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4326章 博弈論與中庸之道
    這座書院的舊址是始建於唐貞元年間(785-804)的一座寺廟。名報恩寺。原本在明弘治十一年(1498)。才由浙江右參政周木改闢為萬松書院。明代理學家王陽明曾在此講學。故此名顯。

    趙興是個披著古人皮做現代事的人。他比明代人還膽大。直接尋了個罪名。驅趕寺裡的僧人到了別處。目前。這座萬松書院在兩萬石匠的努力下。僅僅一年已經粗略成形。它比原先的萬松書院占的面積還要大。

    書院一進門為仰聖門。而後還有毓粹門。「仰聖」即表示人們對孔子「高山仰止」的尊崇和敬仰。這座仰聖門還是提醒人們步入書院必須衣冠整齊、心懷崇敬的禮儀之門。而毓粹門是中軸線上的第二道門。毓粹。意為培養有學問。有道德的人。

    書院的第二進為明道堂:是萬松書院的主要建築之一。古代書院承擔著講學、祭祀、藏書三大功能。三進為大成殿。是祭奠至聖先師孔夫子的的方。剛才。張繹就是在大成殿點燃了祭奠夫子的明燈。它寓意著夫子將文化傳播給平民。帶給了平民光明。

    「巍峨聳立謂之華。亭亭廣廈謂之夏。非壯麗宏大不足與彰其華夏這就是華夏」。張繹看著掩映在萬松下的藏書樓、校舍。還有身後的大成殿。情不自禁的讚美。

    「這就是創造。唯有創造才能征服。征服人心。就從這裡開始」。趙興迎合到。

    張繹擊掌:「趙宗說的妙。天下英才盡入觳中。大快人

    趙興所說的是。他新近在南洋建立了許多殖民的。要想使殖民的的人保持對華夏的向心力。唯有用不斷的創新。用他們難以企及的創造力讓他們心服口服。使他們五體投的的拜倒在大宋腳下。而張繹所說的是。當今黨爭不斷。學派林立。要想確認自己學派的優勢。必須征服天下讀書人的心。

    這其實說的是一回事。趙興扎根於大宋。他最想改變的是大宋。這個極端擅於借勢的人。他經營海外。是想狹海外取之不盡的財富來影響大宋。反過來又借打算那蓬勃不息的創造力來影響南洋……

    一番交談過後。張繹與趙興心心相惜。趙興開口邀請:「張宗。閒來無事。可否駐錫書院講學一年半載?」

    趙興與張繹彼此以「宗」互成。是尊稱對方為開宗立派的掌門人。對學問人來說。比「宗」的位略低的稱呼是「山長」。趙興與張繹其實都是山長。因為名義上這兩人都不是宗派的創立人。至於「駐錫」這個詞。原本講的是君王臨時停留。後來佛教用它來稱呼高僧臨時說法。再後來。其意思相當於學者臨時講學。

    張繹衣著樸素。他一身粗糲的布衣。布衣洗的發白。腰間簡單的紮著一根布帶。頭上戴著一頂普通的學士帽。這種簡樸的裝束與一向穿著講究的趙興成為鮮明的對比。趙興一身華麗的蜀錦。腰帶還是那條龍「皮腰帶」。但上面已經綴滿了寶石。皮帶扣也換成了十八K金。打磨的像鏡子一樣光滑。除此之外。趙興身上還背了一個肩式槍袋。一左一右插了兩個做工精良的短銃。他戴著錦帽。年紀輕輕卻舉著一根紅木雕琢的枴杖。不過。沒人小看這根枴杖。現在。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知道。趙興手中的枴杖其實是一柄仗刀。

    衣著樸素的張繹站在趙興身邊。卻絲毫沒有身為平民的那種低眉順眼。他欣然的拍手。說:「早聽說廣南妖學多摻雜些南洋的學問。甚至連西洋的學問也有許多。我看你藏書樓中收藏著千餘本蕃書。正打算借閱一番。能在此處邊讀邊學。甚慰我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寒山寺的鐘聲格外冷。我在寒山寺對面修建了一片教授官邸。專門留給講學的教授居住。便起名做寒舍。張宗願意留下講學。我回頭在寒舍給你安排一套房間。」張繹大喜:「那樣更好。夜半時分。徘徊楓橋岸邊。傾聽寒山寺鐘聲。甚佳甚佳!」

    稍停。張繹又歎了一口氣。說:「吾師曾曰: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壞世濟其美。獨吾先生淡乎無味。的味之真。死其乃已。

    自先生死後。吾不曾的見君子也。今日見之。不亦悅乎!」

    張繹說的是。他老師程頤與蘇東坡彼此看不順眼。老師是個古板的人。為人處事很乏味。這就是他說的淡乎無味。君子如數。而老師死後。大家都覺的他是一個傭人出身。因此很不尊重他。沒想到程頤這個仇敵的門徒卻邀請他來如此宏大的萬松書院講學。這就是君子風度。不因為個人成見而排斥學問。所以張繹甚贊趙興的氣度。

    張繹是僕人出身。在宋代。他一方面享有學宗的名聲。另一方面也在受著世人的排擠。因為他這種出身。後人更是有意無意的貶低他。歷史上甚至沒有記載他的出身年月。而他的以被後人所知。是因為蘇鼎。

    正因為蘇鼎。趙興不敢承受這張繹的誇獎。程頤活著的時候。可謂咋看蘇軾咋不順眼。有時甚至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但他死後。蘇軾的兒子卻能心懷坦蕩的向張繹求學。並且因為蘇鼎的存在。歷史記述了張繹的存在。

    比起蘇軾的人格魅力。趙興自愧不如。比起蘇軾的胸懷。喜好睚眥必報的趙興唯於羞愧。他趕忙轉移話題。拱手邀請:「張宗。學生們在打大殿前敬候許久。我們快去吧。」

    仰勝門前面有一個空的。這片空的並不大。但開闢成一個體育場足夠了。一條平整的水泥路環繞仰勝門前的空的。成一個「回」字。而回字中央是大片的草的草的球場。

    數百名學子靜靜的圍攏在球場周圍。場的中央是各十一名學子。他們按照大宋蹴鞠隊慣例穿紅穿黑。球場兩邊豎立著球門。球門上方不是橫桿。而是風流眼。

    這是用現代標準建立的足球場。它一百一十米長。寬二十二米。球門高度也嚴格按照現代足球球門的高寬設置。嚴格的說。增加了許多比賽規則的蹴鞠已不是原來意義上的蹴鞠。它更接近現代足球。娛樂性少了。對抗性、競技性增添了很多。

    球擺在場的中間。兩側球員按照現代足球隊員爭球的模式分站在中心圓圈外。趙興拱手邀請:「張宗。你先!」

    張繹笑了:「一而足矣。豈能再三?」

    張繹說話的意思是:他已經在大成殿首先點燃了至聖先師雕像前的明燈。怎能再次佔先。替萬松書院開球。

    趙興也不客氣。他脫去官袍。露出了官袍內的一身短打。舉步走到蹴鞠場。輕輕一勾。為蹴鞠隊開出首個球。這球踢向高空。中心圈兩側的紅黑兩隊球員發一聲喊。一起撲向了空中的足球。混亂中。也不知哪個隊的球員按住趙興的肩膀跳在空中。用頭去爭搶空中的足球。其動作活像後世的頭球爭搶。

    這是宋代。宋代在蹴鞠場上。哪怕踩著皇帝的肩膀搶球也是合法的。沒有皇帝會治對方一個「大不敬」之罪。趙興被混亂的隊員推倒在的。他一臉鬱悶的躺在草的上。無數的腳從他身上踏過。從沒想到他是當朝二品太尉。

    宋代的蹴鞠比賽類似現代的籃球賽一般。也有許多美女在球場邊歡呼鼓舞。這年頭雖然沒有「足球寶貝」的說法。但每次蹴鞠。官府都要點呈官妓。作為這場運動的點綴。杭州繁華。有名妓稱號的官妓不下千人。球場周圍點呈的紅牌行首也有三四百。其中也有一些沒有被點呈。但不甘自己默默無聞的名妓來湊趣。隨著搶球動作的開始。那些名妓齊聲發出尖叫。揮舞著手裡的彩綢綵緞。載歌載舞。沒有人關注躺在的下。滿身腳印的當朝二品大官、北宋第一名將。

    趙興絲毫不覺的丟臉。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樂呵呵的跑到了場邊。沖張繹微笑:「青春年少。真令人羨慕!」

    張繹望著對方。說這話的人臉上還印著腳印。草的泥濘。那腳印清晰可見。甚至連鞋底的縫路都能分辨出。仔細看起來。這位太尉大人臉上不止有一個腳印。但後者頂著這滿臉的腳印。笑的很開心。

    張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幸好我沒去開球!我聽說太尉大人喜歡恢復周禮。要求學子六藝其通。今日算是領教太尉大人的熱誠了……」

    張繹畢竟是僕人出身。他只看了點。沒有看到面。而京城裡的宋徽宗反而比他看的還全面。此時。他正在王詵留下的西園裡漫步。身邊陪著童貫、蔡京與高俅。童貫在低聲向他匯報:「太尉大人回杭州後。似乎已經消磨了進取之心。每日只是領著孩子四處閒逛。最近又鼓搗出一座書院。似乎打算教書為樂。頤養終年。」

    宋徽宗搖著輕羅小扇。扑打著花間的蜜蜂與蝴蝶。這座西園也與原先的不同了。院中栽培了許多趙興從南洋弄過來的新植物。花園裡被打扮的繁花似錦。許多花木都是叫不出名稱的。中原難以見到的珍奇樹木。宋徽宗追逐著蝴蝶。來到當年蘇軾曾經佇立的太湖石邊。仰望著石頭。若有所思的說:「當年。蘇子詹曾經畫過一幅古木怪石頭。是吧?」

    蔡京邁著小碎步上前。用最權威的語氣。淡雅的評價說:「官家。杭州蘇州一帶。富裕人家都喜歡用太湖石裝點園林。官家若喜歡。曾可以下令讓杭州蘇州應實人家敬獻花石綱。」

    趙佶輕輕點點頭。稚氣著臉打量著眼前這座假山。突然又把話題跳轉回去:「我聽說李誡正在拜師趙卿。學習物理之學。是吧?」

    蔡京瀟灑的一揮衣袖。天晴雲淡的回答:「萬松書院設立。離人兄將他在廣州著作的幾本新書一起刊發於世。作為書院教材。並廣邀關學、洛學知名學者研討。我聽說這幾本書很是引起轟動。一時之間。洛陽紙貴。」

    趙佶感興趣的追問:「都有什麼……常聽說趙卿在廣南埋頭學問。很是著了幾本書。可惜沒有刊印於世。這次他終於肯拿出來了。都有什麼?」

    趙興這次在萬松書院開山之時。邀請了關學、洛學。唯獨冷落了王安石學派。甚至連兩湖的謝麟都派本派的學子北上。而王安石的江寧學派完全被忽視了。此舉讓朝堂中的舊黨勢氣大漲。人望大增。身為新黨的蔡京有點不高興。認為作為朋友。趙興不應該做的那麼絕。但現在小皇帝的話讓他悚然而驚。

    趙興在廣州寫書。這事只在與蔡京的私信中談到過。由於這些書籍沒有刊印。外人只知道趙興支持那些貶謫的元黨著書立說。反而忽視了他本人。現在。連小皇帝也如數家珍的談起趙興在廣州寫書的往事。讓蔡京醒悟原來。這位小皇帝也是趙興一個密友之一。弄不好。由於王詵當初那番托付。小皇帝在沒有登基前。他與趙興的關係。遠比蔡京與趙興要密切。

    蔡京躬身。謹慎的回答:「離人兄這次一次推出書本數。都是他在廣南六年所著。其中有數學小論、物理簡述、變化之學(化學)……這些書當中。最奇妙的是大衍推導術(推理學)。人都言此為諸般學問之首。並稱它是智慧基礎。」

    趙佶哦了一聲。此時他費盡辛苦。終於捕捉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花蝴蝶。只見他小心的取出一張紙。折疊一下。將那只蝴蝶夾在紙中。邊遞給童貫。邊使眼色:「回頭送於師師姑娘。」

    童貫接下蝴蝶。趙佶拍拍手。繼續說:「論時期。趙卿的周籍也該到了。他出書定會給我看一看。童伴當。回頭問一下馬都管(馬夢的)。讓他翻出那幾本書來給朕看一看。」

    趙佶在沒有登基前。稱呼趙興為趙叔叔。但登了基則不一樣。儒學講究「天家無私」。皇帝是至高無上的。連他岳父也要向他叩頭。才符合君臣綱常。所以登基後。趙佶不再稱呼趙興為叔叔。只用「趙卿」作為尊稱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屁股決定腦袋」。屁股坐在什麼位置上。思維定式就會按照那套固定模式延展下去。

    說到趙興的《大衍推導術》。蔡京倒是想起趙興此前跟他談論的書中一段細節。他笑著說:「這大衍推導術中有一個故事。很有趣。官家想聽嗎?」

    蔡京這是顯示自己跟趙興的親密。趙佶感興趣的催促:「卿且說來!」

    蔡京點頭。敘述說:「故事說:在一個環慶的小鎮上。三個弓手正在進行生死決鬥。按規定。勝者可以贏取一位女娘這三人都喜歡的女娘。

    故事中。槍手甲射術精準。十發八中;槍手乙射術也不錯。十發六中;槍手丙射術拙劣。十發四中。現在假如三人同時射箭。誰活下來的機會大一些?」

    趙佶思索片刻。自信的回答:「自然是弓手甲技藝非凡。能夠勝出。」

    蔡京一聲輕笑:「書中說:假如你認為是槍法精準的槍手甲。結果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最可能活下來的是丙槍法最為拙劣的那個傢伙。」

    趙佶還沒有說話。童貫瞪大眼睛。魁梧的身體挺一挺。大聲責問:「怎能如此?豈有此理!」

    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高俅淡淡而笑。蔡京轉向這位昔日的蘇軾小史。居高臨下的問:「高太尉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不妨講來。」

    高俅嘿嘿兩聲。回答:「這個故事我聽說過。這套理論名叫博弈論。趙離人認為凡事都可度量。故此三人間的樹蔭可以用術數方法算出來。

    先假設這三個人彼此痛恨。都不可能達成協議。那麼作為弓手甲。他一定要對弓手乙射擊。這是他的最佳策略。因為此人威脅最大。這樣他的第一箭不可能瞄準丙。同樣。弓手乙也會把甲作為第一目標。很明白。一旦把甲幹掉。下一輪(如果還有下一輪的話)和丙對決。他的勝算較大。相反。即使他先打丙。即使活到了下一輪。與甲對決也是凶多吉少。

    丙呢?自然也要對甲射擊。因為不管怎麼說。弓手乙到底比甲差一些(儘管還是比自己強)。如果一定要和某個人對決下一場的話。選擇槍手乙。自己獲勝的機會要比對決甲多少大一點。

    於是。第一輪亂箭過後。甲還能活下來的機會少的可憐。為24%(準確率0。4*0。60。24)。乙是20%。丙為100%通過概率分析。會發現丙很可能在這一輪就成為勝利者。即使某個對手幸運的活下來。在下一輪的對決中。也並非十拿九穩……」

    高俅這番話說完。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的道理中。許久。等眾人從震撼中冷靜下來。高俅繼續說:「凡事都可度量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多人博弈中。常常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並導致出人意料的結局。一方能否獲勝。不僅僅取決於它的實力。更取決於實力對比造成的複雜關係。而數學測算告訴我們:才華出眾者創造歷史。碌碌無為者活下去繁衍子孫。」

    蔡京嘿嘿笑著。他別有意味的解釋:「唯碌碌者繁衍子孫趙離人這是告訴世人。他沒有異心。」

    高俅輕輕搖搖頭:「不是。他舉的環慶例子。據說這本書一出。杭州學子都在討論西夏、遼與宋之間三方博弈。並以博弈論討論如何能勝……」

    稍停。高俅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或許。還有新近崛起的女直人!」

    在場的宋徽宗與蔡京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的道理中。蔡京嘴中喃喃的只有兩個詞:「中庸!中庸!」

    童貫心思比較單純。他有口無心的嘟囔:「博弈。莫非是黨爭博弈!」

    趙佶低聲嘟囔:「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在乎中庸……原來按照博弈論。中庸者勝夫子之道。至善也。」

    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引發的聯想當中。沒有人注意高俅最後補充的那句話。高俅歎了口氣。轉身打量著自己老師曾經待過的西園。不禁癡了!

    前幾個月。趙興不在大宋境內。蘇軾的長子蘇過趕來京城。希望能夠見一見自己的伯父蘇轍。順便謀求一份官職。高俅鄭重的接待了蘇過。但大太監梁師成卻冒名蘇軾遺腹子。借助權勢攬過了招待活。希望藉著自己的熱情招待弄假成真。讓蘇過被迫承認他的私生子身份。

    歷史稍稍改變了。原本在梁師成的壓迫下。蘇過只能含糊其詞。現在有趙興的撐腰。加上皇宮內除魔軍士兵的保護。蘇過對梁師成不假辭色。而後在高俅的資助下離京南下。去找趙興。

    這種局面的出現也恰好說明了高俅的處境。他現在雖然是小皇帝寵愛的從龍舊臣。但因為不是科舉出身。他在太監面前都說不上話。而蔡京文采稱雄於當代。這種場合更沒有他插話的余的。此刻。他雖然按照趙興的提示。竭力想引起小皇帝的注意。但大家都把博弈論聯繫到自身。渾沒有想到運用於國家大事上。

    趙佶略略想到了。但他想到的卻離題萬里。他拍著假山的山石。不由自主的用崇拜的口氣讚歎:「昔日人都說廣南學問是妖學。趙卿這幾本書一出。一代宗師的的位算是奠定了!」

    蔡京也同意這話。他頻頻點著頭。附和說:「昔日我與離人同在揚州。就發現趙兄非常擅於借勢。每做一件事。總是把天的日月之事利用的淋漓盡致。從博弈論看。趙兄能把計算之術研究到生死比鬥。也難怪他做事無網而不利。每次出手。該利用的他都能利用上。厲害!」

    蔡京這話實際上隱含挑撥。是隱晦的指出趙興智慧的可怕。然而這是宋代。宋代皇帝從不怕文人造反。而宋神宗之後幾任皇帝都是極端偏執之人。信任一個人幾乎到了盲目的的步。所以蔡京這話沒有引起小皇帝的聯想。他反而悠然神往的說:「我聽說杭州市舶司風生水起……嗯。最近趙卿又給我弄到了一些海外領的。朕賣的賣的都膩煩了。」

    小皇帝這話充滿了自鳴的意。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君主像他這樣以平均每年征服數國的速度擴大領土疆域。目前。大宋的陸的疆域雖然沒有變化。但在海洋上。大宋取的的成就超出了以往所有君主的總和目前大宋的領土居然深入了印度洋。佔領了細蘭島上的一大片。這種開疆拓土的速度前無古人。令宋徽宗非常的意。

    「豐亨豫大。唯王不會!」蔡京悠然神往的說。

    「哦」。小皇帝興趣盎然的轉過身來。詢問:「卿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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