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瀟帶著些許怒氣去見衛政。劈頭便問。「衛大人。你讓華瀟到此來做什麼?」
衛政心想原來此人叫華瀟。不過他這般生氣又是為什麼?自己沒有怎麼樣他呀?衛政往池非那邊掃了眼。池非有些心虛。不過他再一問華瀟。卻又什麼都問不出來。
衛政有點無語。才道。「華先生醫術如何?」
「我不清楚!」華瀟往衛政看了眼。很懇切的說出這樣句話。
衛政有些無語。卻也不怪他。這小子明擺著就是頭回出來。沒和人對比過。怎麼知道自己醫術怎樣呢?剛剛鐘石匠已經到府中來過。央求衛政將華瀟放了。衛政稍微問起華瀟的醫術。鐘師傅讚不絕口。簡直就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對於鐘師傅那樣正直而富有正義感的人。衛政還是比較相信的。
「我說華先生。如果我在那個集英堂(衛政抓到符水妖人安置的地方)給先生安排一處地方。讓先生可以在那裡給百姓施診。這樣如何?」
華瀟一聽這提議。喜色溢於言表。「真的麼?」他幾乎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不過神色又馬上暗淡下去。「不過。衛大人也相信符水可以治病麼?若是和那些人沆瀣一氣。可不是華瀟願意的。」
衛政哈哈一笑。「衛政怎麼可能相信那種鬼把戲。不過華先生你想想。你和那些妖人同在集英堂中。若是那些符水治不好的病人。先生治好了。這對比是不是十分明顯呢?那百姓以後會相信先生些。還是會相信那些妖人呢?」
華瀟想想也是。心中也是充滿幹勁。「那我什麼時候去?」
「隨時都可以!而且藥物這些。若是華先生有需要。隨時給我提就好了。我自會派人送到。」衛政瞇眼笑著。似乎是奸計得逞。非常得意。
華瀟點點頭表達謝意。不過他在衛家有傷心事。見著池非也是不喜。不願多留。衛政挽留不住。待他離開。林冰才又問道。「老公。你只派華瀟一個人到那集英堂。而那裡符水妖人眾多。華瀟想將他們比下去也有困難啊。」
衛政淡淡一笑。「華瀟要完全消弭那些妖人的影響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讓百姓在意識上慢慢弱化。等到越來越多地人傳誦華瀟的醫術好。而不是符水能夠治病地時候。那樣我們對那些妖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合理的了。」
看衛政那陰陰的神情。林冰就知道他還有別地想法。「老公。你想做什麼?」
「我想的是……」
林冰聽的一陣寒意冒起……
於是。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集英堂附近的百姓。都會隱隱約約聽到慘叫聲在無盡地夜空傳來。讓人汗毛倒立。第二天的時候。就會有求取符水地百姓。突然發現昨天給他治病的那仙家傳人。竟然就憑空消失了。不過百姓雖然奇怪。但是畢竟這邊仙家傳人多。隨便哪一個都可以求到。而且貌似那邊那個年輕醫生的風評也不錯。可以去問問藥什麼的。這樣子。倒是將突然失蹤的仙家弟子有些淡忘了。
不過也會有人找士兵們問起那些消失的仙家弟子的下落。士兵們異口同聲道。「仙家弟子嘛。自然是功德圓滿。歸天去了!」
不明真相地百姓深以為然。
華瀟這日又見著隔壁的人被士兵拖了出去。然後再也沒有回來。他心中惴惴不安。心想自己該不是也會被這樣暗中解決吧。想想衛政那陰陰的笑意。林冰那溫言溫語。還有池非那個野蠻的姑娘……再又家中父親。自己執意出來懸壺濟世。也沒給他說上一聲。也許明日便會天人永隔。不由有些傷感。
不過這幾日他的成就感還是很足的。鐘師傅來這邊探望了幾次。從山上帶來了珍貴的藥草。而且來他這裡看病的百姓日漸增加。風評也是越來越好。華瀟心中不後悔來到集英堂給人治病。但是就是有些害怕和思念。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正想索性披衣起床鼓搗些明日需要的藥物出來。卻聽到隔壁的房中突然傳出一些聲音。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他耳目從小便聰明。那些人似乎在說著西寧城。不由貼住牆根就開始偷聽起來。
「頭。再這樣下去。我們地計劃就完了!」一個嗓門略為粗大地人叫道。
「山子別急。昨天教中有長老來找過我。說教主不會將我們放棄的。也許這幾日便會來救我們了!」那個頭似乎在安撫。不過聲音還是透露著不自信。
那山子聽了不說話。卻有其他人開腔了。「教主一直都說不放棄我們。可是這都多少天了。卻遲遲不見來救。再這樣下去。也許明日被拉出去暗中解決地就是你我了!」這人聲音滿是憤恨。顯得極不耐煩。
那頭不說話。山子那粗嗓門此時響起。「我們幾個武功也不弱。不如就這樣帶著人殺出去。再在城中激起民變。到時候讓衛政吃不了兜著走!」
「武功不弱。能強的過衛政麼?」一個聲音冷冷哼道。
「衛政再強。現在這麼晚。也呆在那風騷中將的溫柔鄉中。我們這樣殺出去。他明天到哪裡去找人?」山子有些怒氣了。直接就吼道。「幹不幹?」
內裡一片寂靜。華瀟卻是聽的心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大氣都不敢出:原來這些人是反賊啊。要是他們真的起事。想必刀子第一個就砍到了自己頭上。他心中害怕。首先卻想到的是西寧城的百姓。若是真要被這些人利用起來。想必就會是血流成河。他心想一定要搶先通知衛政。不然就麻煩了。正要悄悄推門而出。卻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傳來。接著隔壁就是卡嚓猛的推門聲。那房中秘密商量的人全部都衝了出來。「來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便又有人高聲叫道。「衛政無德。濫殺無辜。我們要是再不衝出去。必死無疑了!」
那些符水妖人聽到這樣的話。紛紛都在集英堂庭院中集合。瞬間就圍成一團。
華瀟這下子不敢出去了。原本要拉開門閂的手現在死死頂住。透過紙窗看到外面隱隱有了火光。繼而便是更大的喧鬧的聲音。過了一陣。便有人高聲叫道。「那個醫生是這個房間。他是衛政的人!」華瀟聽出那聲音正是那粗嗓門的山子。一聽著就是凶悍。他連忙背靠著頂住。心怦怦跳的厲害。怎麼辦?怎麼辦?連逃跑的地方都沒有。
還沒待他稍微平穩點。那門就陡然被撞。華瀟身子沒有立穩。直接往前撲倒。口中大叫一句。「我不是衛政的人!我不是衛政的人!」
那山子已經帶人衝了進來。豆大的眼睛。滿臉橫肉。朝著華瀟惡狠狠道。「不是我們的人。便是衛政的!」他們手上沒有武器。只能靠拳頭和腳。華瀟大駭。連忙往床上爬去。眼見著碗大的拳頭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卻聽到外面一聲嬌喝。「格殺勿論!」
華瀟往前面翻滾躲避。再一看。池非已經率了一幫子凶悍的士兵殺了進來。那山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池非一刀狠狠劈中。從頭頂劃到眉心處。鮮血直冒。
房內那些符水妖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是大駭。也顧不上去圍毆華瀟。只想著怎麼能殺出去。可是衛政下了死命令。池非怎麼可能放過他們。率先就衝上去將走在前面的符水妖人腦袋剁了下來。碗口大傷疤噴出的血衝到了池非的臉上。
華瀟不曾看過這般活生生的砍人表演。池非和那些士兵也非常不客氣。刀刀入骨。聲聲慘叫。血噴的到處都是。有的甚至還沾上了他的衣襟。
華瀟看著池非的表現。突然覺得這女子那時候對自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池非殺完人。稍微抹抹臉上的血。形容有些恐怖。卻是朝華瀟呵呵一笑。「很威風吧?我嫂子殺人的時候。比這個還威風多了!」華瀟想起那溫和的女子。真的也是這樣麼?
危險既然解除。華瀟自覺在池非面前丟了面子。臉紅紅的。又道。「池小姐。那些人在外面有人救援。你們還是要小心點。「嗯!」池非揮揮手。「這裡只有這個人是好人。傳令下去。其餘的。全部殺掉!」
士兵領命而退。華瀟卻是聽得陣陣發寒。他醫者仁心。只想到全都殺掉。得要死多少人啊?
池非見這小子有點發癡發愣。現在也顧不得許多。拉住華瀟的手便道。「你跟著我出去。表哥會在外面等著。到時候就安全了!」
華瀟一出的門來。便看到外面原本黑暗的夜此時被集英堂的火光映得亮堂。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黑影傳動間不斷有人慘叫。又有人倒下。他不由得抓緊了池非的手。池非此時卻回過頭來。鄙視的看他一眼。「這點小事也害怕。太不男人了!」
華瀟臉色一紅。他也不是怕血。就是怕人死罷了。正要反口駁上一句。卻見一道刀光從斜刺裡殺了過來。他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卻聽池非一聲大叫。「媽呀。他們怎麼會有武器?」
華瀟看到池非那瞬間變得慘白的臉。突然覺得她也只是個女子而已。一種保護的**油然而起。此時。那些看到刀光到來的符水妖人們。卻是大為振奮。一個個高聲叫道。「我們在這!我們在這!」
「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