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逝,轉眼間數月光景已經過去。
在南宮夏的先祖所開闢的空間之中,許邵已經度過了數月的時間。
在這數月的時間裡。許邵的生活可謂是寧靜而有序。
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之下,許邵用大毅力在短短數月間,就將悟玄期境界穩固。體內元氣的含量,在這短短數月間,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相比於凝實期境界之時,憑空暴增了數十倍不止。
元氣含量的暴增的同時,許邵開始著手凝練元氣。
在數月的苦工之下,許邵身體中的元氣已經有原本的淡黃色漸漸的轉變成了金黃色。
這種反常的情形,讓許邵很是有些不解。
在九州大陸之中,資質分為紫焰、赤芒、棕輝、黃氳四級。在這其中,紫焰資質最高,可以修煉任何功法。棕輝資質的只能修煉地級一下的功法。
而許邵,很悲哀的是,正是這四級資質之中最低的一級——黃氳。
正因為資質的緣故,所以許邵修煉出來的元氣都是淡黃色,而這種淡金色的元氣,只有赤芒以上資質的修者才可以獲得。
百思不得其解,許邵最終還是不去思考了。無論如何,元氣質量的轉換,對於許邵而言都是福不是禍。
一聲長嘯,許邵自蒲團之上一躍而起,抬手一揮中,一道濃郁的元氣自指端激射而出。
元氣激盪,眨眼間就已經擊打在了不遠前的一方巨石之上。
破碎,爆裂、瞬間化為了煙霧四散而盡。
數丈大小的巨石,居然無法阻擋住許邵這隨意的一擊。
看到這種情形,許邵嘴角悄然流露出了淡淡的滿意笑容,衣袖一翻,一道清風掃過,許邵邁步就向著空間深處而去。
不一刻後,許邵已經進入到了空間深處一處茂密的紫竹林之中。
遠遠的,許邵就能夠從紫竹林之中聽到一聲歡悅的豹吼。
在嘶吼之中,一道淡金色的光華一閃而過,待得光華散盡之時,花斑豹那碩大的身體已經來到了許邵的身前,討好的在許邵的褲腳上輕輕的摩擦起來。
「我們就要離開了,你也想家了吧。」嘴角含笑在花斑豹的身上撫摸著,在花斑豹那一聲聲舒服的低吼之中,許邵側眼向著空間洞口之處看去。
「著急了麼。這樣也好。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低低的自語了一聲,許邵輕輕的在花斑豹身上拍了一拍,花斑豹低吼中轉進了紫竹林深處,許邵才突然抬頭向著天際之中看去:「夏叔叔,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相見呢?」
話音落罷,就見到那不遠處的虛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波動,旋即南宮夏那肥碩的身體就自其中走了出來。
「數月不見,想不到許賢侄的修為越加的精深了。真是可喜可賀啊。」長笑一聲,南宮夏落在許邵的身前,滿是奇異的向著許邵看去。
「夏叔叔過讚了。」邪意的輕笑了一聲,許邵看著南宮夏的神情,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也就想明白了南宮夏今日為何會有這番舉動了。
不過許邵卻並不像太過順著南宮夏,在淡笑了一聲之後,許邵突然的沉寂了下來,不發一言的向著紫竹林看去,好似在那裡,有著什麼特別稀奇的事物一般。
許邵的舉動,讓南宮夏看了面色不由一滯,神情複雜的看著許邵許久,卻才無奈的搖頭苦笑道:「賢侄,你在我這裡待了也有數月了,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言辭之中,有著對許邵的警告,更多的,卻還是一種深深的期待。
自從許邵向南宮夏許諾可以帶他離開至險之地後,在這數月間南宮夏很是對九州的往事做了一番研究。
而伴隨著掌握的東西越多,南宮夏對於走出至險之地的慾望也越加的濃烈,甚至到最後之時,已經不能夠壓制其心中的焦躁了。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今日南宮夏的一行。
不過讓南宮夏沒想到的是,許邵並不是一個剛剛進入修煉界的愣頭青,對於人性的掌握程度,也遠遠不是南宮夏所想的那般簡單,最後只能無奈的主動低聲下氣的詢問起來。
眼見到南宮夏那滿臉的抑鬱之色,許邵雖然心中暗爽,但是卻也知道不能在拖延了:「夏叔叔請放心吧,只需要三日時間,我就能夠準備妥當,到時候我們就能夠離開這裡了。在這幾日中,夏叔叔還是趕緊安排下至險之地的一些事情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可就不好了。」
「三日麼?」低聲的自語了一聲,南宮夏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但是在聽到了許邵的確認之後,眼中還是有著濃濃的驚喜:「那好,就這麼定了,三日後我在來找賢侄。」
抬手在許邵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南宮夏腳步一邁,再次進入到了空間縫隙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看著南宮夏這般的來無影去無蹤,許邵只得暗自苦笑,這處空間原本就是南宮夏的先祖所開創,如若說南宮夏沒有掌控空間的方法的話,許邵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而現在的許邵,可以說生死就掌控在南宮夏的手中,如若不是南宮夏對許邵有所要求的話,恐怕待遇就不是先自愛這樣吧。
搖了搖頭,許邵將這份沒落揮去,轉而閉目凝神向著丹田之處看去。
心神剛剛融入到丹田之中,一道單薄的封印就映入了許邵的眼中。
相對於在天狼山禁地之中許邵初次見到丹田封印,現在的封印已經變得十分的單薄,顯得隨時可以碎裂。
「這腐蝕神通還真是十分的可怕,居然能夠腐蝕丹田之中的封印,只是……。」心中思考著,許邵心神不由的向著那封印中的靈珠看去,耳畔之中好似又響起了離家之時,祖父那千叮萬囑。
靈珠,相傳是長久歲月中,天地精華所凝結而成,
靈珠凝結成功之時,必然會引起天地變動,為萬人所矚目,而靈珠也有著很多奇特的功效,其中一種,正是破除封印。
當然,這種破除封印需要有人驅使,雖然靈珠有著不弱於靈器、寶器的強悍功效,但是因為是自然生成,沒有器靈的緣故,無法自己主動破除封印。
正因為如此,所以靈珠才能夠被封印在許邵的丹田之中,而也正是靈珠這般的逆天功效,所以許邵才有信心,可以帶著南宮夏等人離開至險之地。
心神沉入丹田之中片刻,許邵緩緩的將心神收回。
站在紫竹林前,一道清風拂過,片片紫竹葉隨風飄落,許邵抬手一指夾住一片飛落而下的竹葉,沉吟少許,轉身步入了紫竹林之中。
三日後,紫竹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激盪虛空的嘶吼。
嘶吼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有淡淡的紫色氣霧隨著清風緩緩消散。
待得紫色氣霧消散之後,許邵也緩步的自紫竹林深處走了出來。
三日間,許邵用他那腐蝕神通終於將丹田的封印給破解,消融。並將封印在丹田之中的靈珠祭練純屬。
但是,在丹田封印破碎之時,許邵卻並沒有一絲的欣喜,相反的是,被一種濃濃的不甘於憤怒所充斥。
在丹田封印破碎之時,一道深紫色的氣霧突然自許邵的丹田之中浮現而出,並以極快的速度遊遍了全身的經脈。
伴隨著這道尊貴的紫色氣霧遊遍許邵的全身,許邵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元氣無論是含量和質量都有了一種質的轉換。
只不過片刻光景,那元氣凝練的程度,就足足的趕上了許邵往常一日的修煉。
這種異常的變化,讓許邵原本有些錯愕和不解,待得細細的觀察之後,許邵卻才發現,這道尊貴的紫色氣霧卻正是從他的丹田之中產生的。
看著那經脈之中不斷流淌的紫色氣霧,許邵沉默了。
雖然他並沒有見到過這種紫色氣霧,但是許邵畢竟也算是修煉有成的武者,紫色氣霧雖然陌生,但是卻還是有著一定的瞭解的。
這紫色氣霧,分明正是武者紫焰資質所產生的獨特氣息。
看著那緩慢在經脈之中旋轉的氣霧,許邵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騙了,被耍了,或者——應該說被刻意的隱瞞了。
他本來是紫焰資質,可是因為人為的緣故,被人將紫焰資質封印,使得他只能夠表現出最為低劣的黃氳資質,並為此,承擔了十數年的廢物名聲。
「祖父,你為何要這麼做啊?」仰頭嘶吼,許邵的眼角有著兩行清淚緩緩滴落而下。
不錯,此時的許邵是悲憤的,傷心、失望,還有這淡淡的心痛。
十數年的廢物名聲,雖然被許邵極力的隱藏在心底,不表露出來,但是許邵卻也是在意的。
那種將心痛掩埋在心底,不願意去碰觸的痛楚感,讓許邵疲憊。徹底的疲憊。
玩世不恭,蹉跎度日,浪蕩公子的外表都無法遮掩掉許邵的心痛。
十數年的痛楚,今日終於揭開,許邵感覺到自己有些無法承受。
正如感情受傷之人,將深愛的人隱藏在心底,強裝忘記。但是又有誰會理解他心底的痛楚呢?
無數個黑夜,許邵躲藏在無人的角落裡獨自落淚,幽深的夜空下,無數次的仰天嘶吼,埋怨上天的不公,在這一日,在看到那紫色氣霧翻湧之時,一幕幕的閃現在了許邵的眼前。
淚水無聲滑落,許邵在這一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有一種煩躁的思緒在升騰著,最後無法控制。
回家,回家向祖父詢問這樣做的原因。
這就是許邵此時唯一的想法。
沒有紫焰資質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有心中的疑惑與憤怒。
「離開,回去。祖父。我需要一個理由。」雙拳緊握,許邵暗暗自語。舉步一邁就走出了獨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