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道:「你以為,我會如你所願?」
他淡若柳絲的笑了一下:「你是本王的人,你的前一世,已經完結,現在開始的,是你的下一世,而下一世,是屬於本王的……」
他又道:「你以為,就憑這位福爺和吊在船尾的那個漁民,就能救得出你?」
他一揮手,兩名侍衛押著魚霸天出現:「還多得了這位魚霸天,讓本王發現,本王的船上居然來了這位素衣門門主……」
原來,他在出海的途中就發現了魚霸天,為了迷惑我,卻依舊出海,到途中才回轉過來,布下了這一張網。
我心中極為憤怒,想起那些船艙中的孩童,他們的年齡是那麼小,就喪失生命,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每天呆在暗無天日的船艙之中,等待著精力被耗光的那一天。
而面前的這個人,卻可以如此平靜的談論起這一切。
我轉過眼,不再望他,怕我自己忍不了自己心中的厭惡,忍不住破口大罵,只對小福子道:「我們衝出去,如果不成,就玉石俱熾……」
小福子點了點頭,一仰頭,眼中浮起沖天豪氣,忽地把人皮面具摘下,身材忽然之間拔高,長笑一聲:「皇后娘娘,我帶著你,衝出去,如衝不出去,我能與你死在一起,也是我小福子的福氣……」
他從來沒叫過我皇后娘娘,每當要叫尊稱的時候,他不是含乎其詞,就是仿若對著空氣,如今這一叫,把我的眼淚都快叫出來了,我們相視一笑,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知相惜的情誼。
宣王忽然間狂笑,邊笑邊道:「本王為你做盡了所有,原來換來的,只不過本王在你心目中是一個魔頭的印象,那好,本王就做一個魔頭……」
我本不想望他,聽了他的狂笑,卻忍不住向他望去,他長髮飛揚,仰面狂笑,但臉上卻有淚流下,眼睛通紅,見我望他,眼中又流露出那種如哀似泣的神色。不知怎麼的,他雖然這麼可惡,可望了他的眼神,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痛,那是一種極為痛苦的眼神……
但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已沒了轉圜餘地,自他劫持我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經沒有了,他所謂的我會原諒他,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他一揮手,那三名中年人衝了上去,與小福子打在一起,我站在角落,垂首而立,躲在小福子的身後,小福子既要照顧我,又要應付那三人的攻擊,本以為他會手忙腳亂,可他卻從容之極,舉手投足,極為瀟灑寫意,把那三人的攻擊一一攔在身前,那三人看來沒放開手腳,或許怕傷害到我,每每要攻到我身上的時候,總會束手束腳。
我乘隙望了宣王一眼,他臉色還是那麼白,站在一邊,既不幫手,也不言語,只是在那裡站著,身影蕭索孤獨。
他沒有看那三人的打鬥,目光只是投向我,我望著他的時候,與他目光對上,忽然發現,他的眼光之中,有如此多的內容,似哀痛,又似釋然,又似希望,但唯一沒有的,就是擔心……
我猛然一驚,他為何如此篤定?篤定他一定能贏一般?
以小福子的身手,我相信,在這船上,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而且,功力達到一定的境界,一般的毒藥已傷不了他,而小福子對那三個人,明顯佔了上風,為何宣王卻毫不擔心?
這船上,還會有什麼古怪?
我緊張的思索著,卻始終也想不出他到底會用什麼辦法,這船艙之中如有機關暗道,想必歷害不到哪裡去,因為船艙的空間還是有限,要裝也裝不了什麼東西。
他卻坐在桌邊,手中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來,我想,他不是想用這笛子來控制某人,進行攻擊吧?
笛聲悠揚,我緊張的周圍望著,卻不見任何攻擊之人,正感奇怪,他卻轉身出了艙門,向外走去,邊吹邊走,笛聲越拔越高,幾沖雲霄,我著急無比,卻怎麼也想不出來,他會怎麼樣對付這個僵局。
小福子也見不對,與那三人交手越急,卻暫時收拾不了他們。
正在這時,我感覺船緩緩的停了下來,原來進行極快的船,緩緩靜止不動。我更感事情大不對路,卻無計可施,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小福子沉聲道:「我們向艙門沖……」
一輪如狂風暴雨般的衝擊之後,他帶著我向艙口衝去,衝出艙口,來到甲板之上,我大吃一驚……
這艘船的上空百米之處,停了一隻汽球,不錯,是一個汽球,汽球看來是由布作,下面吊了一個籃子,而宣王,早已消失不見,眼見是上了這個汽球,而更糟糕的,並不在此,而是,我發現,這艘船正在緩緩下沉,連甲板之上,都有水珠浸出。
圍攻小福子的三人,顯然早已知道這種結果,互望一眼,忽然之間,停止打鬥,調轉劍頭,忽向自己的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