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滿懷著希冀,我大步流星走進了後院。在「這一世」,真正能夠令我牽腸掛肚之人,除了大哥、二哥,也就只有蓉兒了。大哥、二哥和我之間,是濃厚到極處的兄弟手足般的親情;而蓉兒,則予我以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一種憩人心脾的溫馨柔情,雖說到目前為止我們之間感情可能還達不到刻骨銘心的程度,但我心中卻已然確定——她就是我緣定三生之人。
來到蓉兒的閨房門外,我卻不禁有些許躊躇——此時天色才剛剛泛亮,不出意外她肯定還沒有起身……
正思量間,突然從我身後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清脆女聲。
「張將軍,是您嗎?」
我轉過身,舉目看去,只見蓉兒的貼身侍女錦兒提著一個小巧精緻的暖爐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是我!錦兒,你家小姐醒了沒有?」我輕聲回道。
「拜見張將軍!」錦兒放下手中的小暖爐,屈身向我行了一禮,聲音帶著一絲喜悅說道:「小姐剛剛睡下。昨晚聽說將軍平安歸來,小姐就一直在房中等候將軍,到三更天過才睡下。」
這個傻丫頭!
「……哎……!」我輕輕歎了口氣,微笑著對錦兒說道:「既然她才睡下,我就先回去了。錦兒,等你家小姐醒了之後,你讓院外的護衛士兵去告知我一聲。」
「將軍,您不用回去!小姐在歇息前吩咐過我了,只要您一過來,就讓我叫醒她!」錦兒恭敬地說道,「將軍,我這就進去叫小姐起身!」
「等等!」我略一沉吟後說道:「……還是讓我自己進去叫吧!」
「……那好!將軍,小姐房內的暖爐快熄了,您把這個暖爐帶進去,小婢告退了!」錦兒微微一福後,轉身離去。
「嘎∼∼吱」我緩緩推開房門,進到房內。將手上的暖爐放置在地上後,小心謹慎地走到榻前,靜靜地注視著海棠春睡的玉人——她似乎睡得很熟,嬌軀微側朝外,幾縷劉海輕拂在如花的玉顏上,新月般的秀眉微微蹙起,透出淡淡的哀愁,身體四周自然地散發著陣陣幽蘭般的清香。可能是因為房內比較溫暖,亦或是睡夢中的不自覺的舉動,裹蓋在她身上的錦被已經滑落到了胸口處,露出吹彈可破的玉頸。
我俯身輕輕把錦被往上拉了拉,想幫她把肩頸處裹好。卻不想這一舉動竟然驚醒了她,隨著一聲嬌柔的鶯嚀,蓉兒緩緩地睜開了那一雙似水明眸。
「啊∼∼」初醒來就看到榻前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讓她很震驚,正要驚呼出聲。但隨即又看清了身前的人是我,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你……來啦……」蓉兒有些慌忙地坐起身子,明眸中隱隱泛起淚光,直盯盯地看著我,神情異常複雜地顫聲說道。
「恩……回來了……」我在榻旁坐了下來,微笑著說道。
「……你……終於回來了……」彷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和喜悅一般,蓉兒不顧一切地縱體投入我的懷中,玉首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前,雙手環抱住我的後背,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溢流出來。
伸手緊緊擁住懷中的玉人,感受著她身上的清香,一時間,十多日來的征戰奔波之苦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晌後,我將兩人的身體稍稍分開,伸出右手輕輕地將蓉兒眼角的淚水拭去,笑著說道:「傻丫頭,別哭了……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恩∼∼」蓉兒微微點頭,輕應了一聲。淚痕未消的臉上逐漸泛起了明麗的笑容,如雨後芙蓉般的笑顏讓還有些昏黑的房間彷彿剎那間明亮了起來,令我不由得一陣出神。
「飛……飛郎(叫張郎好像太汗了!呵呵)!」貝齒緊緊咬著櫻唇,蓉兒似乎鼓足了勇氣說道:「你……好像受了些傷?還要緊嗎?」
我眼中異芒一閃,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急聲問道:「蓉兒,你叫我什麼?」
「……飛郎!如果你不高興……」蓉兒有些惶惑地低聲說道。
「我怎麼會不高興呢,這還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從今而後,你要一直這樣叫我!」我笑著說道。
隨即,我略有些驚訝地問道:「蓉兒,你怎麼知道身上有傷?」
「小時候我曾隨一位神醫學過一些醫術。剛才看你的面色和氣息比起出征前好像差了一些,所以……我猜你可能受傷了!還要緊嗎?」
我咧嘴微微一笑,安慰她道:「不礙事,小傷罷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吁∼∼!」蓉兒輕輕舒了口氣後,有些躊躇地輕聲問道:「飛郎,有沒有遇到……我父親?」
「嗯!」我點點頭,「遇到了!」
「那父親他……」蓉兒的玉顏微變,急聲問道。
「他沒事,我們沒打得起來!我將你已經跟了我的消息告訴他後,他還放了我一馬!」為了安蓉兒的心,我只能撒了個小慌。
「真的嗎?……太好了……」蓉兒的神色直到此時才真正舒緩了下來,臉上露出真正燦爛明麗的笑容。
「恩……」我含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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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二月十日,糜竺那遍佈天下的商會給我們傳回了兩個驚人的消息,一憂一喜。令人憂心之事是袁紹繼官渡大敗之後,前番又在平丘遭遇慘敗,二十萬大軍折損大半。這還不說,,前些日連鄴城都被曹軍大將夏侯敦攻破,袁紹本人也吐血身亡。由此,河北豪門袁家已然徹底走向沒落。照這個勢頭下去,不知道袁紹的兒子們還能支撐幾天。天曉得他們還會不會鬧出兄弟爭權奪勢而內亂的笑話來。萬一袁家覆沒,河北盡歸曹操之手,這對於我軍真是天大的噩耗。繁榮、人口稠密的冀州,盛產戰馬的幽、並兩州,足以讓曹操的實力有一個質的變化。到時候,我軍將是首當其衝的受威脅者。如果不能盡快擴充大哥的實力,將來的前途實在堪憂。
而令人高興之事則是來自於西涼,馬騰、韓遂出動大軍十萬兵壓長安,據聞曹操已經從汝南回師許昌,準備調集軍馬前往長安與馬騰決戰。為了防止這個消息是曹操所設的障眼法,大哥在徐庶的建議之下,派出了大量細作打探情報。最終證實此事無誤後,終於讓我們鬆了一口氣——短期之內不用擔心曹軍的威脅了。
至此,我軍與曹軍在汝南、壽春兩地的大戰宣告結束。兩軍在為期半個多月的激戰中,互有得失——從戰略上的勝負得失看,曹軍佔優。儘管攻壽春失敗,但奪取汝南的戰略已經實現。反觀我軍,經營數月的汝南郡丟失,如今只剩壽春一郡,以一郡對抗曹操的幾州,戰略上已經相當被動。從戰術上看,則是我軍稍微占憂。此戰我軍與曹軍折損軍馬都在萬人以上,且都有大將陣亡。我軍前後損失騎步軍17000餘人,陣亡大將劉辟。曹軍損失騎步軍約與我軍相當,但是卻陣亡了一代名將張遼,而且曹軍損失都是百戰精銳。
此番大戰讓原本寂寂無名的徐庶、魏延和趙雲開始展露頭腳。徐庶的奇謀妙略、魏延的陣斬敵酋、趙雲的單騎踏營將逐漸為世人所知。
二月十四日,大哥為了獎功罰罪,一顯重整氣象的決心。一面命人將羈押於囚牢中的范疆、張達二賊當眾斬首,以慰陣亡將士在天之靈,一面彰賞此番大戰中的有功之臣:
徐庶正式被大哥拜為軍師,領軍師中郎將一職;
魏延因陣斬張遼、領軍破敵大功,被破級擢升為偏將軍;
趙雲由討賊校尉升振威中郎將;
陳到擢升為折衝校尉;
甘寧由都尉升任典軍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