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中書低著頭許久才道:「娘滴珠她自有了身子脾氣就差了許多本當讓著她些。你老人家偏要合她歪纏?」
「這是我兒子?」羅老太指著兒子的手都哆嗦傷心道:「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金姝咱們不要理他大姨給你另找好婆家!都收拾東西咱們到你大舅家去住。」
羅中書結結巴巴道:「娘你休鬧滴珠不過孩子脾氣又愛亂說話。過兩日消消氣就罷了。」
羅老太冷笑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做姑娘時就有死孩子的官司爹出了門自家就把自家嫁那姓王的是個好女人?你靠媳婦養活呢說不得硬氣的話挺不得腰做男人。我們來投奔你原是瞎了眼。」掉頭回房收拾衣裳鋪蓋。
呂大舅沖女兒女婿擠眼叫他們幫著收拾。過不得一會就把羅老太合金姝銀姝三個人的衣箱被臥都捆起羅中書攔著不叫走羅老太把他推開帶頭出門。羅大叔看了大侄子一眼帶著全家人也去收拾。
然家裡實是住不下這許多人呂大舅想想小梅那裡還有兩三間空房羅家人多住不下倒不如叫大姐跟外甥女都到那裡去就叫女兒女婿幫著搬箱籠到小梅店裡。小梅娘遠遠看見上來接道:「這是為何?」
羅老太惱道:「我兒子不要老娘呢!」
呂大舅對老婆使了個眼色笑道:「小梅一個人住著怪不放心的每常都是你帶小寶來住今日叫她兩個來做伴。」
小梅看見羅老太氣得臉白似牆壁也放下生意接出來。笑道:「大姑姑裡邊院子裡坐。外邊人多。」就把銀姝手裡的衣包搶過來笑道:「到樓上去瞧瞧只得兩間屋。可是沒的挑了。」
因前邊還有生意把人送上樓她就回來照管。呂大舅隨著小梅腳後跟追來。笑道:「這一回吵的厲害她姐妹兩個只怕要在你這裡住些日子卻是偏勞你。」
小梅笑道:「爹爹這樣客氣做什麼方才聽大姐說羅大叔家也要搬。都在一處哪裡擠得下!」
呂大舅看小梅笑嘻嘻地不像惱的樣子放心回去叫老姐姐跟外甥女長住就把女兒女婿打回去收拾行李自回家去騰房子。
卻說羅中書看著羅老太頭也不回的出門再看著叔叔合堂兄弟們板著臉扛著箱子出去想去攔又捨不得嬌滴滴地娘子合她肚子裡孩子為難至極。他抱著頭蹲在牆角大哭起來嗚嗚的傷心聲驚地兩隻在牆頭打架的貓彎起脊背跳下牆。
姚家的管家媳婦從廚院出來。瞧見姑爺傷心勸了幾句姑爺不理到內院敲小姐的房門。喊道:「小姐不知為何。羅家扛箱子要走呢。姑爺在牆邊哭。」
姚滴珠從床上跳起來道:「真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巴在窗口看了看偏叫院牆擋住了又問:「老的跟那兩個小賤人走了沒有?」
媳婦子去後院看了看回來道:「都走了如今那院空地。姑爺還在哭呢。」
姚滴珠有些不忍轉念想此時卻軟不得這樣的好機會叫他把婆婆送回老家去最好若是他曉得自己心疼他必要把婆婆接回那方才豈不是白鬧了?
從前婆婆沒來時他兩口子過日子好不舒心。偏婆婆自家來也罷了還帶著兩個外甥女還說是兒子的原配!你曉得兒子娶了親還總說原來是合你家金姝訂的親!分明是不把我姚滴珠看在眼裡!滴珠越想越惱哼了一聲開門出來問:「姑爺呢?」
小丫頭回道:「姑爺在後院。」
姚滴珠待想叫人去喊還是忍住了。那老羅在外邊傷心了到天黑想到他年近三十娘子才有身孕「不教有三無後為大」還當忍讓娘子一二回房並不作聲兩個照舊過日不提。
這一日王慕菲要合一個生意朋友約好要同去松江販棉花卻是有些不放心兩個女人在家——怕柳青青趁他不在拐了他的家當合小憐、南風兩個美妾使人去喊王老夫人回家。那王素娥早就款待兩個老的不耐煩忙把娘老子兩個都送回來。她手中有錢打的極是大方王老太爺兩口子一人兩箱秋冬衣裳還給王慕菲做的八件綢衫、夾衫買的官靴紗帽等物也是一箱只中書老爺這箱也值得百把兩銀子。
王慕菲翻了翻惱道:「就與這點東西她也好意思拿地出手!」掩了收在一個他放貴重東西的廂房裡鎖了裡屋鎖外屋出來對滿臉不快活的爹娘道:「兒子合一個朋友要去做生意也要幾日才得回來等我回家再送你們去大姐家。」
王老太爺哼了一聲摸摸腰裡還有一兩多地銀子急不可耐到賭場去了。王老夫人抱怨道:「我們在素娥家好吃好穿供著你叫我們回來與你守這破屋你算得來帳?我們在她家也替你省幾兩飯錢!」
王慕菲惱道:「你若是不肯自去大姐家從前你們怎麼對她的?若不是看我份上她能對爹有好臉色?我出門不是為了掙錢?」甩袖子出門。
王老夫人翻眼白小聲道:「你只會敗家真真那樣有錢你若早些與她婚書錢也有好媳婦也有偏想著娶官家小姐。這個官家小姐門第倒好六千兩買一個還送小姨子什麼好東西!」
小姨子扶著姐姐來請安正好一字不落聽在耳內姐妹兩個笑了一笑當聽不見問過好自回去了。
王慕菲因爹娘不頂事還是不太放心想了想這兩個女人還是要帶在身邊。若是丟在家裡只怕全家老小都叫她兩個賣了。一個小地他招架不住不如把大地一同帶去。就道:「娘子在家也無事不如合我一同出去走走。也好消悶耍子。你問問妻妹可願同去?」
柳如茵就去問妹子。柳青青笑道:「我不去我替姐夫看內院也省得那兩個美妾跟人跑了。姐姐你合他去罷聽說他家在松江還有個妹子也去走動走動。」
這是真心要合他王慕菲過日子了。王慕菲略放下心。將了些禮物帶著娘子租個船合朋友前後船到松江朋友自去投舊主人家。他雇了個車帶著新娘子尋到張家。守門的認地——他合少奶奶生地有幾分像再聽說是舅老爺不敢怠慢去稟報。
張秀才聽說是他來了回房先合奶孩子的青娥說:「你哥哥來了將著兩盒禮物。還有一個眼生的女人。說是新娶地娘子。你要不要見?」
青娥愣了一下流著淚搖頭道:「不見王家人我一個都不要見。如今你幾個姐夫鬧的厲害。你已是極為難。我娘家把尚家跟姚家都得罪了不能連累到你們張家。」
張秀才歎氣。道:「看大舅地光景不大好。我們助他幾百兩銀子罷。」
青娥忙開箱取出他們的私蓄翻出一匣金子來。先取了四根金條想了想又放下另取了一對重十六兩的金鐲子使個帕子包好遞給相公道:「休說我知道我哥哥的脾氣我最曉得給慣了下回少給都不成。這個就說是給新嫂嫂的吧只說我病著怕病氣過人不見他們了。」
張秀才接過又歎了一口氣到上房合爹娘說知。張員外道:「媳婦說地也有理然也不好卻他的體面你問問他是來做什麼的?若是能幫得他就幫一把到底是你孩子的親舅舅呢。」
張秀才得了老父的話出來先叫個管家把大舅子兩口兒引到他家開在隔牆的一個客棧去然後又到他家的綢緞鋪去挑了八個綢緞裝在盒子裡叫人挑著去客棧。
王慕菲在客房裡正不耐煩聽得妹夫來了忙笑著接出門道:「這一向不曾回來看你們青娥生了?」
張秀才笑道:「又生了個小子桃紅姨娘生了沒有?」
王慕菲咳了兩聲道:「姚氏不守婦道吃我休了小桃紅隨她家小姐走了呢。這是我新娶的嚴氏是蘇州嚴守備家的大小姐。」
柳如茵上前福了一福喊一聲妹夫。張秀才回禮笑道:「青娥病著呢怕過人所以不曾讓大哥合嫂子去內院。這是青娥與嫂子地還有幾個尺頭請大哥將回去給泰山泰水做兩件衣裳。」他叫王慕菲那金光興興的金牙嚇著了把金鐲子移到桌上指了要回去與青娥煮藥就辭了去。
他去了王慕菲掂掂那金鐲子惱道:「我妹子嫁到他家也有上萬的嫁妝這個做見面禮他也好意思。」把鐲子緊緊握在手裡對娘子道:「我將去換銀子做本錢呀這客棧是我妹夫家開地想必吃住是不要錢的。」
柳如茵點點頭道:「生意大事相公自去奴在這裡候著就是等你販好了貨陪奴去耍一日半日可好?」
王慕菲摸摸娘子地下巴笑道:「那是自然妹夫家送來地幾塊料子你瞧瞧挑出四塊來你合青青一人做套新衣穿。」
柳如茵輕輕點頭送相公出門回身掩上門長歎這王家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好一個姐姐一個妹妹都是不想合他王中書來往地想必有些緣故不曉得妹子這幾日趁他不在家會不會去打聽。
其實柳青青早就打聽了王中書為人只是她覺得這位王官人十來歲就曉得拐大家小姐也算是個有本事的倒合她們是道友正所謂烏龜笑老鱉都在泥中歇誰也說不得誰是不清白。這樣的人家比尋清白人家的子弟成親要來得安心。那一對公婆又甚是無用收拾起來也不費事所以就把打聽的消息咽在肚內不叫姐姐曉得只勸姐姐安心過日子。似她們這般的女人生的又美又無來歷。哪裡有的挑撿?
她因聽見王老夫人抱怨地話就打算好要趁姐姐不在家。好好收拾這兩個老的。所以王中書前腳出門她後腳就叫做飯的老婆子去買了兩百斤蘿蔔回來只說要曬蘿蔔乾喊長隨在後院洗蘿蔔她自家看著。婆子洗淨了幾個大匾叫搬到井邊自取了把長菜刀坐在井邊磨
王老夫人在房裡聽見「霍霍」磨刀聲嫌煩出來喝道:「這是做什麼?耍地滿院子都是水!」
柳青青取了只大蘿蔔輕輕一拋橫手一刀當空削成兩半再拋。橫手兩刀削成四塊落到匾裡。
王老夫人正擼袖子張著嘴看那守備家的二小姐把一把菜刀耍地跟雪片一樣一筐蘿蔔「撲撲撲」變只一堆蘿蔔乾。就有些膽怯心道果然是武將家的小姐。這般厲害。
柳青青也是不許不曾活動。切完了一筐隨手就把那刀拋起。雪亮的菜刀擦著老夫人的鼻尖叮在柱子上戳進去一半刀身隱隱還有嗡嗡聲。
王老夫人張著嘴好半日說不出話來。那兩個長隨也吃了一驚一個把水桶掉到井裡另一個乾脆一簍帶泥的蘿蔔滾了一地。柳青青吐舌笑道:「我就忘了這不是自己家。」踮進腳尖亮出她那雙天足輕飄飄踩在一隻圓溜溜地蘿蔔上那蘿蔔沒聽見聲響就碎成一團連汁連肉踩成一個餅。這要多大的力氣王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
柳青青又吐笑道:「哎呀這要是半夜瞧不見踩到誰的手腳卻是怎好?」把那刀撥起來塞到王老夫人手裡道:「親家太太你幫我切呀我去買鹽來。」
王老夫人還來不及說不已是身不由己被大力的柳青青推到蘿蔔堆裡坐。柳青青略一動力那坐人的骨牌凳四條腿就折了兩對。王老夫人朝後一仰蹬了好半日的腳也無人來扶只看見藍瑩瑩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燦爛果然今日當曬蘿蔔乾!
柳青青拍了拍手上的灰袖了幾錢銀子笑嘻嘻出來買得一包鹽想著死老太婆切蘿蔔只怕還要切兩個時辰轉到小梅的雜貨鋪裡來耍。
她本生地美貌進來先甜蜜蜜叫聲大嬸合小梅娘打過招呼就自來熟坐下對小梅道:「小梅姐怎麼不見大叔?」
小梅打了兩個來打醬油的孩子方笑道:「做活呢。二小姐你倒是閒。」
柳青青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小梅笑天真無邪地樣子叫一個路過的小廝看到失神跌了一跤。小梅轉身理貨柳青青就笑嘻嘻湊到小梅娘身邊與她說話。問呂大叔到哪裡去了。自那一回小梅合呂家說開了小梅娘曉得這個姑娘是王家地親戚就有些提防她不是嗯就是啊。那柳青青正覺得無趣想走地時候偏羅老太跟銀姝捧著兩春盤菜出來招乎小梅跟小梅娘吃中飯。接著又是銀姝提著只裝飯的桶來。
這一雙姐妹花一個穿著靛青地裌襖一個穿著品藍的襖襖雖然都是平常人家的打扮卻難掩天生麗質。
柳青青覺得眼前一亮她只道自家生的極好了卻不想在這個破雜貨店裡居然叫她遇見一對生的比她還要好的美人這樣一對雙生的美人或是賣只怕一千兩也有人買。可惜如今她單身一個人做不得那樣的事體就是哄了這姐兩去大戶人家賣只怕人家連她一路收了去都有柳青青歎一口氣笑道:「這位大嬸是小梅姐的親戚?做的飯菜好香呢。」
羅老太在小梅這裡住了兩日也不見兒子低頭來接本是氣極還好小梅合小梅娘都勸著叫她看孫子份上才慢慢氣消。偏小梅合小梅娘都不是話多的人她老人家悶的慌抬眼見了這樣喜洽的姐兒不曉得深淺只當是她們老家鄉下張嘴就道:「這孩子嘴甜的可吃過中飯?在我家吃呀?」
柳青青笑瞇瞇道:「好呀大嬸我本來不餓聞見這香味卻是真餓了。」幫著清桌子擺板凳。羅老太遞了碗筷與她。她接過一碗飯又撥回去只吃了淺淺半碗飯每樣菜夾了一筷就放下。笑道:「可是吃飽了。呀我是來買鹽的。大嬸我家去了回頭來耍。」告了個罪尋著她的那包鹽一路小跑出門。
羅老太對這個風風火火的姑娘是越看越喜。笑道:「人家都說蘇州是天堂呢這麼一個小姑娘都是討人喜歡的。」看著低頭吃飯地小梅雖然能幹生的卻平常再看看她家的金姝銀姝白生得一副好皮相偏生軟地合糯米粑一樣歎氣道:「你們兩個賢良淑德是夠了。就半點沒有小姑娘的活潑樣子!」丟下飯碗回房生氣愁。
她去了小梅娘才肯說話替兩個姝布菜。笑道:「吃多吃些。你兩個吃飯那樣秀氣做什麼?」
銀姝活潑些。笑道:「舅媽你也吃。」替小梅娘夾了一塊肉。又要替小梅夾。小梅把碗移到桌子下邊笑道:「世上哪有客人給主人布菜地?」替她姐妹兩個一人夾了只小魚。金姝就忙替舅媽添飯。四個人推讓著把飯吃了。
小梅娘又取大碗盛飯夾菜給羅老太送去。金姝低著頭收拾飯桌。小梅輕輕拉銀姝道:「姐姐替我娘看一會攤子。」
銀姝留下來等姐姐走了笑問道:「你要說什麼?」
小梅笑道:「這幾日我都不得空問你你姐姐是怎麼合那姓姚的鬧起來的?」
銀姝翹嘴道:「她不曉得聽誰說的說我姐姐合大表哥訂了親的大姨帶我們去是要替他兩個完親事所以看我們兩個極是不順眼。偏那一日大姨熬得一碗安胎藥自家抹不下臉送去叫我們送。我姐姐就送過去了。那姚氏說我姐姐送地是打胎藥就抓我姐姐的臉。大表哥擋著些就嗔我大表哥是想討平妻。」
小梅冷笑道:「她真是會鬧不是搶人家的男人就是怕人家搶她的男人誰娶了她都不得安生。」轉了笑臉道:「我就說嘛大姑姑不是那樣糊塗的人從來最愛你們兩個大表哥已是有娘子了怎麼還會把金姝姐姐與大表哥做妻妾?」
銀姝苦笑道:「原是我娘離世時大姨許了我娘的說必要好好照看我們一生一世。她老人家實是捨不得把我們嫁到別家去吃苦。所以要把我姐姐嫁大表哥。大表哥合我們親哥哥似的哪裡想得到那上頭?從前為這個打了多少饑荒偏她老人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到蘇州來又總是看大表嫂不順眼常在我們跟前提要是我姐姐嫁了大表哥就好了也不怪大表嫂惱。」附在小梅耳邊輕輕笑道:「你等著看我姐姐的姻緣看這幾日誰來的最勤快。」
說曹操曹操就到呂三郎合羅六郎兩個結伴進來這樣秋涼地天氣兩個都是一頭的汗。三郎把一個白手巾包著的小包遞給小梅道:「東家與地稀罕點心你收著等小寶放學回來你兩個吃。」
羅六郎站在門邊合銀姝道:「你們吃了沒有?」眼睛卻在東張西望尋金姝。
銀姝掩著嘴只是笑。小梅會意低著頭妝算帳也是笑。笑的兩個小伙子都漲紅了臉齊齊地走過一邊三郎尋了塊板刨六郎沒搶到刨子只得取了掃把掃地其實地下乾乾淨淨。
小梅忍不住走到門口背對著他兩個笑。
那個守備家地二小姐卻是包著一個小包袱笑嘻嘻走來道:「小梅姐我方才吃了你們家的飯來謝你們了。」小梅跟銀姝齊齊翻了個白眼都不理她。
柳青青也只當看不見走進店面喊大嬸就想到後邊去。羅六郎忙攔她道:「客人後邊是住家你進去做什麼?」
「我方才吃了大嬸煮地飯特為取了幾樣點心來謝她。」柳青青把小包袱一揚歪著頭笑道:「這位哥哥眼生的緊三郎哥哥是你朋友呀?」
這一聲「三郎哥哥」又糯又哆麻的呂三郎情不自禁退到小梅身邊擺手道:「你莫亂喊我們還要去做活。小梅我要去相家找林管家去買木料你可有東西要捎?」
小梅想起她抽空做的些小鞋小帽忙道:「我去取來你等著。」轉身上樓取了只腰籃下來翻了一會翻出六雙鞋來取個大帕子包了遞給三郎道:「三哥你交給二門只說是我送與小姐的就使得。」
柳青青在小梅的鋪子裡為的就是找機會貼到相家去聽得這樣說忙道:「三哥聽說相家的花園極好我想去耍帶我去嘛。」
羅六郎因方才被小梅合銀姝笑話巴不得就走拉三郎出門。那柳青青也不顧小梅瞪她跟著出去。
銀姝奇怪道:「這是怎麼說?」
小梅冷笑道:「這位二小姐打錯了主意咱們等著看笑話罷。」那相家豈是她進得去的小梅冷笑兩聲並不把她放在心上
銀姝只當那姑娘是看上了三郎對小梅的古怪笑了一笑也不再提拈著一個小肚兜看繡的蓮蓬極是鮮活就要小梅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