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裡。
田寧因為被車子撞得不成人形,花費了殯儀美容師很大的精力,總算是將她身上的皮膚都縫合好了,但是額頭上依然有一塊清晰可見的條痕。因為這裡是太平間,懷孕的人一般是不被允許進來的,但是醫生執拗不過田甜,還是放了她進來。田心和紀銘楓都陪在了田甜的身邊。田心拿著陰陽傘,帶著風雅蘭也進了這裡,送田寧最後一程。
唐遠山亦是拄著枴杖,在林楠和唐糖的陪同下,來到了太平間,看著冰冷的床板上躺著的田寧,唐遠山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昨天晚上她還答應得很爽快,會過來和大家一起吃中飯的,沒有想到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他們就陰陽相隔了。他想好好補償她這三十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可是她卻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自己了。
「姑婆!」田甜站在一旁,無力地搖了搖頭,痛哭失聲起來,看著那般寧靜安詳的田寧,心中一陣難受。他們昨天晚上集合了風雅蘭田心兩個人的力量都沒有辦法把田寧的魂魄找出來,田心也找了地府的鬼差問過,沒有收到田寧的魂魄。楊戩也用天眼替她搜尋過,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看樣子,她的魂魄是煙消雲散了。田寧一輩子驅魔誅邪,到頭來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田心和田甜都替她不值得起來。
「姑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那個殺害你的人的,我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地。他加諸在你身上的。我會千倍萬倍地討回來!」田甜咬了咬牙,一臉的清冷決然,深深地吸了口氣,眸子裡閃過一絲駭然的寂滅……Wap,。田心低著頭,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情愫。在田寧出事地地方。她聞到了血彌神拳的嗜殺之氣。這個世上,會這種拳法的只有血冽一個人,而唐景航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難道田寧的死會跟唐景航有關麼?一想到這裡,田心的心裡就有些惶然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田甜該如何面對殺害自己親人的老公。但願這個猜測不會得到證實,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希望血冽會成為他們的敵人。可是眼前地事實卻又那麼深刻地告訴了自己,田寧的死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田甜,你想開點,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保重身體要緊!」林楠緩緩地走了上去,拍了拍田甜的肩膀,暖暖地安慰起來。「景航了,他有消息了嗎?」田甜的表情有些苦澀,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人卻沒有守在自己的身邊。真的有些諷刺,難道這就是做女強人的代價!「他去了SK了,和夏先生在洽談樓盤的合作計劃!他忘記了帶手機,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他了。明天下午就能夠趕得回來的!」林楠地面色有些不自在,輕輕地吁了口氣,一邊撫了撫頭髮。
紀銘楓一臉掃量地看著林楠,微微地蹙了蹙眉頭,緩緩地走上前來,跟著勸起了田甜:「是啊,你不要太傷心了,姑婆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你肚子裡還懷著寶寶。不能在這裡呆太久的!」
「田甜,你有孩子了?」林楠一臉欣喜地看著田甜,激動地說道。唐遠山的表情亦是有些震顫,抖了抖肩膀。「現在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找出殺姑婆地兇手更加重要!」田甜面色清冷,裊裊地轉身過來……www,。一邊看了田心一眼。吁了口氣,「我想回田家看看!」說著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太平間。田心擔心她會出事。拿了陰陽傘,緊隨著跟了出去。
房間裡,一切如舊,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田甜漫步在房間裡,蹙緊了眉頭,細細地掃量著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緩緩地走進了牌位屋裡。田家歷代的祖先牌位都整整齊齊地陳列在上面,香煙裊裊,散發著一種沁人的檀香味。從今以後,這裡將又多了一塊牌位。「誰也沒有想到,她會走得這麼早。平時嘴巴上不饒人,看什麼都不順眼,只知道誅邪除妖,除了這些,她就什麼都不會了。說她是個土包子她還不服氣。本來還準備這兩天帶她去我的娛樂城看看的,沒有想到,永遠也沒有機會了!」田心聳了聳肩膀,眼圈紅紅的,說話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雖然她是個堅強地女人,對於生死早已經看得很淡了,可是田寧的死,在她心裡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折痕。
「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姑婆就一直走南闖北的跑。她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我差點還違背她的命令,不肯接手田家歷代地職責。和你一樣,我也覺得姑婆有時候不可理喻,迂腐至極。在身邊地時候,就嫌她話多,愛嘮叨,可是現在她真的走了,我,我真地好想她,好想她。姨婆死了她的魂魄還留在這裡,我們還可以和姨婆說話聊天。可是姑婆,我們連她的魂魄都找不到!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狠毒,把姑婆害成這個樣子,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會讓他死不瞑目!」田甜吁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著,眸子裡迸射出兩道森寒的冷光。
「我就是小小的去了一趟娛樂城而已,怎麼就會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怪我,如果有我在的話,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風雅蘭一臉的難過和自責,不停地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就算你在這裡,同樣也於事無補,說不定,我們連你也見不到了,你就不要哭哭啼啼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線索,看看昨天晚上姑婆和什麼人有過打鬥。」田甜打斷了哭哭啼啼的風雅蘭,一反在醫院的柔弱和無助。
「聖女淨瓶去哪裡了?」風雅蘭撇了撇嘴巴,停止了抽泣,一邊瞥了牌位一眼。有些驚詫地道。田甜和田心各自一怔,一邊在牌位屋裡搜尋開了,找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沒有看到聖女淨瓶。「會是什麼人,偷走我們的聖女淨瓶?」田甜蹙了蹙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會不會是幽冥族地人幹的。聖女淨瓶裡有我們風田兩家歷代女人的心血。幽冥族裡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只要聚集了聖女心血和血族之王的五彩血,就可以開啟幽冥族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就被封閉的一處禁地,那裡面蘊藏了盤古創世地預言和統一三界六道的法寶。可是田甜你也說了,石其涯已經被耶穌打成了重傷,憑他現在的功力,根本就不可能是你姑婆的對手的。」風雅蘭吁了口氣,哎了一聲。有些想不明白了。
田心卻是一直沉默不語,懶懶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眉頭緊緊地鎖著。「姑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線索?」田甜看著面色有些怪異的田心,急急地問道。「沒有。我很多年都沒有插手這些事情了,對於幽冥族血族和我們人間的恩怨根本就不清楚了!」田心哦了一聲,緩了緩神色,淡淡地笑了笑。想要聖女心血地除了幽冥族還有血族和耶穌,幽冥族基本上排除在外了,而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血冽出現過的嫌疑非常的大。想到這裡,田心就有些懊喪起來,如果真的是血冽做的話,那麼自己就真的是愧對列祖列宗。也把田甜的終身幸福給害了。
田寧的屍體自然是送去了火葬場火化,取了她的一些骨灰供奉起來。田甜現在懷有身孕,根據醫生地建議,是不能和死人太過接近的,而且玄學上也有說,跟冤死之人接觸太多的孕婦會導致嬰兒出生畸形,吸收玄陰之氣,引發胎位不正。田甜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感時傷懷了。只想著快一點找出殺害田寧地幕後真兇。
「你有心事?因為血冽!」房間裡,田心坐在靠椅上,不停地抽著雪茄,面色顯得很是凝重,煙圈緩緩地擴散開來,眉間的憂愁卻始終凝聚不散。經過一些日子的調整。楊戩體內殘餘的病毒也解除了。可以自由行走,法力也恢復到了從前。天宮被滅。現在整個天宮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而且天庭已經被瘴氣覆蓋,根本不再適合神仙居住,楊戩也只能在凡間住了下來,穿上了從來不敢穿的西裝,顯得很是正派。
「到底是多長了一隻眼睛,什麼也瞞不過你!」田心苦澀地笑了一下,輕輕地哼了一聲,「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太想當然了,還是應該繼續堅持下去!知道嗎?在姑姑出事的地方,我感覺到了血彌神拳的存在,恰恰這個時候唐景航又不見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得到聖女淨瓶,就可以打開魔界深窟,血冽身為血族之王,他沒有理由看著自己地族人在裡面受苦,對不對?這麼多的事情拼合在一起,我想不懷疑他都難!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價值觀產生了懷疑,究竟這個世界什麼才是對,什麼才是錯。」
「當初你說過你會不顧一切地阻止我殺掉血冽,怎麼如今反而動搖了。田心,你應該繼續堅持的,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楊戩冰冷的面容上難得地露出了舒心地微笑,寬和地勸慰起田心來。「你也覺得不可能是血冽做的,對不對?」田心吁了口氣,一臉希冀地看著楊戩。「我地看法沒有參考價值,只是如果說,血冽想要用聖女淨瓶來救他們族人的話,憑他的能力,就算是十個田寧也阻攔不了他。他沒有必要繞那麼大的圈子。明明知道田甜就是害得他全族受難的戀人轉世,他卻還是那麼護著田甜,從來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楊戩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慵懶,將盡未盡。
「看樣子要想知道所有的答案,只有等唐景航明天回來才能知道了!」田心吁了口氣,目光變得深邃凝重起來。以田寧的性子,知道了唐景航就是血冽的轉世的話,一定是二話不說就要把唐景航殺掉的,他們兩個起了衝突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唐景航多多少少會看在自己和田甜的面子上對田寧留有餘地的吧,他也答應過自己,不會傷害田家的任何一個人,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血冽要連田寧的魂魄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