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空故作沉思道:『嗯,說的也是沒錯,不過比武輸人並不算太過丟人,大庭廣眾之下賴帳恐怕更讓人鄙夷吧!我有聽同學說過唷,雖然他的實力並不怎麼樣,可也是學院武技十大高手之一,還有他父親很像是光榮騎士吧,名譽可不能被他敗掉了。』
話一出口,吳孚遠的身軀不禁又微微顫抖,看著旁邊十幾人都是父親下屬的子弟,從小就與自己認識的人,而其他學生看自己就像在看猴戲一般,父親的教導、訓示飛快地在腦海中閃現,他突然對以前的行為感到無比的後悔。
他父親是個很厲害的騎士,騎士的名譽更是勝於性命,平時父親總是諄諄告誡他何謂騎士精神,騎士的目的便是保衛國家的安危,友好的切磋可以增進武藝,逞強鬥狠的行為則是能避則避,那種事有違騎士精神。
可是他年少氣盛、實力又高,怎麼會把那些話聽進去?仗著自己的武功,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裡,在學院裡也常常覺得不高興就挑戰別人,大家對他都沒啥好感。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懂了父親的話,明白到騎士的精神早已被他敗光了,否則不會有那麼多人等著看自己笑話,應該是大家都會幫助自己才對,一絲悔悟的淚水終於流下臉龐。
吳孚遠毅然的站了出來道:『我的騎士精神已被我敗光了,可是我絕不能令父親的名譽受辱。』說著就要解開圍在身上的衣服。
『慢著。』御空看清他眼神中的意境與之前的無禮判若兩人,聽人說他父親是個很有名望的光榮騎士,應該是沒錯的了。
為了他還懂得後悔、懂得維護父親的榮譽,御空已是不想再為難他,揮了揮手帶頭離開道:『我討厭你這種人,可是我不想因此而讓你父親繼續丟臉,賭注我就不要了,流氓還是很好心、很有人情味的。』
映霞吐著香舌,嘀嘀咕咕道:『好心、有人情味就把人扒光了,那壞心一點豈不把皮都給扒了?』
藍天則是非常同意的點著頭,高手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判斷的。
吳孚遠看著御空的背影,竟是出奇的沒有半絲怨恨,當然,他也絕不會去感激一個害他裸裎的人,心中的酸甜苦辣實在很難表達,呆立了好一會兒,雙手突地重重一握,向身旁的好朋友們道:『我一定要重新建立起我的榮譽,父親絕對不會繼續失望下去的。』
旁邊的人先是一愣,接著重重的擁住他。人生真的是很奇妙,父親的教誨他聽過就算了,可是一次的羞辱卻是讓他浪子回頭,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不輕狂枉少年』,現在的他終於跨過這一時期了。
就這樣平靜的又過了兩天,一些本來垂涎於御空身旁美女的人都不敢有何妄動,誰叫他才剛開學就把一個人誣陷成雙性戀,一些不明原由的人還都信以為真,現在那個人都不太敢出門了。後來更是讓學院的高手當眾裸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憑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已讓眾人不想去自找罪受了。
御空的行為雖是已引起老師的注意,不過他也沒多少的收斂一下,一些還不死心的人想與諸女搭訕全被他給趕走了,對方不爽的話,他就要動拳頭,別人當然只有退避的份,改以其他手段來對付他,不過效果依然等於零,這還是因為御空懶得理會那些人,否則學院准要被他鬧翻。
御空的名頭短短兩天便已響遍校園,自稱的流氓之名不脛而走,只是後面的稱號他就很討厭了,因為全部的稱號是『流氓花花公子』。
過了這幾天,御空想到也該去看看笑英了,下午過後去看他順便帶他逛逛街,樂得笑英整個晚上喜笑顏開。
這幾天笑英過得也還不錯,雖然臉上總是冷冷的,不過除了話少之外他並不難相處,同學只以為他酷酷的模樣是天生的,並不會排擠他,甚至還有幾個小女孩被他的酷樣吸引,老是藉機靠近他。
得知笑英與同學相處得不錯,御空幾人也就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回到學院。
接下來的日子,御空幾人乾脆連課也不上了,他們已經聽說十日一測的成績夠好就可以了,所以每天大家都是往圖書館跑,裡面的書籍比老師講課有趣多了,至少可以學到自己還不知道的東西。
數天後終於是第一次測驗的日子,雖然同學的實力大都在三級以下,御空還是興致勃勃的準備打架,同學一看可就不樂意了。
一個人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御空,如果是抽到我跟你打可得輕一點呀,我不可能打得過你的。』
『沒問題,我會輕輕的揍你,呵呵──』
經過這些天來,同學們都知道御空很好說話也很愛玩,只要別跟他老婆開太大的玩笑,要跟他相處好一點也不難,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鬧在一起,雖然大家都很嫉妒他,不過人家有本事,你又能怎麼樣呢?
大家很快的抽籤決定對手與順序,因為是第一次的測驗,大家都只能空手比試免得誤傷。藍天是排在第二場,看著場上的同學打得火熱,他卻是顯得有些擔心,映霞在旁邊亦是有點發愁,看得御空四人完全不明所以,難道他還會打輸不成?
馬上他們就知道藍天二人在擔心什麼了,輪到藍天上場,只見他們先是對了一招,接著藍天一個守勢接下對方一拳,沒想到對方突地『啊──』的叫了起來,蹲在地上捧著右手直叫疼。
御空在底下感覺到藍天真氣突然暴提,不禁摀住了眼睛道:『搞什麼呀,一下子把內力提得那麼高,想打死人呀!』
大家先是一愣,就連老師也都發傻了,藍天憂心忡忡的忙上前探視,老師這才回過神來去看那位同學怎麼了,檢查之後才發覺他的手竟是有些紅腫,就像是用手去打石頭後產生的結果,不過藍天看到如此卻反而鬆了口氣。
御空奇怪的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呀,突然用上那麼高的功力防守?』
藍天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映霞為他解釋道:『其實是藍天只要一出手,時常會控制不住真氣,所以……這次的結果還算好的了。』
那位同學的傷並無大礙,老師幫他擦一擦藥,測驗便又繼續,御空則回去問映霞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一切都要怪藍天的師父,一年前雲淘廣千拿了一顆異果回去給他吃,結果他功力是大有精進沒錯,可是從此他只要運用七成以下的功力便難以控制,真氣時常會自行暴提到七成,所以才會有今天這種事。
這時候御空才想起孟甸竹說過,藍天的力量老是控制不好,當時他還沒多想,誰知道竟然會是這種狀況,難怪會讓他頭痛了。
御空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把這事告訴老師的好,否則藍天豈不是每一次都要打傷人?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那一下要是由藍天主動出擊,對方恐怕要殘廢。
在御空說出藍天的問題後,老師本來還不相信有這種事,於是便親自下場測試一下,沒想到就連老師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這還是他只用七成功力的結果,當然,對外是說他控制不住力量會全力出手。
這下子同學們可都嚇到了,對他不禁多了一分懼意,你功力高不可怕,可是功力高又控制不好就很可怕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一拳就將自己打死了。
測驗日過後,御空幾人依然努力的翹課。
心羽在圖書館裡看到班上的那位冰冰美女,嘻嘻一笑向她問好道:『咦──「銀月楓」同學,你也翹課來圖書館看書呀,嘻嘻──』
銀月楓不太會與人交談,其他班級的眾多追求者亦都被她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意給逼退了,就算是在班上也幾乎是沒人與她講過話,她實在太冷了。
不過沒人糾纏她倒也有些是御空的功勞,流氓可不是叫假的,誰敢來武技一年三班找碴的全都被他轟回去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微微一笑,輕應道:『嗯。』
心羽覺得她真的有些奇怪,似乎並不是一個孤僻的人,至少還會笑嘛,可是散發的氣息又冷得嚇人,真是讓人搞不懂。
看看她拿在手中的書,心羽探過頭去喃喃道:『咦──跟魔族有關的書呀!嗯,他們破開封印了,是該瞭解一下才行,我也去找一本來看看。』
她的話顯然讓銀月楓嚇了一跳,難得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魔族的封印破解了?』
心羽若有所思的笑道:『這沒什麼呀,很多人都知道呢!嗯,我說的人都是比較厲害的,一般人很像都沒有這層認知呢,你也知道這件事,表示你也不是一般人囉!』
銀月楓螓首微低,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心羽卻是很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覺得魔族會不會攻擊我們呀,不一定他們明天就打過來了,怕怕──』瞧她說的興奮,哪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銀月楓不答反問道:『你認為魔族都是殘暴嗜殺的嗎?』
心羽嘟著可愛的小嘴思考道:『嗯,應該不一定吧,雖然我遇到好幾個魔人都非常邪惡,可是御空說過一個人的好壞不是由種族決定的,或許魔族有好人也說不定呢,誰知道?』
銀月楓眼神略為閃了一下,不說話的又低下頭看書。心羽依然到處去拿書來看,時不時和銀月楓講些話,她發覺銀月楓除了比較冷一點外,並不是個太過孤僻的人。
冰雲、風鈴搬著書藉也跑來跟心羽坐在一起,看到她正與銀月楓講話,二女便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插上幾句,反正女孩子的話題就是多,銀月楓也淡淡的回答著,相信她今天說的話已比開學至今說過的話都要多了。
後來的日子,銀月楓也每天往圖書館跑,漸漸的幾個女孩子都和她較為熟悉了,不過她對男孩子依然非常的冷淡,不發一語,或許是被男孩子煩怕了吧!
『嗨──你好。我叫天閃御空,同學十天了,你不會還不認識我吧!嗚──為什麼不理我?心羽是我老婆耶,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我說笑話給你聽,你理理我好不好?』
御空非常努力的要跟著摻和,可是銀月楓卻完全把他當成空氣,這讓御空感到萬分不平,為什麼心羽和她講話就那麼容易,大為不滿的他立誓一定要讓冰冰女說話不可。
這次御空拿了一本書就坐在銀月楓對面道:『為什麼你肯跟我老婆說話,就是不肯回我半句話呢?想想我也幫你解決許多人的糾纏,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不肯給我面子也沒關係,當成是給我老婆面子,跟我說句話嘛!』
心羽好氣又好笑的聽著他滔滔不絕,想起他現在的外號就更是覺得好笑,促狹的捏著他耳朵道:『誰叫你是花花公子,人家當然不肯給你機會囉!』
御空頓時懷著莫大冤屈的哭訴道:『哪有呀?我可是天底下最守本分的好老公了,那些人是嫉妒我、污蔑我,你身為我老婆居然也說這種話,實在讓我太傷心了。』說著,他還努力的想擠出一滴眼淚來。
他那唱作俱佳的表現終於令冰山微微融化,露出一絲藏不住的笑靨。
御空眼尖的發覺,立刻笑道:『呵呵──你笑了,既然都笑了,那不如再說句話吧!』
銀月楓又板起臉來,瞪了他一眼道:『你有了如此美麗的妻子還不滿足,難道就不怕妻子暗自傷心嗎?』
大家都愣了一下,御空一臉無辜的搔搔頭道:『有這麼嚴重嗎?我只是想逗你說句話而已嘛!』
『活該,誰叫你要亂逗著人玩。』冰雲俏皮的白了他一眼,一副幸災樂禍的嬌俏模樣。
『好嘛、好嘛,那我不逗別人玩,就只逗我的冰雲玩好不好呀!』
御空一臉色色的往冰雲抱去,她不依的就叫著站起來,圖書館裡的人聞聲大都看了過來,羞得她直想找個洞鑽下去,慌忙坐下,狠狠的瞪了御空一眼。
御空無奈的聳聳肩表示『不關我的事』,氣得冰雲想錘人卻又不好發作,不過氣氛倒是緩和不少,銀月楓冰冷的眼神中亦不禁閃過一絲笑意,可是很快的又被一絲莫名的憂鬱掩蓋。
御空這一陣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銀月楓對他終於不再不理不睬了,有時候還會主動與諸女交談,人情味已經加重了不少。
大家這時才發覺冰冷的姿態並不是她的本意,她似乎是故意讓自己與其他人隔絕開來,隔閡一旦打破了,便開始顯露出她原本的天真氣息,有時候無意間的舉動更是有如小孩子一般,甚至連精靈們都說她有時比笑英還像個小孩。
不過她時常會展現出一抹憂鬱,不管大家怎麼詢問,她就是不肯說是什麼事,那份關懷甚至會讓她感到驚慌、泫然欲泣,大家一看也就不敢再多問了。
御空幾人在學院裡日子過得飛快,除了看書外幾乎是沒有其他事做,就算十天一次的測驗,現在也是內定御空和藍天一起比試,因為除了御空外,根本沒人敢跟他打。
後來大家要帶笑英到城裡玩,心羽連銀月楓也一起拉去了,本來她還不肯,不過心羽也不是容易妥協的,硬是不准她這樣孤僻,強把她一起拉出去玩,簡直就是霸道嘛,人家不想出去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