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全國各地紛起雲湧的獨立浪潮,眾多獨立省份的代表,已經分別在上海和武昌討論建立中華民國臨時政府。關於易幟軍艦的消息,由於華飛低調處理,加上整個社會的關注焦點顯然不在這裡,除了一些小報在不起眼的角落報道下外,並沒有引起多少輿情。
收編海軍軍艦後,華飛的主要任務就是從保衛團戰士中挑選此次戰鬥優秀的士兵,進入革命新軍行列,以補充缺額的編制。另外把南京投降的清軍解散,挑選一些年輕力壯的兵卒,重編保衛團。
安慶很快發來電報催促華飛回去,安徽臨時議會即將開會,選舉出安徽的都督。臨時議會主要由革命黨人,立憲派人士和一些開明的官僚組成。而華飛,顯然不屬於這其中任何一個集團。大家本待把華飛排除在選舉之外,但整個安慶都在華飛的控制之下,且他的手上還有著一支名震江南的革命新軍。你說都督選舉把他排除在外,他能答應嗎?江南人民又會怎麼看待安徽的獨立政府?
十一月二日,各省代表很快由漢口,上海齊集南京,組成臨時政府議會,會議決定選舉黃興為大元帥,黎元洪為副元帥,而黃興堅辭不授,堅等孫文歸來。
就在所有政客吵吵嚷嚷之際,完成初步整編的華飛以安徽境內軍防空虛為由,率領所有新軍和保衛軍,未經任何人批准,協同十五艘軍艦西下歸皖。
船隊分為兩部分,新軍第一團協同楚泰級六艘炮艦及一些運輸船,沿裕溪河運著藩銀及金陵機械局的一些加工機械和工人,返回三河。華飛則率領新軍第二團及兩團保衛軍,在飛鷹號驅逐艦領頭下,抵達安慶。
令華飛沒有想到的是,安慶江畔碼頭迎接他的既不是安慶臨時政府的官員,也不是駐守安慶的華大保衛軍,而是操著各種口音,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投軍的青年志士。
「華師長,窩是山東過來的,窩要參軍,求華師長收留!」
「華師長,阿拉們上海的,搞了三萬多銀圓,以助華師長軍資。」
「華師長,你干仗真得勁,很出樣,我來這兒,就是要為你扛槍的,華師長你可要收下我哦!」
「……」
熙熙嚷嚷。吵吵雜雜。不知這些年輕人從哪獲知華飛將回地消息。小小碼頭上恐怕擠有上千人。有來參軍地。有各地募晌前來助軍資地。見到船一靠岸。尤其還是諸多載有重炮地海軍軍艦伴航。許多人更激動了。也不管華飛在不在船上。就急著扯喉嚨喊道。
華飛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當獲知這些人大部分是因為被華飛在安慶城外那番募晌演說感動。加上其用四千人成功光復南京地壯舉。更是成為了眾多熱血年輕人心中地偶像。原本準備投奔武昌地青年。不少人紛紛改投安慶。其中許多人。都是精通新學地學子。不少人更是各地陸軍小學堂地學生。其中竟有幾人。來自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受南方如潮地革命形勢刺激。偷偷南下。以求加入革命軍隊伍。
華大姍姍來遲。不僅碼頭上擠滿了各地地青年學生。軍政部地募兵處至少也有上百人。這些人極為倔強。非要加入革命新軍。那啥子保衛軍。他們根本看不上眼。任華大如何解釋。他們就在抱著胳膊站在那不走。非要等華師長來給他們親自解釋。
聽著華大一邊擦汗一邊匯報如此情況。華飛也悄悄汗了一把。這些年輕人地加入。固然會迅速壯大他地隊伍實力。可是一來維持一定規模地軍隊。其開支消耗顯然也是巨大地。攻打安慶和南京雖然頗有所獲。但那些錢。對於軍需消耗也是杯水車薪。二來這些人雖然學識不錯。但戰鬥素養可能還不及某些保衛軍士兵。並不能迅速形成戰鬥力。不論是編入革命新軍還是保衛軍。都會影響現有軍隊地訓練水平。三來即使把他們編入革命新軍。華飛也沒有那麼多地槍械裝備他們呀!在他地構建中。革命新軍完全是一支裝備制式化地主力部隊。當初訂購地一整套美式裝備。僅僅勉強組建了二個團地規模。想要擴建地話。他總要有武器吧!
無論是武器現實。財力支撐。還是迅速擴充軍力所帶來地外部影響。都是華飛現在不能急速擴充革命新軍地根本原因。當初只用二千保衛軍。在三河等地鬧騰。畢竟還沒有什麼氣候。如今經過安慶南京地光復戰鬥。他已經成為了焦點地存在。這從各地青年學生來投就可以看出。
當你不得已高調顯露在公眾視線內時。你地為人就需盡量低調。這就是華飛在地下社會學會地生存哲學。在這個混亂地時局。他乍然突起。別人即使會覺得意外突兀。但並非不能接受。只要他遵守一定地規則。不去觸及其他大勢力地利益。別人一般都會默認他地存在。如果你無端迅速擴軍。必然會引來勢力平衡地傾斜。那樣即使你無心侵犯別人。別人也不得不防患於未然。而出手打壓你。華飛即使不懼。但他也不希望把所有精力和能量。都消耗在內爭之中。
不過他也能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大家滿腔熱情,千里迢迢趕來投奔革命新軍。你卻拒之門外,讓他們只能加入明顯是預備部隊的保衛軍,你讓他們心理如何能平衡?
仔細考慮之後,華飛心中已經有了個計較。當下和華大幾人走出飛鷹號,站在甲板上,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青年學生們大聲道,「諸位,諸君暫且安靜,且聽華某一言可好?」
華某?華飛?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就是傳說中勇悍無敵的華師長?吵鬧的聲音雖然小了些,但大多數人轉而開始議論起華飛的真實身份來。驚奇,懷疑,敬佩,感歎,整個場面顯然依舊有些嘈亂。
華飛皺了皺眉頭,語氣一緊,厲聲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爾等既欲從軍,如此無紀律性,別說革命新軍,即使是我的保衛軍,也是不會收這樣的散漫之徒!」
華飛一發火,即使是華大他們也會不自禁感到有些發怵。加上此刻他才從南京的戰場上下來沒多久,身上隱隱還帶著一絲殺伐之氣。此言一出,碼頭上立時就安靜許多。大多數青年都在暗暗腹議,你說如果是他們不願參加新軍也就罷了,如果最後不但新軍不收,連區區保衛軍也把他們拒之門外,那該是總樣的難堪,回去又該如何跟朋友們說呢!
見眾人終於安靜下來,華飛放緩口氣,極為讚賞道,「諸君都是國之脊樑,我華夏之復興,將由我們這代年輕人去完成。肩扛重任者,散漫無狀是絕對不行的。我們不僅需要自律,還需要以無比的意志力去戰勝任何壞習慣與不好的東西。」
「諸君既千里迢迢奔來參軍,當皆懷有報國之志。然諸君既未赴武昌,又未去他地,而是來到了安慶。當是認為安慶乃可投之地,認為我安徽革命軍乃是諸位可以施展抱負之所!」
可不是嘛!這句話算說到每個人的心中了。不然你說全國革命風潮雲起,哪裡投軍不得?為啥非要趕到安慶來投奔你呢!碼頭上微微出現一陣議論之聲,但每個人迅速想起華飛之前的話,立時又變得沉默無聲。
「我理解諸位的**,也決不能讓諸位的滿腔愛國之情,付諸東流。然我革命軍,自有我革命軍的法度和規章,不能因為人情原因,而擅自變動。我左思右想,諸君既然不願入保衛軍,我可以軍政長之名,另建一支革命青年軍。諸君皆可加入革命青年軍,刻苦訓練,待到符合標準之際,自可申請考核,入編革命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