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紅塵 第五卷 塵埃落定夕陽遠 第二十一章 婚禮異變
    子,就在裴一涯打算以靜制動和蘇塵的擔憂之中悄然七八日。

    司馬毓似乎忙的很,從他們入住別院後,一步也不曾踏足進來過,也不曾詢問裴一涯的進展,只是常常派那名姓關的侍衛送來一些死不開口的人犯,好讓裴一涯撬開嘴。

    這一日一早起來,天氣分外涼爽,裴一涯和蘇塵正要按照醫書上的配方開始搗藥調配一味新藥,芊芊忽然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一套宮女和侍衛服,說是奉了主子之命,要帶兩人去參加一個婚禮。

    蘇塵詫異地詢問,芊芊只簡單地說展晟飛要成親了,婚禮就在今天,司馬毓此行就是受藍王爺的懇請前去主婚的,至於其他的,恕她不能多言。

    她雖不肯多說,蘇塵卻還是從她寥寥數語的話中聽出一點特別的地方來,婚禮居然是設在藍王府而不是在展家?這麼會這樣呢?

    關於朝陽國的婚禮習俗,蘇塵早在連雲城的時候,就讀過相關方面的書籍,也因此才想出以寡婦身份來保護自己。後來經過訂婚成親之後,更是對朝陽國的婚俗有了大概瞭解。

    像這種婚禮設立女方家,而不是男方家的情況,只有男方入贅的前提下才會發生,難道一貫驕傲的展晟飛竟然願意入贅?老太太又怎麼會同意這場婚禮,難道展應亭已經被放出來了?

    一系列的問題在蘇塵地心中縈繞,可是芊芊不肯透露。她也無從得知,好在司馬毓既然允許他們同行。到底是怎麼回事,到了藍王府就知道了。

    不多久,易容後的蘇塵和裴一涯在軟禁了幾天後第一次走出宣德殿,只是來時是乘坐馬車,這一回卻是需要用自己地雙腳一步步走出去的。加上為了喬裝,手上還要捧一點物事,一路又不能斜視。實在走的很辛苦。

    幸虧藍王府不比展家,離皇城也不算遠,半個時辰後,御駕終於到達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藍王府。

    皇帝駕臨,藍王爺自然免不了一番折騰,最後。大部分隨從都被分開安排,只蘇塵和裴一涯以及其他有限的幾名宮女侍衛跟著司馬毓來到正堂。

    有司馬毓在,四方的賓客自然不能和皇帝來同擠一堂,只有一些品級高的文武百官作陪。蘇塵和裴一涯作為皇帝地隨身侍從,所站的位置自然極佳,很快就將熱鬧的四下景象收入眼底。這一場婚禮顯然十分盛大,進府後的所見幾乎全部都新裝飾了一遍,處處都張揚著尊貴和豪華。就連那些僕人,也個個都衣著光鮮地如同富賈,更不提那下廳那如雲的來賓了。

    蘇塵規規矩矩地站在司馬毓的身後。心不在焉地聽著司馬毓和百官地虛偽對話。不時地望向門口。心裡一會想著不知道婚禮設在藍王府,那老太太是否還會出現?一會又想著難道展晟飛真的就要娶藍暖玉了嗎?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華麗的喜堂之下。總是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詭異呢?

    有心將心中的感覺告訴自己的夫君。可裴一涯雖然離她不過兩米的距離,卻是在司馬毓的另一側。兩人頂多只能偶爾的眼神交流一下,根本就無法說話,只得壓下心中的擔憂。

    正在這時,外廳地鑼鼓突然震天響鬧了起來,接著馬上有個伶俐地僕人來報說,新郎官已經帶著新娘已經到藍府門口,馬上就要進來了。

    等候了半天的眾賓客頓時興奮了起來,紛紛往從門口一直鋪到大廳之中地紅地毯上望去。不多時,果然就見一對身穿大紅喜服地新人在一堆人的簇擁下緩緩地走進視線。新娘已覆上紅色地紗巾,瞧不見面目,只能從那低頭羞答答的蓮步中看出洋溢在週身的喜悅之情。而旁邊那英俊逼人、神態端正的新郎官,不是曾飛揚任性說離家就離家的展晟飛又是誰?

    多月不見,展晟飛似乎瘦了幾分,也成熟了幾分,面色上既沒有一絲意氣風發之色,也沒有後來蕭弄晴所常見的低壓蕭肅,而是平靜的彷彿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面對兩旁眾人不絕的恭維,也只是十分有禮貌的點點頭而已,既不說話,也不微笑。

    眾人見了他這般表情,都自動地以為是因為司馬毓今日親自到場,因而新郎才緊張的緣故,誰都未曾在意新郎過於正經的表情。

    趁著展晟飛在給

    行禮的時候,蘇塵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展晟飛,試圖出什麼來。可她突然發現,在分別幾個月後,眼前的這個少年,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白馬白袍揚鞭肆無忌憚地衝向城門的風采少年,也不是假山密室下那衝動狂暴地只用自己以為的方式來索取的霸道少年,更不是雖然總是板著一張臉,卻輕易地就能從他臉上讀出情緒的任性少年。

    現在的展晟飛,眉還是劍眉,眼還是星目,薄唇還是薄唇,但卻又彷彿籠上了一層面具,讓人再也看不透徹了。

    展晟飛他們進來的時間掐算的很好,在拜見司馬毓後,正好是先前就定好的吉時,雖是一身華服卻仍脫不了霸氣威嚴之色的藍王爺,司馬告了個罪後,就並排入座在高堂的位置上,婚禮開始了。

    而蘇塵一直期待的老太太卻始終沒有出現,不僅是老太太,就連展母或者任何一個展家人都沒有出現,好像展晟飛真的就是入贅了一般,娘家人只能在家中遙遙地祝福而已。

    真正的婚禮原本就是十分繁瑣的,尤其是對藍王爺這樣的權臣和展家這樣的首富來說,更是追求隆重和熱鬧,等到繁雜的一通引贊通贊、叩拜上香後,才開始正式的拜堂。

    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新人一拜完天,二拜向高堂的時候,誰也意想不到的變故突然發生了。

    一道鮮紅色的人影陡然從地上拔起,錚然的龍鳴聲中,一道寒光如游龍似長虹般閃過眾人的眼,然後,閃電般地化向端坐在高堂之上,正笑瞇瞇地享受跪拜的藍王爺。

    這一變故實在太過忽然,誰也預料不及,身為新郎官的展晟飛盡會在自己的新婚之日向泰山發難,而且一出手,就是封喉的死招。

    藍王爺顯然也沒有料到,但他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一驚之下,立刻本能地將上半身往後一仰,險險地避開了劃向自己喉嚨的第一招,同時反應極其迅速地抓向案桌上的香燭。

    可他沒有機會了,身在半空中的展晟飛彷彿早已料到他會這樣,一招不中,劍身立刻回橫,唰的再次劃過藍王爺已經避無可避的胸腹。

    「護駕!」司馬毓身邊的侍衛首先大喝著橫刀上前護住司馬毓,第一時間扶著司馬毓連退到一邊,卻沒一個人上前去幫藍王爺。而裴一涯也早在異變發生之時就迅速地閃到了震在當場的蘇塵身邊,一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跟退到一旁。

    震呆了的眾賓客這才反應了過來,都急忙嘩然地往後退,唯恐自己會被殃及,小孩子更是嚇的哇哇大哭,剛才還充滿喜氣的禮堂頓時充滿一片蕭殺和驚恐的呼喊聲。

    「你瘋了!」藍王爺回救不及,居然空手抓向那鋒利的長劍,硬生生地將展晟飛的劍阻止在離自己只有半寸的腹部之前,又驚又怒地叱喝道。

    「晟飛,你做什麼?」藍暖玉駭然地一把掀開紅蓋頭,毫不猶豫地縱身撲了上去,揚手為掌,急拍向展晟飛,試圖幫藍王爺盪開那把劍。

    卻聽展晟飛冷冷一笑,突然捨棄了長劍,擰身貼近藍王爺,長袍流雲一樣地再度拂過藍王爺的咽喉部位,而這時,藍暖玉的雙掌才拍到他的身上。

    展晟飛不躲不避地挨了她這一雙掌,悶哼了一聲,從藍王爺身邊快速地翻了過去,退到一米開外,而這時,一道細長的血霧也突然從雙目圓瞪的藍王爺喉間噴了出來。

    「父王……」藍暖玉淒厲地慘叫著,顧不得找展晟飛報仇,拚命地用大紅袖子去壓住藍王爺的動脈和傷口,一邊無助地四面求助,「來人哪!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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