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誋到lu出淡淡的笑容道:……四公子現在要做的,便是化解司空大人的疑。若是司空大人不疑,那麼觀四公子所做就不會不安,相反還樂於見到四公子有此功績。」,
曹植聞言,輕輕點頭,賈詡所說的其實是一種心理把握。曹操若看自己不順眼,那麼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會不合他意。若是看自己順眼,即便自己小有錯處,曹操也會原諒並提點。這道理曹植自然明白,於是問道:「那植應該怎麼做,才能消除父親的疑?」,
賈詡輕笑道:「一個父親最希望自己兒子如何?」,
曹植想也沒想就答道:「孝!」,
賈詡頜首道:「然也,不過四公子不能久在許昌shi奉高堂,此乃一弊也。再者,尋常事孝,卻難以感動司空大人,四公子當另想妙法。」
聽到賈詡的話,曹植也是暗暗點頭。孝這東西主要是靠長年累月而來的,另外便是患難間方能見真情。只不過前面一點曹植現在到了淮南,比較難做到。至於患難,曹家此時早已沒有什麼大難了。
想到這裡,曹植忽然靈光一閃道:「若編撰一書,專述孝道,不知可能搏得如此好感?」,
寫書寫文章,這是曹植最為擅長的,若是編撰一書專述孝道,那麼曹植作為書中的作者,就必須以身作則了。如此一來雖然沒有像shi奉高堂那麼直接地表達孝道,但為了名聲著想,曹植也不可能做出有違孝道的事。
這是一個曲線取信曹操的辦法,編撰孝道書籍,必須以身作則。
這就間接向曹操說明,他也是一個孝子。既然是孝子,當不能違背父親之言,故而有了這層枷鎖曹操對曹植應該也會放心不少。
賈詡聞言也是輕輕點頭道:,「四公子此法,雖不是完全盡孝道,
然就目的而言,比之shi奉在司空大人面前效果更佳。」,
曹植聽得便明白賈詡的意思了。以曹操的多疑,即便你在他面前盡孝道,他亦難保不會起疑心。相反,像曹植這麼做雖然沒有在曹操面前盡孝道,但多了名聲的牽制,反而能讓曹操更加安心。
畢竟大漢是禮儀之邦,不是胡人。一旦有違孝道即便是天子,也會被罵個體無完膚,讓你遺臭萬年。那些文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天子,總之有違聖人之道便會罵。這時代,哪個不是將名聲看得比xing命更加重要的或許這可以說成是死要面子。但不得不承認,在古代名聲能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
歸心晏然重要,但制衡亦是一種手段。
曹植輕輕點了點頭,轉而說道:「植恐怕,此事還有人從中作梗。」
聽到這話,賈詡輕笑一聲道:「司馬仲達雖然隱藏得深,不過奉孝與吾都盯緊他四公子大可放心。」
對於賈詡知道司馬懿的能耐,曹植沒感到太過出奇。而真正讓曹植不解的,還是賈詡的態度。畢竟歷史上,這隻老狐狸就善自保,自始至終都沒有跳出來支持過誰。而當曹操問起的時候,早就大局已定賈詡只不過是猜到了曹操的心意,給他一個理由罷了。
反倒是是現在,大局尚未明朗,這老狐狸便支持自己,讓曹植頗感驚訝。
彷彿看出了曹植心中所想賈詡凝聲說道:「四公子不必多疑,其實吾等五人曾經悄悄商討過此事。實話告訴四公子吧,官渡之戰前文若、公達、仲德都是支持大公子的,只有奉孝支持你。然大敗袁本初之後仲德便轉而支持四公子,公達也沒有原來堅定,只有文若繼續。然而那次文若自壽春返回之後,態度大變。這裡面的含義,相信四公子明白。」
聽到這話,曹植卻是真正驚訝了,輕呼道:「連荀老師地……」,
賈詡輕輕點頭道:「亂世講的還是實力,現在天下雖已有大一統之勢,然各地還有不少強勢諸侯。司空大人能否完全平定,還未可知。
這裡面,司空大人必然產生兩個選擇。若平定天下,他將選一個守成仁厚之人為君;然若未能平定天下,他將選一個能權謀手段皆出眾之人為君,即便此人心xing惡劣,但為了曹家他必須作出此等選擇。」,
聽到這裡,曹植總算明白過來,歷史上的自己為什麼會輸給曹丕了。關鍵不是曹丕和自己的表現,而是大勢。歷史上赤壁大敗,導致曹操不能統一天下,曹植仁厚有餘,然為人太過散漫,若為君只能守成而不能進取。相反,曹丕雖然心xing惡劣,但為人有手段,在國與國的博弈中能保證不落下風。
不過現在卻是有些不同,此時的曹植不僅能文,而且還武事亦是非凡。無論才能心xing,都是一代英主,只是由於一直表現太突出,才被曹操有些刻意疏遠罷了。
頓了一頓,賈詡又接著說道:「然而以四公子之才,文武兼資,不論能否平定天下,都是最佳人選。而且,四公子還有一點是司空大人最為看重的,也是司空大人即便疑心再重,亦沒有對四公子怎麼樣的原因!」,
曹植指了指自己道:「父親最為看重的?」,
賈詡接著說道:「就是四公子不僅有對付世家的心,還有對付世家的手段!」,
「世家!」,提到這個,曹植瞳孔微縮。
賈詡頜首道:「大公子仁厚有餘,他亦清楚世家的危害。可惜他沒有對付世家的手段,若由大公子繼承,世家地位不會有半分動搖。」
頓了一頓,賈詡繼續說道:「而二公子,則已經與世家合作,由他繼位,世家必然復燃。」說到這裡,賈詡指著曹植道:「只有四公子,有對付世家的手段以及魄力,司空大人亦清楚,管治天下真正的關鍵在於世家,他最看重四公子的亦是這一點!」,
說到最後,竟然還繞回世家這個問題裡,曹植既欣喜,又感到責任重大。
這時賈詡卻是微歎\\1口氣,凝聲道:「四公子其他的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只要消除了司空大人的疑huo,基本上地位便能穩固。另外四公子當專心在淮南做出一番成績,特別是對世家的手段,做得越好司空大人越倚重。父與子可以說是一種延續,子繼承的不僅僅是父的權位,還有便是權位所帶來的責任。這方面如何選擇,司空大人心中早已有數。」
細細咀嚼賈詡的這句話,曹植由衷地感jī賈詡,恭敬地拱手道:「多謝文和先生解huo。」
賈詡輕輕領首道:「夜已深,四公子請回吧。」
曹植微笑道:「如此,植告辭。」
目送曹植離開之後,賈詡卻是對著後面一個書架拱手道:「主公。」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卻是從書架背後轉了出來,看過去赫然就是曹操!
曹操對賈詡點頭道:「此次倒是辛苦文和了。」
賈詡連忙搖頭道:「是主公用心良苦才對。」
曹操捋髯笑道:「諸子之中,最讓吾滿意的便是他,吾最怕的便是他等不及。如今在文和提醒下,他給自己多加了一道掣肘,吾也就放心了。」
賈詡這時卻是問道:「那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曹操微笑道:「子修為人敦厚,而且與子建關係頗好。子建若要保名聲,當不會害他。至於子桓………」提到曹丕,曹操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最後才輕歎\\1口氣道:「諸子中,吾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了。」
賈詡卻是說道:「主公,此事順其自然吧。某能感覺到,四公子並會冷酷無情之人,對二公子應該會有適當的處置之法。」
曹操輕輕領首」隨即mō了mō下巴道:「文和,今日之事切不可外傳!」
賈詡拱手應道:「諾。」
曹操見狀,又lu出淡淡的笑容自語道:「雖然吾心中已有決斷,然磨礪卻不可少!」說到這裡,曹操目光閃爍。
就在這時」一名家僕在門外叫道:「先生,外面有一位夫人求見,自稱乃先生在宛城的故交!」
曹操聽得」眼眉一挑,給賈詡連打眼se。賈詡卻是和聲問道:「讓他進來吧。」
當那家僕去後」賈詡卻是有些小心地對曹操說道:「主公……」
曹操臉上無悲無喜道:「文和且應付著她,看她有何事,吾就躲在後面。」說完,曹操再次轉到書架之後。
未幾,外面便傳來一把jiāo媚的聲音道:「文和先生,妾身深夜求見,卻是打攪了。」
賈詡定了定神,凝聲道:「夫人請進。」
門很快被推開,一名戴著斗笠的女子轉了進來,將門帶上之後,女子才掀開斗笠,赫然就是部氏。
只見部氏向賈詡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妾身見過文和先生。」對賈詡,部氏並沒有lu出些許放dang,反而還透著敬重之se。
賈詡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等部氏坐下之後才說道:「久未相見,夫人一向可好?」
部氏輕輕領首道:「承meng先生當初指點,妾身生活尚算如意。」
賈詡又點了點頭道:「那不知夫人此來有何要事?」
部氏臉上lu出點點哀se道:「妾身現在生活雖好,然而人有盛衰,妾身此來,只為相求先生指點一條自保之路。」
聽到這個,賈詡眼眉挑了一條,隨後凝聲問道:「二公子找過夫人?」
部氏聞言,連連點頭道:「先生果然神機妙算。妾身只望生活平穩,那等事,妾身不願參與。奈何………
賈詡頜首道:「夫人不必擔心,吾答允過張將軍,有生之年當保夫人安危。夫人可先請回,若二公子再找上,不妨先答允下來,到時再作計較。」
部氏聽得大喜,盈盈下拜道:「妾身多謝先生!」
賈詡連忙虛托道:「夫人不必如此,張將軍當初待某不薄,他的遺願吾不可負之。
又聊了些近況之後,部氏才告辭而去。部氏一走,曹操便立即轉了出來,沉聲喝道:「這個逆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賈詡立即說道:「主公息怒,詡以為此事主公不可干涉。」
曹操聞言,怒哼一聲道:「利用女人這等卑鄙計謀都使出來,好得很啊!」
這時,賈詡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曹操面前。曹操見得,收住了怒火,有些不解道:「文和這是何意?」
賈詡說道;「其實二公子之所以會去找張夫人,乃是詡並奉孝所謀。讓司馬仲達誤會張夫人對四公子有敵意,繼而引二公子上當!」
曹操聽著,眼珠子先是瞪大,隨即沒好氣地擺手道:「奉孝胡鬧就算了,怎麼連文和你地……」,」,
賈詡苦笑著說道:「四公子乃是天下奇才,集定與周、漢相媲美之基業。為我華夏千秋著想,吾必須這麼做!」
曹操怒哼一聲道:「難道文和就不怕吾…………說完曹操凌空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賈詡這時反而笑道:「吾還有奉孝、文若他們為何肯為主公竭力盡忠,除卻與主公的交情之外,還有便是我們有共同之理想。某相信,我等之理想亦即是主公之理想。如今能實現理想之人就在眼前,我等豈能不保!」
聽完這話,曹操苦笑一聲,繼而雙手將賈詡扶起道:「好了,此事吾不再追究,但下不為例。」
賈詡淡然道:「相信亦無需要下次了。」
曹操輕捋頜下短髯,而後說道:「子桓之事,有所進展汝立即稟報。
「諾!」
曹操點頭道:「時候不早,文和早點休息吧。子建那裡,吾還要敲打敲打,若他再來,汝不能再多言。」
賈詡點頭道:「主公放心,詡明白。」曹操這才大步離開。
這時,已經回到明德園的曹植,聽完賈詡一席話之後心下夾定。也沒有了來許昌之前的惴惴不安,直接安歇。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曹操卻是派人來通傳消息。說要帶曹植入宮面聖,讓他立即準備。
現在誰都不將入宮面聖當一回事,不過曹植還是細心打扮了一番,才去找曹操。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次曹操帶他入宮面聖,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