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員沉默不語,他們都對趙興不熟,談不出什麼觀點來,這當中唯一能說出看法的是蔡卞的哥哥蔡京,但蔡京不想說。因為章清理完朝堂之後,新黨沒了敵人就開始內訌,內部不再鐵板一塊,開始相互爭權奪利鬧矛盾。這期間,蔡京是最大的失意者,他已經被排擠到朝廷的邊緣。所以他才懶得給別人指點明路。
「不會吧?」許將不解的回答:「昔日漢高祖意圖割據,一進四川就火燒棧道。故此,從來割據的人要發展勢力,都是關起門來埋頭發展,但我聽說趙離人一到廣南就整修道路,甚至把道路修到廣西了,這可不是割據的架勢。」
蔡京在陰影中翻了個白眼,心中鄙視:這群蠢材,誰說割據要關起門來,劉邦出川的時候不是也要修路嗎?可劉邦修路,關我啥事,我才懶得提醒。
曾布點頭,附和許將:「不錯,趙離人做事,倒是絲毫沒有瞞著朝廷,另外今年廣南賦稅比去年增長了百分之二十,我聽廣南官員匯報說,看這個架勢明年還會增長更多,因為當地很多工場才剛剛建立,工匠們手不熟,要等到明年才能大出產……」
蔡卞回身看了蔡京一眼,又說:「趙離人在廣南抓緊訓練水軍,我聽人說,當初建立水軍的時候他就說南洋有崑崙奴。還有數不盡地黃金與珍寶,修路僱人太花錢,該去南洋搶一些崑崙奴來。節省費用。」
蔡卞所謂的聽人說,是聽蔡京說的。蔡京在那裡感慨趙興地僕人出色,跟自己的兄弟說起趙興打算去南洋搶一批奴隸回來,而他打算等趙興成功後,要求對方送三五十個人。蔡卞聽過這話,故此在這裡把它當情報說出來。
章突然插嘴問:「蘇州的地震停了嗎?趙離人那裡總共收納多少流民?」
曾布回答:「蘇州地震九月停的,受地震影響,約七萬戶房屋損毀。地方已經編練了五萬戶人去廣南墾荒救災。嶺南瘴癘雖然嚴重。但聽說趙離人用一種叫金雞納霜的粉末,配合茶葉治療瘴癘,使遷移百姓大都活了下來。
根據廣南、杭州、揚州的統計,除了我們遣送過去的人外,趙離人前後吸納失地流民達十一萬戶,七十四萬人。這些人秋末開始返鄉,據廣南官員估計,大約有十二萬人打算留在當地。」
章點點頭,又問:「廣州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推行怎樣?」
許將回答:「聽說趙離人整修道路之後,十里一亭。三十里一座驛站,驛站旁邊都設立河渡墟市,推行市易法。此外,他杭州家學今年南下了三百人,都分佈在各縣當稅吏,統計稅收。文勳報告,這些稅務賬目絲毫沒做假,他親自查驗了幾個縣市,發現賬目做的很精細,該收上來地稅一分沒少。該上交朝廷的也毫不隱瞞,這倒是挑不出毛病來。」
章再問:「廣南東路去年賦稅多少?今年賦稅多少?」
林希回答:「廣南東路去年賦稅一千四百萬貫,這筆賦稅不算鹽稅、茶稅。今年,他們的鹽稅茶稅沒有增長。反而約略減少,只達到往年的九成。但廣南的賦稅總額依然達到了一千六百四十萬貫,另外,趙離人負責的鑄錢額也大幅上升,往年那地方也就鑄個六十萬貫,今年鑄錢已達三百七十萬貫,因此,廣南全年解稅達到了兩千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章點頭:「不管怎樣。廣南離朝廷最遠。今年秋末的押錢綱卻最早抵達。每年兩千萬賦稅,便是趙離人以後都維持這數目。我也滿意了。換個其他人去,能不能達到趙離人這種手段,很難說,至少呂惠卿去,做不到這點……」
眾人都笑了。環慶那片地方在趙興手下百業興旺,但呂惠卿也算是新黨心目中的能人了,這位做過十幾年宰相的人,接手趙離人地工作一年,且環慶路還不是西夏人的主要攻擊方向,然而環慶將士卻連薪水都發不出來。這情景讓大家對撤換趙興產生了遲疑。
「一年兩千萬,相當於我大宋五分之一的賦稅,雖說天下財富出自東南,但這種增長未免太駭人了」,章滿意的摸著鬍子回答:「我跟趙離人年初的時候有個約定,他吸納六十萬流民,賦稅不減反增,我將黃魯直送往廣南由他看管。
職方司已經查看了,聽說趙離人還算是謹守朝廷法度,蘇老坡那裡只去看過一次,劉摯等人也不過安排府學看門,這種照顧還算在我容忍範圍內。現在,既然大夥兒確定不了趙離人的意圖,我看咱們從寬料定吧我猜測趙離人素有忠義之名,為了蘇老坡肯遠去嶺南做官,我看蘇老坡不死,他還可以放心使用。
如今他打算肅清南洋海盜,也算是為朝廷增加賦稅,一群沒有訓練過的效用能抵得什麼用,朝廷且安排一兩個監司去,其他的,他要求什麼都許。」
曾布一拍手,說:「說起養軍的事情,我才聽張氏將門跟我說,趙離人在廣西曾跟張田抱怨,說是廣南人口少,想搜刮一千名良家子當兵,亦不可得,結果他的服妖軍遲遲建立不起來,哈哈,我瞧趙離人百般辛苦,也就是建立起千把人地部隊,這點軍隊也能割據嗎?諸位,你們可真是草木皆兵一說「草木皆兵」,大家都笑起來,林希在那裡納悶的插嘴說:「這草木皆兵地情況。我可是在環慶親眼所見,怎麼環慶在趙離人手裡,眼看著賦稅連年增長。到了呂相手裡,怎就玩不轉呢。」
林希這是不知道,吃回扣的「草木皆兵計劃」和不吃回扣地「草木皆兵計劃」完全不是一回事,後者是「神奇」,前者是「化神奇為腐朽」……
正事聊完了,打擊都開始八卦。曾布閒閒地說:「我聽說廣南正在發書,都是前幾年校訂出版的聖賢作品,其中的斷句與標點符號都是些舊黨人士干的。不過也有一些閒書,說不清作者黨派,我聽說蔡元長很是出了幾本書,怎麼趙離人校訂十三經,連謝麟范育都有參與,卻不來找老夫,莫非以為老夫學問不夠精
章訝然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當地官員沒有報告?」
這事林希也知道,他插嘴說:「趙離人在廣南捐獻各地府學每處一座明堂,專門用於府學邀請名師講課,結果廣南富商紛紛效仿。開始用自己的名義給府學捐助藏書樓。某些富商家資不夠,便購買一些書籍,蓋上自家的印章捐入藏書樓,以圖彰名後世。
這事在廣南頗為轟動,有與廣州打交道的商人回到家鄉,詢問本地學諭自己可否比照廣南事例,用自家名目捐建府學校舍。所以消息轟傳各地。廣南官員沒有匯報,大概以為這只是一件民間事物。」
蔡京剛才被點到名,他不能不發言,便懶懶地從陰影中插話:「這事我倒是聽說了。重新校訂地四書五經,有關學大家范育校訂的,有洛黨程頤校訂地書籍,還有范純粹。章……當然也沒有落下蜀黨的大大小小頭目。據說趙離人做官,每到一地就訪問當地名家,聘請他們為古書校訂。
我還聽說學者每校訂一本,可以獲得千貫左右的報酬,趙離人將它稱之為潤筆費,這名字倒是風雅……」
蔡京是個滑頭,他這麼一說,大家把注意力都轉移到校訂古書的收入上。反而忘了校訂人員的身份問題.章無意識的插嘴說:「一千貫。這個價錢對頭。趙離人有這個習慣,我倒是清楚。我以前貶居的時候,趙離人也約我校訂古書,還送來了一千貫的訂金,本官後來事務繁忙,竟把這事忘了,不過,趙離人那頭也沒有再催促……哈哈,說起來本官倒是欠趙離人一筆賬。」
章終於發現他欠別人地了,不過他的語氣裡卻沒有絲毫羞愧,他這句話,與其是承認欠賬,不如說是炫耀。
剛才曾布抱怨趙離人不找自己來校訂古書,還抱怨趙離人找的那些人在黨派上跟在座的都有立場差異,但實話說,在學問上,那些校訂人員各個鼎鼎大名,由不得曾布不服氣。而章如此一表示,等於隱晦的告訴大家:我原本也是那些名家中的一個,但我事情太忙,把這事扔在腦後了。
文人相輕,章這麼一說,在座的,凡沒被邀請參與校訂的人均臉紅,曾布岔開話題,說:「那些人斷的句子對不對呀,這一句話斷的不同,意思可是千差萬別,回頭讓人送來一套,我們也審閱一下,萬一有錯誤,也好幫趙離人校訂指出。」
蔡京知道這些人為何如此眼紅,文人圖地就是名聲。趙興新版的那些書籍,每本書的封皮上都印有校訂者的名字,比如「蘇軾親校」、「劉摯親校」等等,讓人一拿到書就知道學者地大名。
讀書人最大成就就是「三立」,「立言」是其中之一。能夠親自校訂聖賢書,這是對他們學問的一種承認。而在座的每個人自問「文無第一」,聽說那些新書的傳聞後,滿肚子不服氣,只想著:憑啥他可以隨著聖賢書留名百世,而我不行。趙離人分明是沒眼色。
現場中,唯一偷笑的是蔡京,他跟趙興共事過,領教過趙興的手段。知道那廝總喜歡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掩藏在重重迷霧後面。蔡京沒有說地是,趙興在明堂揭幕地時候說的那番關於規則地講話。
當時,說這番話的時候趙興沒有拿講稿,事後許多學生只是根據印象記錄了一個大概。那年代沒有廣播電視。趙興地公開講話只能依靠口口傳頌。蔡京聽到過一些傳聞。他這位邊緣人都知道了,想必京中也有些官員聽說過。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到「潤筆」費用上,忘記了追究趙興言論中對他們的攻擊。
而趙興地那番言論。也確實讓人無從下手,他連至聖先師的三綱五常都拉扯上了,還徹底否定了董仲舒的五德輪迴、天人感應學說,如此一來,自漢以後興起的儒學學派,三條腿被他打斷了兩條,唯一剩下的只有儒學典章。於是,反駁這番言論就成了一項系統工程。非得對儒學經典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但限於黨爭的新黨,雖以儒家自稱,他們唯獨沒有研究儒學經典的功夫。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細節上,這也是蔡京希望地,他把話題引導到「潤筆」上,也是希望引開眾人的注意力因為蔡京是這件事的獲利者,他的《百花譜》出版,光版權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果然,談到這筆豐厚的收入,官員們也不能免俗。蔡卞出於意氣,不滿的說:「趙離人能出書,怎麼我們不能出書。咱也去杭州書局,把我們平常讀書的心得也寫下來,讓杭州書局出版的我派校訂的聖賢書,豈不更好……趙離人那廝,光是潤筆就能出到一千貫,讓杭州書局不要低於這個數目。
哼哼,憑我等看書地速度,一個月怎麼就斷不了一本書。」
政事堂官員下面的話進入了垃圾時間。每個人都交流著對古文的斷句心得。因為對古文的斷句可不是創作,那是閱讀。翻開一本書,拿一支筆點點畫畫,看完了。也就等於給古書斷句了,翻手之間就能掙一千貫,這樣的工作,是拿娛樂來掙錢。
大家討論到最後,揪住蔡京這位翰林學士調侃:「元長,怎麼沒讓你校訂古書,難道趙離人看不上你的學問?」
蔡京在剛才大家討論的時候,不知不覺又縮到陰影處。此刻大家目標又對準了他。蔡京笑著說:「我正在搜集鐘鼎古玉,打算編一部上古器物譜。此書前十卷已經送到廣州。後二十四卷還需要細細考究。」
蔡京喜歡收藏古董,他對古董的研究造詣也很深,中國第一個由官方出面假造古董的事務局就是蔡京組建的。蔡京這個愛好在得到趙興地大量金錢支持後,愈發不可收拾。大多數時候他是每考證出一件古董樣式,總是精細的畫好圖譜,寄給趙興,徵詢對方的意見,趙興也經常仿製一個回來,以此來答覆他。
因為蔡京與趙興的這種聯繫,在座地人當中,別人不知道趙興的消息,他是一清二楚。只不過蔡京不願把這種聯繫告訴別人。現在別人譏諷他的學問,蔡京才忍不住透露了一點。
蔡京在研究古董上的權威是人人肯定的,如今和盛軒裡賣的假古董都是蔡京與趙興聯手製作的,他這一開口,別人無話可說,只好用羨慕的口氣說:「等元長這套書出版了,一定記得送給老夫一本……」
蔡京在朝堂上誤導政事堂地官員,趙興在廣州正忙著誤導那些藩商,他一臉誠懇地樣子,對找上門來的藩商解釋:「先生們,我知道諸位非常心急地回國,但現在你們回國後能做到什麼?戰爭可不是一拍腦門就結束的,這場戰爭至少需要三五年的功夫才能見到分曉。
是的,我承諾過你們進行護航,我知道你們貢獻了所有的水手幫我們訓練船員,以至於今年信風季節,你們還沒有起錨,對此我深表感謝。但是,訓練水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組織船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沒錯,我現在可以給你們提供護航,但目前我的船員只能在南洋一帶打轉,要想進入印度洋,還需要更多的訓練。至少我需要幾個補給點,對我的船員進行補給。
好吧,諸位也知道,我們動用軍隊需要樞密院的許可,如果出自諸位迫切要求,我保證樞密院文書一到,立刻送你們出海。可是我們去哪裡呢?戰爭已經開始了,整個阿拔斯的國土上。我們這群人都是不受歡迎者,我們從哪裡獲得補給,又在哪裡停錨歇腳?
諸位也知道。這是段漫長地旅途,不好好計劃怎麼行?」
對面的蕃長沒有說話,蕃長背後那名貴族模樣的白人商人輕輕地插嘴說:「大人,我可以確認一下嗎,您是否是索馬裡商人斯蒂爾口中的那名宋國官員?」
趙興既不承認又不否認,他拉過一份海圖來,慇勤的說:「這幾天我正打算去找各位,來。讓我們籌劃一下路線吧,我認為光是籌劃這個路線,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
那名商人沒有理會趙興的躲閃,他繼續用自語的腔調說:「斯蒂爾曾經向人透露,說是你知道一條直線航路,可以直達非洲。先生,我知道要求你交出這條航線的海圖,有點強人所難,但我們願意為此付款,在座的每個閱讀圖紙的人。願意為這條航線支付一萬拜占庭金幣。先生覺得這個價格如何?」
趙興咧開嘴,憨厚地說:「別逗了,你們會隨身帶著一萬拜占庭金幣來我大宋?再者說,一萬拜占庭金幣能幹什麼?我卻知道,一萬金幣在拜占庭也就是買一艘遠洋船,三艘中等的地中海帆船,這個價錢是購買海圖的價錢嗎?」
趙興這句話等於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他承認了,蕃商們也就不再躲閃,直截了當的問:「大人。你願意用什麼價錢出售,斯蒂爾曾經用什麼價錢收購,我們願意出雙倍。」
趙興搖著頭,平靜的笑著:「這條航線現在的價錢可非同一般。你們都知道。十字軍開始東征了,你們的船隻不再有地方停靠,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航行到非洲,而後穿越非洲大陸抵達那片戰火燃燒的土地先生們,我說地是唯一。
你們別無選擇,否則就要硬闖過那片阿拉伯海域,哪怕你們闖過阿拉伯海盜的層層攔截,也不一定能夠返回歐洲。因為靠近海岸航行。旅途實在漫長。你們從廣州裝的淡水不夠喝到非洲,你們必須補充淡水。但你們又無法靠岸。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我這條航路。
先生們,想想看,當東西方貿易徹底斷絕的時候,別人無法來到這裡,而走這條航線的人能夠做到。獨佔就是金錢,數不盡的財富。一萬金幣,太少了。斯蒂爾的兩倍價格,你們也做不到。因為斯蒂爾每船貨,其中有三成屬於我。兩倍價格就是貨物的六成,你們出不起。」
那名白人回身與諸蕃商竊竊私語片刻,試探的問:「大人,你說研討進入印度洋地航線,我們能知道你的另一種打算嗎?」
趙興手指在海圖上移動著,介紹說:「我以前曾經在一些海島上建立了部分補給點,現在海盜猖獗,使得南洋航線不通暢。我打算挨個去巡視這些補給點。首先,不用說了,是獅子城補給點。我希望在獅子城,諸位也能留下一部分力量,幫我共同守衛這座城市。
過了獅子城就是印度洋,那裡風大浪高,所以補給點就要縮短距離。這是屬於印度的幾個小島,然後是阿曼。那裡有我幾個阿拉伯朋友,但願他們還沒有被宗教的狂熱沖昏了頭腦,我們可以停靠阿曼,作為最後地試探。
當然,如果在阿曼的這個人已經不可靠了,我認為這條航線就必須廢棄。因為我們即使闖過阿拉伯海盜的攔截,進入阿曼附近海域,我們的彈藥與淡水都將耗盡,我們必須進港補給。沒有了阿曼的接納,我們只能在大海上漂泊,並祈禱海盜再不來騷擾。」
那名白人搖了搖頭,回答:「阿拉伯的海軍並沒有大人想像的那麼強大,威尼斯比薩等國家在三年前已經壓制了阿拉伯海軍,我相信一個小公國能做到的事情,大人也能做到。」
趙興笑地燦爛,隨口又問:「威尼斯雖然打敗了阿拉伯海軍,可這並不證明阿拉伯海軍不行,他們畢竟壓制了拜占庭艦隊上百年。而且,我聽說阿拉伯地艦隊,面對地中海方面的艦隊並不強大,強大地是面臨亞洲方面的分艦隊。
先生們,海軍出海這是一次遠征,在數萬里之外,陌生的國家,陌生的語言……如果我們不預作籌劃,光是淡水缺乏,就能夠讓我們渴死在那片海上,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謹慎。」
對方沉默片刻,附和說:「我承認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可是,大人,你難道沒有發覺,自九月起,廣州已不曾有一艘貨船進港了,這種現象難道不值得奇怪嗎?
原先你跟我們說戰爭,雖然我們現在沒有收到任何相關信息。不過,到現在沒有一艘貨船進港,這種現象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大人,西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告訴點更詳細的信息嗎?」
趙興輕輕的搖搖頭:「先生,你很聰明看樣子,我們必須行動了。請跟我來,我們一起來視察一下正在訓練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