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世修行錄 【卷三】神墮魔道 第四章 無攖其鋒
    楚暮、漻清領著剩餘蜀兵,押了連翹,並騎馳往建業。漻清小試牛刀,一擊建功,心中便有些得意,昂首挺身安坐馬上,左顧右盼,神采飛揚。副將石斛在城樓之上隔遠看見,忙不迭下令打開城門,領一隊親兵迎將出去。

    荊介不會武功,早被交由石斛「看管」,與主力大軍一道先行回城》序v文學レ硒壯海o黃扔靈x清分離,心中萬分擔憂,甫得自由便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城牆上團團亂轉,焦急等候。此時見他無恙歸來,自是心中大喜,飛奔下來迎接。

    兩班人馬會師,楚暮一問之下,方知蜀軍早已與原城守瓦松完成交接。當下褒揚兩句,令瓦松帶路,一行人往成為蜀軍臨時指揮所的建業府衙而去。

    進入府衙正廳,尚未坐定,便有報馬來報,道是郕軍已至,在北門安營紮寨。楚暮微微一愕,心道來得好快!便與眾人一道登上城樓觀看。只見數里之外黑壓壓一片,駐滿郕兵。最遠處人頭攢動,似仍不斷有軍隊陸續抵達。中軍掛起一桿大旗,楚暮功聚雙目,凝神探看,見那旗上書著「大郕忠烈侯平南上將軍白」數個大字,心知白前上將軍已經到了。蜀軍諸將見對方行營齊整,桿婦其職,或布寨或警戒,均井然有序,均在心中暗讚,道那忠烈侯久享盛名,果非泛泛之輩。

    當下楚暮點了三千兵馬,交由偏將沙棘帶領,殺出城去。不求制勝,只在滋擾。欲令勞師遠征的郕軍無隙休息,窮於應付己方挑釁,遂成疲兵。

    見蜀軍來勢兇猛,郕軍營中鼓聲大作,兩翼各殺出一支千人騎兵隊,兩面夾擊,將沙棘眾人攔住。一通廝殺,郕軍之中鼓聲再作,中軍亦馳出援兵。而遠處安營紮寨,或運送輜重的郕師工事兵,卻仍顧自繼續手中工作,對震天喊殺聲充耳不聞。

    楚暮見敵方準備穩妥,佔不到便宜。而沙棘孤軍深入,戰得越久越是不利。於是傳令鳴金收兵。沙棘高聲呼喝,帶領蜀軍且戰且退。郕軍也不如何追趕,只在營前馳了一會兒,耀武揚威畢,便回歸本翼。

    楚暮心中暗歎可惜,領頭下了城樓,復入建業府衙,與諸將商議克敵之策。漻清年紀幼小,軍國大事,本是不太懂的。楚暮於是命瓦松選了位手腳便利的衙役,領漻清和荊芥入城遊玩。兩人以往久居山林,鮮少涉足如建業般的大城。因而此時只覺一切均都希奇,於是直逛至暮時,方才盡興而歸。

    瓦松早已將自己府邸騰出,供楚暮使用。眼見天色將晚,那衙役便領漻清主僕回瓦宅休息。入得府門,漻清問起楚暮去向,下人稟告道,楚帥去了城樓視察,尚未返來,請少蛛後院主臥室休息。漻清侯了片刻,不見他回,只覺眼皮愈加沉重,於是打個哈欠,回房就寢。

    睡至半夜,忽聞喊殺聲震天。漻清一躍而起,奔至窗前。只見城北方向火光沖天,同時兵刃交擊之聲大作。

    漻清精神一振,迅速穿好衣服。荊芥睡眼朦朧地醒來,欲問漻清何事,後者嫌他麻煩,隨手放個催眠咒,荊芥「咕咚」一聲倒頭再睡時,漻清已穿出房門,展開輕身功夫,箭一般向北城門方向奔去。

    及至趕到城門口,正遇沙棘領著大隊人馬匆匆過來,漻清扯著他問緣由。兩人早間照過面,沙棘知他便是少主,不敢得罪,行禮道:「石斛將軍夜襲敵營,燒了對方糧草,楚帥命末將出城接應。」漻清知不可耽誤軍機,於是問明楚暮所在之後,便放沙棘去了。

    上得城樓,正瞧見楚暮在諸將簇擁之下,皺眉望著戰場。火光映照下,只見他臉色十分凝重。漻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到襲營蜀軍離城尚遠,正被大批郕軍截著廝殺。石斛頭盔已失,領著蜀軍左突右衝,狀如瘋虎。忽然敵營一聲炮響,一名銀盔將軍引著更多郕軍殺至。楚暮身旁一位大將身子一震,失聲道:「修羅將軍白蘞!」

    白蘞乃忠烈侯世子,武藝高強,征戰多年未逢敵手。兼之他本人殘忍好殺,戰場之上從不收降將,若非將敵手當場斬殺,便是擒回己陣大肆折磨,數日之後才將其慘不忍睹的屍身掛在轅門示眾。自郕朝大亂以來,各路義軍將領,在他手中受盡酷刑而死者不知凡幾。久而久之,白蘞便有了「修羅將軍」這樣的名號。

    眾人只見白蘞刀法凌厲,看來絕非力戰已疲的石斛所能抵擋。這時沙棘趕至,與石斛雙戰白蘞。那白蘞果然厲害,數招之後,使個假身,將沙棘一刀斬為兩段。漻清「啊」地一聲,雙手緊按牆垛》序v文學奿U俏醇韐Y耍s褅幛惘絎硫飫荀妖珚磌蚑朵悛湘饈眲顴韐q福x笠豢癱閌x峋偷兀絞g智榭鋈詞鞘狀斡齙健2揮尚納翊笳稹?br/>

    楚暮此刻方注意到他,微微一愕。

    楚暮此時身後正站著個偏將石耳,乃是石斛幼弟,年方十八。此時見乃兄遇險,心中大急,向楚暮單膝跪下道:「求大帥給石耳一千兵士,出城去救哥哥!」

    楚暮心知己方諸將,除自己外只怕無人是白蘞敵手。若派他人往援,只是徒送性命罷了。只暇向漻清一禮,吩咐諸將幾句,隨即轉身下樓,親自領兵殺出城去。

    建業城牆上鼓聲震天,蜀軍見支親自來援,頓時士氣大作。石斛本來便要不支,此時亦精神一振,堪堪將白蘞大刀擋開。

    楚暮跨下坐騎乃是匹千里良駒,只一眨眼便已馳至戰團。一柄「奔雷槍」施展開來,正所謂當者披靡。硬生生殺開一條血路,衝至石斛近前,舉槍刺往白蘞必救之處。

    白蘞忙回刀迎架,楚暮暗捏個破金決,手中「奔雷」槍尖一挑,正正往白蘞刀面刺去。白蘞這柄大刀乃千年寒鋼煉成,削鐵如泥,堅不可摧,白蘞一向對它信任有加。此時見楚暮長槍竟不取己身要害,反往他兵刃刺來,不由一怔,心道這是甚麼打法?戰場之上,竟要比拚內力麼?想到此時離郕營甚近,即使比拚內力,佔便宜的也絕不會是對方。暗自冷笑,心道待我軍將此處蜀兵盡數殺光,你孤身一人,如何還不落入我手中!當下也不閃避,提起全身勁力,揮舞刀面狠狠向楚暮槍尖拍去。心中不自禁已在臆想,將形貌英挺的楚暮生擒回營之後,要怎生玩弄折辱方才過癮。

    然而好夢不長。楚暮欺至近前,長槍驟然加速,化作一道雷火,「哧」地一聲悶響,竟將寒鐵大刀與白蘞心臟同時對穿!楚暮修煉數百年,又曾得維泱親自傳授法術,此時槍蘊天雷地火,正是那寒鋼剋星。白蘞寶刀立時抵受不住,被一舉洞穿。

    白蘞不置信地低頭望著胸前槍桿。楚暮手腕勁力微挑,將長槍抽回。白蘞胸口汩汩冒出鮮血,仰天跌落馬下,目尤未瞑。一代凶將,就此飲恨沙場。

    城內城外,蜀軍俱皆歡聲雷動,漻清亦看得目馳神移,大聲鼓掌叫好。

    楚暮趁著郕軍大亂,喝令蜀軍緊緊跟隨,自己則揮舞「奔雷槍」在前開路,引著蜀軍突破重圍,往建業方向馳去。炮聲再響,城門大開。石耳早先見到乃兄脫險,忍不住喜極而泣。此時便一馬當先,奔出城門來接應。

    此時天更亮了些。望著楚暮馳騁沙場的勃勃英姿,漻清忍不住微笑,心中升起驕傲和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便是那個,曾喜歡蜷成毛茸茸的一團,在自己掌心中呼呼大睡的小楚呢!

    正自心潮起伏,忽見郕營之中異芒暴起,大驚失聲道:「留神!」楚暮亦已察覺不妥,心中一凜,腿上加勁,縱馬狂奔。

    忽然黑霧四起,將楚暮眾人都裹在其間。楚暮只覺勁風撲面,原來霧中竟雜著無數牛毛細針!待聽得身旁眾人慘呼聲不斷,楚暮不由心中叫糟,忙運靈力撐開壁界。雷火齊發,將細針都擋在外間》序v文學墓思焓蛹悍街詒跗雞z价F蝗巳舜蝑Ax迷謖肷銜薅荊釵悚Q聳憑o凰閶現亍7剿閃絲諂顆x鋈喚畔亂』紋鵠矗馭裗洧h⒉晃齲t唻篳S嶂伎O祭擘僕F黃瓶l戀兀楫X眕G礎?br/>

    此人頭戴紫金冠,身著絳綃衣,滿面怒容,拔劍指著楚暮喝道:「忒那反賊!竟敢殺我孩兒,燒我糧草!本侯今日必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楚暮心道,原來他便是白前!風度神氣,果然非比常人。心知今日必難善了,當下也不答話,挺槍刺向白前面門。

    白前怒喝道:「好小賊!」舉劍擋格。

    楚暮這槍原只是虛招,見他揮劍,立時槍尖一沉,改刺對方小腹。白前「哼」地一聲,劍鋒跟著一偏,順著槍桿削上來,直取楚暮握槍的手指。楚暮心中暗讚,槍尖上挑,絞住白前劍鋒,再順勢帶往左側。白前給他帶得一個踉蹌,胸前空門大開。楚暮一喜,挺槍便刺,重重紮在白前胸口,迸出數點火花。楚暮見他竟不畏兵槍,心中大駭,不暇多想,當即一個倒翻縱出數里,手中「奔雷槍」在身前舞出大團雷火,護住要害。一面暗暗叫苦,心道他刀槍不入,這架還打甚麼?

    卻見白前一劍劈了楚暮坐騎,仗劍追來,竟全然不防己身,一味狠攻。楚暮左支右絀,漸漸落在下風。兩人均是當世高手,此時生死相搏,出招踢足之間便蘊了十成功力。餘人技藝遠遠不如,被勁風逼在三十丈之外,便再難接近》序v文學湫鬧薪辜保恥t膠裟魏巍?br/>

    漻清眼見事態危急,不及細想,捏訣使個浮羽術,便在眾蜀兵的驚呼聲中,自數十丈高的城樓上一躍而下,身子如風中飛羽般,輕飄飄地滑往楚、白交戰之處。這已非常人之力所能及。眾蜀兵雖在憂心楚暮安危,亦忍不住大聲喝彩。漻清年紀雖幼,但他露了這一手,眾人無不信心大增,相信他有能力順利將支救回。

    楚暮見漻清趕至,心中稍安。白前見到漻清輕功,不敢輕他年幼,心道這一個楚暮便恁地難以對付,若再多來一人,只怕今日愛子之仇便報不得。當下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不惜自損壽元,發動噬血咒。只見血霧瀰漫,天昏地暗,將楚、白二人身形都隱去了。

    那噬血咒法乃詛咒法術之一,每一發動,需損耗施者十年壽元。因此威力自是不俗,乃凡人所能做到最強之攻擊法術。

    楚暮、漻清見到血霧騰起,均大驚失色,同時撐起壁界。只聽「轟」地一聲,血光四射,楚、白二人所立之處猛然炸開一個數百丈方圓深淺的大坑,蜀軍將士如石斛等,所處雖離核心之地相距甚遠,卻仍經受不住,紛紛重傷倒地。大部分兵士功力稍遜,立時氣絕身亡。楚暮則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掉在里許外的地下,「哇」地噴出大口鮮血,再無力站起。白前銜尾追去,挺劍往他心口刺下。

    「鏘」地一聲,漻清及時趕至,舉劍架住》序v文學隃搮夆噊◆憟q岩B徽稹?br/>

    白前使那噬血咒,壽元大耗,此時胸口煩悶欲嘔。試過漻清功力,已知若是平常打鬥,自己撐不了許久,只怕便要脫力受傷。當機立斷,拼著經脈受損,噴一口舌尖鮮血,再運噬血咒法。反正均是受傷,自然最好同時能拉敵人陪命。

    漻清心知自己壁界尚不足以抵擋此咒,當即抱起楚暮,轉身便逃。白前在後緊追不捨。漻清輕功雖佳,終究年幼力弱,此時更抱了個成年男子,奔得片刻,與白前距離便漸漸拉近。心中暗自焦急。

    楚暮受傷頗重,法術難施,否則拼著給蜀軍知道自己是飛鼠化成,亦要即刻變回原形,減少漻清負擔了。但此時有心無力,於是輕聲道:「別……別管我,你自己快走!」漻清如何能肯!一言不發,足下更加快數分》序v文學偷魕J奐拔薰跡炙B圓⒉惶油zㄒ搗較穎雇w窨湛踔o癖肌?br/>

    白前眼見雙方距離已達有效範圍,心中冷笑,斷然發動咒術。只見血霧瀰漫,瞬間將楚、漻捲住了。

    蜀軍惶恐驚呼,均是心頭悲痛。多數便閉上眼睛,不願目見慘象發生。

    「轟」地一聲巨響,之後萬籟俱靜。

    塵煙散去,白前四肢分離,落在黃土之中。

    漻清察覺有異,愕然停步回首。一見之下,立時渾身劇震。

    半空之中,衣袂飛雪。一人面如玉削,雙眸凝紅,正對他怒目而視。卻不是維泱是誰?——

    林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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