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27章 不怕你不信
    從九月份之後,並不是所有的船隻都沒有進港,實際上趙興的船正在加緊訓練,他的船隊不斷的從南洋各地運來他需要的物資。然而這幾個白人卻說沒有一艘船進港,這意味著他們已經發現了進港的船都屬於趙興。

    原本這季節沒有船進港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因為全靠信風航行的船隻現在是向西方啟航的日子,所以只有船出港,沒有船隻進港。而這群白人想表達的意思是,從年初開始,他們對西方的消息完全斷絕了,這可不是個好事。

    趙興邊走邊在琢磨這事,看來非洲大陸的局勢惡化的難以想像。趙興可以猜到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十字軍登陸巴勒斯坦,在這之前比薩等國一定會掃蕩西岸的阿拉伯海軍,在這種情況下,阿拉伯人便想出了一個策略,加強東岸的海軍力量,讓敵人即使得到那片土地,也不能從東西方貿易中獲得營養,站穩腳跟。

    東西方戰爭打的熱火朝天,趙興才不在乎誰勝誰負,但如果阿拉伯人採取了這一策略後,茫然無知的斯蒂爾撞進阿拉伯人的羅網,全軍覆沒,那麼他就需要重新經營非洲勢力,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辦到的,尤其是在這東西方大戰搞得熱火朝天的時候。

    趙興還沒有想出對策,軍營已經到了。現在他領白人參觀地是夷人組成的大將營與福建水手組成的福建營,這兩批士兵正在操練,他們列著整齊地隊伍。穿著胸甲,在教頭指揮下正在一手持盾,一手揮舞著短劍拚殺。

    白人的參觀隊伍沒有影響士兵的操練,他們站在操場邊,靜心看了一會,為首的那位頗有貴族氣質的白人搖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盾牌!」

    隊伍裡其他的白人看不出道道,只覺得趙興兩個大方陣又威風又好看。他們嘖嘖誇獎著,白癡似的問趙興:「大人,他們的劍為什麼那麼短,為什麼他們不練長槍。」

    趙興笑嘻嘻地回答:「這些人是用來叢林戰的,他們也有長槍訓練科目,但那不是重點,短劍才是主要的,從林中就這玩意用得上。」

    帥范老遠看見趙興進來,他按著頭盔一路小跑著過來迎接,趙興先跟他打了個招呼。而後轉向那名白人貴族,微笑著說:「閣下是法蘭西人吧!」

    那個人點點頭,回答兩個字:「盾牌!」

    帥范走到趙興身邊,詫異的問:「他說什麼?」

    趙興瞥了一眼那位白人,低聲回答帥范:「他在說盾牌,提醒我訓練方法有誤,我告訴他這是用來進行叢林戰的士兵,跟他理解上的平人戰不同。」帥范皺起了眉頭,問:「盾牌,什麼意思?」

    趙興退後兩步。讓出當前的位置讓這群白人觀察,自己低聲跟帥范交流:「法蘭西人訓練重裝步兵有一個講究,士兵在平常訓練的時候盾牌是翻手扛在肩上的,盾牌上要放一塊稍大的石頭。士兵要一邊舉著這個盾牌。防止盾牌上地石頭滾落,一邊練習拚殺。

    據說這樣訓練出來的士兵,他使用盾牌的技巧才算合格。因為盾牌上的石頭會時刻提醒他們盾牌的存在,這樣,上了戰場後他就時刻注意用盾牌遮擋全身,即使在拚殺過程中,盾牌對全身的屏護也很嫻熟……」

    帥范眼睛閃動了一下,回答:「很有意思。這實際上是一種訓練雙手配合的辦法。左手時刻注意盾牌的使用,右手不忘揮舞短劍。即使在拚殺的時候……我正在發愁士兵兩手配合不嫻熟,這種方法好,大人既然知道,為何不早說?」

    趙興搖搖頭:「我們需要的是叢林戰戰士,叢林戰並不需要太多地花哨,甚至不需要大戰陣,只需要小組間的配合現在時間不夠了,我們需要立即出擊,你現在有多少可用的人?」

    帥范為難的皺了皺眉,回答:「大人不願意把火槍裝配給他們,這刀劍一類地東西,士兵們原本會玩,如果只用刀劍弓弩戰鬥,我這支兵也算是練成了,可大人,現在出擊,傷亡一定很大,我們每個士兵的資源都很寶貴,大人……」

    趙興搖頭:「無需多說了,你這裡做好出發準備吧,我現在就開始輿論造勢,十天內我們動身,先期下南洋看看。」

    趙興頓了頓,看著帥范回答:「你也跟去,今後南洋那片我不可能事事過問,你需要對那片海域有個瞭解。」

    按照事先的分工,帥范管陸軍,陳不群管水軍。這次趙興帶上帥范,帥范一邊躍躍欲試,一邊擔心說:「我們兩個都走了,萬俟計司獨立支撐大局……」

    趙興截斷他的話:「李格非李翰林回來了,讓他分擔一點,南洋是大事,我們必須過去看看那裡到底局勢如何,其他的,暫時顧不上了。」

    到了十一月,廣南東路的局勢似乎陡然緊張起來。

    首先傳出消息,說「一群兇惡的海盜在南洋一帶襲擊了宋商」,使得宋商「十幾艘船隻沉沒」,路過的宋商發現這種情況,快速逃離現場,事後向南洋水軍匯報了這場悲劇。

    據稱事件發生在占婆國海域也就是現代地南越地區,宋代將其稱為占婆國。宋代地雙季稻就是從占婆國引進的。

    原本這樣地事朝廷不會管,朝廷一向以為出海做生意的事就是聽天由命,官府只管收稅,不管百姓地域外遭遇。沒想到現任廣南東路轉運使趙興知道此事後。立刻跳出來為海商撐腰,他派出使節投書占婆,要求占婆國給個交代。同時,一天幾份表章上報樞密院,請求樞密院批准他用小規模部隊進行武裝護航。

    不久,又傳來消息,「宋商在勃泥國海域再遭搶劫」緊接著,南海一帶似乎劫匪四起,處處烽煙……

    當月,最嚴重的事情發生了:趙興坐船出海視察廣南沿海制置司(廣南水師)巡邏值守錨地。「突遭海盜襲擊」。那些海盜似乎把趙興的船錯認為商船,悍然發動了襲擊,經過「一番搏鬥」後,趙興擊退了海盜,並「眼看著海盜駛入占城海域」,因為沒有得到出兵授權,他恨恨而回……

    隨後,沿海海盜騷擾事件似乎越來越猖獗,短短地一個月內,廣州市舶司的稅收下降百分之九十。趙興連續遞送表章,要求樞密院許可廣南沿海制置司進行報復,但樞密院都以「不得私開邊釁」而拒絕主要是朝廷沒錢打仗了,所以不想讓東南財賦之地另生變故。

    十二月,姍姍來遲的朝廷邸報終於抵達廣南。此時,環慶路戰爭的真面目羞羞答答揭開了,趙興看著環慶路上的戰況,笑的抑制不住:「子連,你猜呂惠卿如何上報那場戰果的,他說自己修了兩個砦子以防備西夏人入侵。所以寇至,欲攻則城不可近,欲掠則野無所得,欲戰則諸將按兵不動。欲南則懼腹背受敵,留二日即拔柵去,遂陷金明……

    他說西夏人遇上他呂惠卿可算是吃了大虧,想打打不成,因為諸將按兵不動,想劫掠百姓也劫掠不成,因為他修了兩座城堡堅壁清野,所以西夏人無可奈何地攻陷了金明寨。然後鬱悶地撤退省略了事實不是事實。他把一些事實省略了,比如西夏人攻陷金明寨之前之後。曾在金明寨附近大肆搶劫,長達三十日之久,最終擄獲了八萬人口滿載而歸。

    讓我們把他缺省的事實都補充全吧:呂惠卿說西夏人遇到他算是吃虧了,因為他遇到敵軍入侵,最擅長按兵不動,堅決不反擊,堅決不交戰。堅決不抵抗,所以面對他地按兵不動,西夏人吃了大虧這個虧有多大?西夏人以輕微戰損攻陷了我們一座軍事堡壘,無可奈何的扛著收刮來的大包小包,心灰意冷的帶著八萬俘虜,意興闌珊地吃下了這麼個大虧,沮喪萬分地回家過年了。

    他勝了,他呂惠卿居然打勝了這場戰爭,依靠他按兵不動的先進戰略,他帶領環慶百姓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使得西夏人每次失敗都只能收穫八萬俘虜,不得不撤退了。他呂惠卿因為這場大功勞,故此求詣闕,(陛下)不許。以築威戎、威羌城(的原因),加銀青光祿大夫,拜保寧、武勝兩軍節度使。」

    帥范目瞪口呆:「呂惠卿敢這樣說,這不是挑戰朝堂大人的智力水平、挑戰全國百姓的智力水平麼?我……我知道他為什麼只修城,不跟西夏人打仗,因為修築城堡他能吃上回扣、可以貪污工程款,而與西夏人戰鬥,夏人絕不會給他回扣,所以他只修城,堅決不跟西夏人交戰朝堂大人不知道西夏人,難道不知道呂惠卿的習慣嗎?真令人齒冷!他呂惠卿再來幾次這樣的勝利,我大宋還存在嗎?」

    趙興笑,那笑容有點心灰意冷:「每每看到朝廷地邸報,總讓我享受一種智商上的優越呂惠卿成功了,朝堂上的大人們相信他依靠按兵不動,拒不抵抗打勝了一場反侵略戰爭,還把結果刊登在邸報上,向全國百姓宣揚……

    哈哈,政治這個東西,就是個婊子養的,為了政黨的目的,多麼低俗的借口都可以裝飾的冠冕堂皇。」

    帥范都快哭出來了,他臉上的表情是絕望:「怎麼能這樣?滿東京汴梁城兩百萬人,居然也相信按兵不動就能打敗入侵,怎麼能這樣?」

    趙興臉上的笑容冰冷起來,他冷冷地說:「聽到這消息你就絕望了。如果你聽到躲貓貓致死,俯臥撐使人被自殺,……你是不是該哭死了?

    哼哼。即便天下百姓不信,那又怎樣?你忘了呂惠卿是王荊公得意弟子,最擅長三不畏策略:不怕天地鬼神、不怕百姓、不怕祖宗王法……

    文叔,別管他,我們下面該什麼了?」

    李格非歎了口氣,滿臉嚴肅地說:「上個月,廣南水師已經遭受了七次襲擊,這個月似乎該輪到廣西方面了……要不。大人的座艦再被搶一次?」

    萬俟詠一搖頭:「這不好,大人堂堂廣東經略安撫使,一年被人搶一回就行了,哪能月月被海盜搶?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趙興嚴肅的一點腦袋:「若不是我頻頻遭襲,怎能彰顯南海局勢緊張這樣吧,就寫上:我昨天又遭了一次襲擊,地點在占婆國海域;今天我回航地時候,又在那附近受到另外一股海盜的襲擊。接連兩次遇襲,令我忍無可忍。我要發飆了!」

    李格非笑不可抑的提起筆來,幫趙興編撰近日來廣南海商、廣南水師,甚至趙興本人遭遇海盜搶劫的經歷,李清照在旁邊眨巴著眼,好奇的問:「叔叔,你這不是撒謊麼,聖人云:兵者,國之大事也。兩國刀兵一起,流血千里的,怎能當兒戲?」

    「撒謊?!」趙興樂呵呵地問:「李家小娘。以朝廷那種連呂惠卿奏章都相信的智商,敢不相信我編出來的話嗎?如果是這樣,那你要怪你父親,怪你父親編地還不如那個福建子」

    李清照咬著小指頭。說:「趙叔叔,你可是趙老虎!你在南洋橫行多少年了?那片洋面上,真要有遠遠見了你地船還不逃命的人頭豬腦貨,五年前就該被你抓到礦坑裡,替你挖洞了。你滿廣東打聽一下,這幾日你編地瞎話,有誰信?你去占城打聽一下,他們信嗎?

    趙叔叔。你以為朝廷大臣的智力還不如那樣上那群崑崙奴?他們不信。這能怨我父親嗎?……嗯,不過依我看。叔叔還是快點發飆吧,嫡父每日為你編故事,已經想不出新情節了,每日都愁得吃不下飯。我今日可算知道了,編瞎話也不是容易。」

    趙興一拍手,笑嘻嘻的哄這位小女孩:「文叔啊,你怎麼教出這樣一名聰慧兒的,給透露一下育兒經驗?……李家小娘子,不用擔心,朝堂上的大臣不信,他們降低智力也要信,因為我不像呂惠卿,是伸手派,我是拎箱派,我拎的箱子裡裝滿珍寶朝廷財政緊張,肉眼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只要我把箱子擺在大臣們面前,他們哪怕降低智商,也要信我地話。

    你聽說過麼,南洋一帶從唐代就開始與我們交易,有許多唐代、甚至漢代古董散失在南洋百姓間,我在麻逸找到一個唐代鳳嘴瓶,送給老師坡公了……李家小娘,你記住,今天聽到的事情不要給別人說,回頭我去南洋,也給你弄一個唐代鳳嘴瓶作封嘴費,怎麼樣?」

    李清照這小精靈豆不是那麼好哄的,她撇撇嘴,答:「叔叔別逗我了,現如今,你家想要多少唐代鳳嘴瓶都能拿出來。我聽說你在香港那座島上藏了一座家用瓷窯,專門替蔡京那小子仿造假古董瓷器我才不要你家造的假古董呢,除非……」

    趙興隨口回答:「你想怎麼樣,我全答應你。」

    李清照眨巴著眼睛,回答:「除非趙叔叔帶我同去南洋,我要親自看著叔叔從占婆人那裡取出珍寶來,我才信它是真貨。」

    趙興遺憾的眨巴著嘴,歎息說:「可惜我家沒有麒麟兒,李兄,這麼聰明的女娘,別急著定親,等我給他挑個當世雋傑,才不辜負這番聰明。」

    別的小姑娘一讓人說起出嫁的事情,都會羞得避開,哪怕是裝害羞也要裝出那番模樣,李清照不躲,她望著趙興,眨巴著眼睛問:「叔叔這是答應了?」

    李格非再寵她,也不能寵著讓她上戰場,他連忙喝斥:「照兒,別胡鬧。我們在談正事。」

    李清照扁扁嘴:「趙大人這是去騙人地,嫡父,什麼時候騙人也算正事了?……嫡父放心。趙大人出馬,怎會親自衝到前面拚殺,那是小卒幹的事情,趙叔叔乃大帥也,絕不會衝在最前線,我跟著趙大人去,保證不會看見一個敵人,等仗打完了。我若蹭破一片小油皮,那是趙叔叔本領不夠。」

    趙興拍手:「小姑娘說地對,我從去年起就在籌劃這件事,今年出海幾趟,都在佈置戰場……這場戰爭沒有什麼難度,一群南洋土人而已,他們最大地依仗就是潮濕悶熱的氣候,若按正常情形,幾百個回教徒揮著火把都能滅了他們的國,我就不信。憑我華夏千年文明地餘威,那些南洋小國敢不俯首稱臣。

    放心,這場戰爭就是一場武裝巡遊,咱大宋欺負南洋土人,還不跟巨漢欺負小孩子一樣,純屬表演項目。這場表演與天寧節禁軍遊行的唯一區別是:為遊行隊伍掏腰包的絕不是我,很有可能,付費的是南洋各國的小國

    南洋各國肥啊占婆國立國於東漢末年,自當地占婆人殺我漢朝日南郡、象林縣令自立,至今已經有一千年了。占婆王室一千年積累。那財寶可是數都數不清。我聽說他們地國王連尿壺都是純金的,上面嵌滿了寶石,各個價值非凡,我正打算到皇宮裡美美享受一番他們的尿壺。

    李家小娘子要去。沒問題,我們一塊動身。他家那尿壺全歸你了。這可是千年古董,嗯,我記得當時名叫虎子,後來避唐皇李世民還是李淵地諱聽說那廝小名叫虎子,也就是尿床小屁孩地意思,後來他當了皇帝,百姓使用的虎子只好改叫尿壺。李家小娘。你愛好金石考古。我說地對不對。」

    李清照撇撇嘴:「趙叔叔真閒人也,除了你。誰有閒工夫考究尿壺的古今稱謂。」

    「錯了,以後它就是李家虎子」,趙興繼續逗笑著。

    這時,帥范已帶著難以置信地目光,親眼看過呂惠卿的報告,他無可奈何的將報告扔到一邊,懶洋洋地問:「你第一個目標確定了?那我們還等什麼?」

    趙興悠悠閒閒的回答:「若你準備好了,那就讓士兵登船吧,我們明天出發。」

    帥范身子晃了一下,確認道:「大人決定了?一柄火槍也不帶?只用手雷能對付得了南洋?」

    趙興神色不變,輕描淡寫的說:「南洋那裡形勢複雜,我們有火器,先不要亮相,那裡氣候潮濕,火器還不完善,所以能不用最好不用。手雷小炮已經足夠了。為了李家虎子早日回歸,快動手吧!」

    「尿壺戰爭,這名字太爛」,帥范嘟囔著起身,又狠狠補充:「也罷,讓朝堂那些白癡知道一下,什麼是真正的、不吃回扣的滅國之戰就值一尿壺!」

    「古董尿壺」,趙興特地強調說:「唐代的!鑲寶石的!」

    但顯然,帥范無心聽他的解釋……

    第二日,廣南水師船隊空群而出。

    首先出港的是陳不群帶領的船隊,而後是趙興與帥范。此後廣南水師又陸陸續續地駛出了許多補給船隻,等趙興將船全部開到了海上,此時恰好進入春節,大多數官員已經放假了,公務停頓下來。

    大船在交趾海面整頓了隊列,幾艘洋人駕駛的船隻加入了船隊,船隊頂著風在海面上走出之字航線,不一會駛入占婆國最南端,也就是現代越南南部的湄公河入海口。

    趙興這隻船隊有二十艘巨舟,另有十四艘小型補給船,大船駛入湄公河入海口的時候,河口一個小型地石堡一通慌亂,不一會,城牆上出現了幾架旋風炮,城牆背後的城下町內一片混亂,只見眾人拖家帶口的向遠處森林躲避,趙興與帥范在船樓上看到這情景,趙興下令:「升旗。」

    旗幟升起來了,碼頭上的混亂立刻平復,停頓了片刻,一陣轟雷般的歡呼聲想起,城牆上到處是歡呼的人群,歡呼聲驚醒了那些往叢林裡逃竄的人們,他們停下了腳步,紛紛打聽歡呼聲爆發的原因,不久,林子邊也響起一片歡呼,從林子裡冒出無數地人來,他們一邊沖海面上地大船揮手歡呼,一邊笑盈盈的向石堡城下町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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