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第二卷 爭奪兗州 第二百七十一章 知識凌駕皇權
    第二百七十一章知識凌駕皇權

    家庭問題,的確是一個大麻煩,而最麻煩的是,這次曹家還爆發了家庭暴力,曹cao當場掌摑了丁夫人,這使得問題更加棘手。

    曹府明德園。

    曹植一臉苦惱地輕rou著太陽xue,曹cao和丁夫人的家變問題,現在是司空府之中的最大問題。自從丁夫人出走之後這幾天,整個司空府,無論家僕婢nv還是曹植幾個公子和諸位夫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惹怒了曹cao。

    曹植這幾天也不敢出外,只是每天呆在已經被自己命名為明德園的院子中。這幾天,曹植倒是已經想起了歷史上曹cao與丁夫人的家變問題。

    歷史上,曹cao宛城大敗,曹昂戰死。而丁夫人聽到消息之後,傷痛yu絕,而當知道是因為曹cao好se,而害死曹昂之時,當即與曹cao發生jī烈口角,而後忿然離家。最後直到逝世,丁夫人也再沒有回曹家,而根據典籍記載,曹cao臨死前也坦然,自己最對不起的便是丁夫人。

    然而現在因為曹植的出現,歷史改變,曹昂沒有戰死。雖然如此,但家變問題還是出現了,只不過導火索換成了曹cao要納鄒氏為妾的問題罷了。

    正如曹植所推測一般,曹cao與丁夫人之間,一直都存在著問題。而這問題隨著曹cao權力大漲,連天子都不放在眼內,就變得更加尖銳。無論歷史上曹昂的死,還是現在要納鄒氏為妾,其實都是導火索而已。以曹cao和丁夫人都極為要強的xing格,只要他們二人任何一方不改變,再呆在一起,矛盾遲早都會爆發。

    平心而論,曹植是覺得以丁夫人火爆的xing格,並不適合當大fu持家的,特別是當曹cao日益權重的時候。這次的家庭風bō,或許可將此問題解決吧。

    想到這裡,曹植再次無奈地rou了rou太陽xue,這問題,他確實無能為力。

    長歎了口氣,曹植整個人長身而起,喃喃道:「既然無能為力,那就順其自然吧。對了,是時候去接康成公了。」說完曹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大步出了明德園。

    ……

    曹植因為家庭暴力問題,頭痛萬分,而皇宮中的劉協心情也非常不好。當從吉平口中得知張繡戰死,宛城被曹cao拿下之後,劉協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只不過當劉協聽到賈詡投降之後,還是有一些期待,他是少有的幾個知道賈詡才能的人,這次賈詡來許昌,劉協便覺得可以借用賈詡之力,除掉曹cao了。

    只不過世事往往出人意料,當劉協知道賈詡來到許昌之後,立即召他入宮。然而讓劉協失望的是,賈詡稱病拒召。根據太監回復,賈詡看起來根本無病,聽到這消息之後,劉協已經明白,賈詡是在告訴他,不會向他效力的了!

    想到此事,劉協便忍不住失望地長歎了口氣,低聲念道:「朕的忠臣,究竟在哪裡?」

    就在此時,一旁的太監行禮道:「陛下,孔少府求見!」

    劉協聞言,jīng神一振,沉聲道:「快請!」

    未幾,便見到孔融大步走進後殿中,向著劉協恭敬地行了一禮。劉協見著,連忙虛抬了一下手道:「孔少府不必多禮!」頓了一下,劉協和聲問道:「孔少府可是有要事?」

    孔融重重地頷首道:「陛下,當世儒宗鄭康成已到許昌多日,還請陛下立即下旨,召見康成公!」

    劉協聞得孔融之言,一開始還醒悟不起康成公是何人,但他亦只是愣了片刻,瞳孔便徒然睜大,身體前傾驚呼道:「康成公來許昌了?怎麼朕不知道此事?」

    孔融聽得,輕歎了口氣,感歎劉協被曹cao完全架空,連此等大事都不知曉。只能苦笑地答道:「陛下,康成公已經決定擔任穎川書院祭酒,不日便會前往城外的穎川書院,陛下還是盡早下旨召見康成公,以顯陛下賢明!」

    劉協年紀雖不大,但並非那種糊塗皇帝,鄭玄名聲之大,天下首屈一指。此時他來到許昌,若然自己連召見都不發出,天下士人肯定會大罵昏君。不過漢靈帝之時,朝廷就已經多次徵召鄭玄,但他都沒有理會。現在劉協知道,吃閉men羹的機會很大,不過這召見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發出去的。因為發出去的話,即便吃了閉men羹,天下人最多會贊鄭玄清高,而不會說朝廷什麼,如若不發,那劉協就坐實昏君之名了。

    因此結果可能都一樣,但這過場必須做一下,這關係到名聲問題。劉協很清楚這一點,見到現在才由孔融急匆匆地來稟報,心中忍不住暗罵道:「好一個老賊,無時無刻不在算計朕!」

    心中暗罵之餘,劉協當機立斷道:「孔少府,朕命你立刻去傳旨,召鄭康成入宮!」說完,飛快地從一旁取過絹帛,提起ma速地起草詔書,蓋上印璽jiāo給孔融。

    那邊孔融也不知道鄭玄什麼時候會出發前往穎川書院,因此接過詔書之後,立即告辭而去。

    也幸好孔融走得比較快,當到得驛館前面時,正巧見到鄭玄緩緩登上馬車。孔融見著,立即高呼道:「康成公且慢!」

    正登車中的鄭玄聞言,錯愕了一下,抬頭一望,認得正是孔融,微笑著打招呼道:「不想文舉也在此處!」

    孔融見叫住了鄭玄,輕吐了口氣,快步上前問道:「康成公來了許昌,怎不通知融?」

    鄭玄呵呵一笑道:「老夫準備在穎川書院住下之後,才發帖呢。」

    孔融笑了笑,順勢問道:「康成公現在去穎川書院?」

    鄭玄擺了擺手道:「非也,是曹xiǎo友約老夫去講學呢。」

    「曹xiǎo友?」聽到鄭玄的稱呼,孔融眼眉一挑,臉上盡顯疑huo之se。

    這時,從馬車的旁邊鑽出一名孩童,向孔融拱手道:「曹植見過孔少府!」

    見到曹植出現,孔融哪裡不知道鄭玄口中的「曹xiǎo友」便是他,眉頭不由得一擰,暗道:「又是他?怎麼連康成公都稱他為友?」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孔融還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那邊曹植也不以為許,笑道:「文舉先生,今天康成公可是會跟一眾才士講學,先生若是有興趣,不妨也來聽聽。」說完,卻是向鄭玄做了個「請」的手勢。

    孔融見到,知道不能讓鄭玄就這麼走了,連忙叫住道:「康成公且慢!」

    鄭玄聞言,輕「哦」了一聲,回頭驚訝道:「文舉還有事?」

    孔融點了點頭,直接從衣袖中掏出詔書,說道:「陛下聞得康成公大名,卻是想請康成公入宮見駕!」

    鄭玄並沒有接詔書,反而笑了笑道:「文舉與老夫相識也十餘年了,應該知道老夫的心意。」說完沒有再理會孔融,直接登上馬車。

    孔融見到,沒有半點意外,只不過心中卻是頗為不忿。他也是當世名士,不僅如此,他還是孔子傳人,無論身份還是學識,都不會遜se於曹植。孔融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鄭玄會對曹植區區一個孩童另眼相看。

    這時,曹植也跳上了馬車,只不過還未鑽進車內,對孔融笑了笑道:「文舉先生,正所謂有教無類,康成公講學,要聽康成公講學,殊為難得。若是文舉先生有意,可到宮前的廣場聽課。」說完,曹植拱了拱手,閃身鑽進了車廂內。

    「宮前的廣場?」聽到曹植道出的講學地點,孔融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要知道,皇宮一直以來都是莊嚴肅穆之地,即便現在劉協已成傀儡,但還是沒有人敢冒犯皇宮的威嚴。而現在,曹植竟然安排鄭玄到皇宮之前的廣場處講學,這裡面究竟有何種含義,孔融猜不透。如若說這一切都是曹植的大膽安排,那麼鄭玄竟然同意在此地講學,就完全出乎了孔融的意料。鄭玄,可是當世儒宗,禮法的捍衛者,而他自己,竟然當先壞了禮法,這實在讓人驚異。

    在孔融驚訝與不解的目光中,馬車緩緩駛動了,鑽進車廂之內,曹植卻是笑道:「康成公看起來氣息比徐州時好多了。」

    鄭玄笑了笑說道:「都是元化之功。」

    曹植聞言,由衷感歎道:「元化先生醫術,真可謂奪天地之造化!」

    鄭玄聞言,笑而不語,當曹植感歎完之後,鄭玄卻是有些不解地問道:「曹xiǎo友,老夫亦有點不明白,為何要將講學的地點設在皇宮men前,這不是壞了禮法?」

    曹植緩緩搖頭道:「康成公謬矣,植以為眾生皆平等,無所謂王公貴胄與平頭百姓之分。既然如此,在皇公men前講學,又如何壞了禮法,此舉只不過是撥luan反正,將被後人歪曲之禮法重新糾正罷了。」

    鄭玄聽到,忍不住搖頭苦笑道:「你這孩子,倒是生得一張好嘴。」

    見鄭玄暗笑他狡辯,曹植也不辯駁,喃喃說道:「植只想讓天下人明白,天道之下,最值得人尊敬的乃是知識,而非什麼天子、皇權……只有知識,才可以讓人與天,最接近,以臻天人合一之境!」

    曹植的自語聲鄭玄聽得清清楚楚,而這話說完之後,鄭玄渾身一顫,雙目之中也泛起了異彩。瞥了曹植一眼,心中暗歎道:「這xiǎo子,真可謂想前人之不敢想!」

    許昌內城不算特別大,乘馬車從驛館到皇宮前,也就半刻鐘不到。許昌城的皇宮由於是新近建起的,遠沒有雒陽、長安的宮殿群那麼規模宏大,宮men自然也xiǎo了許多。只不過這裡畢竟是大漢的心臟,故此一切還是建得甚是jīng巧,皇宮men前也如雒陽、長安一般,設置了一個大廣場。

    正常情況下,這個大廣場,是給官員們上朝之前,等候和停泊馬車使用的。只不過劉協搬來許昌這麼久,這廣場基本沒有用過。反倒是旁邊不遠處的司空府men前的廣場,每日都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出入的都是手握實權的重臣。由此亦可看出,貴為天子的劉協,在許昌的處境有多壞。

    今天,許昌皇宮前的廣場,難得擠滿了人,這裡面上至五十以上的老儒士,下至十歲以下的孩童皆有。當然,還是以青壯年為主,其中不少還是朝廷重臣或是司空府內的重要人物。

    當鄭玄的馬車來到之後,整個廣場在短短十餘息的情況下靜默了下來,所有人雙目中都帶著熾熱的神采,盯著鄭玄的馬車。

    當馬車駛到廣場中央之時,終於停了下來,就在眾人伸長脖子觀望之時,馬車之內當先鑽出一個孩童。眾人見著,錯愕了一下,繼而便lu出羨慕的神se。很快,滿臉紅光,jīng神抖擻的鄭玄,便在曹植的攙扶下落了馬車。

    鄭玄乃是當世儒宗,大部分士子成年出外遊學,都會去鄭玄隱居之處拜訪。雖然不一定人人都能見到鄭玄,但廣場之中有不少是當世赫赫有名之人,見過鄭玄的不在少數。因而鄭玄一下馬車,那些認識鄭玄的人都不自覺地湧上前來。

    見到這一幕,曹植並沒有半點意外,立即對護衛鄭玄的文稷點了點頭。文稷會意,馬上指揮士卒上前攔著。而曹植則重新登上馬車,大聲說道:「康成公身體不便,請大家配合一下,若是傷著康成公,那就是罪大惡極了……」

    本來一眾名士還對有士卒上前阻攔感到不滿,但聽到曹植之言後,全部收住了腳,並緩緩後退。

    見到眾人如此自覺,曹植心中暗讚道:「不愧都是有識之士,自覺得很。不像一千八百年後那些見到明星的粉絲,那才叫瘋狂。」

    由於眾人都十分自覺,鄭玄倒是沒有受到衝撞,在曹植的帶領下卻是在廣場正中那放高了數寸的棉墊上坐下了。

    見著鄭玄坐下,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曹植立即開口道:「康成公開始講學了,大家請坐下!」

    曹植此言一出,就更讓眾人驚訝。一般而言,講學總會有些前奏,但這次講學,卻是直接得很,來了便直接開講。雖然驚訝,但眾人不敢怠慢,「嘩啦」一下,紛紛席地而坐,齊齊將目光投向鄭玄。

    見到眾人的目光,配合上周圍的環境,鄭玄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孔子那個年代一般。而自己現在所擔任的,便是孔子的角se,對天下萬民傳道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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