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情後,唐蘆兒曾找過一次機會去王妃那繞了一圈,最後總算是在花房內看到那盆血籐花。只是不知為何,當她看到那等奇花,且又是被人覬覦過的奇花,竟就這般大刺刺地擺在花房裡,唐蘆兒心裡很是不解。難不成王妃就不怕人家再次光顧嗎?還是這裡頭已經藏了什麼後招,這般擺著,就是為了請君入甕?
王府後院明面上的侍衛不是很多,而且蹲守的點離女眷們住的地方也有些遠,但是聽柳夫人暗中透露,王妃那院裡,有好幾個嬤嬤,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主。而且那院裡,看著沒什麼出奇,但實際上可不是簡單的地方,特別是那花房,裡面可是暗藏玄機。
知道這些後,唐蘆兒只好壓住自己那顆蠢蠢**動的心,靜等定南王壽宴那天。她心裡有很強烈的直覺,定南王壽宴那日,這王府定會出大事,而唐老太也必將會現身。
不過在那之前,這王府裡也出了件糟心事。
說來也令人歎息,即是溫夫人的兒子,定南王的三公子楊遠在馬場那從馬上摔了下來,傷及腰脊,導致下半身癱瘓,更有生命之危。為這事,溫夫人幾乎鬧翻了天,不僅在王爺面前哭得傷心**絕,還數次衝到王妃那裡大鬧。
不過王妃向來是好性子,對這事,她明白到溫夫人兒子受傷的痛,故不但沒有絲毫怪罪溫夫人的以下犯上,反還次次都耐心安慰她。而溫夫人雖心裡斷定兒子之傷必是王妃所為,但因暫時抓不到有力的證據,加上王爺的態度不明,且她娘家那邊又隱隱有將傾的趨勢,故她只好把心裡的悲痛和憤怒都壓著,只是每次看到頻臨死亡邊緣的兒子時,她離爆發也就差一線了。
更值得提的是,當看到溫夫人這麼傷心悲痛後,柳夫人難免對其生出同病相憐之心,因此時不時過去溫夫人那看望開導。於是,兩人之間倒因此生出幾分情義來,王妃那邊,對這邊等情況亦是一清二楚,故她幾次都在私下裡贊柳夫人心胸豁達,不計前嫌等。而這話一出,沒多久就傳到溫夫人那,可溫夫人對此卻沒太大反應,她的整顆心,已經被兒子佔據,再加上娘家那邊時不時傳來讓人心驚肉跳的消息,她的精神已頻臨崩潰邊緣。
但,越是如此,她表面上看著卻越是平靜,開頭幾日大鬧後,就安心守在屋裡照顧兒子。似乎因為她太過安分了,王妃心裡反生出幾分不安來,只是思來想去,也覺得那溫夫人翻不出什麼風浪。倒是柳夫人那邊讓她心裡感覺極不舒服,這一次,她是被那女人給算計了,且手法乾淨得讓她也抓不出什麼蛛絲馬跡。柳夫人一個人絕對辦不到這一點,必是有人幫了忙,會是誰呢?那女人背後還有誰?定南王妃沉思良久,卻依舊沒什麼頭緒,便打算去王爺那看看,探探王爺的意思。而且王爺的壽宴日眼見就快到了,府裡正忙著準備這事,但客人的名單裡,還有幾位沒有最後定下,也需要過去問一聲。
其實,當王府出了這等不幸之事後,態度最冷漠的,就是定南王本人了。
雖說那躺在床上的是他的親兒子,但他也就在人被送回來的那兩日過去看了幾眼,寬慰了溫夫人幾句,再隨口處置了跟在三公子身邊的那些人,然後此事在他心裡,似乎就過去了。
這樣冷漠的態度,當時就連定南王妃也有些詫異,到底三公子也曾是王爺的心頭肉,平日裡沒少疼著,怎麼如今……不過她心裡這點疑問,在知道王爺這些天都在忙著研究什麼後,就完全明白了。
翔天圖,那百年前曾經給一個人帶來一場無限榮耀,而今早已成為傳說的東西。
亦是定南王心心唸唸了幾十年的東西,如今竟到了手,眼下別說是親兒子受了傷,就是死了,怕是也阻止不了他心裡的狂熱。
前段時間,王府新增了許多侍衛,對外的解釋是為血籐花,然真正的原因,其實是為之前到手的那一半翔天圖,以及不知什麼時候要降臨的天家之危。
「王爺,您信那個人嗎?」定南王妃站在定南王旁,看著擱在桌上的完整的翔天圖,壓住心頭的激動,遲疑地問了一句。
「東西已被本王拿到手,人也在本王這,他逃不了,眼下先拖他一陣,待本王將這個研究透後……」定南王說著就冷笑一聲,隱了下面的話。
定南王妃手放在桌沿上輕輕摸著,許久,又問道:「關於那位姑娘,王爺可是有什麼打算?」
「白澤再過幾日就回來。」定南王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眼睛已重新落到那圖上。
「三天後就是王爺的壽宴了,每年王爺的壽辰之日,宮裡都會派人送來壽禮。算算時間,宮裡派出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只是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定南王妃說著就看了定南王一眼,輕聲道,「聽說宮裡派出的人,並非直接往香洲這邊過來,而是先去了柳州。然後才從柳州往香洲這行來,而且,這一次似乎連安遠王也跟著一起同行。」
「安遠王。」定南王從圖上收回目光,嗤笑一聲,「不過是受了祖先的蔭庇,虛有其名,可惜了當年柳親王留下的威名,如今他怕是連其先祖的名聲也保不住了。不過他能過來給本王祝壽,也是讓本王臉上添光的事,你好好準備就是。」
「王爺不覺此時頗有蹊蹺嗎,咱跟安遠王向來無瓜葛,往年他那邊最多是讓人送份壽禮過來,今年怎麼親自前來了。」
「怎麼會無瓜葛?」定南王看了其妻一眼,「怕是他心裡早有察覺,只是礙於當時情況,不得不忍著。而如今,上面風雲變化,他怕是也受了什麼話,有了依仗,才親自前來,本王等著他就是。」
定南王妃一怔,良久才道:「王爺的意思是,他早知道了?他不是一直盯著興海幫那邊的嗎,怎麼忽然……」
「不是忽然,而是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本王在迷惑他的時候,他也借興海幫來迷惑本王。只是我和他都沒料到,這事竟真讓興海幫撿了大便宜,想必就是因為這,他才坐不住了。」定南王說到這,停了一會,又道,「如今,就看,哪兩方真正結盟了。而我王府,也是要接著這次的事渡過危機,此事,我楊氏一族看著危機重重,但實際已立於不敗之地。」
溫夫人那邊越來越安靜,王妃那邊越來越忙碌,定南王那邊則越來越激動。
只有柳夫人這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田七那,亦是一直無事,即便時間越拖越久,他卻還是安心等著定南王的答覆。
而唐蘆兒這,卻是無聊中開始有些焦急起來。因為明日就是定南王的壽辰之日了,她自早上開始,心頭就一陣一陣地突突跳著,直讓她坐立難安。
傍晚,白天裡的炙熱徐徐退下後,唐蘆兒在屋裡轉了幾圈,實在坐不住了,便打算去找田七說說話。
只是,剛走出翠玉軒,就看到那夕陽之下,一位白衣勝雪,飄然而來的身影。
白澤,回來了,帶著唐蘆兒的身世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