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2114章 與朝廷做交易
    這人話中的意思是說:朝廷隱約聽說了密州在販馬的事情,只要每年上交三千匹戰馬,內情朝廷就不追究了。這也是趙興早就預料到的結果,每年三千匹這個額度也不算太艱難。甚至他還算佔便宜了。

    朝廷現在戰馬奇缺,定下的和買價格非常高,等到走私路線走向繁榮,馬價必然大大下跌了,再要求朝廷按和買價格支付,算起來趙興還佔了很大的便宜。

    趙興心裡竊喜,他以為這又是章在背後出力的結果,但實際上,由宋一代都鼓勵民間走私馬匹來宋境,為此還給予走私者很多優惠,比如開茶引、鹽引等等,朝廷甚至允許用糧食換戰馬。而趙興這次只獲得了官方默許,卻沒有佔其他便宜,這對他來說,實際上是一種不公。

    另一方面,朝廷是不會虧待販馬者的,那些該有的優惠一定劃撥下來,只是大家都欺負趙興傻,提前截留了而已,但趙興卻不知道……當然,他從沒有販茶葉的興致,至於鹽引嗎,馬上他的私鹽場即將開工,他也不指望別人的鹽引。

    密探說完,看到趙興的情緒有所回升,他取出兩塊黃金,不等趙興伸手,他又伸出雙臂,護住了這兩塊黃金,嘴裡急忙解釋:「休得魯莽,這不是賞賜你的,這是朝廷新鑄的金牌、金鋌,范金部想讓你看看,提點意見。」

    金牌、金鋌?!

    趙興看著金牌的樣子,不禁納悶:這不是日本的金小判、金大判嗎?他曾經拿著似是而非的金小判去蘇軾家忽悠。沒想到在這裡看到原裝正版地金小判,就跟戰國遊戲裡的圖畫一模一樣。

    原來這東西叫金牌、金鋌。

    看到金鋌,趙興不禁想起周濤走私的那批金錠,估計那批金錠也是金鋌的一種,這玩意像一個長柄竿,邊緣沖壓出不規則的花紋,鋌面寫著份量與鑄造年代。然而,它太大了。

    「黃金要作為貨幣,它必須是一種小價值的東西。因為黃金價值太高了。要參與日常交易,最大的面值只能是一兩,這十兩金鋌,我看它太厚了,估計在用的時候。要任人切割,那就失去了貨幣標誌物意義。我建議,金鋌以一兩為最高單位。金牌則以一錢為單位……」趙興回答。

    來人點點頭。回答:「范金部也是這個意思……你寫封奏折吧。」

    趙興笑了,他嘲諷的看了一看,慢悠悠地回答:「章樞相曾告訴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所以,我不寫,打死也不

    來人瞪了趙興半天,趙興則悠閒地吹起了口哨,一副與其奈我何的態度。對峙半晌。來人收起了金牌、金鋌,脫下一件外衣把趙興送的木盒子包裹起來。而後說:「如此,我告辭了……這木匣太重要,你得派一都護送我。」

    「且慢……這火藥,這火器,怎麼說?」趙興別有意味地喊住了職方司密探。

    密探猶豫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大人以為,該怎麼說?」

    「我送你一場功勞,如何」,跟密探說話,趙興不得不話留半截。他的意思是說:打探出火藥火器的功勞全歸密探,是密談地個人努力完成了這一切,而趙興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事也沒幹,清白的像一顆新剝小蔥。

    「如此一來,我到離人這裡,如何解釋?」密探小心求證。

    趙興大膽假設:「我雇了那麼多營州逃人,總得有個說法,你只是來向我打聽逃人的事情,並向逃人打聽當時地情景,不是嗎?至於逃人怎麼說,足下可自處。」

    「大是!大好!……在下元豐二年進士孫琮孫子樞,職任伴遼使,趙兄大恩,在下記下了,必有後報。」孫琮抱拳拱手。

    張用被重新召喚上來,他書寫了調兵文書,趙興與他共同簽押了官印,程爽帶著八名廓爾喀武士護送他去官衙,從那裡送走他。等此人一出趙興地府上,趙興看著一身便裝,神態悠閒的王子韶,問:「范金部出了什麼事?」

    趙興問的沒頭沒腦,王子韶愣了一下,馬上指點趙興面前的那堆邸報,說:「九月,范金部與李常求取外郡,還有你老師蘇子瞻與其弟蘇轍,都在求取外郡。詔令不許,有御史攻訐:說此等四人罔負帝恩。」

    果然,范鍔這混蛋出主意鑄金幣,看來朝廷也有意採納他的意見,但傳統思維禁錮了他,結果他只做出來了金牌、金鋌,這廝極狡猾的一個人,知道最近風向不對,自己要求出任地方官,卻讓趙興建議金部鑄錢方案,把黑鍋讓趙興來背。而趙興雖然是極憨厚的一個人,卻從來只有別人替他背黑鍋,決不出頭當替罪羊。

    王子韶看趙興那竊喜地態度,隱隱猜到了點什麼,他一抖身上地便裝,很瀟灑的說:「忘了告訴你,這人還帶來了幾道詔令,我已經調往京師,任吏部郎中、衛尉少卿。」

    「陞官了,恭喜恭喜,你得請客」,趙興趕緊向對方拱手。王子韶很開心,他點著頭說:「總得等新任官接任之後我才走,大概也要明年開春吧,老夫真有點等不及了。」

    虞侯史僉一直插著手,站在那裡含笑不語,趙興很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告辭,但王子韶地話引發了他更大的疑問,趕忙問:「新任知密州是誰?」

    「王鞏。他牽扯一項貪瀆案,詔責:不檢事體,量未到間——命除密州。」

    趙興摸著下巴,有點興奮,這麼說那位著名的歌伎柔雲,綽號「點酥娘」的女子也要來密州。只是不知道,這位能夠說出「吾心安處是故鄉」的奇女子,是否又要將密州當作故鄉。

    趙興在那裡沉思,虞侯史僉終於得到機會插嘴,他說:「李大人已經動身了,詔令李之純大人為寶文閣直學士、知成都府。」

    「呀,知成都府,這可是蔡京蔡大人地位子」,趙興脫口而出。

    「蔡京蔡大人已經改任龍圖閣待制、知成德軍了」。史僉回答。

    趙興突然想起。好像那個密探走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呂惠卿最終如何處置,他連忙撿起剛才那人念過的邸報,翻檢一番,發現那段文誥中的最後一行字——「九月十二日,呂惠卿許密州居住。不行。胡宗愈、孔文仲、王覿、韓川言其不當也。」

    眼珠一轉,趙興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他丟下文誥。看看冷冷清清的碧霞閣。大呼:「還等什麼,今天可是冬至,來,歌舞上來。」

    此時,大雪已經覆蓋了碧霞閣的琉璃屋頂,房間裡顯得有點昏暗,一眾歌伎提著琉璃燈魚貫而上。將整個玻璃屋照的星光燦爛。樂聲輕柔的響起。趙興舉起玻璃杯,裝滿淡粉色的甘蔗酒。向王子韶勸飲:「王大人,共事一場,十分感謝你地照顧,為王大人賀,請滿飲此杯。」

    論理,張用這個武官是坐不到席上地,但這是趙興家裡,所以這場宴會相當於私宴,王子韶正好有求於密州團練,也就默許張用出現在這種文官唱酬的宴席上。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衝張用與趙興說:「今年密州硯才出了百十方,我打算此次進京多帶幾方,離人與張管軍還需多多包含。」

    「包在洒家身上」,張用能坐在宴席上,已經喜出望外了,他拍著胸脯答應。

    史僉顯然另有任務,他趁張用與王子韶你來我往喝得開心,湊近趙興身邊低聲問:「簽判大人,你上交的密州水營,船型似乎不對,我聽說那應該是軟帆船……」

    趙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軟帆船?誰說的,密州水軍什麼時候定購過軟帆船,在哪裡訂造地?」

    史僉陰著臉,回答:「這恐怕不好吧,京東路面對遼國,不拿出最好的戰船,恐怕……」

    趙興斬釘截鐵的回答:「半成!」

    這說地是走私地分贓比例,對方顯然知道趙興說的是什麼,他氣得面紅耳赤:「你怎麼敢拿這種骯髒的錢來引誘我們赤膽忠心的劉大人,劉大人為了防備遼國,可謂嘔心瀝血……」

    趙興回答只要一句話:「再加兩分,不干拉倒。」

    史僉的回答也斬釘截鐵,兩個字:「成交!」

    也就是說,走私的收入防禦使大人干拿7%,這個比例是趙興給出的上限,如今彼此都滿意了。

    絲竹悠悠,歌舞生平,眾人在燈紅酒綠中暢談未來,對明年地美好生活充滿期待,聊到高興處,三人還親切問候了來自異國地文藝工作者,給她們以春天般的溫暖……

    等這些人每人摟著兩位倭女找房子歇宿後,趙興地府院外響起了叫賣聲——「吉祥如意蛋,賣吉祥如意……蛋!」

    這時,滿院的***隨著這聲叫賣依次點亮,程阿珠穿著新裝,提著燈帶隊跑到門口,買了一枚吉祥如意蛋,陳伊伊、廖小小緊跟著人手一枚。三人拿著這種蛋殼上繪製了山水人物的吉祥如意蛋跑回碧霞閣,不由分說,按倒了趙興。

    趙興正在與喀絲麗調笑,被按倒後,他強辯說:「別,我可清白著,也就是說了幾句笑話而已……」

    程阿珠舉起那枚吉祥如意蛋在趙興眼前演示了一下,趙興忘了爭辯,驚問:「蛋殼畫,宋代的蛋殼畫!天,國寶!」

    陳伊伊一手將喀絲麗揪到一邊,嘴裡催促:「快點快點,午夜了,我還等著呢。」

    程阿珠將那枚雞蛋在趙興胸脯上滾動起來,一邊滾,一邊念道「吉祥如意」、「年年如意」……滾了幾圈之後,她手裡稍一使勁,啪的一聲蛋殼碎了,趙興仰臉躺著。心疼的直喊:「蛋殼畫啊,怎麼就弄碎了。」

    廖小小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相公怎麼不心疼自己的衣服,竟疼雞蛋殼。」

    「你不知道,我這衣服值幾個錢,我……」

    剎那間,程阿珠已經把雞蛋撥好,趙興正張嘴說話呢,她把雞蛋囫圇個塞進趙興嘴裡。

    然後是陳伊伊、廖小小,她們依次上前。一邊在趙興胸口滾雞蛋。一邊說著一些吉利宋詞,三枚雞蛋囫圇吞下,趙興噎得直翻白眼——早知道,當初不娶那麼多老婆。天哪,這要是娶了三妻四妾。一人一枚雞蛋,那還不被噎死。

    吃完雞蛋,冬至節地最後一項行程進行完畢。程阿珠揮手讓陳伊伊、廖小小退下。準備說點私房話,趙興卻抬手止住,他盯著廖小小,扔出了一份邸報,沉著臉說:「唸唸!」

    廖小小接過邸報,疑惑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稍作停頓。念道:「九月。駙馬王詵以隱匿婦人劉氏,而被罰銅3斤。」

    趙興一愣。這事來的那位密探倒沒提過,愣了一下,他醒悟過來,這是帝王家務事,跟趙興毫無關係,那位密探說什麼。

    王詵這廝一貫花心,公主在世的時候,他就喜歡留戀青樓,神宗親筆寫下手詔,斥責王詵:「內則朋淫縱慾而失行,外則狎邪罔上而不。」所謂「朋淫」,即群聚作荒淫玩樂之事。這廝的花心最終生生把公主氣死,如今沒了管束,他又死不悔改的犯老毛病了。

    可趙興雖然與王詵認識,但這事確實與他沒關係,他一轉念,命令:「繼續!」

    「知鄆州、龍圖閣直學士滕元發知瀛州,知杭州……龍圖閣直學士、知瀛州滕元發與龍圖閣待制、知成德軍蔡京對易……」廖小小繼續念道。

    看來宋代的邸報也像現在一樣,刊登的都是些官場事務,只不過現代報紙像是會議通知,而宋代邸報像是官員們地升職降職公告。

    「繼續!」

    廖小小地聲音越讀越小,等所有的廢話讀完,她才試探的讀了這份邸報的頭條:「臣僚奏聞:呂惠卿……」

    等廖小小讀完,趙興表情淡淡的問:「說說,有什麼感想?」

    廖小小地說話結結巴巴:「妾身只是可憐呂相公生活困窘,幫他向故友遞了幾封信,求故友幫忙支助一下……」

    趙興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曾經警告過你,罷了,呂惠卿的心眼不是你這個小女子所能承受地,經過這事,你一定要明白,小人地恩惠是不能接受的,他給你一點恩惠,最終會憑借這點恩惠把你的油搾乾……」

    呂惠卿當初幫助廖小小,那是無心之舉,等廖小小特地來感謝,他敏銳的發現其中的利用價值,而後便利用對方的遷就,得寸進尺的步步緊逼,不僅讓廖小小替他帶出書信,聯絡舊黨,還一心想把這事鬧大,把趙興也拖下水。

    趙興不想追究這事,是因為他一直認為感恩是人類中美好地情景,而感恩無需責備。廖小小只是不知道適可而止而已。他頓了頓,提醒:「大宋不對罪官抄家,想當年老師貶謫去了黃州,還有收拾家產地時間,而呂惠卿也沒有被抄家,他在任上積攢了百萬貫不止,他會生活困窘……到此為止了吧,你對他的幫助已經夠了,今後禁止你去看望他,如果他派人來,你就用這話回答他,說你家官人禁止你出門。」

    趙興在訓斥廖小小,程阿珠擺出大婦地姿態,端坐不語,陳伊伊耐不住性子,聽到廖小小差點危害到這個家庭,她氣的捋起了袖子,頻頻大喊:「看來上次打的太輕,興哥,動家法吧,快點!」

    陳伊伊的話被趙興直接無視,他擺擺手,叮囑廖小小:「這事到此為止,以後做事多轉轉心眼!好吧,夜了,都安置吧。」

    廖小小捧著邸報,先鄭重向程阿珠、陳伊伊道了謙,又問趙興:「官人,還讀不讀?」

    「還有什麼?」

    「環慶路將兵與夏人戰,俘獲老幼婦女,令范純粹選留。仍揭諭其親故,以舊掠漢人對易。其引導者賞以絹三匹,十歲以下二匹……」

    「哦」,大宋朝也開始俘虜兌換了,不過,這場俘虜兌換對侵略者簡直是種補償,趙興聽完,輕輕搖搖頭。

    「十月,汴梁大雪。朝廷賑濟。每戶散於20文錢,老少鹹於……」

    廖小小讀完,合上邸報,說:「相公,這是十月的邸報。還有十一月的,要不要繼續讀?」

    趙興搖搖頭:「明天是拜冬,你們各自休息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張用終究是睡不踏實。第二天酒醒後,他第一個來找趙興,緊著問:「離人,昨日那人都說了什麼?沒有問我們的事吧?」

    趙興輕輕搖頭:「放心,前次參與海戰地都是我的兵,他們嘴巴很緊,不會洩露出詳情的。

    參與的漁夫從沒有接近我們的大船。他們知道一點內情。然而部分真相不是真相。更何況我們已經把真相歪曲了不成樣了。

    出問題的是宣祈,那傢伙拐了交易的錢財。跑到登州去投靠朝廷,因為我們劫掠營州,動用的都是登州沿岸漁民,所以他以為參與者是登州水軍。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在防禦使衙門投書之後,立刻被登州水軍發現了,他們殺了宣祈,吞了他隨身攜帶的金銀財寶。

    這筆損失我們得認了,登州水軍出手幫了這麼大地忙,我昨天已經連夜派人去送信,要求與他們會面,進行密商。

    另外我們還要去錦州一趟,宣祈地事情給他們造成了損失,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監管不嚴,我們要給他們一個說法,才能把這買賣長久維持下去。

    朝廷那方面大概隱約聽到點風聲,我估計問題還出在登州,是登州的文官告的密,他們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幾千上岸的營州百姓無法掩人耳目。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契丹方面只以為是海盜,朝廷不願意生事,沿線百姓只想著將那些營州人變成自己的丁口,以便陞遷,所以這事今後更可以肆無忌憚。

    來人唯一提出地要求,是要我們保持每年三千匹馬的供應量,這事容易。等把錦州方面安撫好了,三千匹的任務可以完成……」

    張用聽完,拍著胸口說:「那就好,昨天我擔心了整晚。」

    家僕地通告打斷了兩人地密議,首先來拜訪的是李之儀,他哥哥走後無處安身,又想來趙興這裡蹭飯,所以打點齊行裝,在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在冬至第二天趕到了趙興這裡。

    趙興見到對方,顯得很親熱:「李兄,你可終於肯登門了,這大雪天的,你還四處遊山逛景,不嫌凍得慌。」

    李之儀顯得很瀟灑,他從那匹女真戰馬上跳下來,晃著鞭子回答趙興的問候:「我昨天在學諭那裡飲酒,看到學諭在炫耀他的八卦筆,心裡不忿——怎麼那廝有份拿到八卦筆,我卻沒有。這不,大清早我就忍不住來府上取筆,東西備下了嗎?」

    「備下了,李兄往裡面請」,趙興連忙迎進了李之儀。

    接著登門的是鄧御夫,大雪天的,他穿著一身文化衫,綢布上印著蘇軾地詩句,腳下蹬著一雙黑亮地靴子,披著裘皮披風,腳步輕鬆的走進趙興地大門,一見趙興連忙拱手:「離人,我給你拜冬來了。」

    鄧御夫這一身打扮,如今正是大宋最流行的裝扮,文化人都喜歡穿這樣印上詩句的文化綢,用四種顏料印刷出來的綢布,上端印製的風景畫,下端是配合風景的詩文。這種文化衫的興起,倒讓到大宋的山水詩比平常多了許多。

    據說,現在已經有這種風氣,文人們寫了一首詩,家境富裕的就托人製成雕版,或者親自用筆提寫在衣服上,配一副印景的畫,然後製作成綢衫,奉送親朋好友。趙興房裡現在堆了不少此類文化衫,其中不乏名作,但大多數是蹩腳詩。

    趙興從上到下打量著對方的裝束,嘲諷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了,瞧,鄧兄,現在騎肥馬衣輕裘,只是不知道家裡是否又添了幾個小妾……咦!你的靴子,怎麼還是那麼油亮?」

    昨天釋菜先師的時候,趙興就注意到對方腳下那雙油亮的靴子,今天大雪終止,滿地泥濘,對方的靴子一路踏雪而來,上面竟不沾半點泥青,這讓趙興很詫異。

    「怎麼樣,這越人靴不錯吧?」鄧御夫終於有一樣東西可以在趙興面前炫耀,他伸出腳來,得意的展示:「這是漳州人用薯莨汁秘法染制的靴子,它風雨不侵,水裡走過,不沾半點雨水。」

    宋代竟然有了雨靴了?

    等一等——薯莨汁,這個詞好熟?在那裡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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