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形同時一顫,消失的無影無蹤,瞬間又在山洞內的空中相遇。沒有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也沒有多餘的纏鬥,一觸即分,兩人的動作相當的流暢,就好似為了這一刻的戰鬥而不斷的訓練著,反而不想是戰鬥,而是一種華麗的表演。
分開之後兩人的身影又消失不見,山洞內的地兩處不同的地方噗噗冒出一聲聲響,兩團拳頭大一塊的地面已經凹了下去,激起的灰土揚起一小團迷霧。緊接著兩條身影豁然出現在空中,再一次相交之後消失。連續幾個來回之後,兩人才停了下來。
木村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健美的肌肉泌出了一層油膩膩的汗水,偶爾一抹紅色的液體拖掛在身,整個人十分的狼狽。不久之前的傲氣凌人和不可一世已經完全的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心煩。因為木村知道,無論是神明還是妖魔,其實都是一種生物,只不過擁有一些不同於常人的手段罷了,只要傷到要害,還是會死的。三大主神也一樣,只不過他們的要害並不是如此簡單的就能傷到而已。
雙眼冒著懾人的寒光盯著七夜,喘了一陣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平撫著因劇烈的活動而來帶的不適,瞥了一眼胸口幾處寸長的傷口,就算早有預料,心臟也不爭氣的猛烈跳動了幾下。
說起來這些傷口並不深,最多的一處也只是入肉一寸有餘,而其他的頂多只是破開了表皮罷了。如果僅是如此那也不知道木村驚恐,木村之所以心驚肉跳,那是以為這些傷口的位置。數了數一共六道傷口,幾乎都是在心臟的正前方,只要輕輕的捅進去,恐怕就算木村是神明,也會立刻死亡,哪怕是個低等的。
臉色由驚懼漸漸換了一副淡漠,只是轉眼之間木村的態度就發生了奇妙的改變,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木村很有自知之明,既知此戰凶多吉少,那麼一味的退縮反而會提前分出那讓他並不高興的結果,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有機會。
握著太刀的手鬆開,在腰間的襠兜布擦了擦,感覺到手心那層汗水已經被抹去,握著刀柄不會忽然打滑,才重新把太刀提在了手中。緊緊的攥著,又深吸了一口氣,身形猛地一提,首次率先發動了攻擊。
而對面的七夜只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邊掛起了一絲看似人畜無害一般的笑容。比起木村顯然七夜的賣相要好了許多,雖然身的衣服和頭髮都有一些凌亂,但極少有被割破的地方。比起純粹身體的本領來說,七夜認第一,沒有人敢認第二,這絕對不是什麼誇張的話。就想以七夜的柔術,可以以行動超過意識的速度來進行非常過分的身體扭曲,完全躲得開木村手中太刀的刀刃。
小拇指連連抖動,整隻手掌的周圍居然完全是一片泛著幽幽歷芒卻猶如冬雪之中盛開的寒梅一樣的劍花,煞是好看。只是這美麗之下藏著的卻是死亡,越是美麗的東西,也就越是恐怖。
青衫之下忽然湧出一股氣流,七夜整個人立刻擺脫了地心的束縛,冷笑了一聲朝著空中的木村就撲了過去。一手護在身前,而扣著苦無的手則緊貼著身體放在了身側,保證了瞬間最大的爆發力,眼中寒芒一閃,兩人在一起相遇在空中。
就在這一剎那,似乎時間猛的慢了下來,時間猶如已經凝成了實質,可以感覺到自身處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任憑時間的水流沖刷著身體,無論是什麼,都滿了下來。
木村的太刀刀刃帶著一圈罡氣,甚至是可以以肉眼看見刀刃是如何割開空氣,又是如何壓縮空氣組成刀罡。一種無形的壓力頓時從太刀的到身傳開,如果換了一個普通人恐怕還沒有被砍到身,就被這會如此的壓力壓的大噴鮮血。
木村臉色微微有點扭曲,但還算正常,另外一手為了增加攻擊的力度和準度,不得不雙手握著太刀,以拖到正掄的方式橫劈了過去。這一次,七夜沒有用手中那正義極高速度抖動的苦無去阻擋,反而身子一頓停了一下,僅僅誒這一臉詭笑的雙手按在了木村的手,腰身一縮,整個人就如橫放著的「V」形。
就在木村有點吃不準七夜到底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忽然只見七夜雙腿一縮一提,整個人居然倒立在空中,而支點就是木村的雙手。兩人一正一反面對面凝視的瞬間,一抹寒光在木村眼神中綻放,心中一縮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急忙仰起了脖子險險的避開了那出其不意忽現在喉嚨間的冰冷。絲的一聲,一縷鮮血噴了出來,好在只是劃傷了表皮,並沒有達到致命的程度。
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木村並沒有以為自己就安全了,反而陷入了一個內心的掙扎之中——放不放開武器?
很明顯的,只是接觸了幾次之後木村就發現,如果七夜沒有必殺的把握,是絕對不會露出破綻或者連續的進攻,最多只是試探性的碰一二。如今這情況是試探,還是殺招,木村自己也猶豫不絕。拋去真假不說,光只是武器,就不是可以隨意丟棄的。如果主動放棄了武器,那麼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不放棄武器,那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這瞬間,木村果斷的拿定了主義,身子向後一倒,雙手握著的太刀順勢挑,想要將七夜一分為二。可七夜怎能讓他得逞,臉色不變,手腕一番,本來橫切的苦無立刻豎立起來,刃口朝下,猛地就紮了下去。而另外一手死死的箍住木村的手腕,身體就如柳絮一樣隨之而動。
本來還算冷靜的木村瞳孔一陣放大之後急劇收縮,沒有絲毫猶豫的丟掉了手中的武器,雙手扭了幾下,身子一翻,就想要擺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不這麼做,或許死倒不會,但重傷是在所難免的。
只是似乎木村著實小看了七夜,也小看了曾經那些他看不起的人類,七夜雙腿就像章魚那靈活的觸手,盤在了木村的腰。這姿勢極為不雅,不過也顧不得許多,直嚇得木村靈魂都開始亂了。眼中的那一抹漆黑的的苦無越來越大,就像猛獸鋒利的牙齒,眨眼間就能將他撕成碎片。
想要用雙手去抵擋,可偏偏這苦無被七夜玩的出神入化,本來不覺得什麼,可偏偏仔細去捕捉的時候卻摸不透這苦無到底是插向什麼地方。就在這生死的瞬間,木村抱著死便死了的想法居然也敢硬拚!雙手直接對準了那一堆堆挑出的劍花就抓了過去!
「啊!!」
都說十指連心,這四個字也成就了一代的酷刑。別說挑拔刺剝等手段,恐怕任何也閉不此刻的殘忍。本來好好的一雙手伸入了不該伸手的地方,只是覺得指尖一涼,隨後這種涼蔓延到雙手,接著一股血肉橫飛,兩隻手從手腕齊齊削斷,緊繃著的皮膚忽然失去了束縛,頓時捲縮了起來,露出密實的肌肉,和手腕之間那兩團煞白的骨頭。
就算是木村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七夜也沒有絲毫留情或者別的打算,身子一沉,兩人便從空中筆直的落下,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面。除了激起的塵土,還有一條血箭。
到了這個時候木村才是萬念俱灰,眼中沒了光彩,仰著頭看著在眼中已經倒過來的祭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七夜對此到不在乎,冷笑了幾聲之後苦無從脖間劃過,接著俯下身一口喊住被割開一條口子的大動脈,一股與人血不同的液體流入了嘴裡,化作香津順著喉嚨直接化了下去。一股熱氣立刻就從腹間騰起,渾身的怨氣都開始在七夜體內咆哮起來,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那股滾熱的能量……
不知過了多久,木村的屍體已經變得冰涼,渾身下肌膚蒼白的讓人沒來由的感到恐懼,渾身下的血液都被完全的吸光,血液之中包含的神力並不多,對於木村這樣的低等神明來說,能擁有神力就算不錯的了,也算是平民階級,在他之下還有奴隸階級,那可是根本沒有任何神力的神明。
瞟了一眼地的屍體,七夜掏出一塊絲帕擦了擦嘴巴乾枯的一絲絲血繼,嗓子有些沙啞的說道「把他丟出去,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