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情上,她卻想要咆哮,向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咆哮,為什麼給了她機會,卻同時取走了她所有成功的可能,她不知道,自己的守護者看中了自己哪一點,竟然會選擇自己作使徒,既然選擇了自己,為什麼又對自己不聞不問。
在劫師大廳的排行榜中,她的成績是這一千個使徒中最低的,因為她已經差點把最初的劫淚消耗殆盡。
她第一次垂下頭,兩滴眼淚滴落塵埃。
「這是你的劫淚。」路離突然道,一隻裝著三滴劫淚的瓶子被丟在了她的面前,此時的她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什麼魅力,她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把那瓶子抓在了手中。
她突然發現,儘管自己成了使徒,卻依然是如此的弱小,自己的心理上,依然是那永遠強硬不起來,永遠只能低眉順目乞求別人的憐憫的妖奴。
「很疑惑,為什麼我沒有殺掉你,搶奪你的劫淚?」路離問道,他把那棒子在手中拍地啪啪響,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已經形成了心理陰影,每當路離晃蕩那大棒子時,她都會下意識地低頭,準備承受那雷霆一擊。
這一次,棒子並沒有真正落在她的腦袋上,路離的話,卻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她的心。
「我和你做一個交易如何?你幫助我完成我的第一次審判,而我則帶你回到劫城,相信你也不打算就這樣退出見習劫徒的競爭吧。」和南藿汝合作,是因為路離對劫徒的審判過程並不瞭解,而同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南藿汝,難道真得把她賣掉?
南藿汝難以置信地抬頭,她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的轉機,她本身並沒有什麼力量,她所依仗的媚惑之力對路離也完全沒有作用,也就是說,在路離的面前,她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對這樣的她,難道路離也打算合作嗎?
或許,因為她的力量並非完全是一無是處的,她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吧。
「你考慮一下吧,或者,你希望我把你賣給奴隸販子。」路離轉身走了。
南藿汝雙手緊緊捏著那瓶子,她也知道,雖然路離把這瓶子還給了她,但是隨時都可以拿回去,如果她不能讓路離滿意的話。她不怕被路離當作奴隸賣掉,雖然那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刻骨的恥辱,但是她本就是一名奴隸,這些虛名她也不在乎,任河人買了她,都會被她所媚惑,控制,那就代表著,她得到了自由。
只是,她真的打算終老這個位面嗎?若是答應路離,路離他真的可信嗎?他會不會過河拆橋,把自己一腳踢開?
她不知道,在路離什麼都不懂的時候,遇到了焚山,那非常強大,卻又沒有搶奪他的劫淚,反而給了他許多劫淚的使徒,在他的心目中,使徒不見得見面就要分出生死,也不見得就沒有合作的機會,很多時候,相互合作或許可以達到雙贏。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乾脆地站起來,向門外走去。門外所有的人,在遇到她時,都會見到鬼一般瘋狂躲避,但是她此時卻沒有心情展示自己的魅力,她走到船頭,看到路離正騎著小威在雲海中翱翔,而遠方,一座巨大的雲島已經遙遙在望。
路離換上了衡論買來的衣服,轉頭看向了南藿汝,南藿汝並沒有穿上衡論帶來的那華美的仕女服,而是穿上了路離換洗用的衣服,然後把頭髮盤起,她的胸口神奇地縮回,竟然變成了一名英俊的青年。
「您真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了?」橫論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路離的離開,帶給他的是失落還是驚喜。這個少年可以讓青鵬乖乖聽話,但是同樣也可以讓青鵬把他們全部丟進人海,那種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無論如何,路離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橫家沒有忘恩負義的人,與情於理,他都要挽留一番。
「我暫時在這個城市裡呆上一段時間,若是我去百清城,會去找你們的。記得幫我打聽雲毫子的下落。」路離這樣說道,然後扛著他的骨頭棒子,帶著小威下了雲舟,消失在了碼頭下熙熙攘攘的人流裡。
南藿汝也默默地牽著一隻恐鳥,隨著路離離開了。
橫論指揮著船員和商人們把貨物卸下,然後去採購新的貨物,青羅有些失神地看著路離消失在人海,不知在想些什麼。
「路離,你為什麼不用劫雲感應一下,到底哪個方位位面失衡,而卻一直漫無目的地尋找呢?」看路離東張西望,看到行商打扮的人,就上去打聽雲毫子的做法,南藿汝有些疑惑,其實她疑惑許久了,卻一直沒敢問。
說到這個問題,連路離都有些無奈,焚山是告訴過路離劫雲的這種功能的,但是真正操作起來,路離才發現,煙圈這個小笨蛋,似乎除了和路離搶奪劫淚之外,其他什麼功能也沒有。
說是沒有,也不完全正確,劫雲有能力和特技兩種力量,能力是劫雲本身的能力,而特技則是需要劫徒和劫雲配合,消耗劫淚產生的效果。劫雲最基本的特技——打開位面通道和召來天劫,煙圈還是有的,此外,是一種能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