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時辰後,蕪湖水軍營中的喊殺聲、慘號聲統統歸於沉寂,襲營之戰徹底結束!原先呂范的中軍主帳中「元儉,我軍戰損情況如何?」魏延向剛剛清理完軍營的廖化詢問道。「陣亡了15名弟兄,另有3、40人輕傷!」廖化神色稍有些黯然地說道。儘管這樣的傷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畢竟狼牙營的士兵都是廖化一手一腳地操練出來的,數月的朝夕相處,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這15名士兵的陣亡仍讓廖化頗有些傷感。「元儉……不必難過了,戰場上總會有死傷的……」魏延和聲安慰廖化道,「……對了,咱們的戰果如何?」「……擊殺敵兵1700餘人,俘虜1400餘人,共3200人左右。據歸降的江東兵所說,蕪湖營中總共駐紮3300人的樣子,所以差不多逃掉了100多人。」廖化收拾了一下心情,迅速回道。「還繳獲了5艘鬥艦、37艘蒙沖、89艘走舸!」丁奉相當興奮地補充道。「恩∼!此戰算是大獲全勝了!」魏延微微點頭,朗聲對丁奉說道:「承淵,即刻派人向將軍報捷。並請將軍盡快提師過江,準備攻略丹陽郡!」「是,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返回廬江報信!」廬江,城守府中不時有軍中士兵及城中官吏進進出出,個個步履匆忙,神情緊張中又帶著幾分興奮。議事廳裡,不僅聚集著軍中一眾將校,以陳震為首的廬江城主要官吏也一併被招集了過來。「剛剛得到戰報,文長和元儉已於今日凌晨兩更時分順利攻下蕪湖口,江東巡江水師已被全殲。可以說,東線長江水域,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我大軍渡江。就算周瑜得到蕪湖失陷的消息,以最快速度調遣水軍過來支援東線,那也得是五、六天後的事了!」我的臉上煥發出異常的神采,炯炯的目光在廳中不住來回巡視著。「太好了……」議事廳中的一眾將、官盡皆面現喜色,低聲議論了起來。「將軍,您是否要即刻率軍渡江?」李通面色凝重地沉聲問道。「不錯!」我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如今時機已徹底成熟,兵馬糧草也完全籌備妥當。我意在一個時辰後,即提師登船渡江!」頓了一頓,我懇切地對李通說道:「文達,我率軍過江之後,城中的軍務就交託給了,望你能夠善守城池。」「請將軍放心!縱肝腦塗地,通也會力保廬江不失!」李通舉步出列,躬身抱拳語氣異常堅毅地說道。「有文達鎮守廬江,我便能安心攻略江東了!」我微微,隨即又轉頭對陳震說道:「孝起,也要勞煩你與文達通力攜手,穩固城池,安定民心,勤修政務!」「將軍放心,此乃震分內之事!」陳震亦出列拱手應道。「好∼!」一拍身前桌案,我長身而起,朗聲說道:「我兵進江東之後,廬江全境,軍務皆由文達主掌,政務便由孝起負責。留守將、官,皆得從文達、孝起之命!」「是!」一眾已被事先安排留守的文武將官齊聲應道。「子風,文安!你二人速去整肅出征軍馬,準備登船渡江!」我沉聲對林雪、金疇二人令道。「得令!」林、金二人領命之後,立即出列大步離廳而去……「啟稟將軍,荊州軍使者李嚴求見!」府中一名親兵快步來到議事廳門口,大聲稟報道。看來李嚴已經等不下去,著急過來催促我出兵了!我嘴角微微一翹,朗聲對廳中剩餘的文武說道:「所有事務皆已交代清楚,還望各位克盡職守,飛這裡就拜託就諸位了!」「不敢有負將軍所望!」廳中眾人齊聲回道。「好∼!今日議事到此結束,諸位各歸本位,散了吧!」隨即,我揚聲對廳門外的親兵說道:「請荊州使者李嚴進廳!」不多時,李嚴大步邁入議事廳中,見了我後立即深施一禮說道;「拜見張將軍!」「正方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我舉步離座,來到李嚴身前,探雙手將他扶起,笑著說道:「我與正方你一見如故,頗有心與你相交。以年歲看,我癡長你幾歲,正方若不嫌棄,我等即可以兄弟相稱!」「這如何使得……」李嚴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慌忙地說道:「將軍神威,海內聞名!嚴一介無德無名之人,豈敢高攀!」「我等都是習武之人,行事講求便是爽快二字。正方若是有心,我二人即是朋友兄弟,不必顧及什麼身份虛名之類的瑣事!」我正色對李嚴說道。「多謝將軍抬愛!」李嚴眼中閃現出異樣的激動神色,雖然仍克守著禮儀,但明顯語氣已經不那麼生疏了。「正方可是為出兵之事前來見我?」不待李嚴發問,我自己就將話題挑了出來。「……正是!」李嚴神色略顯急切地說道;「不知將軍可曾準備好出兵事宜?」「呵呵……」我淡笑說道:「正方放心!在昨晚,我即已命麾下橫江校尉甘寧統領我軍水師主力開赴柴桑!」「錦帆賊?!!!……」一聽到我提及甘寧,李嚴立即驚呼出聲,隨後忙不疊地道歉說道:「……呃……請將軍恕罪,小人失言了!」「呵呵……正方不必如此!甘興霸業已棄暗投明,在我大哥軍中效力,正方不知此事,有所驚訝不足為奇!」我笑著說道:「以甘寧之能,統領我水軍前去援應蒯督,足可使江東水軍焦頭爛額!正方應該放心了吧!」「多謝將軍!」李嚴立即面現喜色地說道,隨即彷彿又想起什麼似的,有些遲疑地說道:「將軍……難道您不準備出動步軍突襲柴桑?」這李嚴果然是個人才,我的一通話完全沒能糊弄住他,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切入正題。笑了笑,我注視著李嚴,和聲問道:「正方,我以你為知交故友,希望你也能對我坦誠以待!以你之見,我若是出動步軍強渡長江,直接突襲柴桑,能有幾成勝算?又會折損多少人馬?」「……這……」李嚴躊躇了半晌,神色不斷變化,至最後咬了咬牙,將心一橫說道:「將軍的勝算恐怕不足一成!」「這其中的原由,正方應該非常清楚吧!」我緊緊地盯著李嚴,懇切地說道。「是的!」李嚴索性敞開了心懷說道:「將軍統軍過江攻襲柴桑,必然會遭遇江東水軍主力攔截。由於蔡督統帥的荊州水軍剛剛被擊敗,而將軍您的水軍恐怕實力還比較有限。目前控制柴桑水域的江東水軍,以正面交鋒來說,無人能敵。將軍覺得軍馬渡江,直接面臨的威脅就是這江東水軍!」「好!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以正方之才,未封校拜將著實是屈才啊!若日後有心,正方盡可隨時前來投效我軍,屆時我必倒履相迎!」我搖頭歎道。「謝將軍誇獎!」李嚴眼中感激之色盡現,略一思索後對我說道:「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正方儘管說來!」我毫不遲疑地說道。「嚴以為,將軍雖不宜直接兵進柴桑,卻可從他處進襲江東!江東軍力大半盡皆集中於西線柴桑一帶,並已被荊州大軍消耗近半。且目前只要蒯督軍馬一日不退,他江東軍便一日無法回師,這正是將軍從東線進攻江東腹地的好機會!只要能在最快時間內平定得一、兩郡之地,將軍便可與孫氏分江東而治!」李嚴仔細地分析道。「哈哈哈……」我會心地大笑了起來。從李嚴的分析中,至少可以看出兩點——第一,他的確是一個相當出眾的人才。僅以軍略而言,在我麾下,恐怕還沒有幾人能夠比得上他,魏延或許能算得上一個,李通比他還要稍差一些。第二,在我的一系列言行的感化之下,李嚴的心至少已有七成是向著我軍了。不過,這也難怪,以李嚴的才能,僅擔任門下亭長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地方小官,怎麼可能讓他滿意!而我的盛情招攬,正給了他一個莫大的希望,只不過可能顧慮到貿貿然背主他投會招人不齒,才會有所遲疑!「……啊∼?」見我放聲大笑,李嚴不由得一陣愕然,但看我並沒有任何取笑他的樣子,微一沉吟後,恍然過來,「難道……將軍正是準備如此?」「呵呵……被正方說中了!」我笑著點頭說道,「我正欲出兵進襲丹陽郡!」「原來將軍早就料事在先了,李嚴佩服!」李嚴興奮地說道。對方想法竟然與自己不謀而合,頗令李嚴有些知己的感覺。但更讓李嚴高興的是,對方竟然如此推心置腹地將軍中的重大戰略告訴自己,說明確實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如此客套了!」我笑著說道:「正方可要在廬江多休息幾日?」「將軍,不必了!嚴準備今日即返回蒯督軍中!」「嗯!也好!」我點頭說道:「正方見著蒯督,代飛向他問好,並向他解釋我未能出兵進襲柴桑的原由!」「解釋?何需解釋?」李嚴徉裝吃驚地笑道:「將軍不是早已派遣了甘寧校尉率軍前去突襲柴桑了!」「呵呵……」我呵呵一笑,隨即正色抱拳向李嚴微施一禮說道:「一切就拜託正方了!感激的話飛也不說多少,還是剛才我說過的那句話——『若日後有心,正方盡可隨時前來投效我軍,屆時我必倒履相迎』」李嚴迅速躬身抱拳回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多謝將軍!李嚴先告辭了,希望日後能有緣再見!」「一定會的!」我肯定地說道,「正方歸去途中務必小心!我會派一支水軍營快船送你!」李嚴感激地再施一禮,隨即轉身大步離開了議事廳。「呵∼∼!」出得城守府,李嚴仰望天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天空雖然陰雲密佈,但李嚴的心中卻已是晴空萬里。「若能投奔劉皇叔,並在張飛將軍帳下效力,將是何等的一件快事啊!」李嚴微微甩頭,回望了一眼廬江城守府,隨即大步離去……………………………………………七月二十三日,申時。蕪湖口,30餘艘搭乘滿士兵的大型糧船(先前的戰鬥中,由錦帆營從江東軍手中搶過來的)緩緩地駛進船塢。「將軍,您來了!」船一靠岸,早已經得到消息、等候在船塢的魏延、廖化立即向我迎了過來。「恩∼!」我舉步上前,在魏、廖二人的肩頭各輕捶一下,笑著說道:「文長、元儉,這一仗你們打得漂亮!辛苦了!」「嘿嘿……!」魏延撓了撓頭,嘿笑著回道:「還是將軍計劃安排的妥當,我們不過是按照您的計劃行事罷了!」「是你們的功勞自然就要認!我們是武人,不用學那些文士推委謙讓。我臨從廬江出發之前,已命快馬前往壽春,為你二人向大哥請功了!」我笑著說道。「多謝將軍!」魏延和廖化神色異常激動,立即躬身向我深施一禮。「好了,起來!」我一人一手,將他們二人扶了起來,「別搞得婆婆媽媽的!」「恩∼!」魏延起身後,笑著點點頭,隨即出聲問道:「將軍,您這批船好像只運了一半的弟兄過來嘛!」「嗯!船隻不夠,這次只過來了4000人。廬江那邊還有4000來人,只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