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物嚇了一跳,趕緊打量四周,這是一件不大的房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牆壁雪白,陳設很簡單,一隻單人沙發,只有一張小桌,上面放著一束鮮花,再看看我身上雪白而沉重的被子,就算再遲鈍,我也能認出來這就是醫院。
我閉上眼睛,這是怎麼了?我到底是穿回來了還是穿越的那些是我的一個夢呢?
正想的出身,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醒了就別睡了,已經十天了。」
語氣裡有一絲的懊惱,還有一絲的喜悅。
我瞪大眼睛,驚訝的指著他,「劉……劉曜?你怎麼也來了?」
這個人身形高大,面目英挺,不是劉曜又是誰呢?
「什麼劉曜?」這人彎起手指,似乎想彈我一下,又悻悻的放下,「你裝什麼糊塗,我是劉老師。」
「劉……老師?」我遲疑著叫出聲,他一身休閒打扮,頭髮很短,還有些凌亂,更主要的是他的眉毛,漆黑修長,而劉曜是白色的,他不是劉曜。
「算了。」劉老師撓撓頭,挫敗的坐在沙發上,「我已經不是老師了。」頭髮亂糟糟的,如同雞窩一樣,確實不像老師,我悄悄嘀咕著。
尾聲
「喂,楊容容!」劉老師怒視著我。「你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我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找惹了他,「就因為你這一暈倒,我連工作都丟了!」
劉老師幾乎衝到我的眼前,鼻子幾乎碰到我的,我眨眨眼,面容未變。只是非常無辜的看著他。如同一隻純潔的小羊。
「算了,這不是你的錯……」劉老師面上一紅,再次挫敗的低下頭,「是我沒教好你!明知道你傻乎乎地,還等著看你地笑話;明知道你總是會犯錯誤,還想看看有什麼新花樣。結果你竟然暈倒了!」
劉老師的聲音越來越大,人也開始激動起來,「楊容容,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總是吊兒郎當混吃等死也就是了,為什麼身體也比別人差!」
「天哪!」劉老師仰天長嘯,「十天!整整十天,我不過是潑了你一頭沙子,你就能暈倒十天,那我要是潑你一頭酒精。你還不立馬成焦炭?!」
在這樣一串久違而又不減熟悉的獅子吼聲中,我逐漸恢復了清醒,劉老師。我心底咬牙,就是害我暈倒,害我穿越,害我成為史上的下崗次數最多的皇后,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對我大吼大叫。還對我報怨?
「哎呀……」我突然捂著頭。開始大聲呻吟。
劉老師的吼聲立刻停止,撲了過來。「楊容容,你沒事吧?」
我偷眼打量劉老師,他一臉地害怕,「你可別再暈了,你要暈了,我可怎麼辦呢?」
「什麼意思?」我愣住了。
「還能有什麼意思?還不是你暈倒的時候,順便砸爛了我的飯碗。」劉老師重新坐下,「學校裡說是我的教學事故,抓我做個反面典型,大會小會的通報批評,我一氣之下,辭職了!」
「啊?」這我倒沒有想到,「那你找到新工作了嗎?」
「哼哼……」劉老師冷哼了兩聲,「像我這樣的高級人才,多少人搶著挖牆腳,要不是你,哼!」
我翻了個白眼過去,這有關我什麼事了?
「還不是因為你,我得在這兒天天守著,等你醒了才能去工作,不然我現在造成了千萬富翁了。」劉老師不忘回我一個更大的白眼。
「誰信啊?」我不服的說道:「就你還能十天掙一千萬,你當現在是天上鈔票就等你揀呢?」
「嘿嘿……」劉老師得意的一笑,「天上沒掉鈔票,不過滿地都是黃金還差不多。」
滿地黃金,我立刻想起了那些穿越的日子,「你太過分了!」我指著劉老師地鼻子,「就算滿地黃金不讓你揀又怎樣呢?你害得我多慘你知道嗎?你害我穿越成了羊獻容,害我見到一大批美男然後一個個的死去,你害我……」
一大段血淚控訴之後,我以一句「你根本就不是我老師!」作為結束。
「楊容容!」劉老師又是一聲怒喝,「這樣沒有邏輯的話你也亂說?你雖然是學中醫地,可是最起碼是個理科生,理智一點吧,穿越,可能嗎?」
劉老師的手指握起放開,握起放開,重複了十次之後,努力和顏悅色的說道:「楊容容,你剛醒來,先不要想這些了,慢慢恢復一下再說。至於穿越什麼的,男主穿越成種馬,女主穿越成皇后,這是兩大流行,可是那是小說裡的事情,你見過現實裡誰是穿越地?那是一個夢,快點醒來吧!」
劉老師這番話說地語重心長,德高望重的樣子,彷彿我就是那迷途地靈魂,需要的就是醒世的獅子吼神功。
我有些慚愧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對呀,穿越,那怎麼可能?就算是有,那是一個什麼概率,總不會落到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生身上。
只是,我和司馬衷的顛沛流離生死相許,甚至劉曜的豪邁高亮,一生糾纏,都是一場夢嗎?
我不由有些怔怔的。
「好了,楊容容。」劉老師朗聲一笑,站了起來,「你既然醒過來,我就自由了,明天我就要上班了,是一家化工廠的廠長。」
劉老師得意的一笑,「我要開始動天下了!」
劉老師正意氣風華的向我傾訴他的設想,我看著眉飛色舞的劉老師,不由得想起了當日洛陽街頭的遊俠兒劉曜,他們長的可真像啊。
「等咱有了錢……」一陣突兀的音樂聲響起,那是劉老師的手機鈴聲。
鈴聲打斷了劉老師的豪言壯語,也打破了時間對我的迷咒,這是現代,那些晉朝司馬衷酸菜等等一些,不過都是夢而已。
「一會你們的醫古文老師要過來一趟。」劉老師收起手機,對我解釋道:「這學期你們新開了這門課,你落下不少,司老師聽說你醒了,要來給你補課。」
我愁眉苦臉,這是什麼日子,剛剛醒過來就得學習,怎麼大學裡還有這樣的老師?
「馬老師是我的高中同學,學問很好,是個一門心思做學問的人。」劉老師一臉的嚴肅,「你好好學。」
我低聲抗議。
伴隨著幾聲輕輕的敲門聲,一個溫和悅耳的聲音響起:「可以進來嗎?」
我驚訝的看著門,這樣的聲音,如同和暖的春風,彷彿可以在人的心靈深處,留下溫暖的記憶,怎麼那樣熟悉?
門緩緩的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美男子,他的面色白皙如玉,雙眉漆黑修長,狹長的風目閃閃發亮,唇邊噙著一絲笑容,「這是你的醫古文老師,司正老師。」
「司……司……」司老師唇角的笑意更深,斜看著我,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怎麼了?小楊同學?」司老師眉梢一挑,「不會是只小呆羊吧?」
「啊?!」卡嚓一聲,我聽到自己下巴掉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