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醒了。」
長門霍地回過頭了,看著站在門中被黑影所遮蓋住相貌的人。這人身體很瘦弱,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與外面那些忍者有些相像,只是聲音平和,不帶一絲火氣。他的左手拎著一團黑影,拖在了地,隱約有沒有熄滅的火光照在那黑影。長門定睛一看,立刻就認出那是團黑影是小南無疑。
「你是誰?」長門輕手輕腳的放下了懷中已經沒了氣的彌彥,退了兩步,一手或者苦無橫在了身前,一手持平橫推,架在另一手的手腕,一副戒備的模樣。
七夜笑了幾聲,隨手撲通一聲將還在昏迷中的小南丟在了地,手兩個簡單的印,速度快的讓長門只是覺得七夜的手模糊一下,一顆小火星忽然從掌中蹦了出來,落在了地板,飛快的燃燒起來。
很安靜,很詭異的氣氛,有了火光之後長門不僅僅沒有得到絲毫的安全感,反而覺得陰森起來。在火光之下,看清了七夜的臉,很普通,這樣的人這一路來見過了不少,只是見了一面弱不仔細去記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把這張臉的主人所遺忘。
七夜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看似憐憫的看了一眼躺在地死不瞑目的彌彥,蹲下了身子,將那雙瞪大了的充滿了遺憾與憤恨的眼睛合,輕聲道「彌彥是你殺死的,你殺了他。」
長門臉立刻變色,大驚,顧不七夜的潛在威脅,走到了彌彥的身邊,一把推開了一邊的七夜,顫抖的雙指按在了頸脖下的大動脈,沒有脈搏。臉的表情有一點扭曲,側著臉爬在了彌彥的胸口,幻想著最後一絲奢望。
沒有心跳。
「怎麼……可能,他是那些忍者殺死的,不是我!!」
彌彥的死對長門來說打擊相當大,跌坐在地,手腳並用退了寫距離,彷彿很害怕彌彥的屍體,粗者脖子對著七夜大喊著,證明著自己的無辜。眼角的淚水與悔恨的雙眸,是那樣的淒慘與無力。
七夜很平靜很漠然的搖了搖頭,甚至臉還有一抹笑容,在這樣的環境下,格外的詭異。七夜直視著長門,說「不,彌彥是你殺死的,你的天真殺死了你最好的朋。你的天真,還會害死小南,最後害死你自己,甚至害死這個世界所有沒有實力的人。只是因為你的單純。
人,是這個世界最醜陋的動物,因為他們有慾望,慾望使他們忘記了善良與正義,邁向了邪惡,墮落在絕望的深淵中。
人,是最不可相信的動物,他們自私,為了保護自己與自己的利益,可以出賣背叛任何人。
而你,你的單純與善良,殺死了彌彥。如果你在白天沒有心慈手軟,沒有放過那些人,沒有抱著那些可笑的理想與追求,彌彥就不會死。所以你殺了彌彥,這就是事實。
你不是神,你無法決定這個世界的走向,你只是一個人,一個卑鄙的,劣性的,自私的人。你一味的依照著自己的本願去看這個世界,去做那些讓人覺得悲哀的蠢事。彌彥要成熟了許多,所以他被你殺了,因為他看清了這個世界,阻礙了你的夢想,所以你殺了他,這就是事實。」
隨著七夜的話加深,長門的臉漸漸扭曲,猙獰起來,牙齒緊緊的要在了下唇,幾乎想整個下唇給要爛。紅色的鮮血與淚水混在了一起,順著臉頰,順著下巴,滴在了身。
一邊的小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只是茫然的呆坐在一邊,一雙眼睛裡滿是死灰與絕望,直直的看著地躺著一動不動的彌彥,表情麻木,就像一個蠟像一般。只是偶爾轉動的眼神掠過長門那裡,會露出一絲驚駭,目光甚是躲藏,彷彿很害怕長門一般。
地板的火還在燃燒著,耳邊只有木質地板中松脂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你現在還覺得,彌彥不是你殺死的嗎?」
忽然,長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蹦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嘶吼著,有點癲狂的仰著臉,大聲的叫嚷起來「不是我!我的追求與理想沒有錯,我沒有錯,彌彥也沒有錯,他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喊著喊著聲音漸漸衰弱了許多,從嘶吼到哀鳴,半跪在地,雙手捂著臉磕在地板,小聲的垂泣著。嘴裡不斷的重複這那兩句,一聲聲充滿了悲哀的語氣,讓人心酸不已。
到了這時候,長門的內心所堅守的壁壘,已經裂開了一條縫隙。七夜知道,只要在努力一下,長門的世界,就會因他而改變,被他塑造成為另外一個長門。
七夜伸出了一隻手,笑說道「來,讓我帶著你去證明,彌彥,是你親手殺死的。讓你的心,去看清一切!其實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你需要一個理由與過程來說服自己罷了。握緊我的手,我帶你去看看這個骯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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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之後,又是這裡,一座破損不堪的房子,一個沒有名字的孤墳,三個被拉長了許多的人影,站在了墳前。
這三個月,長門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曾經的稚氣與單純,在他的身再也看不見。
三個月裡,七夜帶著兩人見了許多這個世界可以說是最悲慘的事,戰爭已經不再是最可怕的事,因為有比戰爭還要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恐懼,那就是人性。
這個世界並不缺乏瘋子與變態,也不缺少那些心理極度被扭曲的位者,一幕幕人間慘劇就這樣被擺放在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面前,那不僅僅是視覺的衝擊,更是倫理與道德的碰撞,理想與現實的火拚。
人性本善,這個被長門曾經認為是真理的四個字,再也不復存在。
站在彌彥的墳前,撫摸著那墳前無字碑長出的絨絨青苔,臉露著少許淡淡的憂愁與哀傷,自嘲的笑了笑,說「彌彥……」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想要道歉,覺得有是那麼的無力,只能輕輕撫摸著那石碑,介意聊表自己心中所想。
小南拉著長門的手,手心的溫度讓長門略微好受了一些,至少在身邊,還有與自己有著同樣夢想的人。
七夜此刻已經離開,他在長門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只要靜靜的等待它發芽,成長為參天巨木,在需要的時候,成為他最大的助力。七夜原本想要將他收在身邊,只是如此一做怕是要惹禍事。本身實力就已經不俗,若還有一個擁有輪迴眼的弟子,也不需要什麼風聲,就足夠為任意的掌權者所忌。
這才有了放任的想法,只要不死,便好。在七夜所灌輸的理念下,長門的成長,逃不脫他的手心。
※※※※※
小南回過身看著一如從前般年輕的七夜,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微微曲了曲身子,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節,之後站在了一邊,也不說話,只是站著。
小南對七夜的態度不如長門,小南是女孩,女孩的心思總要細膩一些,有些事長門發現不了,小南卻可以發現。就如七夜自己所說,只要還是一個卑劣的人類,就會有私心,除非有一天以卑劣的人類的身份,升到神的高度,才會是無私的。
七夜那年的舉動在小南心裡,恐怕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可長門偏偏卻聽信了七夜的話,也算是七夜手段有獨到之處。
「長門呢?怎麼沒有見到他?」七夜掏出了零散的錢幣,丟給了米店的老闆,接過米袋,問道。
「長門……」小南遲疑了片刻,才說「長門還在修煉。」
七夜也不知為何忽然笑了,有點陰謀的味道,將米袋放在了小南的身邊,說「嗯,這裡面怕是有你的功勞?!嗯,只要長門沒事就好,你也要多關心一下他,我還有事,如果有機會在見面的話,希望能看見那小子。」
說著七夜笑了笑,擺擺手回到了路,招了一輛馬車,不一會就消失在小南的視野中。小南疑惑的望著七夜離去的方向,眉頭皺在了一起,七夜這般舉動與先前大有不同,似乎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來。想了半天沒有答案,這才拎著大米,快速走出了小村莊,消失在一邊的荒野中。
這三章看似與劇情關係不大,但卻是為將來某些劇情做的伏筆,必須點一樣,順便交代長門已經扭曲的世界觀是如何形成的……
關於長門三人的年紀,要比水門小約有十歲余。
自來也碰三人是在二戰末期,二戰在中期至末期之間,水門已經開始活躍與戰場之,並且早已成為了自來也的弟子。按照綱手弟弟死於十二歲,二戰中後期來推算,水門在二戰末期應該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而漫畫中長門三人的身形與對白都說明三人最多也只有八九歲,頂多彌彥有十歲。
如此算來,與主角之間的差距也就不是什麼硬傷,等劇情開始到漫畫中預見佩恩,他們的年紀也有三十多了。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