身上的氣勢都憑空暴增少許,待得七步完成之時,許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不比任何悟玄期巔峰武者稍差絲毫。
「逆殺七步流星斬。」
低聲悶哼,許邵手中血飲刀發出陣陣興奮的嘶鳴,脫手一刀,數丈大小的血色刀氣就自血飲刀之上脫離而出,與那當空拍下的巨大骨爪碰在了一起。
刀氣凌厲,骨爪狠辣,兩者剛剛碰觸在一起,四濺的火花、骨屑就自虛空之中迸濺而落,那狂暴的勁氣,讓偌大的李家深宅前方的房屋瞬間崩塌,數十道怒吼就自那房屋陰暗角落之中響起,卻是四濺的火花、骨屑灑落而下,濺落在了那隱藏在陰暗角落之中的李家武者。
揮手間施展出逆殺七步流星斬,許邵卻也沒有心情去看此時的情況如何,手中儲物戒指光芒一閃,那奪自楊志手中,珍貴無比的血氣丹就落入到了許邵的手中。
血氣丹珍貴無比,有瞬間彌補傷勢的強橫功效,饒是以楊志的底蘊,卻也不捨得輕易吞服,而此時的許邵卻那裡會顧及這些,眉頭微蹙間,看也不看手中那價值千金的丹藥,仰頭吞服下去。
血氣丹進入口中,瞬間化為一股清流流遍全身,逐漸修復那因為強行施展逆殺七步流星斬而遭受重創的身體。
而許邵,在吞服下血氣丹後,也不做任何的停留,冷眼的掃了天際一處無人的虛空一眼,身化虛影縱身就向著明琿城外而去。
因為李青山的緣故,此時的明琿城早就已經被李家所封閉,偌大的明琿城之中遍佈李家耳目,許邵此時只有逃離明琿城,方才能夠尋獲一線的生機。
也就在許邵剛剛有所動作之時,在那崩毀的李家庭院之中,也健步走出了十數個壯碩的巨漢,這些巨漢身上不約而同的有著輕重不一的傷痕,眉宇間隱藏著滔天怒火。
這些壯碩的巨漢剛剛自廢墟之中走出來,就見到許邵那漸漸消逝的背影,整齊的發出一聲怒吼後,相繼施展身法向著許邵追擊而去。
在這十幾個壯碩巨漢離去之後,寧靜的虛空之中突然撕裂了一道裂痕,面色陰沉若水、幾近可以滴出墨汁來的李煥龍也自其中走了出來。
雙拳緊握,李煥龍壓抑著怒火看向許邵那逃離的方向,轉身對著從離家廢墟之中漸漸走出的侍衛與族人冷哼道:「還看什麼?找出一個人前去禁地之中請出三大長老,其他人立刻跟我去追殺那許家小輩,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今天哪怕是將這明琿城攪亂,也要將這許家小子給我擒拿回來。」
一聲冷哼,李煥龍縱身一邁,連連施展凌空虛渡之術向著許邵逃離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在李煥龍離去之時,卻微不可查的向著勿龍所在的方向撇了一眼,一道隱晦的殺機一閃而逝。
當然,這一抹隱晦的殺機李家眾人並沒有察覺,但自從李煥龍出現之後,就一直小心觀察李煥龍的勿龍如何沒有察覺?
心中一陣叫遭,面色瞬息間轉換了不知道千百萬字,就見勿龍眼中掠過一抹濃濃的嫉恨之色,轉身就融入到了那黑夜之中,消失不見了。
勿龍是何等人物,心智如妖,雖然李煥龍只是臨走之時微不可查的一眼,卻也讓勿龍知道李煥龍已經對他起了殺心。那裡還有不趁著現在李家混亂之時,逃離明琿城的想法。
其實,這也是有著許邵的運作,如若不是許邵臨走之時拋出了李煥龍與勿龍的毒計的話,以勿龍的心智、多加謀劃,不僅能夠平安無險的渡過眼前的危機,或許還能夠借助李家混亂的良機,使得自己在李家的權勢得到一個良好的發展。
但是現在顯然是不能了。
勿龍對許邵的恨,在這一刻終於達到了頂點。在離去之時,勿龍抬頭看向許邵離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祈禱許邵能夠活下來,旋即徹底的消失與明琿城的深夜之中。
勿龍的處境如何,許邵並不想去考慮,此時的許邵也沒有心情去考慮。
在李家為求一線生機,許邵冒險施展了逆殺七步流星斬之後,體內的元氣已經處在乾涸的邊緣,雖然隨後許邵就吞服了珍貴無比的血氣丹,但此時的許邵情勢也可謂是危險之極了。
身受重傷,身後李家之人追殺不絕。更是深陷在明琿城之中,如若不是許邵心志堅定,面對如此困境,恐怕早就已經心神崩潰了。
奔馳之中,許邵小心謹慎的躲避著李家之人的追殺,雖然以許邵的輕功身法,如若時間足夠,足以甩開身後追蹤而來的李家之人。
但是此時的明琿城都已經被李家封鎖,而追殺許邵的那些人顯然也發覺以他們的速度,無法追上許邵,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李家之人就掏出一顆丹藥拋向虛空之中。
丹藥被李家之人灌注了精純的元氣,剛剛飛上虛空,就可以見到一個碩大的鬼臉浮現上虛空之中。那碩大的鬼臉之上,一雙綠油油的雙眼,緊緊的盯視在許邵的身上。
而伴隨著這李家之人揮手打出信號,許邵的處境就越加的艱難,每每施展九星步轉折方向,準備甩開身後的李家之人時,就會有李家之人自明琿城各個角落之中飛出,阻攔許邵。
雖然這些人實力或許不高,有的甚至不過堪堪達到凝實期境界,許邵一刀揮出,就可以將這些李家之人斬殺當場,但是卻也嚴重的拖住了許邵的速度。給身後追擊而來的李家之人創造了機會。
面色冷峻的揮出一刀,眼見著身前李家之人身體分成兩半,血灑虛空,許邵的臉色顯得越加的蒼白。
許邵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所斬殺的第幾個李家之人了。一路之上,這樣的李家之人嚴重的妨礙了許邵逃離的速度。
回頭向著身後看去,眼見著追殺而來的李家武者越來越多,已經距離自己不過數十丈之遙時,許邵的臉色瞬間凝重下來。
他知道,如若不能夠破壞掉李家這種傳訊方式的話,用不了多久,自己必然會再次陷入到李家的圍困之中。
以許邵辣手誅殺了李煥龍唯一親子的血仇,許邵落入李家人之手那可悲的下場,幾乎不用想像。
「必須解決這個麻煩。」
低聲自語了一聲,許邵縱身就向著明琿城而去,幾個閃爍間,許邵就落入了明琿城一角的棚戶區之中。
憑藉著自己超凡的身法,許邵在棚戶區雜亂的街道之中穿梭不絕,待得終於再次拉開了與李家之人的距離後,許邵面色凝重的自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了一件不算精緻的玉符,深深的看了一眼後,抬手用力的將其捏碎。
那玉符剛剛粉碎,就化為一道青煙,急速的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看到青煙散去,許邵的臉色才稍微的緩解了一些,這玉符不是別物,正是許邵與地下一號約定動手的暗號。本來許邵想在親手誅殺了李青山,擒拿勿龍到許家老宅,用兩人的頭顱向許家冤魂謝罪之後,再讓地下一號的殺手對李家之人動手的。
如此,許邵就可以用那狠辣的手段,使得李家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給他造成可以一次擊潰李家的機會。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已經容不得許邵在過多的執著了,如若自己身死的話,那麼這番謀劃,也就沒有了任何的用處。
「希望這樣可以拖住李家之人,給我創造一個機會吧。」苦澀的輕歎一聲,許邵心中很清楚,在是極不成熟的情況下就動用地下一號這個隱藏的後手,所帶來的收益必定十分的稀少,不過此時的許邵已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許邵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在李家的深處,可是隱藏著不下三個通天期武者、金丹期修者。如若李煥龍被憤怒迷失了心智,最終將這三個在李家潛修的老不死叫出來的話,許邵很是懷疑,最後自己的恐怕很那從明琿城中逃走。
動用了地下一號這個隱藏的後手之後,許邵也就不再明琿城的棚戶區過多停滯,隨手在棚戶區內的民居中搜尋到一套簡單的衣衫,粗淺的喬裝打扮了一番,許邵就化妝成一個普通人一般的邁步進入了明琿城深處。
收斂氣息,許邵小心的隱藏著行蹤,夾雜在明琿城的普通人中,緩步向著城外而去。
李家必定底蘊尚淺,雖然也有著自己的追蹤方式,卻也沒有想到許邵居然會臨時放棄了自己的輕功優勢,混跡與普通人之中。
失去了許邵的蹤跡,李家之人在明琿城之中盲目的搜索起來,但是他們如何能夠尋找到早就隱藏與普通人中的許邵。
不過許邵卻也清楚,這種金蟬脫殼之計,也只能夠在極短的一段時間內使用,等到李煥龍反應過來時,必然會對明暉城加大封鎖,到時候的許邵也就再難以隱藏行蹤了。
所以,此時的許邵首要目的,就是逃脫出明琿城,只要出了明琿城,憑藉著許邵那超凡的速度,沒有了李家耳目的跟蹤,可以很輕易的逃離出去。
神態平靜的行走在明琿城之中,許邵很清楚的感受到周圍李家之人的審視目光,不過許邵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
而伴隨著許邵腳步越加快速,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明琿城的李家之人突然的消失不見了,遠遠的,甚至能夠在整個明琿城之中傳來陣陣李家之人的怒吼。
「地下一號終於動手了麼?」
低聲的自語了一聲,許邵漸漸的已經來到了明琿城的城門,眼看著前方不遠就是逃出升天之地,饒是以許邵的心性,卻也難以掩飾自己的欣喜。
不過,就在許邵剛剛要邁步走出明琿城之時,卻突然感受到身側的虛空一陣波動,旋即就見到滿臉怒意的李煥龍自裂縫之中走了出來,抬手一掌就向著許邵拍了下去。
「小畜生,這次看你怎麼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