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桌旁,又有一封信通過EMAIL入了信箱,田甜拿著鼠標點擊了進去,大致地看了一下郵件的內容,吁了口氣,一邊站起身來,準備了一下捉鬼的行裝,開始出發到僱主那邊。
風雅蘭唉聲歎氣地搖了搖頭,看著田甜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心裡卻是疼惜不已,一邊攔住了田甜的去路道:「不用這麼拚命工作吧,今天你已經接了五單生意了,這是第六單了,你當自己是女超人啊。休息一下行不行?你現在還大著肚子,萬一要是出個好歹怎麼辦!」
「不工作的話哪裡來的錢給我用,每個月的一半薪水還要養你這個死鬼,我不出去找事情做的話,喝西北風去算了。才五單而已,se,根本就難不倒我!這麼嗦幹什麼!」田甜沒好氣地白了風雅蘭一眼,一天到晚的在耳邊叨叨,都快被她煩死了。現在這個時候,除了用工作來麻痺自己之外,她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逃避她和唐景航之間出現的問題。她沒有辦法忘記在地下車場裡唐景航那種揪心痛憤的眼神,那樣決絕殘酷的話語,從今以後,這個世上只有血冽,沒有唐景航了。那個嘴巴超賤,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總愛找她茬的惡魔總裁再也不會出現了。
「這算不算是情場失意,事業得意?」田心一邊抽著雪茄,悠悠地走了過來,一臉輕諷地看著田甜,「像你這樣拚命的工作。我想牛頭馬面他們兩個算是徹底閒下來了!工作只是讓你暫時忘記某件事情而已,治標不治本的。你這樣沒日沒夜地工作根本就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你要勇敢的面對才行!」
「是啊,表姐,你再這樣下去。很容易得狂躁症的,而且對肚子裡的寶寶也不好!你休息一下吧,姑婆不用你來負擔,我現在回來了,而且我現在還是個心理醫生,每個月地工資還算可以,姑婆要買什麼的話我幫她買,你好好在家安心休息吧。別把自己給累壞了!你要折磨自己不要緊,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風峻澤也跟著在一旁開勸起來,柔和地拍了拍田甜的肩膀。那天和姑婆趕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田甜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還當場休克,如果不是自己在國外學過一點醫術,還真是要把人給嚇死。
「哎,說得我好像成了千古罪人一樣,我以後頂多就不穿名牌好了。你們也不用買那麼貴的衣服給我啊,在紙上畫一件衣服給我就行了。你們自己懶得畫而已嘛!」風雅蘭蹙了蹙眉頭,一有事情就推到她這個死了這麼多年的人的頭上,不尊老愛幼就算了,現在乾脆連她地人品也徹底貶值了。真是比竇娥還冤,這是什麼鬼世道要是沒有錢用了,難道我還真的把你趕去睡大街嗎?好歹我也算得上是一個老闆娘,不至於連養活一個侄女的能力都沒有。最近我又新調製了一種酒,有沒有興趣嘗嘗?工作可以讓你暫時忘記感情,酒同樣也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的不快。喝一杯吧!」田心懶懶地靠在門口,卿然一笑。一邊拉著田甜去到了客廳裡。從冰箱裡拿出了一杯新調劑出來的酒,拿起兩個杯子,左右搖晃了一下,一邊將酒倒進了杯子裡,白花花的氣體咻咻地往杯子外面冒了出來。
「什麼名字啊?」田甜吁了口氣,一臉惑然地掃量著田心。微微地抿了抿唇。「不會又叫什麼回憶或者別的吧,你起的名字總是走憂傷純情派!有點受不了!我怕我喝了之後會得抑鬱症!」
「這是昨天我剛剛調製出來的新酒。還沒有想好名字。你要是覺得你起名字很在行的話,你可以給它起個名,我不會介意地!」田心聳了聳肩膀,隨性地笑開了,「重要的是,喝了之後可以讓你心境澄明!」
「真的很難想像你也是我們田家的人,田家地女人除了收錢捉鬼之外什麼都不會了!」田甜低下頭,淡淡地說道,一邊拿起杯子,看著杯子裡的白酒,微微地笑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卻覺得索然無味,正要對田心評價一番,忽然間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起來,手中的杯子也跌落在了桌子上,整個人往沙發上躺了下去。
「喂,喂,田甜,田甜!」風雅蘭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聲音也跟著焦急不安起來,又望了望田心,「她怎麼了啊,你給她喝的什麼東西啊,裡面放什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加了一些安眠藥而已!」田心雙手抱胸,輕輕地吁了口氣,「她現在這種情況,喝再多的酒也幫不了她!真不知道你這個姨婆是怎麼當的,一點也不懂得安慰人……」
「關我什麼事情,我又沒有愛人的經驗,你要我怎麼去安慰她啊,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能怎麼辦?」風雅蘭切了一聲,撇了撇嘴巴,哼哼起來。現在地年輕人戀愛都不靠譜,剛剛還是要死要活,一會兒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這種速食麵般的愛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之內,哪裡像過去那樣啊,細水長流的。現在的年輕人能在一起相守六年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七年就開始心癢癢了,所以才會有七年之癢這樣地說法。
「把表姐這樣灌醉也不是個辦法,她醒了之後還是會自暴自棄地!她現在肚子裡還有個寶寶,一直這樣賣命的工作身體肯定會垮掉地。而且有了身孕,就不能過多的接觸髒東西,否則的話會對胎兒有不良影響!」風峻澤蹙了蹙眉頭,一臉沉重地看著沙發上的田甜。那個倔強高傲,從不服輸的女子,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有多少苦楚,有多麼難受了。他還記得小時候田甜對他說,這輩子她除了錢之外就不會對其他的東西動心了,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從初戀失敗之後,田甜有三年的愛情空窗期,她是一門心思鑽在錢眼裡了。花了那麼長的時間讓自己成了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獨立自主的女性,可是唐景航卻用了幾秒的時間將她所有的偽裝都卸下來了。
「看不出你對玄學還有幾分研究的嘛,還以為你在國外專門泡美眉去了,老本行還沒有荒廢!」田心揶揄地笑了笑,微微地斜睨了風峻澤一眼。「捉鬼除妖是我們風田兩家的職責,現在就剩下我和表姐了,雖然我對這行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也總不至於讓表姐一個人孤軍奮戰吧,我也是時候幫她分擔一下了。」風峻澤一臉豪氣地看著田心,拍了拍胸脯,難道自己看起來很花,是個流連花叢的高手嗎?
「姑婆挺你啊!」風雅蘭聽著風峻澤這樣一說,也激動起來,這幾年來都是田甜和田寧在忙著做事情,風家已經完全被閒置了,她也一直希望風峻澤有一天能夠挑起風家的這一副重擔,如今他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你少在這裡趁火打劫!」田心白了風雅蘭一眼,「你自己吃過這一方面的苦,也看到了田甜的艱難,你還想讓峻澤再來步我們的後塵嗎?他是個男人,不是個道士,他該有自己的追求的。為了所謂的責任而勉強自己的興趣,只會讓自己活得不開心。當初你讓她去英國念神學的時候就已經是不尊重他了,害了他一生。田甜這幾年來這麼努力做好這項工作,也是希望峻澤不要像她那樣,被所謂的責任壓得喘不過氣來。」說完這句話,田心卻是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是誰給他們兩家下了這樣的詛咒,如果不以驅魔誅邪為己任,這一輩子就得不到幸福。田寧和風雅蘭他們為了這個責任奔走了大半輩子,可是他們到頭來的結果又怎麼樣了,一個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感覺的老處女死了之後還要為驅魔誅邪的責任忙碌,一個落得了魂飛魄散的下場,為了所謂的責任他們付出了這麼多,最後還是不幸福的。
亦如自己,亦如田甜,他們都是這不幸中的一員,好在自己已經看得很開了,可是田甜就不一樣了,她接受的是先進的理念教育,那種所謂的責任就像一把枷鎖一樣鎖住了她。
聽著這話的時候,風雅蘭的神色也跟著黯淡了下去,面色有些惆悵起來,眸子裡漾起了一層水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不想做個平平凡凡的女人了,嫁人生子,有人疼,有人愛,可是這就是天生的宿命,沒有辦法更改的。
「哎,你們兩個別苦著一張臉好不好,搞得我好像接手這個任務很勉強似的。不錯,小時候我確實很討厭學這些東西,也煩透了那些鬼鬼怪怪,可是這幾年在國外我接觸了這麼久的神學,對這方面也很感興趣了,我相信我可以學以致用的。放心好了,我不會把我們兩家的招牌給弄砸了!」風峻澤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聳了聳肩膀,無事地笑了笑。
「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看樣子是我更年期真的到了,我去天台走走!」田心閉了閉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一出口就說了那樣莫名其妙的話,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怪風雅蘭了,她也是被這責任玩弄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