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滴珠看著婆婆恨不得拿刀砍婆婆她從前是嫁了那姓王的沒有錯卻是當公堂休了的早合王家無干係偏老太太無事就來扎她幾下。羅老太看不見兒媳婦的臉色猶自問她。
姚滴珠冷笑兩聲道:「婆婆我就是狐精。」
羅老太叫兒媳婦一句話噎著了結結巴巴半日說不出話來。姚滴珠冷著臉看人收拾房間也不說話。羅老太搭訕著自己走開回到她房裡坐著想到往日合羅大叔家並兄弟家在一處每常得空娘兒們在一處做活說說笑笑春是熱鬧。如今每日只有她跟兩個半大不小的小丫頭雖然吃的好穿的好然每日獨坐空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羅中書忙著生意嬌妻又有孕瑞是兩頭著忙的時候不過每日晨婚二省略打個照面罷了。
這一日偏回來的又有些遲羅中書記掛娘子只說自己親娘回頭吃晚飯時再見不遲就先奔回臥房尋娘子。他還在街上買了胖阿福進了房門就自懷裡掏出來笑對娘子道:「滴珠來瞧我給你買了個好耍的。」
姚滴珠在婆婆那裡吃了虧正等著相公回來作呢聞言冷笑道:「你娘才當我是好耍的今日不曉得在哪裡聽人家胡說巴巴的跑回來問我你從前的男人是不是狐精」羅大福愣了一下這個娘子又有才又有美貌偏那個王舉人虐待才陰錯陽差嫁了他他是何等有福氣。這回叫姚滴珠直直的挑著舊事他哪裡直得起腰來說話。忙笑道:「滴珠你莫惱。如今外邊說王家的風言風語也不少想是娘抽冷子聽了幾句叫人家唬慌了。」
「她分明是見不得我嫁你是二嫁。所以無事就挑出來說說生怕人家忘了!」姚滴珠抱著肚子。惱道:「你若是嫌我與我休書就是還要我替你羅家養孫子還要這般不消停合我鬧。羅大福你去娶個又嚨又啞的做娘子才合得。」
羅中書低聲下氣哄她。偏姚滴珠扭著背就是不理他。眼前這母子二人都是他羅大福的心頭肉少了哪一個也使不得地。羅中書只得道:「娘子我去合你娘叫她下回休煩你。」
冬天日頭短羅老太房裡早點上了幾個燈羅中書打窗下過看見老母親印在窗紙上的影子正那裡打納鞋底只聽得麻繩拉過鞋底的「滋啦」聲。就不見老娘挹頭歇歇。羅中書方才在肚內想地一篇話就說不出口喉頭滾來滾去道:「娘。hTtp://一雙鞋不值什麼的天都黑了。你老歇歇罷。」
羅老太看見兒子。她悶了一天地好容易見著兒子的面欣喜的拉兒子到鋪了軟墊子的羅漢床上坐。笑問道:「今日生意好不好?是不是有大生意?賣把哪家的?賣了多少?都是什麼人來?」
羅中書無奈道:「娘你問這些做什麼?我一日也要賣幾百斤哪裡記得這許多。」
羅老太吃兒子說她突然傷心起來丟了針線一邊抹眼一邊掉淚道:「早知就不當讓你出門在我們縣裡呆著不過銀錢少些金姝銀姝就是都嫁你也無妨咱娘四個還在一塊過日子哪像如今你們嫁地嫁不在家的不在家閃的你老娘悶殺。」
羅中書叫老娘說的一點脾氣沒有好言勸道:「娘你悶了或是小梅妹子那裡耍或是大嬸子那裡耍都使得的。只是……」他想到娘子還在臥房生氣咬咬牙道:「只是有些事體外人不知道的瞎傳就罷了你老人家聽聽笑笑就罷了休回來傳到滴珠耳朵裡。她正有孕呢脾氣本就比平常差些。」
羅老太盯著兒子良久歎氣道:「你回來先去見你娘子她合你告狀了?」
羅中書紅著臉道:「娘那王家的事體本來就是世人亂傳的小梅不是說她親眼看見王家兩個老的坐著車先走過了一二日那王舉人帶著妻妾也走了還有兩個妾一個逃了一個賣了就是他家地管家婆子也是親眼見著走出門地你跟人家亂說什麼?」
其實他也是聽說了那些傳言心裡也怕那王舉人真是狐精萬一真是變化了來害滴珠怎麼辦?所以白日裡抽了個空去尋小梅打聽得明白才放心。
羅老太惱道:「你成親才幾日就叫媳婦教地會教訓老娘了?再過幾日怕不是還要趕我走呢。」
羅中書叫老娘這等胡攪蠻纏哪裡招架得住告饒道:「娘你安生些滴珠的胎有些不穩你老人家非要合她鬧什麼?」
羅老太板著臉道:「我問問她怎麼?她嫁過兩遭難道是假的麼人家傳成那樣我也是怕你沾了邪氣她嫁得我就問不得?聽說嫁那個姓王地原是她爹媽都不在家她自家搶著就嫁了。這等婦人能是什麼好的只有你傻當她一個寶!」看兒子都像是要哭出來地樣子改口道:「我地兒但是你急氣些凡事壓著她一頭我替你操什麼
羅中書不言語羅老太就叫擺飯要合兒子一處吃。羅中書想去陪娘子偏老娘東一句說舅軌西一句說堂妹他就走不成。吃了晚飯羅老太拉著兒子的手說了許久地的舊事說的累了才放兒子回去還叮囑他:「她的胎不穩不能同房你只在西裡間睡叫兩個丫頭子陪著她就是。」
羅中書隨口應了飛奔回房圓桌上擺的滿滿的一桌子菜都不曾動過姚滴珠面朝裡睡在床上。羅中書走近了摸娘子卻是睡著了那重身子的婦人渴睡他是曉得的替娘子剝了衣衫鞋子。就取了床錦被替她蓋上。床上睡不得又捨不得拋下娘子去西屋睡他輕手輕腳洗了腳。在床踏板上鋪了床被睡下。他白日裡勞累的狠了起來看了兩回滴珠都是睡著的。那裡忍得住就在腳踏上睡著了。
姚滴珠半夜醒來一回身上卻是有被爬起來看羅中書睡在地下正要喊他。羅中書已是醒了。跳起來問她:「是要吃熱茶還是要小解?餓不餓?」
姚滴珠那一肚子氣就冰消雪化嬌嗔道:「冤家你吃了沒有?」
她自有孕只略長了些肉又無浮腫雖然不曾打扮燈下看著依然美麗。羅中書看地癡了
不自覺伸出手來。緊緊握著娘子的手笑道:「我去下些掛面給你吃罷。」
姚滴珠搖頭道:「不要你去你喊人去下兩碗雞湯麵來。我怕你在你娘那裡沒吃好叫人在廂房熱著雞湯呢。」
羅中書也捨不得放手。喊起在外打盹的阿碧去下面。回來在火盆裡取了熱水遞把姚滴珠吃又替她打水洗臉泡腳。極是盡心服侍。過了一會阿碧提著一隻小吊罐進來。姚滴珠卻是餓了揭開蓋子裡邊大半罐湯小半罐面撒著嫩綠噴香地蔥花還有一大勺切的細細地酸豆角。羅中書取大碗替她盛了一大碗居然還不夠又吃了一小夾子那些卻是羅大福吃了一半還有小半丟在桌上不曾收拾兩個都打著呵欠滾到應酬上去轉眼睡著天亮都不曾起。
羅老太早晨起來光梳頭淨洗臉房裡地下並家俱都打掃揩抹乾淨泡了茶等著兒子來問安。誰知等到茶涼也不見兒子伸頭。老太太想到昨日兒子那神情甚是不放心走到兒媳婦臥房門口聽阿碧說老爺跟夫人還不曾起她就惱兒子不聽話又跟姚滴珠同睡拍門喊道:「大福起來你今日還做不做生意?」
羅大福聽見娘喊他打著呵欠道:「還困呢娘一日不開舖子不打緊。」姚滴珠巴在他懷裡睡得正香他看看娘子的微微笑的小臉再看看那個越來越大的肚子哪裡捨得抽身。
羅老太喊了一聲聽見裡邊沒聲音想了想不再做聲回房去了。姚滴珠睡到日中方起羅中書起來忙忙的梳先了去鋪子照看。打聽得兒子出門。羅老太方自家走到媳婦房裡來把說話地口放的軟軟的道:「滴珠你們還當分房睡身子不穩正當靜養他男人多少有些兒粗心睡夢裡撞著碰著叫你怎麼樣了可是白吃苦。」
姚滴珠聽見這樣說愣了一會面無表情應了聲:「知道了。」
羅老太訕訕的道:「我問你那個姓王的並不是存心要氣你只怕你沾了妖氣呢。」
姚滴珠心裡略好過些再加上羅中書對她實在是沒話說也放軟了說話道:「那是人家瞎傳的並沒有那樣的事。」
羅老太想到兒子三十多姚滴珠又是頭一胎忍著姚滴珠的冷臉與她說些生孩子的事又道:「你月份還大無事當常走走或是小梅那裡或是你那個舊朋友那裡一來走動走動將來好生二來也散個悶。」
姚滴珠極少得婆婆好言語愣愣地不曉得怎麼合她說話。羅老太有些灰心指著一事出來回房叫人看著院子自去羅大叔家耍去了。
那姚滴珠想了想婆婆都叫她出去走走那走走又何妨?備個轎子抬到酒坊裡。羅中書就放下生意陪她逛她想到婆婆說的那些話雖然不大中聽卻像是有個意思的就是不給老地面子也要給身邊這個好男人面子。就替婆婆挑了兩身好衣料。這等團壽折枝花卉紋的料子一看就是與老太太做衣裳地。羅中書捧在手裡抬眼看滴珠對他嫵媚一笑覺得這幾塊布比金山銀山還要重。
糾結啊糾結啊……俺居然卡文了。臉紅紅地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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