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15章 一夜之間冒出數千大將
    聽了萬俟詠的話,趙興抬頭瞥了一眼碼頭方向,回答:「無妨,今年我們的鑄錢量一定會超額完成的,只是需要稍稍延遲一點。我們跟章相公說明一下,就說這押錢綱從陸路走,要耗費五六個月的時間,途中屢經轉手交接,過於麻煩,我們打算從海陸直接運抵揚州……

    不妨先發幾船珍奇玩物,比如熱帶水果等等,以便告訴章相公我們正在進行航道測試——對,就這樣!上書給章相公,說我們保證在六月底將押錢綱運到揚州。」

    帥范拍手:「水果好。廣南一地的水果京師人平常吃不到,我們用水果測試航道,只要水果運到京城依然不腐爛,便說明我們有能力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將押錢綱運抵揚州。只是錢數過多,我們還需要安排護送。」

    萬俟詠抬腳,作勢欲踢:「既然知道了,你還不快去招兵,六月之前無論如何要招滿兵額。」

    帥范主管經略司的兵案,給士兵發「大將」官身,他自己就能幹,無需通過趙興。聽了這話,他趕緊抬腳:「無妨無妨,我這就去,給那十一個人都發一個大將官身,還有那些夷兵,各個給他們一身好衣服,放他們五天大假,讓他們到街上轉轉,回家鄉炫耀一下,保證五天後就能招滿兵員……

    大人可要記得軍械啊,我們這次建立的可是火槍長矛兵。火槍到時候一個也不能少。」

    帥范走後,萬俟詠望著趙興笑著,意味深長的說:「大人。廣西廣東可是指射之地。這些入我軍營的大將一旦有了官身,回到鄉里可都是一個待選地官員,弄不好將來出個縣令。至不濟也能混個寨主——到時候這廣西一地,大人也是一呼百諾。」

    趙興背著手,神情嚴肅:「雅言,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說。我早跟你說過,我來廣南是來當軍閥地,所以有些事你記在心裡就行。無需說出去。」

    萬俟詠輕輕點頭,馬上跳轉話題:「大人,如果要採購幾船的水果,那需要的量很大,這東西可不耐儲存,需要提前跟鄉農約好,大人想採購什麼水果。」

    趙興沉思著說:「廣南有荔枝,現在該下市了吧。另外我家陳夫人想去越南一趟,我打算送她去越南。順便採購一批外藩水果來,比如香蕉、菠蘿、芒果、榴蓮、山竹、火龍果、紅毛丹、黃梨……等等,我想到了什麼,先不打攪我,讓我想一想。」

    「果木」,萬俟詠輕聲提醒:「大人是提到外藩果木這才想起地。一定與外藩果木有關。」

    趙興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酸角——我想到的是酸角。這東西號稱樹中白銀,結的果實酸甜酸甜的,非常好吃……還可以用果實搾汁,然後當作烹調海鮮的調味品。」

    酸角這東西經濟價值較高,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水果還是一種高檔奢侈品。所以現在種植這種水果,經濟價值一定非常可觀。趙興剛才想到水果。突然想到了這種經濟價值很高的果實。不禁產生了點想法……

    萬俟詠淡淡一笑:「光是果實酸甜,這不算什麼。山楂果也很酸甜,大人因此說酸角是樹中白銀,有點過了吧?」

    「你不知道,這種酸角樹是一種硬木,它渾身都是寶。栽下去第一年可以採摘樹葉與枝條,它地樹葉跟桑葉一樣,可以養蠶。而且蠶吃了酸角葉,吐出來的絲又白又堅韌,據說還有治療皮膚病的效果,且這種樹葉還可以當作一道菜,清炒一下酸甜酸甜的,極其下飯。

    你想,一棵樹的樹葉都可以當菜了,那麼種這樣的樹豈不像種了一個菜園子一樣,日日來錢。農民種桑,桑葉多了價格賤,賣不出錢來,但種酸角,蠶吃不了的桑葉人吃,上市當作菜葉賣,這價格……

    還有,酸角樹是硬木,它的枝條可以做弓,而且是上好的弓身原料。因為這種樹木質發紅,並且木料極其堅硬,所以,也有些不良商人拿它冒充紅木、檀木地——這木材本身有一股清香,經過染色和香料處理,完全可以冒充紅木,所以它做出的弓也等同於檀弓、彤弓。

    酸角枝條可以做弓,做弓當中剝下的樹皮也有用,據說這樹皮飽含一種單寧酸,比茶葉中的含量高出數倍。所以它既可以做藥治腹瀉,還可以鞣制皮革,讓皮革變的很柔軟。此外它的種子富含澱粉,在某些程度上它比一些穀物所含地澱粉還多,災荒年間還可以當作食物充飢……」

    趙興在這裡想說的是:酸角種子所含的澱粉比玉米多,在現代食品加工業用酸角澱粉冒充玉米澱粉,如此,可以節省百分之三十的成本。但他考慮到這時代玉米還在印第安人手裡當做包谷棒子,所以只好含糊其辭。

    「酸角樹三年結果,不過前三年栽下去就有效益,養活這樣的樹,好比家中種了一顆生銀子的樹,年年銀子自動從地上冒。等它結了果實,那來錢就更多了。果仁可以搾油炒菜,搾完油後剩下的是高澱粉,餵豬、餵馬極佳,災荒年間還可以當口糧,是一種備荒樹木。

    連酸角果殼烘乾了,都可以當咖啡飲料地添加物——咖啡是一種大食商人喜歡地飲品,他們最喜歡的是摩卡港運出來地咖啡,稱之為摩卡咖啡。這種飲料大約相當於我們的茶。

    如果不打算烘乾果殼,也沒問題,這果殼油性較大,還含很多單寧酸,燃燒之後就是上佳的炭黑。西洋人拿它製作墨水。我想它用來製作墨汁也不錯。

    這種酸角粉還可以當涼茶飲用,據說跟酸梅湯一樣,有清涼解毒之效。而成熟的酸角果果肉搾出的汁液還可以加到紙漿裡。使紙張上光……怎麼樣,有這麼多好處夠不夠?

    還有呢,等八到十年後酸角樹老了,過了密果期,那就伐倒它,主幹我們當造船地木板,其它用不上地粗壯短枝條。可以當紅木賣給土財主造傢俱。前者尤其重要,因為航海的海船需要硬木,西洋人用橡木,我們沒有類似的硬木,酸角樹恰好是一種生長快,木質堅硬地木頭。

    如果說冷兵器時代,陸地戰爭拼的是蘋果樹的數量,那麼航海時代拼的就是硬木的數量。所以我們必須在春耕前盡量種下盡可能多的酸角樹……這次送陳夫人去越南,我打算親自去。你安排一下。準備將一些老桑樹全部給我伐倒,這玩意遠不如酸角樹,我們爭取用兩年的時間全面淘汰桑樹林,用酸角樹取而代之。」

    萬俟詠瞇著眼睛暢想了一會,回答:「酸角,這種東西從沒聽說過。大人,樹中白銀是酸角,那麼樹中黃金是何物?蘋果木嗎?……真希望大人運來這種果實,我也好好嘗嘗。」

    趙興被嗆了一下。現代人公認地「樹中黃金是」橡膠樹,「樹中白金」是桉樹……但現在哪裡找橡膠吶?

    他躲閃地回答:「這種果實又名羅旺果、羅望子,據說在咱夏朝時代,埃及就有詩篇讚頌這種果實。在東周中期。希臘有數千詩篇讚頌這種果實……我這次就去越南採購酸角樹苗,這玩意工業也用得上。吃不了的果實、枝條、樹葉、果殼都能換錢,咱們用五年的時間,將廣南東路的桑林全部替換成酸角林。」

    萬俟詠拱手:「即然這樣,就請大人快快成行。現在已經是二月了,再隔幾天押錢綱必須啟運,文勳已經來催過幾次了。我們不起運押錢綱,也必須將水果送出去。」

    趙興一拍大腿:「且等我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動身。」

    三月,朝廷以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與此同時,梁太后統西夏兵入侵延,再陷金明堡。

    至此,歷史又執拗地回到了它原來的軌跡。

    三月中,趙興帶著幾艘大船返回,萬俟詠連忙給他裝運上一百五十萬貫銅錢壓艙,趙興親自押運這批船前往揚州。海船走的很快,沒幾日已經進入長江口,開始向上游進發,程爽在一旁擔心的轉來轉去,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便上前勸解趙興:「七叔,你還是回到艙裡吧。你是朝廷官員,偶爾跨縣遊山玩水一下倒是不妨,可你帶船隊來揚州,恐怕御史知道了……」

    趙興笑著一擺手:「無妨,現在有章相公在朝廷,誰敢說一句異議的話。而只要我們讓章相公高興了,滿大宋每人敢放一個屁?況且我必須親自來揚州。今後我們要開辦定期發往廣州的航班,揚州這裡必須由地方官府配合,我不親自來,你們誰也辦不成。」

    程爽聽了,不敢再勸,怏怏地準備走開,趙興招手,又叮囑說:「在揚州下船,你快馬去杭州,讓胡姬客支婆立刻準備好行裝,我回程的時候帶她走。」

    程爽偷偷笑了,回答:「七叔,你要帶胡姬走,最好把廖支婆也帶走,我聽說她們兩個在杭州家裡鬧的雞鴨不寧,客支婆走了,程七叔恐怕壓不住廖支婆。」

    趙興點點頭,像是徵詢意見,又像是自言自語:「我有意讓阿珠回去主持家務,但又打算把長子寶兒帶在身邊教導,不知道這種處置怎麼樣。」

    程爽一邊走,一邊用自言自語的腔調回答:「這樣好,寶兒反正是要承繼七叔廣州的基業的,娘娘回到杭州,也好維持我程族地地位,如此甚好。」

    趙興歎息一聲:「兒子不多啊,要是兒子多,廣州一個,杭州一個,揚州一個,多好。」

    趙興所說的兒子不包括陳伊伊生的小兒子趙敏,這傢伙生下來陳伊伊就霸住了,根本不許趙興對他的教育問題插嘴。這次陳伊伊去越南,直接把兒子帶到廣源郡。準備讓孩子繼承自己地封地。而越南對這種「度種」地事情一向支持。越南國主爽快的認可了趙敏地繼承權,並賞了一大堆官職……這下子,那小子可能永遠不能在大宋考科舉做官了。

    三月九日。趙興運送地時令水果抵達京城,這些新鮮的熱帶水果證明了海運地便捷,以及運輸量的龐大。趙興只花了十天的時間就從廣州把這些水果運到皇宮中,其中還包括自揚州運送到京城的耽擱。這些水果數以百噸,每種水果雖然也有部分腐爛,但百分之七十以上還是新鮮的。皇宮藉機用這批水果大賞群臣,順便對趙興遞上來地請求爽快的予以批准。

    自此。廣東押錢綱不走陸路,全部從海路運抵揚州。

    章對趙興這種行為也非常讚賞,他一邊嚴厲打擊不同政見者,一邊也在拉攏同黨派的人,趙興這批珍奇水果許多都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章用皇帝的名義賞賜群臣,藉機籠絡了大批人心。

    這批水果量很大,新鮮的水果又無法儲存,吃不了的臣子們將部分水果送到市面上出售。也掙了一筆零花錢。由此引起的額外效應是:汴梁商人知道通過海路販水果也能掙錢,於是,許多商人聞風而動。隨後,他們打聽到揚州有直達廣州的航船,緊接著,南北互動越來越頻繁起來。

    這天。章散完水果,跟心腹在家裡議論趙興地奏章。隨同押錢綱轉來的還有廣南東路走馬承受、察訪使傳來的密折。眾人看完這些奏折後,章敲著桌子問大家:「諸位怎麼看?」

    趙興遞來的奏折一共有七封。第一封是要求延緩押錢綱的起運,他擺了一堆具體困難後,聲明到四月份廣南的鑄錢量就能恢復正常,到了年底反而會有超額。趙興在奏折裡保證押錢綱起運延誤地事情僅此一回,明年將正常起運。而且走海路會更快捷。也節省朝廷許多運送費用。

    曾布翻了翻廣南傳來的密折,漫不經心的說:「可以答應趙離人。你瞧。這幾封廣南傳來的密折,都對趙離人能夠如期完成押錢綱的任務有信心,比如文勳這封密折:認為更換新機器後,產量能增加三成——文勳最靠近趙離人,他說最少能夠增加七成。這看法可信。

    既然趙離人保證押錢綱如期到京,又保證起運延誤僅此一例,朝廷可以答應他。」

    林希就手剝開一支香蕉啃了兩口,不滿意的說:「這些南方水果看著鮮活,其實並不好吃,還有點生澀。諸位,不是嗎?」

    章援在旁邊偷笑著,插嘴說:「林大人,離人說因為擔心這些果物在路上腐爛,他摘的都是一些八成熟地。所以有點生澀……啊,離人還來了一封私信,講述這些果物地名稱與吃法,回頭我給大人抄錄一份。」

    章援這裡把趙興叫的親熱,身為章地兒子,他這麼稱呼意思是告訴別人:趙興是我父親的人,不要隨意攻擊。

    在場的這些大臣都是被歷史上稱呼為大奸臣,他們各個都是人精,章援的話立刻被他們領悟,林希扔了香蕉皮,馬上轉換了語氣,拍手說:「好啊,我老妻見了這些新鮮玩意,都叫不出名字來,直向宮中打聽,但聽說宮中也是亂稱呼。文谷該早早把離人的私信拿出來嘛。」

    章面無表情,隨手又拿過趙興的第二封奏章,這封奏章是請求動用免役法、青苗法的錢整修廣南官道,並開荒種地,吸引流民,他晃了晃這封奏章,說:「這件事情朝廷早已許了,我不知道離人怎麼又上奏章了,大概是這封奏章裡多了修路兩個字。修路,小事爾,我們就不討論了。」

    章將這封奏章扔到一邊,又拿起第三封奏章,繼續說:「這封奏章是打算整修廣南校舍軍營,以及水軍營寨——這封奏章也沒什麼,以趙離人生錢的手段,這些都是小錢,便許了吧……

    這封奏章諸公要好好看看,趙離人說用水軍運送押錢綱,既不擔心攔截又不擔心損耗,而且快捷。他要求在改革鑄錢法以後。依舊按原來的火耗扣出,廣南東路拿了這筆扣出的錢新建水師,以便對押錢綱進行護航……」

    章咂吧了一下嘴。說:「這趙離人,他要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改了新機器火耗要降低,只是他的奏章裡沒有說,不知道火耗降低多少,然,剩下地錢能建起一支水軍來。恐怕這省出地火耗數目不小。」

    曾布笑著說:「那就擠他一點出來——看趙離人這幾封奏章,又是建學校,又是修軍營,還要築路拓荒,處處都是花錢,他還有餘力建水軍,這廝生錢的手段實在令人歎服。而今朝廷處處缺錢,不能讓那小子清閒了。」

    蔡京一聲輕笑,插嘴:「我算了一下。押錢綱從陸路運送,每次要動用三個指揮到四個指揮的士兵。這廣南出來地押錢綱首先要運送到虔州提舉司,再往揚州提舉司轉運至京麓提舉司,前前後後,光經過的人手怕有十萬。每個人哪怕付一百文,這也是一筆巨款。趙離人從廣州直接海運。光是替朝廷省下的押運錢,恐怕也能維持一支水軍了——更何況這支水軍建成之後還可以運糧!!

    各位宰輔,想必大家也能感受到京師缺糧的恐慌,若這支水軍建成,朝廷可以用水軍直接從南方運送糧草,危急時刻,派快船傳信至廣州。等他們將糧食運到京師。最慢也就是一個月的光景。從這點來說,這支水軍。還由不得我們不建。」

    蔡京說罷,輕笑一聲補充說:「離人擅長經營水軍,我在揚州的時候就看過他的手段,聽說他在密州更本事。別人經營一支水軍恐怕朝廷要往裡不停投錢補貼,弄不好成為一支無底洞,可離人卻有手段,將水軍弄地不需要朝廷撥款維持,只需要一個名目就成。如此,何不給他?」

    曾布一聽,轉向蔡卞,詢問:「蔡大人的意思呢?」

    執政三大臣中,曾布為人緩和,章為人刻薄,蔡卞為人狠毒。蔡卞是個堅持睚眥必報的人,想出的整人手段花樣百出,令人不寒而慄。曾布詢問他的意思,是因為趙興頭上那明顯的蜀黨標誌,他想聽聽蔡卞的看法。

    「這支水軍……照蔡元長這麼說,恐怕我們由不得他不建。據職方司報告,說趙離人赴任的時候帶了十艘巨船,兩千武裝家丁。後來這些東西被他家陳夫人帶去了交趾。趙興一人的私軍,竟然比廣南東、西兩路禁軍加起來還多,現在他肯讓朝廷掌握一支足以抗衡地軍力,好事。

    既然水師建立,又有那麼多的好處——可以容許。朝廷可以先期撥款,但以後的維持費用要有個商榷。讓趙離人再上表,詳細說明水師的維持方案,而後朝廷再做決定。」

    許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他揚著手中的一份報告說:「這報告說趙離人正在招收良家子從軍,因為良家子怕臉上刺字,趙離人索性給他們每人一個大將地虛銜,他把這支軍隊稱之為大將軍。沒想到因為這支軍隊制服怪異,廣東人稱之為服妖

    「什麼?」蔡卞驚呼出聲:「這廝竟然先斬後奏,已經把軍隊建立起來了,才想著向朝廷匯報。」

    許將拍了拍報告,意味深長的說:「大將軍——朝廷對大將又沒有限制,他在指射之地一氣封賞數千個大將,朝廷的法度,不多不少,剛好管不住他這種行為。」

    蔡卞暴怒:「這廝就是一個有縫就鑽的蒼蠅,不行,我們需要把這個漏洞堵上去。」

    章輕咳一聲,打斷了蔡卞的話,曾布緩和說:「無需封堵,一來這是祖宗法度,涉及到軍制變化還需慎重;二來,趙離人有手段能養一支由良家子組成的大將軍,我相信除他之外,沒誰能夠招來那麼多的良家子?花錢多不須說,讓大將干士兵地活兒……大將軍,服妖軍,這名字甚有趣。」

    曾布這麼一說,眾人眼前都想像出一隊裝束怪異地軍隊。這其中,有些人去過廣州,比如蔡卞曾被貶過去,在他眼裡想像的是一支穿著大褲衩與背心地軍隊。而沒有去過廣州的宰輔則天馬行空,有多怪異便多怪異……

    眾人浮想連篇,嘴角不免帶上了微笑。

    蔡京輕輕說:「南兵不堪戰!」

    蔡卞點點頭,隨手將趙興這封奏章拋到一邊,撿起了下一封奏章。

    蔡京說的是大宋禁軍的一項「祖宗之法」,由於南方人身材矮小,所以趙匡胤立國的時候就規定:禁軍不許選擇南方士兵。這項規定至今仍在大多數部隊中盛行。蔡京只用這一句話便打消了眾人的疑慮,現在他們腦海中只剩下那支軍隊服裝怪異的印象,在座的執政們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情,準備看看趙興能將那支服妖軍帶成什麼樣子。

    「請設立香港、澳門兩縣,並將廣南提舉司設立在香港……」蔡卞看了這份奏章,答:「為朝廷增設縣治,那是替朝廷增加賦稅,這種事向來一請就准,沒啥可討論的。」

    接著,蔡卞拿起最後一封奏章翻看起來,大家都沉默不語,等待他的發言。蔡卞看完了,鼻子裡哼了一聲,問:「蘇老坡在惠州過的怎樣?」

    趙興這封奏章是請求將受迫害的四名蘇軾學生秦觀、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目前正擔任亳州通判)移送到廣南就地監管或者任官。

    迫害別人是新黨執政大臣的首要政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興要求將這三人一送到廣州這個更南的地方,是對他們的迫害更深了。但新黨能在迫害舊黨的行動當中,信任趙興嗎?若趙興在其中弄手腳,這種異地安置反不能說「迫害」,沒準成了那四人的享受之旅,因此蔡卞要先問問蘇軾在廣東過的怎樣。看趙興能否遵守朝廷法度,至少,趙興該坐視蘇軾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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