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法證先鋒 汴京城,臥虎藏龍 第一百二十九章:試深淺暗夜魅影
    「其實小王先前也很是賞識寧歡你,只不過,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沒有特意去親近……」少王爺鄭印端一杯茶,略啜一口,才又緩緩地說道。

    「啊?」聽起來似乎大有內情埃

    我受寵若驚,這人的感情真正很內斂。

    「多謝王爺的另眼相看。」

    鄭印瞅了我一會,又問:「方纔見面的時候,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他還挺會察言觀色,我想了想,這件事告訴他也沒什麼壞處,何況他位高權重的,如果在某些方面能幫得上忙,也說不定,於是開口說道:「不瞞王爺說,下官心上,的確是有兩件很煩心的事情。」

    「不知寧歡你可否跟小王說說?」

    「跟王爺說自是無妨的,」我望著他很是感興趣的神色,說道,「第一,是我這府上失蹤了一個人,下落不知,生死未卜,下官十分的擔心,第二,卻是有個人病體垂危,請了大夫都說不可醫,唉……」

    「讓小王猜猜,你這第一人說的,恐怕是那位叫做白玉堂的少俠吧,第二人,是前些日子尋回的神醫浮羽先生?」

    沒想到這人的消息竟也是如此靈通,我肅然起敬:「王爺說的對極了,沒想到王爺竟也知道下官這裡的事。」

    「那是自然的。」他理所當然的說,一臉坦然,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又說:「不知小王有什麼可以幫的上你的麼?寧歡,若有的話,不要客氣,只管吩咐一聲就是了。」

    他的態度如此的優良,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望著這如出鞘劍似的人,用他?我哪有這麼大膽,不用的話,又真是暴殄天物,想來想去,說道:「王爺若是有什麼認識的名醫之類的,可否麻煩有請一二,來替浮羽先生看一看。」

    鄭印沉吟說道:「這浮羽先生乃是天下第一的名醫了,若是他都不能醫的病,可真是難辦,不過不要緊,小王會留心注意的,多找幾個人來,集思廣益,未必不能有所起色。」

    我連連點頭,他說的在情在理,鄭印說完,又說道:「另外,關於尋找白玉堂之事,他乃是江湖豪俠,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事的,除非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

    我一聽,冷汗嘩啦嘩啦,他說的真對。鄭印說道:「小王手下的侍衛隊都是精英之屬,倒是可以幫忙在城中留心搜查的。」

    我即刻起身,長揖躬身:「下官先在此謝過王爺了。」

    鄭印哈哈一笑:「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只要能替寧歡你分擔一些,也不枉小王來這御史府一趟了。」

    真是好人。話也說的好聽,難道以前我都是會誤會他了麼?他原本是一個這樣正直的人?

    真想揮淚。少王爺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寧歡你就早些歇息,前日的血案剛結,不必這樣拚命,累壞了自己,可就什麼也做不成了。嗯,小王告辭。」

    我急忙恭敬相送,一直到了門口,望著少王爺身進了轎子,轎子忽悠悠遠走,才戀戀不捨回到御史府。

    少王爺此行,真是雪中送炭啊,我邁步向內之時,門邊的差人亦嘻嘻笑著,彷彿覺得少王爺大駕光臨,他們也是面上有光,我生怕他們又說些什麼,急急忙忙進門去了。

    鄭印這一趟來,我的心頭稍微安穩些,便也沒有去書房,直接回到自己的臥房。

    將那身紅色官袍除下,坐在床邊了一會兒怔,終於翻身上床去,查柳藏川案子的時候,熬得幾天幾夜沒得睡,哪裡有這樣早就上床的機會?本來想美美的大睡一場,所有事情留給明天來做,不料,越是如此竟越是睡不著,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的事情在腦中飛來舞去,不是這件,就是那件,每個當事人的面貌也是栩栩如生,台詞一句接一句,可比最魔幻的大片。

    最終我終於大叫一聲爬了起來,如此睡覺,更像是折磨。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下了地來,推開窗戶吸一口涼涼的空氣,夜色靜謐,月光如水傾瀉下來,在窗邊上靠了一會兒,目光一轉的瞬間,忽地整個人都僵祝

    對面的房頂上,一個黑衣人影嗖地閃過,身影飄忽,宛如夜間幽靈。

    我一驚之下,以為自己看錯,急忙挺直了身子,眼睛一眨,果然還在,並非幻覺。卻見眼前他只是淡淡幾個起落,黑色的影子在夜色之中彷彿淡煙一抹,迅的便不見蹤影,似乎是落在了我這御史府內。

    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便衝向門口,將門打開跳了出去,但是放眼看過去,院子之內靜悄悄一片,連個巡邏的差人都沒有,哪裡有什麼神秘的黑衣人?

    閉起眼睛豎起耳朵靜靜聽了一會兒,仍舊是聽不到什麼,我不放心,順著走廊向前方去,幾乎轉了半個院子,偶爾遇到幾個衙門的衙役,問他們有沒有現異常,卻都說沒有,我只好囑咐他們多幾個人巡查,這幫人雖然不願意,卻也答應去了。

    我想了想,便先到浮羽先生的房中看端倪,卻見一個衙門的差人正在床邊打盹兒,而床上,浮羽先生呼吸微微,睡得正熟。

    我便不再打擾,靜靜悄悄退了出來。站在門口,始終找不到異樣,心底怏怏不高興,不過一想,這汴京城如此的大,說不定這黑衣人是衝著誰去的呢,難道只因為他穿著黑衣,就是我前些日子撞見的自戀低調兄跟黑衣兄?不……我神經過敏了,一定是因為缺乏睡眠所致,轉身想回去繼續睡……

    腳步慢慢向回走,走了片刻,一抬頭望見旁邊一間房,那雙腳不由自主地又倒了回來。

    這是,清雅的房間。

    我伸出手,想要推開她的房門,手指剛碰上,又撤回來,他想必已經睡了吧,這樣晚了……

    我遲疑著,轉身想要離開,正在此刻,忽然聽到裡面「噹啷」「啪嚓」之類的聲音,接連響起,然後就是一聲悶哼。

    我一驚,大叫一聲:「清雅!裡面怎麼了?」

    伸手將門給推開。

    室內一片漆黑。

    我在黑夜裡走了許久,雙眼已經逐漸適應了,此刻看的清楚,地上,倒著一個人,正跌跌撞撞似要爬起來的樣子,他一抬頭,我看得分明,急忙衝過去將他扶起來:「清雅,怎麼了?」

    清雅皺著眉,手心裡滲著血:「姐姐?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見他只穿著中衣,頭微微散開,目光迷茫,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不答反問:「你怎麼了?睡糊塗了還是有事?」

    轉頭看屋內,卻是什麼都沒有,清雅「哦」了一聲,有些迷惑說道:「我睡起來,口渴想倒一杯水,可是看不清水壺在哪裡,摸摸索索的,就撞翻了……水杯掉在地上……」

    我急忙低頭,果然見地上一灘水痕,旁邊一隻杯子跌碎了,恰好是清雅方才倒著的地方,想必他的手掌心就是被摔破的杯子給割到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跺跺腳,牽著清雅的手到床邊上,讓他坐定了,才回過身,找到火折子點了油燈,翻箱子找出傷藥來,幸虧清雅這邊的藥起先備的十分齊全。

    如今果然排上用常

    將燈向著這邊移過來,藉著燈影觀察他手的傷口,見傷口上沒有碎瓷片什麼的,才略略放心。

    清雅說道:「姐姐,我沒事啦,只是不小心擦傷了而已,你不用擔心,咦……你沒穿官服,你急急忙忙跑出來幹什麼呢?」他驚奇的望著我,眼睛微微瞪圓了,此刻似乎才從夢中清醒似的。

    「我……我睡不著,所以出來透透氣。」我支吾說。不想告訴清雅我看到什麼黑衣人,免得他胡思亂想。

    將手中的藥粉在他的傷口上倒滿,清雅的手輕輕地抖動,想必藥粉融進去是很疼的,我握著他的手,說道:「你要喝水,就點起燈來啊,這樣多危險,幸虧只是傷到手,萬一……」一陣的後怕。

    「沒關係的。」清雅垂了眼睛,說,「這一次是不小心,以前我都這樣做,也都沒事。」

    我歎一口氣,放開他的手去找布條,好將他的手包紮一番,找來找去沒有找到,想了想,將地上的碎瓷片拿起來,在自己的中衣的下擺輕輕地割了割,用力一撕,撕下一塊來,好歹將他的手綁了起來。

    「好好的衣裳……」

    「我還說你好好的手呢。」我白他一眼,「你怎麼才能叫人放心?」

    清雅微微一笑:「我就是要讓你不放心才好。」

    「你說什麼?」我一呆。

    清雅笑吟吟看著我,說道:「你要是不放心了,才會來找我,我的手雖然受了傷很疼,可是這裡很高興。」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胸口處。

    我怔怔看著他,心頭五味交集。

    清雅見我不語,斂了笑容,說道:「怎麼,你生氣了?我……我說錯了,只是自從來了汴京,你便很少有機會跟我在一起,礙…我不這樣說就是了,你別生氣埃」

    我咬了咬唇,才抬頭看著他,說道:「清雅,我決定了,等找到了白玉堂,浮羽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轉之後,我就辭官,帶著你離開汴京,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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