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法的魔族騎軍已經退了,明天他們就會出現在大戰場,殘害自己的同袍,衛政雖然看現任大帥曹子忠不爽,但是對於即將要葬生於這支軍隊刀下的英魂,還是感到很深的歉疚。想起今天在戰場上支離破碎的屍體,還有那被做成烤肉的魔族,雖然這九年來已經看過無數次,可還是忍不住胃中翻騰。
「流的都是殷紅的血啊……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看著自己胸前的黑印,他捧起抔水輕輕一摁,只覺一種深入骨髓的疼,不由暗暗苦笑,「路斯法那傢伙的武功又變強了!」
「衛政?」房外傳來林冰輕柔的聲音,也不等他回答,就已經提著竹籃推門而入。看到正在洗澡的衛政,臉微微一紅,卻還是堅定的帶上門,走了進來。
「你受傷了?不要緊吧?」看到衛政胸口的黑氣團,林冰的臉不由湊近了些,閃亮的眸子中那緊張和心痛一覽無餘,嘴上呵出的熱氣讓衛政不由全身酥麻。
「我……哪能有事?」衛政裝模做樣不顧疼痛的拍拍胸脯,「你老公我硬挺著呢。」
林冰看他這無賴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將手上竹籃提了提,「你在山溝裡埋了老半天,應該是餓壞了吧。」
「呵呵,好香。」衛政將頭伸到竹籃處,輕輕一聞,「老婆,你餵我吧。」
林冰也不理他,將筷子取出,夾起一塊肉來,遞到衛政眼前,衛政連忙用口接住。
「老婆,你直接用手吧,這樣快些。」
林冰瞋他一眼,也覺用筷子下的肉快要掉下一般,便真的用起手來,誰知剛放入他的嘴邊,那傢伙竟然伸出舌頭在她滑膩的手上舔了幾舔,林冰只覺從手到心都快化了,身子不自覺扭動起來。「衛政,你再這樣我就不餵你了!」衛政卻是不管,反而更加熱烈起來,林冰卻也沒有不餵他。
好不容易用完這香艷的一餐,衛政拍拍肚子,愜意的靠著桶壁,「話說飽暖思淫慾——」
林冰聽他這混話,急急起身離開,衛政驀地伸長手臂,將她整個人拉入水中。林冰衣物瞬間濕透,玲瓏的身軀完全暴露在衛政眼中。已經到了這地步,她卻還極力想離開這木桶。
「老婆,濕衣服穿了對身體不好!」
看他戲謔的眼神,林冰也是沒法,卻耐不住他上下其手,不一會便裸呈相見,「衛政,你還受傷著呢。」
衛政被她一把推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哎呦!」
「怎麼了?」林冰一下子受驚,連忙扶住他的胸口,溫潤的手指讓衛政覺得舒爽無比。「好痛!」他叫的更加鬧心,「沒想到幾天沒和路斯法打,他竟然厲害到這般地步!」
林冰也是眼一紅,幾乎就要哭出,「你明知道路斯法那麼厲害,幹嘛還要和他打!」
衛政將她抱住,笑道,「主要是我見不得有人和我一樣帥!」林冰聽他胡話,卻知路斯法那人無論武功,還是戰法都極其厲害,若是能一戰斬殺的話,不知可以救得了多少百姓。她心想衛政無論多大的事情都壓在心裡,不由眼眶一紅,垂下淚來,「可是你死了我怎麼辦?」
衛政心裡瀰漫著溫馨和感動,良久才又歎道,「所以我才和他定下三招之約,就是因為怕死!」
「為什麼是三招?」林冰有些疑惑。
「我們兩人的刀法到了第四招都是搏命之術,出手定要見屍,我和他都不敢走到最後一步。」
林冰點頭,不由主動抱緊了他。兩具火熱的身子貼在一起……
初歇,林冰才又問道,「老公,你怎麼知道魔軍要來偷襲我們?」
「猜的。」
「猜的?」林冰皺皺眉。
「我在山溝的時候看到魔族大營中炊煙少了很多,便知其中有鬼。」衛政有些得意。
林冰心中也是佩服,又問道,「那你為什麼知道路斯法不去小道偷襲呢?」
衛政晃晃腦袋,笑道,「不止我軍內部派系多,魔軍也是一樣,那艮岸開放本就與路斯法不合,自然急吼吼著要搶功勞,路斯法為人謹慎的很,敵軍傳來的消息自然不敢輕用,反正有艮岸開放那傻子吸引我軍,他正好趁此機會從正道殺上,若是幸運的話可以攻下陰風要塞,若是不幸運的話也可以全身而退,何樂而不為?」
林冰不想簡簡單單的一次戰鬥竟還深藏了這麼多東西,不過一想自己夫君這麼有本事,又是暗暗高興。
「魔族終於要大撤退了,想想還有點捨不得呢?」
林冰輕拍他一下,「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們留下,還要多少戰士犧牲啊。」
衛政呵呵一笑,「主要是想讓魔族堅持久點,好讓朝廷撤掉曹子忠這無用之人,重新把秦帥拉出來。」
「是啊,可惜這功勞全被曹子忠佔了,秦帥一點也沒有。」林冰恨恨道。
衛政也是一歎,「其實當魔神消失的消息傳出之後,魔族就注定要退了,曹子忠這傢伙就是來撈軍功的,這也沒辦法。」
「我們要追擊麼?」
「追擊?」衛政呵呵一笑,「這種辛苦的事情輪不到我們來做!我們還是留在山寨裡吃喝玩樂,等上頭的命令退軍好了。」
林冰愕然,又馬上恍然大悟:衛政是秦帥的嫡系將軍,秦帥這面大旗都已經倒了,這種有功勞的事情自然輪不到他來做。她對於帝國的派系鬥爭頗有些惱怒,正要安慰下衛政,卻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等等。」衛政拉著林冰站起身子,將衣服穿戴整齊,才又開的門來,黃濤和羅科已經在門外候著,看到和衛政一起的林冰,呵呵一笑。
「什麼事?」
「老大,我們又有本錢斗地主了!」中校黃濤收拾完魔族留下的輜重,馬上屁顛屁顛來報功,更是想扳回本錢。
「賺了多少?」
「平攤下來應該每人差不多有二十多珠(設定計量單位)。」黃濤極為開心,沒想到路斯法留的還真不少。
「今天這般大戰,兄弟們不累麼?」
「兄弟們雖然有些累,想想很多兄弟都犧牲了,睡不著,嚷嚷著要鬥地主解悶呢。」
「是麼?」黃濤見衛政笑容不善,連忙又道,「這回不能全輸了,我回去還得討老婆呢。」
「沒關係,留一珠討老婆,其他的用褲子抵,老大我對你不薄吧,」衛政哈哈大笑。正要隨他們而去,卻被林冰拉住,「你們先等等,我就來!」
黃濤和羅科連忙去趕場,過了好一會衛政才上得牌桌。
衛政初來景山的時候,雖然年輕驍將名聲在外,但這裡的軍官們都是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一個個心氣高的很,對那時幾乎還是少年的他頗有些不忿。後來衛政弄來硬紙,裁做五十四張,分別填上花色,教他們斗地主。話說這交情果然是牌桌上出來的,沒有戰事之時,景山守軍除了平日練兵,修葺防事,日子多的無聊,有了這樣好的娛樂方式,自然馬上風靡起來。大家也發現了這年輕將軍其實脾氣好的要命,牌桌上稱兄道弟,嬉笑怒罵都很隨便,再說他打仗確實厲害,士兵們的年紀又大多比他大,除了崇敬之外又平添了一種莫名的喜愛。
「怎麼又是老大你做地主?」羅科顯得很不滿。
「丫的,輸錢給你們還不滿,硬是要扒掉你們褲子才舒坦麼?」衛政惱怒的將手上牌一扔,「媽的,又輸了,今天運氣真背,我找其他人玩去!」
「我們斗地主還不是享受下讓老大你當我們佃戶這份驕傲麼?」楊秀見衛政已經憤然離桌,悄悄說了句,「還天天說我們牌品差,還不是只能輸不能贏!」
「來來,咱繼續玩,反正三個人也能湊一桌。」黃濤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卻又想不出。
正在清牌的羅科忽然發現了什麼,大聲驚叫道,「剛剛老大手上有一個炸彈呃!」
「炸彈?」楊秀有些疑惑,「他出牌的時候沒有炸彈啊。」
「話說以老大的打牌技術似乎不可能發現不了吧,難道他是故意的?」三人望著正在另外一桌輸錢的衛政,若有所思,馬上又感動莫名:真是好老大啊,連輸錢都輸的這麼沒風度。
衛政只覺身後一陣惡寒,他正不顧一切的握住手上最後一顆銀珠,「這個不能給你們!」
「老大你要講牌品!」
「說什麼都不能給了!」本來強硬的衛政突然擺出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哭喪著臉,「兄弟們,你們總不至於讓我這個帶著你們走向輝煌的偉大將軍連在路上開房都要老婆付賬吧……」
眾兄弟似乎都很理解,點點頭,突然一擁而上將衛政壓趴地上,將那顆銀珠搶走,「老大,不是我們不厚道,你夜夜笙歌,讓眾兄弟多了多少無眠之夜啊……不報答一下怎麼成!」
「你們這些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衛政仰天長歎,「老婆,我們只能去做春天裡的野百合了——」
時光回到牌局開始之前:我們的年輕少將正在房間裡苦苦哀求賬房大人能夠施捨一點本錢,好讓他不至於在兄弟們前失了面子。
「老公,你每次都要贏光將士們的餉銀,戰利品,這樣時日久了怕他們對你心有不滿啊。」林冰宛然一笑,其實她知道衛政每次戰後的賞賜都很豐富,不過畢竟也有沒有照顧到的。
「牌場無將兵,他們心有不滿是他們牌品不好!」衛政振振有詞。
林冰轉身從藏物櫃中取出所有銀珠,遞到衛政手上,「你這次就全輸了吧,這次戰後,弟兄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你一起。」
衛政看著那些銀珠,眼睛閃閃發光,大吞一口唾沫,「老婆,你連私房錢都拿出來了,輸光了我們往後咋辦?」
「反正我不管,以後我還是你養,這次你不輸光我不讓你進房門。」
衛政嘴裡嘟喃一句:上次還不是不准進房門,我就不會爬窗子麼?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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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後的清晨,衛政剛從溫香軟玉中醒來,沒有魔族,不用值班的日子真的是太爽快了。他拍拍林冰豐滿的臀部,「老婆,轉過身來趴下。」
林冰第一次在床上這麼聽話,衛政簡直涕淚橫流,鼻血狂噴,正要**四溢……「老大,總指揮部要開表彰大會,請務必出席!」
「真他娘的晦氣!」
林冰難得溫柔的幫衛政將衣服穿戴整齊,幽幽歎道,「再怎麼不喜歡他,也不要讓雙方都下不了台,知道麼?」
「我知道了。」知道了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